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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欢欢喜喜的样子都忍不住笑。 老苗姨今天一个人往外走远了点, 发现了明宝清曾与她提起过的养莲花的官园。 她是怎么发现的呢?她在路上瞧见人家提了一条好鲜灵的鱼, 眼馋了,一路打听过来的。 官园守门的妇人瞧着三四十岁了,穿着一身灰褐布衣, 除了那?一头弯弯绕绕的辫子盘发和摇晃的单边耳坠子外, 看起来真是普通得不得了。 老苗姨没看见她搁在脚边的佩刀,也没看见她被削掉的半个手掌, 只径直走过去问?这是不是能买鱼。 那?妇人笑了,说:“卖啊, 夏天还?卖莲蓬, 秋天还?卖藕呢,鱼儿是四季都卖的, 您老进去自己挑吧!” 老苗姨退了一步,仰脸看看那?官园的牌匾,又问?:“我自个进去啊?” “阿婶,这又不是什么官府衙门,一个种练莲养鱼的大泥塘子罢了!”那?妇人爽朗笑道。 里?头可是不只一个大泥塘子,有大大小小好些塘子,这时节的塘子是最?空的,残荷都折进泥里?去了,但新莲又都还?没长出来。 这园子里?却不冷清,做活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老苗姨寻了个老汉一问?,老汉就抄起个连网兜的竹竿子带她往里?走了。 “要什么鱼啊?鳙鱼、草鱼、鲤鱼、鲢鱼,今儿倒是没泥鳅了,叫菜市的摊子给包圆了,团鱼还?有七八个,要不要?” 老苗姨听他口气好大,七八个团鱼?寻常小酒肆、饭馆都吃不下吧。 “要,要鳙鱼,一条,一条大的。” 一个塘子一个塘子里?养的鱼儿都不一样,岸边的渔网里?已经兜了一些鱼,但都没有比较大点的鳙鱼。 “等?着啊,我现给你网一条去。”老汉划着舟进了塘子,捞了好一会,捞起一条鲜灵活蹦的大鳙鱼来。 他提着网兜却是往一间棚屋里?去,老苗姨一瞧,书案后坐着个打瞌睡的妇人,书案上有算盘有账簿有秤。 ‘啊,打秤的地方。’老苗姨有些紧张地捏紧了钱袋子,‘不会贵出天去吧。’ “阿婶呐,来,你看看秤噢,有九斤哦。”那?妇人道:“一斤两文,十八文。” 老苗姨荷包里?有钱,她笑眯眯地数了铜子出来,只听那?妇人道:“要叫我们杀鱼的话,鱼肠鱼鳞就得留下了,你自家种菜吗?” “种的,我自己能杀。能敲晕吗?”老苗姨刚说完,就见那?拨算盘拿笔的妇人抄起一棍子就敲了下去,干脆利落。 干荷叶一裹,老苗姨就像抱个小娃娃般把鱼儿抱回来了。 现杀的鱼儿,老苗姨一刻都不敢耽误,开膛破肚剐了鳞片,斩开鱼头成?两半,斩断鱼身成?大块。 腌菜是老苗姨从青槐乡上一路带过来的,因为?要炖煮,也不必切的太细,从坛子里?捞出来粗粗切成?几块备用,将那?鱼块洗去血腥,用胡椒、料酒、薄盐稍腌后略煎,鱼皮起皱泛出黄焦来,蒜子在油里?一烹就没了臭气只有香。 老苗姨蹲下身,将那?柴火烧旺,从明宝锦的小灶上提起一壶滚水冲进锅里?,那?锅里?的鱼块和蒜子就并着一锅奶白的沸汤滚了起来。 老苗姨把腌菜码进去,又在鱼头上略抹薄盐,等?着家里?人陆续回来了,烧炭一蒸就行了。 她忙好了这些事,美滋滋坐在廊下的小杌子上想?心思,想?着明日?不能再傻待在家中?了,大娘子买了那?样好的锁头,将门一锁,出去逛逛多好,今日?找到买鱼儿的地方,明日?还?能找到别的好地呢! 这样好的鱼儿,明宝锦吃饭该有多香呢? ', ' ')(' 她又想?着明宝清买的这一壶牛奶得多少个钱呢?饭后在灶上热过一道,孩子们一人一碗喝了睡,明朝起来壮壮实实去书塾。 老苗姨眼下心情好,若叫她知道明宝锦此时此刻正在面壁思过,这等?好心情只怕也要烟消云散。 “还?好那?时候没把这么个野丫头留在七娘身边,否则还?得了,我七娘岂不是要被她摁着打!?这么个混账魔星,还?躲躲藏藏的!你叫她出来!这一耳刮子我非要讨回来不成?!” 王氏决计不肯休,见到明宝清和严观下马时稍怵了一下,瞥见岑贞秀那?红红肿肿一张脸,登时又火冒三丈起来。 明宝清抬步迈进门来,看向岑贞秀,那?脸上的巴掌印子小小的,可五个指痕全部清晰可见。 明宝锦并没有天生怪力,这该是卯足了劲抡的一巴掌。 “她为?什么打你?”明宝清问?。 “为?什么?”王氏将岑贞秀护在身后,睇了眼倚在门边没进来的严观,恨声道:“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还?是你好手段,什么人都能托赖着送进书塾里?,烂泥巴浇了层锡水还?是烂泥巴!” 蒙学的管事周娘子立在一旁,道:“说这里?,我有一句想?问?岑夫人的。” 王氏斜眼看她,道:“我知道,你自是偏心她的!” 周娘子没有理她,俯身看向岑贞秀,道:“明小娘子不该打你这一巴掌,那?你对明小娘子说的那?些话,就该吗?” 岑贞秀抿唇不言,听见明宝清问?:“什么话?”她更打了个哆嗦。 王氏更怒,道:“怎么?这年?头实话都不让人说了?你们蒙学就是这么教人的?” “你要觉得是实话,你就说。”明宝清瞧着王氏,道。 王氏还?真就复述了一遍,略抹了几个难听字眼。 门外皂靴轻轻一碰,是倚着门的严观站直了身子。 “你去外头等?我。”明宝清没有看他,垂眸盯着岑贞秀。 脚步声响起后,王氏才往外觑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瞪着明宝清。 “这些话是听来的吧?那?么小七觉得这些话对吗?” “你们难道不是这么男男女女的住着吗?又没说错。” 岑贞秀在王氏身后仰起脸看明宝清,眉宇间有些畏惧,但还?有些挑衅。 可她没有在明宝清面上看见尴尬和难堪,她只见到明宝清的目光里?有转瞬即逝的讶异失望,然?后她听见明宝清轻又笃定地说:“那?我也说,你这一巴掌是该挨的,四娘半点错都没有,打的就是你。” 这话是和王氏的巴掌一起落下来的,但明宝清一手就抓住了她的腕子,将她甩开。 王氏还?带了一个婢子,要上前的时候明宝清反而抽了凳子施施然?坐下了。 那?凳腿磨过砖地,发出一阵难听刺耳的声响,那?婢子不敢上前了,护着王氏站着,只嘴里?一个劲地喷些唾沫。 “我母亲从前说过,娶你王氏真是娶错了,一点当家主?母的风范都没有。选夫不好毁一生说的是她自己,娶妻不贤毁三代?说的是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