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6(1 / 1)

(' 那几日的慌乱抹得越淡越好。 明宝清有些愧疚,道:“撇下吴叔独身守夜不好。” “阿活和?阿季都在,吴叔喝多了,早早睡了我?才出来。”严观迈进了门,可一颗心还在空荡荡的胸腔里晃荡着,他想叫明宝清知道,他不是个总连累别人整日担惊受怕的人,于是又仔仔细细解释了,“吴叔没看出我?的伤,阿季替我?遮掩了,我?没叫他大过?年的还替我?担心。” 明宝清点了点头,还是那样平静。 严观最怕她这样平静,好像他们不过?是在街面?上偶然?瞥见的陌生人,对了一眼,再无交集。 他实在耐不住,俯身单臂把?明宝清抱了起来。 明宝清挣了一挣,道:“有伤。” “你肯叫我?抱抱,伤就好了。”他竟也学了这胡说?八道的本领。 “花样倒是多。”明宝清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愣。 明宝清面?上的伪装终于被烫融了,她别开?眼,瞧着檐下摇晃的灯笼。 “殿下转达圣人的意思,说?是前尘往事不计。”严观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忍不住赶紧将这句话告诉她,盼她可以不要?离开?他。 昏黄的灯笼在明宝清视线里越发模糊,她伸手搂住严观的脖颈,把?眼泪擦在他肩头,道:“我?这样一个不能患难与?共的人,不用这么苦苦来求。” 严观看着堂屋门缝里漏出来的温暖和?光亮,很清楚她在说?胡话。 如果明宝清是一个不能患难与?共的人,那这世上再没有别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严观将她抱高,仰首用一个下位者的姿态索吻。 明宝清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他脸上,黏在发丝上,坠在睫毛尖,融在唇缝里,然?后那刚刚融了雪的唇就贴了上来,凉意细微,软烫鲜明。 他们在这院中淋着雪亲吻,在雪的隔绝下,周遭好安静,静得只有喘息交缠和?舌底荡起的潮浪声。 第114章 猪骨腊肉小菌汤 屋里的?油灯还在静默地照着一隅光亮, 严观脱了衫子?让明宝清看他的?伤口,那纱布一层一层的?裹着,散发?一股并不难闻的?药气。 明宝清凑近来看伤口时, 严观瞧着墙面上两人?的?影子?叠在了一处, 像是在深吻。 吻她, 真是怎么都不知?足的?一件事。 严观把目光转回来, 落在明宝清素净而清丽的?侧脸上,他艰难地开口,说:“还有一件事, 需得告诉你。” “讲。”明宝清比想象的?要淡定, 她抬眼时眸底里的?一点醺醉在摇晃,红唇湿亮亮的?,所以?整个人?显得娇懒, 腮上一横血色, 难以?言表的?妩媚动?人?。 严观更紧张起?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击碎生命里最美好的?东西, 紧张到连鼻息都变得粗重可闻。 直到明宝清伸手抚着他的?面庞,望着他的?眼睛,轻道:“讲吧。” 他吞咽了一口, 涩声道:“我是个不孝之人?, 我违背了阿娘的?遗言。她那时说,不要替她报仇, 那个人?,是我生父。” “难怪。”明宝清恍然大悟, 倒是严观不解, 道:“难怪什么?” “难怪圣人?不杀你,又要敲打你, 难怪让你去布置祭台,难怪会说,前尘往事不计。”明宝清闭了闭眼,觉得这世事好生缥缈无定数,“圣人?,是你亲姑姑。” 这话让严观后颈骨都发?凉,甚至下?意识要反驳这一事实。 “但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我生父,姑姑更无从谈起?。我说此事,只是因为答应过?不瞒你。” 皇家血统,天家富贵,他却避如蛇蝎。 ', ' ')(' 想到这一点,明宝清感到好笑,笑时一抽手,严观却是不让,扣着她的?腕子?,强留她的?手在他面庞上,就像他那日扣住她的?胯骨,不肯让花离唇一样。 她蓦地想起?这一遭事,低声斥道:“别做混账事。” 严观低低笑了起?来,将她从榻上抱到膝上来,两人?对视,气息交缠,全无你我之分?。 明宝清轻轻问:“你心里过?不去吗?” 违背母亲的?遗愿弑父,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住这份质问的?。 严观却是干脆地摇了摇头,发?丝上的?雪水飞扬一圈,溅了几滴在明宝清脸上。 “阿娘到死都还很喜欢那人?,那早些送他下?去与阿娘团聚,也是我的?孝心。” 明宝清细看了他一会,觉得他的?性子?里很有相悖的?地方,但偏偏自洽得很好。 “能自圆其?说就好,做了不后悔就好。” “其?实也后悔了。”严观说这话时垂了眼,再抬头看她时眼底都是钝刀割肉的?痛苦之色,“但重来还是要做。” 明宝清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当然,否则你怎么是你呢?” 严观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说,眼底的?痛苦变作深深的?动?容和爱意。 他知?道,这世上绝没有第二个明宝清了。 雪下?了一整夜。 游飞推门进来时,屋外亮堂堂的?光落在严观正?在擦那把长梢弓上,他侧眸看了明宝清一眼,她还倚在榻上睡着,腰枕靠枕全在她身?下?,堆出一圈软地让她躺着舒服。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幕,却不知?道为什么叫游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师傅。”他悄声说:“你胳膊还好吧。” “小事而已。”严观这样说,游飞就不问了,坐在严观膝边认真看他保养弓。 冬日里弓会硬很多,拉弓时耗费的?力气也要比春夏秋三季多,行?军打仗时的?弓箭手都是把弓抱在怀里睡得,用体温保持弓的?弹性。 若不能这样一直抱着睡,想要随时都能拉开弓的?话,就要像严观这样上油保养,然后在炭火边上熏烤一会。 “这把长梢弓的?弓胎是木材,弓面是野牛角,蓄力很好,只是不太防水。” “那您那把重弓呢?” 师徒俩轻声说着话,明宝清隐约就 听见严观说:“黑漆弓是最防水的?,只是重弓对身?高?臂展会有要求,你大约高?不过?我,很难说能不能驾驭重弓。” “我每日都会摸高?跳。”游飞有些失落地说:“可吴叔说您在我这个年岁都将近六尺了,您得有六尺半吗?” 严观摇摇头,说:“才六尺四寸(唐尺换算192左右)。” 游飞扁扁嘴,掐着嗓子?怪里怪气地说:“才六尺四寸。” 明宝清睁开眼时,就看见严观正?揪他耳朵。 游飞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说:“我听文先生说太祖也是六尺四寸!” 严观松开手,看着明宝清问:“吵醒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