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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掺了豆面粉。 他往屋外瞧了瞧,看见那个人正在捆柴呢,于是悄悄伸出手指去戳了戳碗里的馒头,不是想象中松软的触感,反而感觉戳的是一块儿石头,叶溪壮着胆子又捏了捏,邦硬!他怀疑这馒头吃一口能哽死人! 就吃这种东西,这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旁边桌上还有一碟子腌菜,黑乎乎的,凑近一闻,还能闻到烟熏的味道,他怀疑这个人是用火熏制的腌菜。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吃食么?! 放好酸菜出来后,男人已经将柴捆好了,除了叶溪捡的柴火外,他还加了些自己捡的柏树枝进去。 叶溪有些脸红,自己怎么好意思收他的柴火。 男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低沉道:“不白吃你的酸菜,算酬谢。” 叶溪点了点头,正欲去拿背篓,却不料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只见男人轻松的将背篓背了起来。 叶溪对他这一行为不知作何反应,手指轻捻着衣角道:“我自己能背得回去。” 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怕不知道会怎么传呢,未出嫁的小哥儿跟个外乡汉子走的这般近,饶是清清白白,别人嘴里也是传不出什么好话的。 男人自是看出了他的顾虑,说道:“我只替你背到山脚下。”说完,便背着柴火走到前面去了。 一路上男人都跟叶溪隔着长长一段距离,将避嫌做的完完全全。 叶溪看着前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这是他脸烫伤以来对他好的人,自己脸上戴着纱巾,旁的人见了无论如何都是要问上一句的,可他却好似不曾在意一般。 叶溪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般丑陋的疤若是叫他看见了,怕是也会对自己躲避三尺吧。 男人的脚程快,很快就走到了山脚下,等到叶溪终于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树下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叶溪接过背篓,低声道了句谢,男人没说话,黑漆漆的眸子看了叶溪一眼,转身就要回山上去。 “等等。”叶溪叫住男人。 看到他转过来的侧脸,刚毅的轮廓镶嵌着太阳的金光,叶溪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是山秀村叶家的小哥儿,我叫叶溪。” 男人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仿佛知不知道他的名字都不重要。 叶溪脸颊微红,问起他的名字:“你既帮了我,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横竖...我们以后也是一个村的了,日后说不定还能有些照应往来。” “林将山。” 叶溪听到男人的回答,心里将这个名字默默念了几遍,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这名字很好听。 “好,要是酸菜吃完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家里做的还有些。”叶溪点了点头。 男人似乎不善言辞,又沉沉的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山上去了。 叶溪背着柴火一路回了家,刘秀凤在院儿里纺着麻布,农家人比不上镇户人家能穿棉布,一来麻布耐磨,长年累月在地里摸爬打滚的,耐造,一件麻布能穿上好几年,二来,麻布家家户户都会纺,在农闲时节腾出些时间来,一年家里人的穿衣是可以自给自足的,用不着去布庄再花钱买。 “阿娘。”回了家叶溪将柴火堆到了屋檐下。 刘秀凤哎了一声,手里的活儿没停下,看了眼叶溪背回来的柴火,笑道:“这捆柴捡的不错,齐整的很。” 叶溪抿了抿唇没说话,转头回灶房准备晚饭去了,生上了火,火苗在灶膛里跳动。 热油烧的滚烫,一筲箕青叶菜倒下锅,锅里热气腾腾,叶溪挥动着铁铲,不由想起了林将山。 他一个糙汉子,冷锅冷灶,馒头还做的极其难吃,也是没个知暖热做饭的在家里。 一滴油溅到了叶溪的手背上,他脸不自觉的红了点,吐了下舌头,暗骂自己:“呸呸呸,叶溪你不害臊的,别人有没有热饭吃,管你何干,你想着个汉子,臊不臊的。” 晚上叶阿爹和叶山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还给叶溪挖了一捧野地瓜,用几片叶子包着的,红红圆圆的,轻轻掰开来,露出里面密集的果实肉,舔上一口可甜了。 他自幼在家就这般受宠爱,从小野果子没有断过的,就是镇上卖的瓜果,叶阿爹也是买过好几回给他的。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饭后,便熄灯睡了。 早晨天还蒙蒙亮,鸡鸣过几声后,叶家人便起了,眼看小暑已过半,大暑就来了,得趁着这段时间打理稻田,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凉快些,庄户人家都赶着这时候多干些活儿呢。 阿爹和大哥要去地里,刘秀凤要去菜园子里摘菜,摘好后还要赶着露水未消去镇上买个好价钱,一家子人自有伙计,都是奔着将日子过好的念头。 而叶溪要做的就是做个扎实饱腹的早饭给家里人,将他们的肚子都填的饱饱的。 眼看着就要到收稻的时节了,去年存的粮食就不用扣着指缝的计着吃了,叶溪用葵菜熬了一锅浓稠的青菜粥,撒上些许盐,爽口又暖胃。 又用香油拌了碟黄瓜,前些天他泡下去的酸豆角也是能吃了,捞出几根来,切成节儿,淋上油辣子后,用来下稀饭最好不过。 青色的炊烟从灶台里升起,飘进了清晨的雾里,唤醒了山秀村,家家户户都在用早饭了,勤快一点的都已经扛着犁耙走在乡间沾着露水的小道上了。 一家人就坐在院儿里吃过了早饭,村里赶牛的老汉牵着牛从叶家院儿门前走过,老牛甩着尾巴,脖子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在清晨里传出悦耳的声响。 叶阿爹端着碗跟老汉打招呼:“刘二爷子,这么早就出门放牛吃草啊。” 老汉嘿了一声,穿着草鞋的脚已经被露水浸湿,裤腿挽到了膝盖,露出干瘪瘦弱的小腿,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好着呢,说话浑厚有力:“今儿不放牛,赶着去给隔壁庄的耕地呢,王三那家人又买了一亩地,赶着耕出来好下种。” 叶阿爹艳羡的啧了一声,“这王三家是立起来了,今年第二回买地了吧。” “可不是,这回还是买的河滩地,不跟你说了,你吃着,我赶着去咧。” “哎哎哎,去吧。” 待刘二爷子牵着牛走后,叶阿爹这才继续蹲回小凳子上呼噜的扒着稀饭,“咱家啥时候能多买上几亩地就好了。” 叶山嚼着拌黄瓜安慰自家爹:“阿爹,我认真下力,今年若是收成好,总能攒上银子买亩肥地的!” 刘秀凤用筷子敲了下叶山的脑袋:“傻汉子,你今年可十有八了,相户人家的姑娘让你成了亲这才是咱家的头等大事,同村的张二狗别人孩儿都有了,你还这般没个数。” 叶山摸了摸脑袋,嘟囔道:“家里并不宽裕,如今我还是趁着力气多挣些家底才是。”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