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7章 不好,这是中计了!(1 / 1)

(' 盛京城外,中军大帐待众人用过接风宴,围拢着一张桌子落座下来。 贾珩点了点头,叮嘱道:「诸位将军,这两天下去好好歇息,全力备战。「 众军将面色肃然,纷纷称是。 待众将三三两两散去,回到军帐歇息,贾珩与陈潇来到寝帐,从一旁拿过舆图,凝神看着。 这个时候的辽东,还没有后世东北的人口,当然,后来东北的人口也不停流失。 陈潇快步行至近前,声音清泠而好听,说道:「刚刚已经安排人向着城中赞射着绢帛,招降汉兵汉将。」 贾珩点了点头,吩咐道:「透过密函给城中的锦衣府卫联络,让他们劝降一些汉臣,如果能从盛京城中开启城门,里应外合,那能省却我大军不知多少伤亡。「 再坚固的堡垒也会容易从内部攻破。 陈潇点了点头,目光莹莹如水,道:「那你什麽时候攻城?」 「休整两天,然后即刻攻城。」贾珩朗声道。 而后,等到傍晚时分,各处军营的安营扎寨的讯息也渐渐汇总过来,至于贾珩的案头。 京营兵卒已经扎好一座座大营,并在四个城门附近都布置了兵马,将盛京城围拢得水泄不通。 傍晚时分,晚霞满天,而西方的火烧云,恍若锦缎,彤彤如霞。 贾珩稍作歇息,然后在陈潇的陪同下,观察着盛京城城池上方的守城情况,说话间,拿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着盛京城的防守虚实。 如贾珩这样的百战之将,往往具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敏锐直觉,透过城头的防守虚实,大致可以推算出盛京城在防守之时的应对。 此刻,绵延横亘的城墙墙头之上,四座角楼炮台上架着红衣大炮,而箭楼一应俱全,不过先前经过汉军的几轮炮轰,明显有些残破。 陈潇面如清霜,莹白无瑕,目测着前方的盛京城,叙道:「这座城比锦州城还要高一些,不在神京城之下。」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毕竟是女真的国都,城内应该有若百万以上的军民。「 随着女真建都盛京,原本在东北山野中的女真部落也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盛京城,再加上一些蒙古贵族和女真的贵族高层,以及服务他们的仆役丁壮,这人口数字也是相当庞大的。 陈潇在一旁提醒说道:「炸药炸不开这麽厚的城墙,红衣大炮所能发挥的压制作用也有限,如果想尽快攻下这座城池,需要提前做好谋算。」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黑火药是不行,需要更大的火药。「 如果是TNT,那就不一样了。 贾珩转眸看向陈潇,问道:「谢侯那边儿可有飞鸽传书递送过来?「 「今个儿倒没有。」陈潇低声说着,凝眸看向贾珩,道:「再等等。」 贾珩声音中带着几许斩钉截铁,道:「要不了多久,宁远丶锦州一线的粮秣辐重,也有可能被女真人所劫持,这一路的粮道守护,可是难了。」 陈潇柔声道:「曹变蛟应该会用计,对了,魏楚两藩现在锦州与宁远,是不是也接过来?」 贾珩神色微顿,道:「他们想过来,让他们过来就是了,一直跟在辐重和军需的路上,如果鞑寇偷袭,再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大好了。」 陈潇点了点头,应道:「那我吩咐过去。」 贾珩而后也不多说其他,拨转马头,在陈潇的陪同下,返回军帐当中。 而就在贾珩离开不多久,多尔衮在硕塞的陪同下,登得城门楼上,观察着汉军的兵势。 此刻,正处八月中秋时节,而远处的一顶顶白色帐篷的军帐,宛如一朵朵白云在蔚蓝天穹上飘荡不停。 只是,这无疑很难让多尔衮感到浪漫,而是感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压力。 汉军军容严整,尤其是京营所扎的营寨,井然有序,一股凛肃丶凶恶的煞气,无声席卷而来, 让多尔衮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压力扑面而来。 当着一众将校的面,多尔衮却毫不在意,沉声道:「汉军屯聚在大营当中,等将来兵事大败, 炸营崩溃之时,我大军可以向其不停攻击,彼等定然难以抵挡。」 硕塞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所言甚是,兵马繁多,粮秣糜费当然日以庞巨,而等大雪封山以后,道路交通不便,粮秣转运不上来。」 可以说,先前勒克德浑的解说,不仅让多尔衮感到信心倍增,也让硕塞等一些女真高层与文武群臣激动起来。 多尔衮浓眉之下,目光闪了闪,道:「现在就是熬过这两个月,等进入冬月,天气一冷,大雪封山,也就有了破敌之机。「 多尔衮重复说着,似在给自己增强起了信心。 其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因为知道对面的汉廷卫国公,根本不敢善罢甘休。 多尔衮点了点头,问道:「硕塞那边儿可有讯息?」 提及此事,祜塞面上现出欣喜,道:「飞鸽传书来报,已经劫持了不少粮秣,战果辉煌,要不了多久,汉军的粮秣供应定然大收影响。」 多尔衮闻言,心头也轻快了一些,浓眉之下,目光中带着期待问道:「满达海呢?现在骑军到了何处?」 如果满达海那边儿也能取得建树,前线数十万汉军粮道时断时续,攻城压力也将大为减轻,这战事也就好打许多。 「已经从抚顺出发了,但因为探查汉军粮道,这几天尚未有讯息传来。」祜塞道。 多尔衮点了点头,道:「汉军的粮道绵长,这一路可以袭扰的粮道路段很多,让他一切小心为上,莫要中了汉军的圈套。」 多尔衮同样用兵老辣,一下子就明确了其中的关要,或者说换位思考之后,就将汉军能够想到的破敌之策思考出来。 祜塞道:「叔父说的是,汉军最是狡诈不过,有可能故意设伏,小侄这就让人飞鸽传书,递送过去。 然而,多尔衮这般说着,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辽阳城辽阳城暗红色铜钉杉木城门开启,一辆辆马车从城门洞出来,马车上满满当当地是一袋袋米粮,而车轮压过前日刚刚经雨以后,略显泥泞的官道,现出一道深深的轮印沟壑。 从高空看去,长长的粮食车队,豌蜓如蛇,曲曲折折,一直向着盛京城方向驶去。 而一只鸽子从城门楼上的一角放出,扑棱棱飞向蔚蓝无垠的天穹。 就这样,运载着米粮的车队一直向盛京城的战场驶去,络绎不绝,一面面赤焰旗幡猎猎作响, 遮天蔽日。 第二天,天光大亮,夏日的日光照耀在大地上,远处的浑河宛如一条碧绿玉带,河水潺潺,波光粼粼,流光熠熠。 而马车车队在浑河以西的地面上,可见茵茵而生的草丛,翠绿惹目,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这时,一匹匹骏马的马蹄声响起,在这一刻「哒哒」之声,由远及近,可见大批骑军黑压压,遮天蔽日。 大批汉军打着一面面刺绣着龙旗的旗帜。 硕塞那张刚毅丶坚定的面容上,似是带着无尽欣喜之色。 一旁的汉军副都统吕胜开口说道:「王爷,汉军这次的粮秣不少,看那车队如此之长,约莫有六十万石。」 硕塞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目光咄出而闪,心头不由带着几许激动之意,道:「这样才好,如果劫了这一批粮秣,汉军在前线粮秣不继,定然崩溃。」 副都统吕胜道:「王爷,汉军歇息用饭了。」 此刻,正值中午时分,天气又暑气炎热,而押运着粮秣辐重车队的汉军,则是纷纷下马歇息, 喝水用着乾粮。 这批押运粮秣的汉军,人数其实并不多,也就两千左右,但还有大概两千的丁壮民夫,帮着转运粮秣。 ', ' ')(' 「动手!」硕塞面上现出一抹狞之态,开口道。 随着硕塞的一声令下,身后的大批骑军向正在押运粮的汉军冲杀而去。 「哒哒—— 大批骑军铁蹄轰隆隆响个不停,宛如虎狼,向正在押运粮秣的汉军冲杀而去。 「敌袭!」 一个汉军青年小校高声说着,听到铁蹄「哒哒」响起,一阵口哨声响起,清脆而响亮。 「嗖——·· 一根黑色箭矢快如流星,一下子刺穿那汉军小校的脖颈,在「噗吡」声中,爆开一团血雾,那青年小校倒在地上。 而马上的硕塞,将手中的强弓收起,面上煞气腾腾,浓眉之下,目中见着一抹讥消的冷意。 而此刻,大批女真八旗骑丁则是如一阵旋风,迅速向着汉军杀去。 而汉军押运粮袜的护卫将校,正是贾菱。 此刻,贾菱翻身在马,手中挥舞一把钢刀,高声道:「诸军戒备,迎敌!」 说着,周围一大批将校纷纷翻身上马,手中握着一把锋锐无比的弯刀,向着远处的女真骑军砍杀而去。 「铛铛·——」 伴随着兵刃的相交声,双方兵马交错涌过,在瞬息之间,展开了厮杀。 「噗吡—— 伴随着兵刃砍杀在士卒身上的声音,大股鲜血自伤口处涌将出来,而后就是栽倒在地。 硕塞刚一交手,就开始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因为并不像先前那些被轻易杀散的汉军,瞬间陷入一阵崩溃,而是围绕着一辆辆粮车,结成盾牌圆阵,有条不素地抵抗着女真骑军的攻势。 而接下来的一幕,无疑更是让硕塞心头大惊,只见原本正在推着马车的士卒,从押送粮秣的独轮车上,取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向着冲杀过来的女真八旗骑兵厮杀而去。 「不好,这是———中计了!」硕塞面色条变,心头一惊,只觉遍体生寒。 就在硕塞此念刚起,不大一会儿,就听到远处的茫茫的草原上传来铁蹄轰隆之声,草原上出现一道黑红铁骑之线,迅速扩大起来。 眨眼之间,就是大批汉军涌将过来。 一柄柄马刀在日光照耀下,炽耀人眸,腾腾煞气散将开来。 为首之将身披玄色甲胄,外间罩着一袭暗红色披风,手中拿着一把镔铁长刀,其人面容刚毅, 目光锐利,一如鹰隼。 正是大汉京营一等忠勤侯,谢再义! 谢再义早已在隔着押运粮秣的车队,三十里之外的地方埋伏着,等到这边儿一出事儿,顿时率领精锐骑军,浩浩荡荡地赶来。 「轰隆隆—」 铁骑踏动着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此刻的谢再义,率领一众铁骑冲入了正在交战的双方,一柄柄马刀宛如镰刀一般,肆无忌惮地收割着女真兵马。 「噗吡 兵刃入肉以及惨叫之声响起,不少女真骑军兵丁猝不及防,在京营汉军的砍杀下,纷纷倒地不起。 谢再义在亲卫的扈从下,更是犹如一柄锋锐无匹的利刃,无情地撕开了女真旗丁的阵线,切割包围着女真旗丁。 硕塞心头大惊,当机立断说道:「撤!」 这个时候,再与汉军缠斗丶硬刚,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明显汉军挖好了一个陷阱,等着他们来跳,这时不逃,更待何时。 谢再义冷哼一声,掌中那把大刀挥舞得风雨不透,道:「贼寇,哪里走!」 说着,驱动下战马,掌中长刀化作一道匹练月华,向着硕塞追杀而去。 谢再义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硕塞乃是此行的主将。 这会儿,女真八旗旗丁汹涌而来,骤然被袭,也陷入了慌乱当中,面对汉军的左右夹攻,一时间就有些乱作一团。 随着硕塞高喊「撤军」,大批女真旗丁随着硕塞突围,无疑让一些陷入苦战的女真旗丁落入更为危险的境地。 此刻,汉军长刀所向,不少女真兵丁被斩落马下。 不大一会儿,京营的铁骑洪流,一下子淹没了整个女真兵丁的骑军队伍。 硕塞此刻拨马而走,看到陷入敌阵的精锐,心绪都在不停滴血,懊恼不已。 懊恼自己先前为何不察,刚刚真是太过大意了。 这麽多粮秣从辽阳城中押运出来,又岂会没有重兵相护? 谢再义跨下的马匹速度较快,此刻,风驰电一般,向着硕塞追杀而去,没有多久,就渐渐缩短着距离。 硕塞感受到身后渐渐临近的杀机,只觉胆寒不胜,而身旁的马允,连忙翻身抵挡。 「铛!」 兵刃相接,那两个马根本就没有迟滞谢再义一瞬,就被长刀一闪,宛如匹练月华,斩杀当场。 「贼子哪里逃!」 硕塞只是暂且不答此言,只是率领手下的骑军向着远处逃亡,而身旁的亲兵马扈从则是纷纷阻挡着追条而来的谢再义。 此举终究还是阻挡了谢再义的追杀步伐。 待谢再义掌中长刀在这一刻,厮杀来回,不少女真骑丁纷纷中刀倒地,看着逐渐逃远的女真大将,只得暂且压下心头的烦躁,吩咐着手下的兵马,率领骑军向着远处追杀而去。 等到日落时分,暮色苍凉,整个战场上断裂的刀枪与旗帜随处可见,而这场埋伏与反埋伏的战事,才彻底宣告落下惟幕。 谢再义挽着马缰近前,说道:「此战歼敌多少?」 贾菱面色一肃,抱拳道:「谢侯,莪大军歼敌四千馀,俘虏五百,此战剿灭了女真一半兵力!」 谢再义闻听此言,那张满是污秽血污的刚毅面容上,现出一抹无尽欣喜之色,说道:「剩下的几千人就好办了,不过也不能大意。「 所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当女真近万骑军的时候,在整个广无垠的辽东平原上,可以肆无忌惮的奔袭押运粮秣的汉军而派出五千到八千左右的押运粮秣队伍,倒也是难以防备的。 如果派出一两万兵马押送粮秣,显然也是不切实际的。 而现在的女真只有几千人,自然难以应对。 贾菱问道:「谢侯,这些粮秣?」 「自是押送至盛京城,这会儿都已经不远了。」谢再义目光幽远,低声说道。 贾菱点了点头,一边儿吩咐着手下士卒打扫着战场,一边儿押送着粮,向着盛京城迅速赶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