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林之祁微微皱眉，看着眼前明显有些局促的秦域，忍不住反问：＂不是你先叫我林先生的吗？＂

秦域一怔，随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了一瞬，小声嘀咕道：＂我那是……害！算了……＂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林之祁身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你为什么改名字了？＂

＂我之前就叫林之祁啊，沈棠才是后来改的。＂

秦域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像是被这个答案噎住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你也从来没问过啊？＂林之祁忍不住反驳，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语气太像八年前他们斗嘴时的样子。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秦域的目光在林之祁身上游移，最后停在他的头顶：＂你长高了，比以前高了。＂

林之祁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向秦域，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你也白了，比以前白了好多。＂

秦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对这个评价有些意外。他盯着林之祁看了两秒，忽然抬起手，像是想和以前一样帮他整理一下衣领，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最终只是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低声道：＂可能因为好久不打球了。＂

林之祁看着他这副模样，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他记得以前在球场上，秦域总是最耀眼的那个。

＂秦医生还有事吗？＂林之祁刻意用这个称呼拉开距离，看到秦域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瞬。

秦域没有立即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墙壁，节奏越来越快。最终他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林之祁匆忙转身，快步走向前台，把桂香小心地抱在怀里。

小李正在前台整理病历，见林之祁抱着狗出来，立刻笑眯眯地迎上去：＂林先生，我们现在充值有优惠哦，充值1000送200，充值2000送500，以后带桂香来打疫苗、洗澡都能用，超划算的！＂

林之祁其实并不确定秦域到底想不想见到他，刚才那些对话，那些欲言又止的表情，到底是出于礼貌还是……充值会不会造成秦域的心理负担？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摇摇头。

＂谢谢，先不充值了，以后再说吧。＂

小李有些遗憾地＂哦＂了一声，低头操作收款机：＂那您这次消费一共是350元。＂

林之祁扫码付款，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见秦域小跑过来，额前的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白大褂的衣角飞扬起来。

＂等等！＂秦域微微喘息着，将一个印着宠物医院logo的纸袋塞进林之祁手里，＂赠品。＂

林之祁接过纸袋，对秦域礼貌一笑：＂谢谢，秦医生。＂

这个称呼让秦域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支支吾吾地说道：＂不要叫我秦医生。＂

小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秦医生？你不是说不要叫你老板，要叫你秦医生嘛！怎么不让叫了？＂

秦域一个眼刀飞过去，小李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讪笑着溜去一旁整理货架。秦域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林之祁，语气放缓：＂一个星期后来打疫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说吧。＂

秦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下意识伸手拽住了林之祁的卫衣袖子：＂为什么再说？＂

林之祁被他拽得微微踉跄，桂香在他怀里不满地扭动。＂下周国庆，我还有事，不好说。＂他轻声解释，看到秦域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

秦域的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松开了手。

林之祁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袖子，＂衣服洗干净我再给你送来，你什么时候方便？还是我放在医院就可以？＂

＂后天吧，后天我值班。＂秦域快速回答，语速快得不自然，＂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都在。＂

林之祁点点头：＂好，后天我给你送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见。＂

＂再见，林之祁。＂秦域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人影完全消失在街角。

秋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秦域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状态让人尴尬至极。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回到医院大厅，却看见小李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秦医生，你喜欢林先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说什么！＂

＂你眼睛都快粘到人家身上了。＂小李不怕死地继续道，圆圆的脸上满是八卦的笑容。

＂我只是……只是……＂秦域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快去工作。＂他转身走向诊疗室，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林之祁刚才的表情。八年了，那个人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与此同时，林之祁抱着桂香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林之祁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桂香柔软的毛发。秦域那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抓住他袖子时的慌乱，还有那句＂不要叫我秦医生＂，都像一团乱麻般纠缠在心头。

桂香突然＂汪＂地叫了一声，把林之祁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低头看着小狗黑溜溜的眼睛，轻笑道：＂你也觉得他很奇怪对不对？＂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公寓楼已经近在眼前。林之祁放慢脚步，享受着晚风带来的片刻宁静。桂香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快要睡着了。

正当他准备进入大堂时，电梯恰好从地下车库升上来。林之祁快走几步，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按下了开门键。

＂谢谢。＂他低头说道，却在抬眼的瞬间呆愣在原地。

沈立柏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乱发，与记忆里带着后厨油烟味的少年判若两人。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正紧紧盯着林之祁。

＂你不进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之祁缓步踱进电梯里，狭小的空间顿时充斥着一种微妙的压迫感。他注意到12层的按钮已经亮着，便伸手按下了16层。

＂好巧，你今天刚搬过来吗？＂

沈立柏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嗯，刚换了工作，之前住的太远，这里近点。＂

电梯缓缓上升，只有机械运转的嗡嗡声。林之祁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用余光打量着沈立柏，沈立柏只是笔直地站着。

当电梯＂叮＂的一声停在12楼时，沈立柏拉起行李箱，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电梯。

林之祁突然开口：＂那个……＂

沈立柏回头，挑眉看他。

＂没什么。＂林之祁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回到家，林之祁小心翼翼地把桂香放在事先准备好的软垫上。小家伙立刻兴奋地探索起这个新环境，小鼻子不停地嗅来嗅去。

＂慢点，别摔着。＂林之祁柔声说道，蹲下身把羊奶倒进小碗里。桂香立刻被香气吸引，摇摇晃晃地跑过来，迫不及待地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碗里。

看着小狗狼吞虎咽的样子，林之祁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伸手摸了摸桂香毛茸茸的小脑袋，起身去厨房准备自己的晚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之祁打开门，沈立柏站在门外，手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下，只穿着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哥？＂林之祁有些惊讶，注意到沈立柏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啊，有的。＂林之祁转身去阳台拿扫把，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让他有些许不适。

沈立柏接过扫把，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他微微偏头，视线越过林之祁的肩膀看向屋内：＂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

林之祁愣了一下，连忙侧身：＂哦，对！进来喝杯水吧。＂

沈立柏迈步进入公寓，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在简洁的客厅里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的狗窝上。

＂你养狗了？＂他走向桂香，蹲下身观察这只黑白相间的小家伙。

＂刚捡的。＂林之祁从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看到沈立柏正用一根手指轻轻戳桂香的鼻子，动作出奇地温柔。

沈立柏接过水杯，＂你以前就蛮喜欢小狗的。我记得以前咱们小区有只金毛，你经常逗他玩。＂

＂是么……我都有些记不清了。＂林之祁勉强笑道。那些童年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太过遥远，甚至有些模糊不清，似乎已经被刻意遗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林之祁有些疑惑，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见面就问过了吗？他还是耐着性子答道：＂挺好，你呢？＂

沈立柏的指节在玻璃杯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不好。＂

＂我……很想你。＂

林之祁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那……咱爸呢，他怎么样了。后来一直没联系，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判了三年缓期执行，不过……肝癌去世了。＂

玻璃杯从林之祁手中滑落，水洒了一地。桂香被声响吓了一跳，躲进了狗窝深处。

＂什么？＂林之祁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什么时候……＂

＂五年前，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走得很突然。＂

＂那奶奶呢？＂他轻声问道，几乎不敢听到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奶……也走了。心脏病，就在爸走后的第三个月。＂

林之祁感到一阵眩晕，扶着沙发才站稳。那些为数不多的亲人都离开了，这个事实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对于自己而言都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更何况是一直陪伴在家人身边的沈立柏。

＂哥，你还有我……＂

沈立柏听到这句话，绷紧的身体似放松下来。他冰冷的眼神里透露出难得一见的脆弱：＂是啊……我的亲人也只有你了。＂

这句话缓慢而深刻地刺入林之祁的心脏。他无法想象沈立柏失去所有的依靠，自己独身一人是怎么样生活的，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席卷了他。

＂哥，你吃饭了吗？＂

沈立柏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