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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将迎来三十岁生日的郗大少忧伤地叹了口气。 [尤嘉煜:你还好吗?] [XS:没死。] [尤嘉煜:晕嘴的后劲儿上来没有?] [XS:……] 郗时舔了舔唇,没太大的感觉,可能是酒喝多了,晕陶陶的。 当然也可能是被钟遇宵气的。 和钟遇宵亲嘴没晕这事,除了让他在钟遇宵面前抬不起头以外,还让郗时心底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担忧。 他翻身坐起来,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很长时间没联系的人。 凌晨两点,夜生活都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大少爷直接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自动挂断,郗时不依不饶,又拨了一遍。 这次接通了。 “楚医生,你好,我是时郗。” “……” 良好的职业素养令楚翊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他深呼吸:“你好,时先生。” 他对这位在网上进行心理咨询的时先生印象深刻,对方患有古怪的心理障碍,无法和别人进行亲密接触——接吻。病症古怪,以至于这么多年他都记得对方。 “请问您半夜打电话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睡得正香被吵醒,从语气上就能听出楚翊的不满。 “我和别人亲嘴了,没有晕。”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郗时不管不顾,诉说着自己的困惑,“这是不是代表我的心理障碍好了?” “……” “楚医生?” 没得到应答,只有呼吸声证明电话没有挂断。 郗时思考了两秒,补了一句:“今晚的咨询费翻十倍。” “……” 有钱能使鬼推磨,楚翊捏了捏鼻梁,认命地爬起来,从电脑中调出就诊报告。 报告上有记录,这位时先生对接吻十分排斥,情况严重到可能休克,他之前建议对方尽量避免和别人进行嘴部的亲密接触。 “个体的接触无法证明你的问题完全解决了,冒昧问一下,你和几个人亲过?” “……一个。” 之前是为了测试自己的心理障碍,随便找了个人实验,嘴对嘴贴上就分开了,都算不上是亲,严格来说,他的初吻对象是钟遇宵。 郗时舔了下唇:“目前为止我只和一个人接过吻。” 楚翊扬了下眉梢,之前他问过对方类似的问题:你是否有过X生活,或和别人有过其他肢体上的亲密接触。 对方的回答是有,除了接吻,什么都做过。 并且有亲密接触的人不少。 只上床不接吻,现在的玩咖都流行这种人设吗? 楚翊想到了钟遇宵,听说钟遇宵和郗时结婚后相处得不错,郗时浪子回头,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两人甚至在宴会上卿卿我我。 他眸光微黯,语气也低落下来:“影响因素太多,无法判断你没有产生应激反应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意思?” “你没有晕过去,可能是心理障碍得到了缓解或痊愈,也可能是接吻的对象对你而言很特殊,这在电视剧里是很常见的桥段——天命之吻。” 楚翊打了个哈欠:“建议你多试几次。” 郗时:“……” 钟遇宵亲他之前也说了试试,这就导致郗时一听到这个字眼,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他喉结滚动,舌根处泛起轻微的麻痒。 作为初吻,他和钟遇宵亲的太凶了。 “和你的天命之吻候选人多亲几次,方便的话可以和其他人也试一下,如果只有和他亲的时候不会晕,那他应该就是你的命中注定了。” 命中注定——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形容,既让人期待它的降临,又让人恐惧因此而生的宿命感。 挂了电话,郗时给楚翊打了一笔不菲的诊金。 空荡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的微弱光亮。 郗时抱着膝盖,眼神茫然,露出罕见的脆弱模样。 命中注定…… 如果他真的只对钟遇宵没有心理障碍,那该怎么办? 手机很快自动息屏,那点光亮被黑夜吞没,连同郗时身上的惊慌恐惧,都在悄无声息的夜色中抽离。 他下了床,找出次卧的备用钥匙。 - 有句话说得好,凌晨两点半还不睡觉,准没好事。 反之,凌晨两点半睡了觉,则可能有好事发生。 钟遇宵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一道轻微的“咔嚓”声,他睡眠浅,当即就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一片漆黑,月光被窗帘挡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是谁? 安保严防死守,电梯入户要刷卡才能上楼,双重防盗门配置了市面上最精密的密码锁……在这些条件的叠加下,外人能闯进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郗时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到他房间里,来送草吗? 放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钟遇宵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闭上眼睛,将所有猜测都咽回了肚子里。 郗时蹑手蹑脚,来到床边。 床上隆起一个模糊的鼓包,看不清人脸,郗时俯下身,掌心湿润,薄薄的纸巾都快被浸湿了。 他连忙抖开纸巾,摸索着盖在钟遇宵脸上。 这是医生开的处方,我只是遵照医嘱,试一试会不会晕嘴,才不是想偷偷亲钟遇宵。 才不是! 做好心理安慰后,郗时呼出一口气,撑着枕头,头越来越低。 隔着纸巾,轻柔的碰触宛若蝴蝶振翼,几乎感觉不到。 但却引发了蝴蝶效应。 钟遇宵的心脏骤停骤跳,胸腔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万千海鸥穿过浪潮,直直地撞进他的胸口。 他伸出手,揽住了郗时的腰。 郗时骤然瞪大眼睛,来不及挣扎,钟遇宵忽然抱着他翻了个身,一米五的木床发出“吱呀”的响声。 郗时被压进柔软的蚕丝被里,纸巾从钟遇宵脸上滑落,覆在他的下巴上。 钟遇宵牢牢地压着他,用身体将他禁锢在床上。 仿佛又回到了几个小时之前,他被钟遇宵禁锢在怀里,吻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郗时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绷紧。 在不开灯的房间里,钟遇宵的嗓音如夜色般深沉,带着困倦的沙哑:“来爬我的床,想过后果吗?” “你误会了,我,我是来给你盖被的!” “这就是你带的被子吗?”钟遇宵举起那张薄薄的纸巾。 “如果我说我是来给你盖肚脐眼的,你相信吗?” “呵。” 纸巾翻飞,钟遇宵准确地捉住了郗时的唇,用行动回答了他信不信。 又亲上了。 郗时眼前一黑,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好消息:他的目的达成了。 坏消息:他又他妈的没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