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危机(1 / 2)
('能在皇帝身边做事的人,没有蠢笨的。
韩雄和齐峰二人早就与卫云骐交过手,在他失忆前那场血洗皇宫的战役中,不过那时候卫云骐身负重伤,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因而才叫他们占了上风。
而此时的卫云骐却并不那么好对付。
在经过多日的磨练,加上伤势已完全痊愈,卫云骐的武力又精进了许多,竟隐隐有了压制他们的趋势。
他们很快就将目标转移到了旁观的宣钰身上,他们知道,此人才是能拿捏住卫云骐的关键,于是出手更加狠厉,竟是要将宣钰一刀砍杀般。
卫云骐不得不分心击开向宣钰袭去的韩雄,还要对抗出招狠辣的齐峰,逐渐从原本游刃有余的以一敌二显出了几分颓败之势。
宣钰看得明白,卫云骐并非打不过这二人,反倒是自己的存在拖累了对方,他握紧沾满鲜血的长刀,一咬牙,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山林里跑。
韩雄犹不放手还想再追,被卫云骐一剑阻止,不得不接下这杀气腾腾的一剑……
宣钰跑得并不算快,他身体笨重,饶是腹中胎儿再如何顽强也着实折腾得太过了些,肚子隐隐传来疼痛,脚下杂草时不时就要绊一下,他不得不将脚步放得更慢。
脑子里太乱,一方面担心卫云骐的安危,另一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不安。那倒在洞外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捣了昏君的老巢?还是说……一切只是对方布下的局?
林子太深了,光线渐渐越来越昏暗,宣钰体力不支扶住旁边的树,摸了摸隐痛的小腹,低声安抚:“乖一点,乖一点好不好?不要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要靠着树坐下来歇息片刻,却忽地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似乎是脚步声。
宣钰不得不再打起精神,用刀撑着身体,一步一步费力地挪到附近的巨石后,细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这山里是有野兽的。他还没有忘记之前被卫云骐解决的那一头,但是比起野兽,他此刻更怕的是人。
他绝不能被抓住,成为威胁卫云骐和谢景宜的把柄。
用以遮掩身形的石头将宣钰视线完全抵挡,他怕暴露不敢探出头,躲在隐秘的草丛里心跳剧烈。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宣钰分辨出了那确实是人的动静,而且是一群人!
他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想象自己已经和这块长满苔藓的巨石融为一体了。
然而不过片刻,当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一瞬间就破了功。
“主子,附近都找过了,没有一点踪迹,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走了?”
是乌潮的声音!
宣钰来不及想乌潮怎么会在这里,便听见另一个让他熟悉到有点思念的嗓音,沉冷阴郁,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不可能,继续找!所有人分散去找,找不到人,就提着自己的头颅来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谢景宜。
宣钰在这一瞬间想通了全部,谢景宜没有中那昏君的计,反而是摸清了对方的藏身之处,所以在他和卫远离开后,谢景宜带人上了山,与昏君的人手展开了激烈交锋,洞口的尸体便是他们解决的。
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倏然消散,宣钰心中巨石落地,直接走了出去,看见谢景宜的时候,他几乎快要喜极而泣。
“景宜!”
突然出现的人影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谢景宜看清宣钰的时候,原本挂在脸上的阴沉表情顿时变了,深黑的眼眸亮了起来,“哥哥!”
宣钰丢了长刀,朝着谢景宜迈进一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住对方。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身后贴上来一具身体。
“别动。”
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
下一秒脖颈有凉意贴了上来,宣钰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喉咙。
谢景宜面色骤变,立即上前:“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过来!”身后的人厉声喊道,随即那抵着脖子的刀刃逼近几分。
宣钰脖颈发痒,一丝血沿着白皙颈项下滑。
他一动也没有动,没想到昏君还活着,而且就藏在与他如此近的距离,想来自己误入此地的时候便被盯上了。
他还是成为了人质。
宣钰脑子里已经彻底空了,某个瞬间甚至想到,倘若自己先一步了断,是不是就能解除此刻的局面?
可当他看清谢景宜的表情时,他动摇了。
谢景宜已经完全看不到其他人,他盯着那把伤害宣钰的刀,表情从刹那的恐慌到阴鸷,让人毫不怀疑,如果宣钰死在这里,他会当场疯掉,杀光所有人给宣钰陪葬。
这样的谢景宜实在是太陌生了。
身后的人显然和宣钰有同样的想法,呵呵笑着:“迎棠,你不会想看到你的宝贝被朕割开喉咙的样子,对吗?”
谢景宜只是短暂地失控,很快又恢复了往常那样平静的模样,他看向宣钰身后的胁迫者,没说一句废话:“你想要什么?”
“呵呵,真不愧是朕看中的人,比朕还要了解自己。”昏君阴阳怪气地笑着,随后变了脸色,“可你让朕太失望了,迎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景宜微微蹙眉,这不是他想要的谈判方向。
“你从小到大,朕待你如何,你难道看不出么?”昏君语气森冷,“朕看着你长大,为了你,连子嗣也未曾留下,中宫之位如今仍是空缺,你当真不知是为何?”
“还是说,你分明清楚,却从未有一刻将朕放在眼里?”
这些话实在太令人意外了,连被挟持的宣钰都忍不住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景宜。
他以为自己想错,却很快发现不是,这昏君正是将自己的龌龊心思拿到了明面上来。
谢景宜眉心拧得更紧了,一种深到极致的厌恶从乌黑眼眸透露出来,“住口。”
昏君又开始笑,故意恶心人似的继续道:“想来这么多年,朕与你父亲的纠葛你也早就知道了,不过迎棠,朕身为一国之君,与你父亲不过利益交换,朕利用他,亏欠他,可朕待你却是处处真心!”
“你呢?你又是如何回报朕的?”他咬牙恨恨地质问,“你想要皇位,朕甚至为你将来铺好了路,待朕退位,你便是朕唯一的继位者!可你偏偏将朕的心践踏在脚下,先是娶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再是谋夺朕的皇位赠予他人?朕究竟哪点对不住你!”
他越说越压不住火,手上的刀抵的更深,宣钰感到一丝疼痛,咬紧牙关忍耐着。
谢景宜袖子里的手掌紧握着,青筋暴起,近乎暴戾地喊道:“别碰他!”
昏君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迎棠,真想不到你会如此珍视这个人,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着,一步步挟持着宣钰往后退,“好到朕为你做了那么多安排,你还是要背叛朕,好到你要杀了自己的兄长和父亲来为他出气?”
什么?
什么杀了自己的兄长?
宣钰愣住了,禁不住开口:“谢秉安……”
他们身后不远便是石崖,谢景宜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拖延时间,他说:“你当初让谢秉安对他下手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这个结果?”
“朕原本只是想试探你的底线,看看这个人对你究竟有多重要……当然了,如果谢秉安成功得手,不知道迎棠你的脸上又会是什么表情?”昏君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朕太想看你这张善于伪装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了……对,就像现在这样。”
原来谢秉安是得了他的命令才……
宣钰终于明白了,他那时候也想不通谢秉安怎么会突然对他动手,明明一开始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对他有兴趣的样子。
原来一切都是这昏君的意思!
谢景宜望着昏君,眸子里毫无温度,他根本对这番对话毫无兴趣,可是却不得不说出更多:“你说得轻易,对我处处真心?可我的母亲又做错了什么?当年她发现了你与谢政临的苟且,你便要薛氏满门陪葬,你如此歹毒,还将自己说的这样无辜,哪来的脸?”
“迎棠,”昏君听了这番话并未恼羞成怒,反而摇摇头,“你母族并非我所杀,是你的父亲,是他为泄私愤所为,你不能赖在我的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他脚下踢开了一块石子,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认真地看着谢景宜,说道:“朕这一生荣华富贵享过,滔天权势也拿过,到底是活够了本,能带着你的心上人共赴黄泉,真是太值了。”
“放了他!”
宣钰被昏君拽着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死死地盯住谢景宜,他平静地说道:“景宜……不要难过,好好活下去,与你相处的这半年,我很开心……”
后面的话散在了风里。
宣钰闭上眼睛,被昏君拖着往后坠了下去。
这一天他早就有所预料,因而并没有觉得遗憾,至少在死之前,他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两个人。
只是可惜,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未出世,就要跟着他一起粉身碎骨……
手蓦地被抓住,下坠受到阻力,宣钰的身体在凸凹不平的山石间摩擦了一段距离,最终停了下来。
宣钰猛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是谢景宜通红的双眼,他失控地喊道:“抓紧我,抓紧我哥哥……求你。”
冰冷的眼泪坠落几滴,打在宣钰脸上,他下意识往下看了看,那原本拖着他一起去死的昏君和他的外衫都没了踪影,而他则被谢景宜抓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其实是相当艰难的。
谢景宜抓住他的时候,另一只手因为一直在寻找石壁上可以抓的东西,在坚硬不平的石壁上摩擦了很长一段距离,最后才幸运地抓到了一根生长在缝隙里的枝杈。
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血顺着手臂淌进袖子里,把衣袖浸湿了大片,他却感觉不到疼似的,紧盯着宣钰,死也不肯放开。
“景宜,放手,我们会一起掉下去的!”宣钰顿时急了,他早已视死如归,却不想谢景宜竟跟着他一起跳下来。
如此拉着谢景宜一起赴死,他死也不能瞑目!
“谢景宜,放开我!让乌潮接你上去!”
“不。”谢景宜却执拗地道,“哥哥你该知道的,你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
“你这个……”宣钰恨不得狠狠骂他,可看他那副坚决的模样,心又开始疼,宣钰的视线被涌出来的热泪模糊了,哽咽地骂道:“蠢货!”
或许是他们运气不错,老天还没有要收走他们性命的打算,在那根枝杈经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啪一声断掉的时候,山上坠下来两个身影。
宣钰在极速下坠中忽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脑袋就被按进对方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云骐的声音在极速的风声中传进他的耳朵:“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你跟别人殉情的。”
这么高的山崖,就连乌潮都不敢说能安然无恙地落地,卫云骐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人落地时,宣钰甚至没有感受到半点惯性的冲击,他稳稳地被卫云骐抱在怀里,被身下水流溅了满身。
宣钰还没开口,卫云骐已经抱着他往岸边走,将自己的衣裳扯了,缠在宣钰血迹干涸的脖颈上,显得非常耐心。
“疼吗?”他问。
宣钰脖子不疼,肚子却非常地疼。他满心牵挂着谢景宜,正想问,就听卫云骐不冷不热地说:“他死不了。”
宣钰见不到人哪里能放心的下来,然而腹部坠痛一阵强过一阵,痛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卫云骐发现了,问他哪里不舒服。
宣钰不知道,他只觉得这种感觉异常的陌生,让他不由得感到恐慌,摇了摇头,“不知道,肚子……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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