第6章 青红皂白(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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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是被一桶水浇醒的,醒来后就感觉嘴巴麻痹,全身疼痛,不能动弹。他坐在一张红漆方桌前的铁椅上,双手被反绑在后,双足被缚紧在椅脚上,脚掌恰恰落地,腰间被个铁环扣着,生锈的铁链连到墙壁。
一名壮汉站在方桌前,着黑色短衫,两肩绣着金色虎头。老丁不认得这人,他想挪动身子,椅子牢得像是生了根,他低头望去,原来椅脚被铸入地板里,难怪挣扎不动。
这是间石室,约两丈长宽,除了铁铸的牢门,墙壁上缘留有一排三尺长、两尺宽的铁栅气孔,从这里看去一片黑,靠着墙上一排排火把,把石室照得通明。
“我叫沈连云,刑堂右使。”双肩绣着猛虎的壮汉拉了椅子,椅脚在铁铸的地面上刮擦,刺耳的声音让老丁头昏眼花。
“我……我招了……”老丁颤着声音。他发现自已说话带着浓重的气音,不只是声音颤抖,还漏风。他舐了舐牙齿,舔出血腥味,上门牙已被打折。
“我是夜榜的针。”他颤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等线来穿。”他在人前显露功夫,怎样也掩盖不住,不如招了,换个从轻发落。
沈连云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听说唐门有毒牢。”沈连云道,“青城没有,但青城有密牢,就是这……”他食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声音很小,但在这石室中分外响亮。
“你叫丁忠,安徽人,二十年前搬来青城落户。”沈连云问,“你爹叫什么?隔壁邻居又叫什么?故乡的事还记得多少?邻居的家常里短还记得多少?”
老丁吃了一惊,颤着声音道:“这……二十年前的事……谁……谁记得。”
“连你爹都忘记了?”沈连云问。
老丁道:“我是夜榜的,那些自然都是假造。”
“那就说点真的。你爹是谁?你二十年前住哪?有谁认识你?”沈连云问,“说一个二十年前认得你,现在又找得着的人。”
老丁无力地呻吟着:“我……不知道,我……我找不着人。”
沈连云没有用刑,他抬头望向石室右上方的铁栅栏。老丁不由得顺着他目光看去,那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没多久,铁栅栏对面亮起,显是有人在隔壁点起火把。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做什么,啊!!”
“你们抓我儿子做什么?我家没犯法!救命,冤枉啊!救命,刑爷饶命!刑爷你抓错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