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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 朱姨目光长远,决定忍下这桩跑腿的差事,以求往后的好处。 明宝清看着她离去的的背影,似乎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但很快,明宝清就收回了目光,转而从堂屋望进厨房灶台前敞开的窗子里。 相比起近处那些未开耕的田,远处的田似乎更油润一些,颜色也更深,老牛慢慢在田间踱步,身后拖着的铁犁就将土块翻得稀松而绵软,一来一回,春发的杂草全部断了根须,化作滋养作物的肥料。 “一 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雁来,”明宝锦忽然念起开蒙时学过的童谣,拍手笑道:“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等待的日子如油煎一般,明宝锦倒不觉得什么,她玩乐的范围很快从庭院延伸至石墙隔断外,蹲在杂草堆里逮刚出生的,小如芝麻粒一般的绿蚂蚱。 长长的草叶像倒置的帷幕,篱笆墙上绕着的藤蔓枯瘦干瘪,还没有一点复苏的迹象。 一辆骡车赶着落日余晖出现在明宝锦的视线里,她站起身,盯着那骡车越走越近。 骡车上下来个体面妇人,用帕子掩着脸,像是在挡日头。 明宝锦扭脸就往院里跑。 来人明宝清和蓝盼晓都认的,她是舅母王氏的心腹瞿嬷嬷,特来接明宝清去天香庄上见面的。 “这个时辰去吗?”蓝盼晓问。 “是,明一早自会送小娘子回来的。”瞿嬷嬷说。 蓝盼晓瞧着将落的日头,不敢表现出不满来。 岑府在新帝心中的旧日情分,已经被卓氏用尽了,眼下他们处事谨慎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那你陪着大姐姐一块去,好吗?”蓝盼晓把手轻轻搭在明宝锦身上,明宝锦则看向明宝清。 可这个时候,明宝清竟然走神了。 她的目光虚虚的,疏落纤长的睫毛像一层寡淡的雾,却不妨碍她清晰地看见瞿嬷嬷微撇的嘴角。 “小妹,走吧。”回过神来的明宝清几不可见地挥了一下手臂,明宝锦伸手牵住,觉得大姐姐的手好冰啊。 瞿嬷嬷抬了抬眼皮,道:“大娘子清减了不少,我们夫人看了也要心疼的。” “让舅母费心了。”明宝清轻声道。 天香庄离得不算太远,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 佃农的屋舍绕着庄子和田产,烛光从窗户透出来,模模糊糊的。所有的光芒合到一块,还不及天香庄前挂着的那对灯笼明亮。 同样是庄子,天香庄名副其实多了。 走过两道门才到了内院,沿着回廊下缥缈昏黄的灯光一路到了屋里。 王氏正靠在凭几上,似乎精神不是太好,用指尖轻轻点着额头。 明宝清本以为今日能见到外祖母卓氏身边的邱妈妈,但屋里伺候的婢女都是王氏身边的人。 ‘如今岑府已经不是外祖家,而是舅家了。”明宝清脑海中清晰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 ' ')(' 而且还是隔了一房的舅舅。 明宝清的外祖父虽是上一代的家主,但因为膝下无嫡子,庶子才华平庸,所以这一代的家主之位就交给了隔房的岑石堂。 岑家虽不似李、崔、卢、王几大世家那般树大根深,但也两代为官,人脉情面总有积累。 即便明宝清入了奴籍,等风波稍平,再救她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岑石堂原本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为外甥女寻求出路。 可卓氏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若是死了就什么都办不了了,更听不得岑石堂左一个等,右一个等。 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入了奴籍,就算再救出来,那也是泥水留痕,难以洗净。 所以卓氏不顾阻拦,拖着病体入宫求情。 这对明宝清而言自然是舐犊情深,可也对于整个岑家来说却不是好事。 虽说王氏现在看起来态度还算平和,但明宝清心里清楚,自己在她跟前没有多少可供斡旋的余地了。 第005章 留在长安 卓氏的丧事才过去没多久,她膝下养着的庶子只在集贤院里做一个小小校书郎,娶的夫人门第也不高,所以人情面上的操持都是王氏来张罗的,连日忙下来,实打实损了精神。 “拜见舅母。”明宝清给王氏行礼,明宝锦也学着姐姐的样子照做。 王氏示意她们落座,瞧着明宝锦道:“四娘也来了?她和小七是同年生的吧?看着比小七要矮半头。” 明宝清还记得明宝锦的生母容貌姣美,身量娇小,明宝锦很像她。 掐断飘来的念头,明宝清柔声道:“舅母高挑,小七个头高是像了您的。” 寒暄了几句,王氏换了个姿态让自己靠得更舒适些,又让婢女将明宝锦带到屏风后的茶桌上吃点心去。 “你这两日可好?”这话问的有些戳人心窝子,但王氏就那么望着明宝清,似乎是摆好了架势,等着她急不可耐地抱怨一番。 “有瓦遮头已经是福气了。”明宝清顿了顿,道:“舅舅近来可安好?” “他有什么好不好的,到底是挨了御史台几次奏,幸而你舅舅素来是埋头苦干事,对得起社稷良心的,那些个奏本上全是捕风捉影的牵强罪责,圣人明察秋毫,薄斥了几句。” 王氏这话听起来都是往轻了说的,但语气却有些扭曲怪异。新帝登基,且还是那样狠辣的手段,谁不怕做了那只儆猴的鸡? 明宝清若是王氏,只怕也恨明侯这种脑子不清却又胆大包天的姻亲。 “也亏得是在国子监那地方当差,说破天也只是做个教书郎,勾心斗角的事儿总比别的衙门少些。司业一职定例上是有两人的,前日补了个小郎君进来,同你舅舅平起平坐。”王氏冷哼了一声,见明宝清面色难堪,又缓缓道:“但怎么说,也算圣人有了示下,你舅舅夜里也能多睡两个时辰了。” 明宝清启唇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愧怍,王氏却继续道:“本想理清了自己这头再顾你那头,没想到你的日子这样难捱,让个阿姨跑来叫门。你舅舅想着你金尊玉贵的日子过惯了,受不住了,特叫我今夜来,好叫你安心的。” 别人肯伸手,几句含刺的话又算得了什么?明宝清轻吐一口气,道:“多谢舅舅、舅母费心。” 王氏一颔首,正要说话,就见婢女从屏风后走出,问:“夫人,小娘子有些困了,奴婢先带她去沐浴就寝吧?” “去吧。”王氏收回目光又看向明宝清,良久才道:“林家三郎可有音讯?” 明宝清的眸子移开一瞬,又故作坚定地转回来,道:“十日前,邵家二娘转交过他的一份书信。” “信中怎么说?”王氏看着明宝清微抿的唇,猜度着,“是不是说会设法周旋,最不济,也会带你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