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快刀斩乱麻!(1 / 1)
(' ? 河南府衙,后堂 处置了洛阳千户所的相关吏员将校,贾珩翻阅着鲁庆山的供词以及田丶周两位镇抚的秘册记载。【Google搜索】其上大致记载了卫康亲王丶郑成亲王的违法逾制之举,包括但不限于在衣食住行上的僭越,以及宗藩子弟欺男霸女丶鱼肉乡里的不法之举,还有蓄养憧仆以为护院家丁,为此私造盔甲丶兵器。 罪证累累,罄竹难书。 「先生。」见贾珩脸色阴沉不定,咸宁公主凝起美眸望去,语气关切问道。 贾珩阖上簿册,道:「宗藩盘踞府县,为恶不在贼寇之下。」 咸宁公主担忧道:「先生要惩治两藩?这两藩是上皇的侄子,过去一向优容,父皇也常听到地方官弹劾,但苦于天家血缘情分,不好处置。」 贾珩道:「殿下,惩治两藩的事,自有神京诸公议处,现在还是要从两藩王手中拿回朝廷的钱粮,否则这次剿寇丶抚恤,朝廷也难以支应。」 「先生谋划就好。」咸宁公主柔声道:「不过,此间之事,我会具陈奏疏,禀告父皇。」 贾珩看了一眼容颜冷峭丶姝丽的少女,道:「多谢殿下仗义执言。」 这就是他带着咸宁公主的好处,因为带的不仅仅是咸宁,还有其身后的宋皇后丶端容贵妃丶魏王。「先生客气了。」咸宁公主柔声说着,秋波流转的美眸闪了闪,忽而声音有着几许颤抖,说道:「只怕我所伤奏疏,在父皇那边儿,也不会全信。」 父皇多半会说她的奏疏倾向明显,可信度要低一些,也未可知。 贾珩笑了笑,说道:「没事儿,聊胜于无。」 咸宁公主:「???」 转念之间,就知道那少年是在逗弄自己,抿了抿粉唇,心头微跳。 正在两人说话的空档,却见刘积贤从外间大步而来,拱手禀告道:「节帅,河南府尹孟锦文回来了,就在大堂恭候。」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咸宁公主,温声道:「殿下,先去歇息吧。」 「先生,我不累。」咸宁公主摇了摇头,清声道。 「殿下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脸上都汗津津的,待沐浴过后,去歇息会儿,等会儿咱们一同用饭。」贾珩目光温和,轻声说道,见着少女仍是不动,道:「好了,殿下不用陪在这里了,我见过河南府尹后,也会回去歌息会儿。」 听着贾珩略有几分带着哄小孩儿的语气,咸宁公主明眸垂下,靡颜腻理的脸蛋儿上爬上一层淡淡红晕,轻声道:「那先生……我先过去了。」 「去罢。」贾珩也不再说其他,目送咸宁公主离去,然后在刘积贤等若干侍卫的扈从下,前去见河南府尹孟锦文。 此刻,官厅中,孟锦文已坐在那里等候了有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连忙放下茶盅,看向来人。只见锦衣卫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个剑眉朗目丶面容沉凝的蟒服少年,情知就是正主,起得身来,大拱手施礼道:「下官孟锦文见过贾大人。」 贾珩朝孟锦文微微颔首,唤道:「孟府尹免礼。」 「谢贾大人。」孟锦文轻声说道。 贾珩说话间,落座在小几旁的梨花木椅子上,也不绕弯子,问道:「孟府尹,听先前谢府丞说,府库亏空,难以供应大军粮秣,孟府尹就去了卫丶郑二藩处索要历年欠缴税粮,不知卫丶郑两藩怎麽说?」 提起此事,孟锦文叹了一口气,诉苦道:「下官好说歹说,卫王府仍推脱王府藩库空虚,最后只愿拿出三千石算是支援朝廷剿寇。」 说着,就将前往卫王府的经过下来。 贾珩眉头紧皱,问道:「郑藩呢?」 「郑藩也是差不多说辞,郑成亲王说太仓尚有米粮,以其内储藏馈给大军,也足以支撑战事无虞。」孟锦文面带苦色说道。 他现在所为不过是略尽人事,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就不足以钳制郑丶卫两藩,不管怎麽样,将积极奔走的态度拿出来,眼前这少年总不能拿他开刀。 贾珩沉声道:「孟府尹,本官奉皇命领大军剿寇,按惯例军需粮秣当由河南藩库输送供应大半,可目前为止,粮秣还未齐备,现有米粮也只能支撑三五日,如是耽搁军国大事,孟府尹可知是什麽罪过?」 「下官自是知晓。」感受着话语中隐隐的警告之意,孟锦文脸色微变,连忙起得身来,拱手说道:「可下官也束手无策,卫郑两藩欠缴税粮,下官屡次三番催缴,为其多番搪塞,至于别的法子,下官也实在想不出来了。」 贾珩皱了皱眉,说道:「你为河南府尹,难道不能向朝廷上疏弹劾卫郑两藩?」 「这……」孟锦文心头一沉,迟疑道:「大人,两藩久镇河南,又是上皇的堂侄,只怕不好弹劾吧?」贾珩面色淡漠道:「卫郑两藩欠缴粮米,侵占粮田,如果孟府尹弹劾,呈报至神京,使满朝文武百官与闻两藩之恶,当然,本官会与孟府尹一同上奏,孟府尹可愿弹劾?」 弹劾只是第一步,因为不能不教而诛,只有让朝廷衮衮诸公都知道河南两位藩王的贪鄙嘴脸,值危难之际,仍是不识大体丶悭吝自私,那麽从上到下就可凝聚一股朝野共识,之后再行磨刀霍霍就有了民意基础。 河南的事儿,连天子都急的吐血,这些藩王一点儿都没有揪心吗? 孟锦文面色晦暗闪烁,连忙点头应道:「下官这就写弹劾奏疏。」 事到如今,他没有选择。 贾珩道:「来人,准备纸笔。」 两人写罢奏疏,递交锦衣,以快马向神京禀告。 待重新落座叙话。 许是联名参劾,孟锦文下定了决心,也不似方才疏远,问道:「贾大人,纵是弹劾两藩,可朝廷命令也非一时可达,如今军情紧急,如何向卫郑两藩追索粮秣?」 贾珩沉吟片刻,低声道:「此事还需得孟府尹协同配合,不过在此之前,先将这两王诓骗出来。 说到最后,目光深深,心头已有定计。 「诓出来?」孟锦文喃喃说着,满腹疑惑。 贾珩也不解释,而是吩附道:「刘积贤,让人汇总两位镇抚所递的簿册,召集缇骑,稍后延请郑丶卫两藩过来府衙询问。」 面对锦衣卫,藩王会有本能的畏惧,那麽就可先行将人诓出来。 刘积贤拱手应是。 贾珩说着,然后看向孟锦文,目光咄咄道:「孟大人可组织河南府税吏,前往卫丶郑两藩府,待两王一出,即刻查封府库,催缴粮税。」 从锦衣府的一些奏报中能够看到卫郑两藩在王府中囤积有不少粮秣,而他明天就要领兵出征,实在没有时间陪着这些藩王玩什麽「请客,斩首,收下当狗」的游戏。 唯有,快刀斩乱麻。 先前说前后封堵高岳贼寇一夥,并不意味着就是「等丶停丶靠」地拖延时间,同样要以迅猛之势,最快速度地完成对高岳贼寇一夥的合围。 孟锦文面色微变,低声道:「贾大人,两藩都有宫门典军还有近数千憧仆,单靠府衙衙役,只怕根本不能索缴粮秣。」 藩王按汉制拥有王府卫士扈从,由典军统率,领亲卫凡三百三十人,充任仪仗丶警卫,当然这是正规的朝廷兵籍,隶属兵部调动,至于藩王私下豢养的憧仆,其实在违规之列。 贾珩冷笑道:「孟府尹只管放心,待卫郑两王一出,本都督即刻着人围拢了两座宫城,不允任何人出入。」 贾珩冷笑道:「孟府尹只管放心,待卫郑两王一出,本都督即刻着人围拢了两座宫城,不允任何人出入,河南府的属吏进去清点粮秣,追缴亏空,搬运粮食,然后一笔笔对帐,直到勾销。」 「这……」孟锦文心头大惊。 「军情如火,事急从权,贼寇一日势大一日,我以天子剑督军,岂能让两藩王延误军机?」贾珩面色淡淡,语气轻描淡写,但却不容置疑。 他完全可以「保护」为名,对卫郑两藩宫城以兵马接管,封其府库,清点米粮。 至于两藩会不会向京里上疏弹劾于他,其实问题不大,只要不一剑捅了卫郑两藩王,那麽一切都有回旋馀地,无非是打嘴仗。 纵然天子得知,也会暗挑大拇指,然后假模假样地说句事急从权,下不为例。 至于太上皇,可能什麽都不会说,太上皇只是老了不是糊涂了。 ', ' ')(' 如两藩首代藩王在世,还会有些香火情,这都传到第二代,基本只剩下一些宗室的面子情分。不过,方才咸宁公主说冯太后的亲戚也在洛阳,可为中间人劝说卫丶郑两藩,拆屋开窗,以作收尾。否则,纵然他亲自上门拜访这两藩,多半也要如孟锦文一样,被打发回来,那时候再行翻脸,付出的代价不会比现在小,卫郑两藩有了防备不说,还以为他心存顾忌,然后变本加厉丶见招拆招。 所以根本就不能先礼后兵,斗智斗勇,再等到矛盾尖锐,两方上头,酿出祸端来,而要一棍子敲憎下去,两位藩王当场傻眼。 孟锦文脸色微变暗道,这位贾大人还真是年轻气盛,这是铁了心要与这两位落王掰掰腕子了。 孟锦文听完贾珩吩咐,然后拱手告辞,前去准备人手去了。 待孟锦文离去,贾珩又对刘积贤叮嘱了几句,说道:「刘积贤,那边儿有什麽事儿,派人随时通报。如果那边儿出了事情,他也能过去救场。 「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去。」刘积贤心领神会,应命而去。 待刘积贤一走,贾珩又唤来了蔡权,低声道:「蔡游击,只要郑卫两藩请了来,即刻派两千骑围拢了两座宫城,就说贼寇势大,保护王城。 蔡权也拱手领命。 等众人都离去,贾珩也觉得神思乏累,吩咐人盯着锦衣卫那边儿传来的消息,有急事就过去唤他,前往后衙而去。 步入后院,只见花厅内,一张黄花梨木制的椅子上,一身织绣精美的飞鱼服丶怀里抱着绣春刀的夏侯莹,正自坐在椅子上闭目假寐,头一点一点,许是听到贾珩的脚步声,猛地激灵下,睁开眼眸,将清冷目光投将过去。 「夏侯姑娘坐着就是。」贾珩笑了笑,打量着这位女锦衣,压低了声音问道:「公主殿下可是歇息了? 夏侯莹听着夏侯姑娘四个字,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道:「殿下沐浴过后,换了身衣裳就在后院歇着了 贾珩点了点头,在对面的木椅上落座,温声道:「这一路鞍马劳顿,夏侯姑娘如是困倦的话,也不用在此守着,也去后宅歇息歇息才是。」 夏侯莹面上冷色散去一些,道:「多谢贾大人关心,我眯一会儿就好。」 贾珩也好再说其他,端起一旁的茶盅抿了一口,转身向着厢房歇息。 却说另外一边儿,卫王送走了孟锦文后,让人准备了轿子前往郑王府。 郑王府,晌午时分 在庭院深深的庄园后方,一座八角廊檐丶四面环水的水榭,郑成亲王坐在一张青黄色的藤椅上,手里握着一根紫竹钓竿,神情惬意地垂钓。 身后不远,绣墩上坐着其十岁的幼孙陈湘,同样拿起一根竹竿,在长随的照顾下,向钓钩上放着饵料,正自向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抛去,激起圈圈涟漪。 周围领几个家仆在不远处伺候着,大气不敢出,唯恐吓跑了湖中的鱼。 「王爷,卫王爷来了。」就在这时,从水榭通往月亮门洞的方向,快步走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正是郑王府长史官孙循,躬身来到郑王身旁,低声道。 郑成亲王转过头发灰白相间的 皓首,清瘦的脸庞上现出异色,苍声问道:「他这时候过来,多半是朝廷派兵催饷的事儿。」 孙循拱手道:「王爷明鉴,卫王爷是这般说的。」 「扫兴。」郑成亲王低声咕哝一句,将钓竿递给一旁的家丁,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孙长史随本王去见见。」 孙循应了一声,随着郑成亲王一同出了水榭,向着郑王平时待客的承运殿而去。 承运殿,正殿中,卫康亲王已在管事内监的引领下,相候了有一会儿。 「郑王兄。」卫康亲王一见郑成亲王过来,连忙起身见礼。 郑成亲王笑了笑道:「卫王弟,许久不见,甚是相见啊,今日怎麽这般得闲?」 卫康亲王胖乎乎的圆脸上笑意微微,说道:「郑王兄,小弟是无事不等三宝殿。」 两人寒暄着落座下来。 卫康亲王说道:「郑王兄,可见了那孟府尹?」 「卫王弟说那孟锦文?他一早儿就过来,就来要帐,说着一通不着四六的话,已经被我远远打发了。郑成亲王面色淡淡地摆了摆手。 卫康亲王却叹了一口气,道:「王兄既然见了那姓孟的,想来也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说什麽朝廷大军驻洛,需得军需粮林供应,就让我们还上这些欠缴的粮税,我看倒像是借着朝廷剿寇的名义,来当讨债鬼的。」 郑成亲王道:「他和我说了这些年河南府县收成不景气,哪有什麽米粮给他。」 「是啊,那个河南巡抚周德祯也是个饭桶,还有河南都司的官军,几万人让小小的一夥儿贼寇坐大,现在开封府逗陷落。」卫康亲王抱怨说着,然后目光期盼地看向郑成亲王道:「王兄,那孟锦文可说了,让我府上出三十万石,让王兄府上出四十万石,说什麽过了这一关,他是过了这一关了。」 「此事断乎不行。」郑成亲王摆了摆手,面上也有几分冷意涌动。 卫康亲王语气忧心忡忡,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兄,我听说这个贾珩,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让卓长史打听过,此人年不及弱冠,为幸进之徒,手段心狠手辣,现在领着京营,权势炙手可热,这次领兵而来,有些不好应对啊。」 郑成亲王面色淡漠,说道:「卫王弟勿忧,如今上皇犹在,还轮不到这等毛头小子冲我们眦牙!不管怎麽说我们府上是没粮,他爱向谁找粮食找去,再说也不是短了他的军需粮秣,太仓还有几十万石粮食藏着,这些已经足够他平叛了,洛阳还有十几家米商,围积了数百万石粮食,只要他拿出银子,还愁买不到米粮,根本就不需为难我们这些宗室。」 「王兄,我就说是这个意思。」卫康亲王笑了笑说道。 这等对抗朝廷重臣的事情最怕的就是孤立无援,如果两人共进退,也就不惧那贾珩,起码神京的两位皇帝还是要讲究一些皇室面子。 然而就在两人议事时,忽地外间一个家丁匆匆忙忙跑过来,面上带着惊惶之色,道:「王爷,大事不好了,大批锦衣缇骑在仁信门外,说是神京的锦衣卫,奉了锦衣都督的命令,要延请王爷问事。」 郑成亲王眉头跳了跳,面色怒气翻涌,道:「锦衣都督?贾珩,好呀,谁给他们的胆子!这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了。」 卫康亲王心头也吓了一跳,暗道,锦衣缇骑过来做什麽? 皱了皱眉头,道:「郑王兄,这神京锦衣府的人,只怕来者不善,先看看他们什麽来意。」 郑成亲王冷声说道:「卫王弟,随为兄去看看,也会会这位贾子钰。」 卫康亲王点了点头,然后与郑成亲王出了承运殿,来到仁信门的城楼上。 此刻,下方数百锦衣缇骑,骑着高头大马,皆穿飞鱼丶配绣春刀,面色谨肃,煞气腾腾。 「你们是什麽人,在藩王宅邸前撒野!」李典军 喝问道。 刘积贤面色冷肃,端坐马上,朝一旁拱手,声音浑厚,洪亮如锺:「在下,北镇抚司,掌刑千户刘贤。」 卫康亲王点了点头,然后与郑成亲王出了承运殿,来到仁信门的城楼上。 此刻,下方数百锦衣缇骑,骑着高头大马,皆穿飞鱼丶配绣春刀,面色谨肃,煞气腾腾。「你们是什麽人,在藩王宅邸前撒野!」李典军喝问道。 刘积贤面色冷肃,端坐马上,朝一旁拱手,声音浑厚,洪亮如锺:「在下,北镇抚司,掌刑千户刘积贤,奉我家大人之命,延请郑王爷去府衙一叙。」 上方三人高的城门楼上的郑成亲王冷笑一声,苍声道:「你是什麽东西?让贾珩过来和本王叙话。」刘积贤抬眸看向城门楼上的两位藩王,而是拿出簿册,冷声道:「据洛阳千户所千户鲁庆山交代,郑成亲王与卫康亲王逾制僭越,收买锦衣探事,蓄养死士,私藏甲兵……图谋不轨,意图谋逆,此事需要郑成亲王与我家大人说道清楚,不然我家大人奏禀圣上,严查两藩!」 事实上,也只有像造反这样的罪名,才诓骗住两位藩王前去阖贾珩争辩,因为崇平帝的几位兄弟赵王丶废太子丶周王都是这般牵涉到造反,然后族灭家亡。 什麽鱼肉乡里,横行不法,人家理都不理你。 郑成亲王听到「谋逆」二字,只觉心头一跳,面色苍白。 卫康亲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收买鲁庆山,只是不想让其向朝廷的奏报中记载他家违法之事,怎麽成了图谋不轨,意图谋逆? 还有什麽私藏甲兵,畜养死士,收养僮仆充作家丁护院也算?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