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3章 难道是国之将亡,乱象纷呈?(1 / 1)

(' 第1533章 难道是国之将亡,乱象纷呈? 宫苑,含元殿,内书房 此刻,殿外暮雨潇潇,廊檐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晕出一圈圈橘黄灯火,在玉阶上投映下或明丶或暗的光影。 而远而望之,可见烟雨紧锁,暮色苍茫,整个宫苑已经乱作一团,灯火彤彤而照。 新皇的骤然遇刺,一时间,让整个大汉再次陷入风雨飘摇当中。 此刻,四方一众内监和嬷嬷,黑压压一片站在廊檐下,脸上现出悲戚之态,不知是哭还是嚎。 甄晴这边厢,就在几个丫鬟的陪同下,快步进入内书房中,其人面容悲戚,手中拿着一块儿白色帕子,掩鼻哭泣不停。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衣衫明丽嬷嬷进入内书房,眉头挑了挑,眸光闪烁了下,道:「娘娘,卫郡王来了。」 原本黑压压围拢一团的众宫女纷纷让开路途。 说话之间,就见一袭蟒袍的青年王者快步而来,面容肃穆无比,凝眸看向甄晴,拱手说道:「娘娘。」 「卫郡王,陛下遇刺了。」甄晴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苍白如纸,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泫然欲泣,声音中就带着几许哭腔。 此事出她所料,究竟是谁行刺的? 难道是眼前之人?可先前为何没有和她商量一下。 贾珩剑眉微动,面容上见着悲戚之色,看向一旁的甄晴,问道:「皇后娘娘,圣上遇刺,什麽时候的事儿?」 白莲圣母果然比潇潇更靠谱一些。 以他观之,除却白莲圣母武艺高强,一击必杀,主要还是楚王刚刚登基,对宫中乃是内卫的掌控,都远远不及崇平帝在时。 不说其他,除却外有府卫,暗中竟无大内高手相护,也足见其根基浅薄,身边儿缺乏心腹人手可以调用。 贾珩面色凛肃,朗声说道:「刺客这会儿应该还未走远,即刻派府卫搜检全城,查察刺客的踪迹。」 甄晴那张宛如芙蓉花的雍美玉面上可见珠泪滚滚,柳眉之下的美眸,可见泪水莹润微微,声音就有几许哽咽:「子钰,已经派人去搜捕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娘娘,新皇遇刺,只怕社稷动荡,如今当务之急是召见内阁诸位阁臣,为陛下料理后事。」 甄晴抽泣道:「子钰说得是,需召见内阁,商议善后事宜。」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娘娘,还请节哀,此外就是屏退闲杂人等,委实太过骇人。」 目睹一位新皇遇刺在书房当中,这种惨烈之事,实在让人难以叙说。 甄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来人,除坤宁宫的女官和内监外,余皆退下。」 就在内书房乱糟糟一团时,一个面容白净的嬷嬷小碎步进得厅堂之中,朗声道:「娘娘,内阁的几位阁臣,过来了。」 甄晴点了点头,道:「宣。」 不大一会儿,就见武英殿大学士李瓒以及高仲平丶齐昆丶吕绛丶林如海等几位阁臣冒雨前来,几人面色凝重,一如外间阴云密布的天气。 李瓒说话之间,快步进入厅堂之中,待闻到书房之中正在浓郁翻涌的血腥气,面如玄水,剑眉之下,目中带着几许担忧,惊声说道:「娘娘,圣上他……」 这一刻,这位历经不知多少风浪的内阁首辅,见到楚王遇刺在内书房,心头也为之震惊莫名。 无他,这一幕太过惊悚。 一位九五至尊,被人刺杀于内书房当中,眼瞧着倒在大团嫣红血泊之中,开国以来未为有也。 这是一件格外让人惊惧之事。 自上代皇帝被魏王逼宫以来,大汉似乎陷入了风雨飘摇当中,坏事实在是一桩接着一桩。 难道是国之将亡,乱象纷呈? 李瓒压下心头的繁乱思绪,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卫郡王,可知是何人行刺今上?」 贾珩面色悲戚,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才得知噩耗,典卫宫禁之将还未过来。」 「何人如此大胆,进入宫中,刺杀新皇?」高仲平眉头挑了挑,目光炯炯有神,沉声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以我猜测,除却魏梁两藩馀孽,就是赵王馀孽并白莲妖人,除此,不做别人之想。」 高仲平眉头皱紧,猜测道:「不过莫非是陈渊以及白莲妖人所为?」 齐昆接话说道:「不无可能。」 李瓒忽而开口问道:「圣上的贴身宦官,大明宫内相为何不在此地?」 就在这时,桑耀从外间快步进来,白净面容之上,就是现出惶惧莫名之意,说道:「陛下,陛下。」 说着,这位刚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得掌大权的大明宫内相,扑至近前,脸上哭泣不停。 李瓒问道:「桑公公,陛下遇刺之前,可还见了何人?」 桑耀面色悲戚,低声说道:「奴婢得陛下吩咐办差,并未返回。」 李瓒眸光逼视着桑耀,喝问道:「陛下最后一面见得何人?」 「回阁老,陛下最后召见的是锦衣府指挥仇良。」桑耀道。 贾珩声音中带着几许冰冷和讥诮,问道:「陛下最后见的是仇良?」 桑耀面色愣怔了下,讷讷应了一声是。 贾珩眉头紧皱,目光灼灼而视,转而看向李瓒以及高仲平,冷声道:「本王最近倒是听得京中一些流言,说仇良与白莲妖人暗通款曲,倒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恍若一股幽寒彻骨的阴风,彻底吹进了含元殿的内书房,让在场几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莫非是仇良勾结了白莲妖人,做出此等事来。」齐昆眉头紧皱,目光咄咄,沉声道。 高仲平面色如铁,目光咄咄而闪,沉声道:「仇良岂敢如此?」 吕绛眉头紧皱,道:「新皇遇刺一事,颇多疑点,可见内里疑云重重。」 贾珩冷声道:「将仇良缉捕归案,至锦衣府严刑讯问,一问即知。」 仇良定是到楚王跟前儿进着他的谗言,如今正是剪灭此人之时。 李瓒点了点头,道:「先行讯问来由。」 说话之间,转过看向那贾珩,说道:「卫郡王,如今新皇遇刺,善后事宜应当如何处置?」 这才是商议到正事。 贾珩开口道:「按照大行皇帝之典礼,操持国丧,议定谥号丶庙号,操持丧事。」 上次议定谥号与庙号,还没有多久,如今又再次议起谥号,的确是国家多事,风雨飘摇。 李瓒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默然不语。 新皇登基不足一年,刚刚改元,就离奇遇刺,这都叫什麽事儿? 众人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高仲平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新皇猝然离世,新君未定,国不可一日无君。」 甄晴在一旁忽而带着哭声说道:「东宫已立,当拥东宫继位。」 内书房中,正在议事的诸阁臣,无疑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新皇是合法即位,法统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按理的确是应该新皇之子接任皇位。 只是新皇之子,毕竟年幼,刚刚得脱襁褓,主少国疑,政局恐生动荡。 但如今的新皇,似乎又没有遗诏。 李瓒面色悲怆,说道:「先帮大行皇帝装殓遗体,你我至偏殿议事,稍后再议国事。」 「李阁老,今日就当着大行皇帝的面,议立何人为新君。」甄晴却有些不依不饶,低声说道。 ', ' ')(' 唯恐换了地方,就不由自己做主,如果改立着八皇子陈泽,甄晴只能欲哭无泪。 李瓒沉声道:「如今,国家歹人起于四野,窥伺神器,更有奸小刺王杀驾,可见主少国疑。」 这会儿,甄晴哭泣不停,容色微顿,低声说道:「陛下,你走的好惨啊,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儿。」 李瓒一时间,就有些莫名头疼。 高仲平想了想,道:「李阁老,既有储君,先立储君,你我尽心辅佐,否则统绪一乱,朝堂自此多事,天下难宁。」 如今只能让新皇之幼子继位,魏梁两藩显然不大合适,而先帝的另外两子,一子尚在襁褓之中,其母宋氏同样罪孽缠身,不堪为嗣。 而另一子乃端容贵妃所出,倒是少年聪颖,只是新皇在继位之初就立了储君。 吕绛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如剑,沉声道:「幼主临朝,主少国疑,于国家社稷,是祸非福。」 甄晴闻言,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怒意,秀丽修眉之下,眸光莹莹如水,冷闪不停地看向吕绛。 此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在此妖言惑众。 齐昆眉头皱了皱,说道:「既有东宫,当立东宫为要,早日登基践祚,以安中外人心。」 林如海道:「林某附议。」 李瓒点了点头,转眸看向一旁的贾珩,询问了一声,说道:「卫郡王如何看?」 而甄晴这会儿,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卫郡王,怎麽看待此事?」 贾珩感受到甄晴的莹莹目光注视而来,低声道:「新皇突遭飞来横祸,其情可悯。」 楚王刚刚登基,就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然后皇位却不能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的确让人怜悯。 此言一出,李瓒默然半晌,似乎也感受到贾珩叙话之间,那一股哀伤悲戚之意,道:「那就拥立东宫,由皇后垂帘观政,内阁军机辅政。」 此事,在历史上都有先例,如宋时的哲宗赵煦,就是由太后垂帘听政,当然李瓒毕竟是文臣,对垂帘听政四字颇为忌讳,故称之为观政。 贾珩点了点头,道:「新皇的丧事,也当操办而起,遇刺一事,尚不能昭告天下,以免引起天下臣民惊疑四顾。」 当然,这也是他这麽一说,这种事儿最好是传播的越广,对他越有利,因为动摇了陈汉宗室的合法性。 高仲平面色微顿,眸光深深,说道:「如不予以昭告天下,朝野中外,流言四起,恐疑中枢生变。」 齐昆点了点头,说道:「高阁老之言,不无道理。」 李瓒面容之上阴云笼罩,目中就是现出思索之色,问道:「谥号,庙号,如何议定?」 贾珩思索了下,沉声道:「谥号则为哀,庙号光宗。」 所谓,哀字的谥号,有怜悯之意,而光宗表示在位时间短,犹如流星一瞬。 李瓒品咂了一小会儿,说道:「大行皇帝在位日短,性情刚毅,欲振作有为,但不想天不假年,英年早逝,庙号和谥号,如此一说,倒也贴切。」 吕绛眉头皱了皱,心底思索了下,目光现出一抹狐疑,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谥号和庙号,倒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还有先前给先帝上谥号,何其贴切丶精准? 此刻,众人议定着丧事,而内书房之中,正自倒在血泊,横死当场的楚王,在这等廷臣共议大事的关口,却无人多看一眼。 似乎这位刚刚继位的新皇,并不是当事人。 而几个内监绕过一方漆木书案,挪动着新皇的遗体,为新皇装殓着遗容。 而后,内书房之中可听得哭声四起,原本刚刚撤去未久的白色灵幡,重又张悬起来。 而整个空旷丶幽暗的宫殿当中,再次响起阵阵哭声,一时间,殿中可见哭声四起,将整个宫殿笼罩在一片哀伤不已的气氛当中。 贾珩与李瓒丶高仲平来到偏殿议事,齐昆丶吕绛丶林如海等人相继落座,这会儿,内监手拿火摺子,点起一根朱红蜡烛。 顿时,橘黄如水的灯火,一下子照耀在整个厅堂当中。 此刻,殿中一张梨花木椅子上,坐着大汉朝堂最有权势的六个人,也决定着大汉朝堂的朝局动向。 新皇驾崩之后,由内阁和贾珩辅政,而之后的朝争,也将围绕这两方进行。 李瓒面色凝重如铁,沉声道:「宫中需要仔细查察奸细,不能再让这等行刺之事发生,否则天子尚不能保,天下臣民人人自危。」 贾珩点了点头,道:「李阁老所言甚是,如今外患已去,唯内忧尚在,其中赵王馀孽和白莲妖人,更是亟需清除,否则,有彼等宵小在京中作祟,社稷难安。」 李瓒面容之上怒气翻涌不停,沉声道:「行刺新皇的刺客,一定要抓捕归案!否则,天理难容。」 此刻,就在几人议论之时,一个内监进入厅堂之中,朗声道:「阁老,两位甄将军来了。」 少顷,甄珏和甄璘两人从外间过来,身上已经挂着一道道白色孝布,两人粗犷丶刚毅的面容上,就是现出团团悲戚之色。 不过,这悲戚其实也有限,因为楚王驾崩之后,幼主登基,二人皆是可扶保幼主的外戚。 李瓒那张刚毅丶沉静的面容之上怒气翻涌,训斥了一声,喝问道:「圣上命你二人典宿宫禁,为何由得刺客近得御前?造成这等天下震动的惨案?」 其实,也是因为甄氏兄弟刚刚接手宫苑当中的禁卫,对各门的禁卫不熟所致。 甄珏白皙如玉的面容苍白如纸,目中现出一抹惶惧,拱手说道:「据守卫各宫门的将校所言,并没有相关刺客进入宫门当中,想来凶手起于内廷。」 贾珩清冷如虹的眸光闪了闪,暗道,这甄珏的确有几许本事。 贾珩想了想,温声道:「陈渊乃为当年赵王馀孽,或有一些宫人亲信潜入宫禁。」 高仲平点了点头,道:「接下来,定要查出来凶手,否则幼主继位,仍有遭受戕害之嫌。」 贾珩道:「高阁老所言甚是。」 齐昆叹了一口气,沉吟说道:「大行皇帝尚在停灵,新皇……就猝然驾崩,陵寝尚未修建。」 李瓒剑眉挑了挑,目光深深,说道:「齐阁老,陵寝之事当好好修建才是,再有两三个月就是夏天,灵柩实在不能胡乱停放。」 短短相隔一年,大汉朝就是办了两场国丧,的确是横祸连绵。 \x08齐昆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说道:「先帝的陵寝已经竣工在即,新皇的陵寝竣工,还要小半年才行。」 贾珩沉声道:「不可急躁,眼下新皇骤然驾崩,朝廷乱成一团,我等臣工,当尽心竭力辅佐幼主,平稳天下局势,如今京中既有歹人作祟,当调拨锦衣缇骑,大索全城。」 李瓒眉头紧皱,面容微顿,心头涌起一股担忧。 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本王为锦衣都督,当严查锦衣校尉参与太庙炸毁一案,同时对这次新皇遇刺,点查宫禁,暂由京营将校士卒接管,彼等乃为百战老卒。」 高仲平眉头紧皱,心头同样生出阵阵担忧之意。 但似乎也没有什麽异常之处。 李瓒思量片刻,深深看了一眼贾珩,道:「那就由卫郡王全权负责此事吧。」 贾子钰在先帝驾崩之时,拥立新君,可见其一片公心,此举应无他意。 只是如果当真要祸国乱政,他与庙堂诸公也不会坐视不管。 吕绛这会儿,则是眉头紧皱,目光狐疑地看向贾珩,心头疑窦丛生。 而贾珩这边厢,与几位阁臣议论着,待到天色暗沉,一个年轻内监跨过朱红门槛,快步进入偏殿,道:「几位阁老,大行皇帝已经装殓至棺,停灵柩于含元殿。」 众人对视一眼,面上各有悲戚之色。 小小的含元殿停了两具棺椁,其内是两代帝王。 贾珩面无表情,心头却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楚王逼他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