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双子(7)(2 / 2)
林常怀摸黑拿起被褥上的药瓶,撑着挪动身体坐起身,眉头一皱,“谁能伤了你?莫不是见到故人一时失神才被钻了空子?”
燕危有些无语,哼笑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是夜探皇帝寝宫被发现罢了。”
“你疯了?”林常怀心中一惊,凭着感觉盯着他,低声道:“皇帝寝宫岂是你想探便能探的?简直是自寻死路。”
燕危有些不满,侧目而望,“让你上药便上药,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当然知道皇帝寝宫没有那么好进,倒是没想到皇帝的死士还挺厉害?
皇帝一大把年纪了,还真是怕死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常怀吐出一口浊气,凭借着感觉去触碰他的脊背,入手一片湿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常怀轻拍他的肩胛骨,触感滚烫,指尖缩了一下,“去把蜡烛点上,太黑了,我看不见。”
燕危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你还真是麻烦,让你上个药磨磨唧唧的。”
说归说,但还是起身去点蜡烛,黑暗中亮起昏黄的光芒,照亮着屋中的一切。
燕危赤裸着上半身,重新坐在床边,把后背露出来,“上药吧,上完药我还要睡觉。”
垂落的眼睫轻颤,本该光滑洁白的脊背如同爬满了蜈蚣,疤痕交错。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精瘦的脊背笔直如松,露出的肩胛骨与手臂全是饱满的肌肉。
倘若没有这些交错的疤痕,这脊背该是多么的漂亮。
新伤从右肩下方划到腰际的位置,鲜血汩汩而冒,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连床上都被染上了鲜红。
连驻守边疆的将士都未必有这些伤痕,可想而知这人之前承受了多少常人无法承受的?
喉咙莫名有些有些干哑,林常怀拿着药瓶迟迟没上药,嘴唇蠕动,大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燕危转头看去,只看到一张低垂的脸,大半阴影笼罩看不清神色。
他眉头微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催促道:“林小侯爷,麻烦你动作麻溜点。”
他拖着伤七绕八拐甩开追兵好不容易回来,这林常怀上药磨叽得要死,下次还是自己处理吧。
林常怀轻吐出一口气,拧开瓶塞把药粉撒在那条狰狞的剑伤上。
肌肉颤抖,燕危嘶了一声,忍不住龇牙咧嘴,“我说林小侯爷,你就不能轻点吗?公报私仇啊。”
“上完药你可以上床睡,过两日我带你去京中转转。”林常怀一边撒着药粉一边轻声说道:“你这伤有些深,得需要休息,每隔一日就要换药,否则会容易引起高热。”
燕危不以为意,低垂着眼帘淡淡道:“以往都是这么来的,倒也没那么麻烦。至于说去京城逛逛,明日就可以出门。”
“你这人到底会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林常怀声音冷了下来,扭头撕下里衣去绑伤口,“你这么多的疤痕,可没有女子会喜欢。”
燕危挑眉,丝毫不在意,“我一个活在黑暗里、活在刀尖舔血的人,哪里需要旁人的喜欢?”
伤口很快被处理好,燕危拉上衣服起身,“我去隔壁房间睡便好,多谢林小侯爷了。”
房门推开又被关上,林常怀靠在床头,手上捏着空的药瓶在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神恍惚,脑海中一直是那布满无数伤痕的背,手摸上去时没有一点平整的皮肤,凹凸不平。
怎么会有人受这么严重的伤连点表情都没有?连疼都不会说。
他左手捏着药瓶,右手搭在额头上,一丝荒唐的感觉油然而生。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破土发芽,极其缓慢地向上生长。
视线被被褥上的血迹吸引,林常怀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自己脑袋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或许,他这个五岁被人算计断腿的武将之后,比起生而微末之人承受的一切并不值得相提并论。
“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林常怀喃喃出声,双眼发怔。
燕危是趴着睡的,被动静吵醒时天光大亮,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
他不情不愿转过头面向门口,微微眯着眼好似一只慵懒的黑猫。
林常怀推着轮椅进来,身后跟着老管家,老管家手上提着食盒。
“午时了,见你没起来,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饭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重新闭上眼睛,声音带着没睡醒的低哑,“如果你不打搅我的话,我想我应该还能睡一会儿。”
“谁让你大半夜不睡偏要去做贼?”林常怀忍不住讽刺道:“我以为你不需要睡觉。”
燕危睁眼,眉头微皱,“吃错药了?处处同我呛声。”
“你先下去吧。”林常怀接过食盒,边拿出东西边开口让管家下去。
老管家贴心地关上房门,刺目的阳光被阻隔在门外,屋内的光线也稍暗了一些。
林常怀头也不抬,把吃的和药一起放在桌上,“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吗?”
燕危躺在床上没动,目光跟着对方移动,讥讽道:“我说林小侯爷,你是不是操心得有点多了?”
林常怀偏头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你昨夜不是说了吗?就算是有伤也不妨碍你与我出去逛这京城。难道你贵人多忘事,睡一觉就不记得自己说的话了?”
燕危:“……”
“你这人还真是小心眼,随口一说的话而已何必当真呢?”燕危不情不愿爬起来,脸上印着几道红印。
背部的伤有上药,一晚上过去也愈合了一些,如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伤口裂开,鲜血又浸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林常怀动作一顿,“算了,你还是继续趴着吧,我给你处理一下。”
燕危挑眉一笑,吊儿郎当的,“你让我起我就起,你让我休息我就休息?”
他偏不如他的意。
“过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死不了人。”燕危穿上鞋子,走过去桌旁坐下,“今日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就不信忠于老皇帝的那些死士没把消息报上去。
林常怀给自己倒了杯水,垂下眼帘,“夜探皇帝寝宫这件事,你觉得会有消息传出来吗?”
如果被人知道森严的皇宫有人来去自如,那位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个消息一旦被知晓,那圣上就别想有个安稳日子了,别国探子只会多不会少。
燕危喝了口汤,满足地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失望,“那要这么说的话,那些死士怕得要换一批了。”
保护不利,不死也得掉层皮。
培养死士极其耗费精力,想必老皇帝也不会轻易处死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长的五指握住水杯,林常怀淡定套话,“你口中的故人,也是死士吗?”
死士向来只被教导一条道理,那就是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不管是其他人,还出自同一个地方的同伴都不会手下留情。
没想到这青贵妃身边的死士,小心思竟是如此的多。
不知道青贵妃知晓这一切吗?
“怎么?想了解我?”燕危瞥了他一眼,面色冷然,“林小侯爷,了解一个对手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那以后呢?
他们身份不同,所图谋的也不同,将来说不定会成为对手呢。
林常怀松开握水杯的手,双眼蒙上一层冷意,“你说的对,了解对手确实不是一个好习惯。那么……”
话语一转,他沉声道:“关于大婚一事,我有些事需得和你商量。”
到底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还不至于做出强行让人听命于他的习惯。
“你之前和林伯说这大婚要办得隆重,我想知道怎么个隆重法?”林常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提醒道:“初七便是清明节,祭祀是不可避免的,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要如何隆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丢下碗筷,直起身子来,“所谓隆重,当然昭告天下啊。老皇帝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否则他怎么寻到威武大将军的错处而拿到虎符呢?”
“吴危!”林常怀一掌拍下去,“啪”地一声,桌上的东西剧烈抖动。
他双眼满是愤怒,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发狠道:“你别太过分,你算计我不成,还要算计我爹。”
真想一刀捅死他,死了一了百了!
“嘘。”燕危莞尔一笑,神色漠然,“林小侯爷,你试着想想。比起被算计背负着骂名而死划算,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图谋而划算?”
“我出现在人前让老皇帝有了另外一番算计,他也不想落天下人的口舌。”
“比起让威武大将军自己交出虎符,总比死在边疆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为好。”燕危有理有据分析道:“会有人去做老皇帝手里的刀,你别天真的以为这些猜想不存在。”
“你猜我在他寝宫里看见了什么?你猜他为什么不敢大张旗鼓的捉拿夜闯皇宫的凶手?”燕危目不转睛盯着他,轻启薄唇,“因为他不敢,他要是大张旗鼓去捉拿我这个凶手,那他就堵不住这悠悠众口,也无法安心坐稳皇位。”
“你……”林常怀见他说的如此笃定,大脑“嗡”地一声炸开,这些猜想那位还真做得出来,“你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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