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样(2 / 2)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喉结滑动,咽下一口唾沫,裴湛仿佛受到蛊惑般伸出手,抚上李羡鱼白玉般的脸颊,指尖点在他眼尾的小痣。

李羡鱼配合地侧过脸,将自己送入裴湛手中,桃花眼漾着潋滟的水波,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抬眼热烈地凝视着他,双唇微张,轻轻吻上那曾点在自己眼尾的指尖。

裴湛浑身一颤,视线难以控制地落在那吻上自己指尖的嫣红唇瓣——这如花似梦般柔软温热的触感,如同一缕薄雾,完美融入了他初见李羡鱼时那惊鸿一瞥的画面。

想到漫天火雨下回眸看来的少年,裴湛那高傲冷漠的面容似乎终于化开了一角,露出一丝微笑。

可还没等李羡鱼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温柔,裴湛颤抖的手掌已经猛地向后一伸,抓着他的头发拖行几步后用力掼在了茶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碎裂声,裴湛一手按着李羡鱼后脑,屈膝跨上茶几,俯身凑到他耳边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就这么贱?”

额头狠狠撞击在冰冷的桌面,李羡鱼曲了下手指,深吸一口气,然后努力侧过脸,笑着对裴湛说道:“原来裴公子喜欢暴力一点的吗?没关系,我都可以哦~只要您开口,我绝对包您满意!”

“呵!”

裴湛微微眯眼,脸上浮现出不加掩饰的轻蔑和鄙夷,指尖深深陷入李羡鱼的发丝,他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声线如同正被火焰灼烧般带着危险的沙哑狞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只可惜,上了你这样的贱货,可不会让我满意。”

“是吗?”

李羡鱼眸色渐深,透出股一眼看穿了对方欲望的嘲讽与轻蔑,“裴公子,或许您自己还不知道。”

直直对上裴湛的双眼,他咧开嘴,冷笑着说下去:“您看我的眼神,可从来都不清白。”

被说中心事,裴湛火气更盛,可还不待他反驳,就被敏锐捕捉到他眼中羞恼之意的李羡鱼抢占了先机。

猛地扯开自己领口,随着扣子崩开掉落声一并响起的,是裴湛骤然加重的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歪斜的白衬衫尽职尽责地笼罩着主人矫健挺拔的身躯,只露出半个脖子和一边白皙的肩头,在黑色茶几的背景下散发着莹润的光。

李羡鱼的笑容像是某种有毒的甜蜜芳香,配合红唇开合间吐出的话语,一同侵入裴湛的胸腔,给那几乎烧尽他所有理智的熊熊烈焰再添一把火。

“裴公子,想要先验验货吗?只要您肯原谅我,一切都好说。”

裴湛有些腿软,按着李羡鱼后脑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口鼻间呼出灼热的吐息。

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将视线从那片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抽离,他用力闭了闭眼,松开手从茶几上站起身,别过脸冷声说道:

“起来。”

李羡鱼略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带着些色诱失败的懊恼,他犹豫了一下才略带迟疑地坐起身,借着整理衣服的空挡偷偷去看裴湛的脸。

裴湛皱着眉头,神色似怒似郁,叫人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情绪。

李羡鱼心中打鼓,一边认真反省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导致过犹不及,一边默默偷觑着裴湛的脸色,暗自揣摩他的心思。

裴湛心中烦乱,一时也理不清自己如今的情绪,心烦意乱间猛地对上李羡鱼贼兮兮看来的视线,一句话不由便脱口而出:

“你之前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才几天没见,就变成了个只会投怀送抱的下贱货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羡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谄笑着试探道:“之前我那是无知者无畏,如今知道了您的身份,又见了裴大人,我还哪儿敢对您无礼?当然——”

裴湛冷哼一声,厉声打断他:“说实话!”

李羡鱼略作踌躇,在裴湛愈发不善的目光中一咬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裴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要怎么对我都成,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好不好?”

终于找到了李羡鱼如此惺惺作态的原因,可裴湛的心情却并无半点好转。

品尝着口中难言的愤怒和不甘,裴湛望着眼前忐忑不安的李羡鱼,深吸一口气,压下躁动的身体和情绪,决定暂且放弃探究这无名火的来由,先达成自己此来的目的再说。

抬手松了松领口,裴湛细致地捋平衬衫上的褶皱,借着整理着装的空隙同时平缓了急促的呼吸,才微微抬起下巴纡尊降贵地开了口:

“叶添因为你吃了挂落,现在正在库页岛上种土豆……”

恶劣地拉长语调顿住话头,满意地看到李羡鱼脸上流露出瑟缩畏惧的神色——就库页岛那常年苦寒整天停网停电的恶劣环境,他和李延倒是无所谓,贝书薇的身体可是折腾不起啊——裴湛终于大发慈悲地接着说下去:

“如今我身边儿缺了个端茶倒水洗衣叠被的使唤人……”

李羡鱼这还有什么不懂的?立马站起身就对着裴湛大表忠心:“裴公子,您看您这话说的,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您这么金尊玉贵的人物,使唤我是看得起我,就凭我的出身,能给您端茶倒水洗衣叠被那是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要真算起来,还是您吃亏了呢!”

裴湛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就差把“狗腿子”仨字儿写在脸上的谄媚小人,生平头一次感到一阵强烈的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够了!”冷声打断李羡鱼滔滔不绝的吹捧,裴湛抬手用力捏上李羡鱼的脸,直捏得他两颊凹陷,双唇微微嘟起。

一双点漆凤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刮过李羡鱼的脸,仿佛想要从上面找出一点初见时意气风发嬉笑怒骂的痕迹,然而那些曾经深深吸引着他的东西,终究如同飞鸿踏雪,在权势的照射下消融于天地——

他的眼前,只剩下这个谄笑着卑躬屈膝的狗腿子。

意识到这一点,裴湛瞬间便理清了自己此前烦乱起伏的心绪——他想要李羡鱼,想要初见时那个胆大包天、通权达变、有勇有谋的李羡鱼。

即使他刚一见面就毫不留情地冒犯了自己。

事发后,裴湛也曾多次复盘,思考若是易地而处,自己能否像李羡鱼一般,于危难之际当机立断,在瞬息之间随机应变,堪称完美地解决这次危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得出的结论确实是:不能。

可那又如何?

汉高祖曾说:“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

他裴湛又何必要跟李羡鱼比?

只要他一天还是裴敬泽和周莹的儿子,是燕齐两国联盟的纽带,那李羡鱼就只能忍辱负重地匍匐在自己面前,没有说不的权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也只需要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让他们为自己冲锋陷阵前仆后继。

奉行“天生万物,为我所用”的裴大少看着面前的李羡鱼,心中悄然升起一丝不悦。

即使这个结局就是他此行必将达成的目的,但李羡鱼的迅速屈膝乃至主动献身,都如同在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上划下了一道瑕疵——即便温香软玉在手,仍旧白璧微瑕,令人惋惜。

不过美玉终究是美玉,纵使德行有亏,失了凌霜傲雪的风骨,在他的手中,也同样可以切磋琢磨的价逾千金。

何况,以这小子的善变,谁又能保证,这谄媚讨好的笑容,不是他的又一层伪装?

将心中最后一丝不甘和愤怒抹去,裴湛松开手,不再留恋指尖温润滑腻的触感,也忽略了心中隐藏的不安,转而考虑起今后应该如何物尽其用地发挥出李羡鱼最大的效益。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那件事他本来是准备自己出面解决的,但既然李羡鱼如此知情识趣,他也不能不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正好,还能借这件事再称称李羡鱼的斤两,看看他除了临机应变的急智外,是否还有深谋远虑的眼光。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他能否体察圣心、逢迎圣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按照裴湛原本给李羡鱼的定位,他是不用具备这种“技能”的,但……

瞟了眼身边点头哈腰活脱脱一副狗腿嘴脸的李羡鱼,裴湛嫌弃地一扭脸。

既然他愿意自甘下贱地在自己面前表演,那他就看看,他到底能演到什么时候去!

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了上去,裴湛向后倚上靠背,翘起腿,漫不经心地对着正满脸恭敬陪侍一旁的李羡鱼说道:“郭梓兴那边,你去处理。”

见他毫不迟疑地点头接下这个任务,脸上并没露出半点畏难退缩之意,不由挑挑眉,又加上一句:

“记住,处理的结果,要让我满意。”

只提出问题,却既不给公式,又不给思路,就连评价标准都是“一切解释权归裴大少所有”的“让我满意”。

李羡鱼心中把裴湛骂了个千百遍,面上仍旧笑意盈盈地一口应下:

“您就请好儿吧裴公子!跟叶添相比,我绝对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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