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王夫人:听我说你!(1 / 1)

(' 第419章 王夫人:听我说,求求你! 荣庆堂 一应众人围拢餐桌而坐,贾母左手边儿是李纨丶右手边是凤姐,薛姨妈与王夫人则坐在一起。【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贾珩刚刚净过手,正拿着毛巾擦了擦,还未拿起筷子。 元春就已状其自然地递上一双筷子,双十年华的少女,身姿丰腴,妍美丶白腻脸蛋儿上虽泪痕犹在,眉眼温宁凄婉,秋水明眸多了几分楚楚动人,柔声道:「珩弟。」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元春,对上那一双温婉如水的目光,轻声道:「有劳大姐姐,用饭了。」 两人在晋阳长公主府上,一同用饭,元春也基本是体贴入微,其实倒也习惯了。 贾母见着这一幕,却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夫人,似在以目示意,大意差不多是「你看他们姐弟关系多好」,以后宝玉的事儿,你也不用太担心着。 王夫人看了一眼,手中捏着筷子,正因为宝玉挨打的事有些食不甘味,抬头看着对面二人,心头也不知什麽滋味。 既有庆幸,又有几分憋屈。 庆幸着自家大女儿温婉怡宁,和眼前这少年早有情谊,憋屈则是自家大丫头,还要曲意逢迎这位珩大爷。 「若是兄长他没有那一遭儿劫,大丫头在宫里,封个嫔妃,许……」 王夫人思量着,这一幕,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曾想着。 她甚至昨个儿做了个梦,大丫头在宫里封了妃,归宁省亲,东西两府,热热闹闹的。 她的兄长则以武将之身,升迁为内阁大学士,而专横跋扈的珩哥儿,只是在东府忙前忙后的下人执事,见了她,还要恭敬喊一声二太太呢。 猛然惊醒,后半夜激动丶失落的一宿没睡,今儿上午才去了兄长那里问着姿儿待选的事,可回来就…… 苍天无眼呐…… 事实上,不管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都未往旁处想。 不管是贾珩以前不苟言笑的端肃性情,还是刚才的「凛然正义」,「不近人情」的态度表现,谁也不会想着贾珩会与元春还能有着什麽私情。 而且,目前二人也的的确确没有什麽私情。 至于宝钗丶黛玉丶湘云丶探春等人,也是拿起筷子,凝眸见着这一幕,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先前宝玉被打,还要跪着祠堂,多数都在猜测此刻大姐姐在中间还在转圜,倒也并无其他想法。 只有宝钗,水润如水的杏眸,偷偷瞥了那面色沉凝的少年一眼,心头却有自己都说不出来的丝丝缕缕的……窃喜。 但旋即,这位兰心蕙质的少女,就知道这种心绪,实在有着不合时宜的罪过,连忙驱逐一空,内疚神明。 当然,窃喜绝不是幸灾乐祸的那种窃喜,没有那麽狭隘丶肤浅。 这位少女不管对王夫人还是对黛玉的宽慰,都有着朴素丶真实的共情能力,窃喜也只是,坚守原则的某人,情属于己的……小确幸。 众人心思各异,低头用着饭菜。 忽地,林之孝家的,面色惶恐地进入厅中,低声说道:「老太太,太太,老爷过来了。」 贾母闻言,皱了皱眉,苍老面容上就有几分不悦,不满道:「他怎麽过来了?罢了,罢了,让他过来一起用饭罢。」 毕竟是自己小儿子,哪怕是真恼着打宝玉,在宝玉平安之后,回忆着方才贾政苍凉颓然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心疼。 正思量间,不多一会儿,就见贾政面色苍白,身形摇晃地进入荣庆堂中,脸上怒气涌动,瞳孔有些发红,低吼道:「老太太,宝玉呢?」 贾母一时未反应过来,道:「宝玉敷了药,已躺下了,嗯,你寻他做什麽?」 却见着贾政神色不对,皱了皱眉,恼火道:「伱要怎麽样,难道还要打着他不成?」 都打成那样了,再打哪里还有命在? 贾珩也转过头,放下手中的筷子,凝眸看向贾政,面色渐渐有着几分疑惑,这会儿看着贾政,倒是愤怒与愁闷,几乎急得要快哭出来般。 怎麽说呢,有点儿类似……我新买的车啊! 元春同样凝了凝柳叶眉,妍美丶温婉玉容上见着讶异,心头隐隐有几分不妙。 其他人,李纨同样诧异地看着自己公公,一时无法理解。 而宝钗同样放下了筷子,柳叶眉下的水露杏眸,波光点点,若有所思。 王夫人对上那一双目光,毕竟是「同床异梦」的夫妻,捕捉到贾政目光中的愤怒丶绝望丶哀伤,心头一时间生出几分不妙。 难道又出了什麽事儿? 凤姐轻声道:「二老爷,这是?」 贾政一概未理,只是对上贾珩那一双沉静如渊丶清冷如玉的目光,一时间只觉羞愧难当,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万念俱灰的悲凉以及绝望,看向一旁的贾母,低声道:「母亲,宝玉这个孽畜,断断是不能留了!早早勒死,才是正理!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就交予他和宝玉!我免不得要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乾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此言一出,荣庆堂中如晴天霹雳。 「吧嗒」一声,贾母手中拿着的汤匙落地,砸在瓷碗中,苍老面容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政儿,你何苦说出这种话来?」 王夫人脸色苍白,看着气得直哆嗦的贾政,颤声道:「老爷,这是又怎麽一说?宝玉又做了什麽伤天害理之事,又让老爷气成这样。」 元春面上现出忧色,看着自家父亲。 探春丶湘云丶黛玉脸上则更多是震惊。 没有人觉得贾政会再起反覆,定是又出了什麽变故? 贾珩凝了凝眉,看向贾政,问道:「二老爷先别怒,天塌不下来,难道又有了旁事?」 此言一出,荣庆堂众人都觉找到了主心骨般。 贾政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愤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刚才忠顺王府长史官过来,说宝玉拐带了人府上优伶,长史官上门来要人。」 不等贾珩皱眉询问,贾母霍然站起,怒道:「胡说八道,什麽脏水都往宝玉头上泼着,他这几天都在家里,上哪儿拐带优伶?宝玉一个孩子,我还担心旁人拐带了他呢!」 王夫人闻言,脸色稍缓了一些,对贾母这话显然认同到无以复加。 薛姨妈低声道:「是不是里面存着什麽误会?」 凤姐也道:「是啊,老爷,不能听信了外人说话,总要问清了再说。」 也是见贾政气的实在不像样,唯恐出个好歹来。 元春轻声道:「父亲,不妨问过宝玉再说。」 贾政冷声道:「宝玉与那忠顺王府唤琪官儿的小旦,互换着汗巾子,交情莫逆,我只怕又出了什麽败坏家风的事来,辱及了先祖脸面,九泉之下,我要以发覆面!母亲,宝玉这个祸害,是万万不能留了!」 哪怕是人家说的含蓄,但两个男子都换汗巾子了,还能有什麽清白! 当初的珍哥儿,就有一些风声,还有现在的琏儿,他虽不在家,但也听着一些闲言碎语,不想竟出在他门下。 当真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贾母也终于有几分惊愕,喃喃道:「忠顺王府?」 「人王府长史官亲自上门,兴师问罪!」贾政颓然说着,然后看向一旁的仆人,道:「宝玉呢?」 但这会儿却无人敢应,唯恐发生什麽不测之事。 王夫人连忙起得身来,再次泪眼汪汪,哭道:「老爷……」 贾政眼前阵阵发黑,身形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道:「你教的好儿子,只怕将来惹出抄家灭族的大祸来,才要罢休!快去找根绳子,我从此吊死在门前,再不给族里招祸!」 其实还有一桩事务,才是让贾政过不了这个坎儿,忠顺王府是他们贾族政敌,他都没脸立足于族中,再加上宝玉与不三不四的戏子交往。 对了,还有先前金钏一节,这两罪并发,罪加一等! 元春上前连忙扶着贾政,探春也在一旁搀扶着。 元春心如刀割,哭泣道:「父亲,宝玉他不成器,你打他丶骂他就是,何苦说出这种话来,直让女儿听得难受。」 探春也红了眼圈,低声劝着,饶是少女心性素来明媚大气,见自家父亲被气成这幅样子,也有些对自家二哥哥生出几分怨怼。 黛玉云烟成雨的眉眼间,同样蒙着郁郁之色,也不知想起了什麽,拿着手帕擦着眼泪,低声道:「舅舅,宝二哥再怎麽着,你只管教导着,怎好生这般大气。」 贾母见贾政气成这样,张了张嘴,倒也训斥不得,两眼淌下眼泪,道:「政儿,怎麽就气成这样,为了那麽一个孽根祸胎,倒是闹得阖家不宁了。」 一旁薛姨妈丶凤姐连忙出言劝着贾母。 ', ' ')(' 宝钗梨蕊脸蛋儿上同样有几分哀戚之色,轻轻叹了一口气。 湘云苹果脸上,见着戚戚然之色。 这一幕,前前后后,实在让人心头难受。 至于王夫人,这会儿喊「珠儿,我苦命的珠儿」都喊不得了,当然刨除技能冷却的问题,着实也是被贾政这幅气得冒烟的样子给吓到了。 那不是愤怒,而是绝望,崩溃! 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盅,起身,温声说道:「二老爷,子弟再不成器,也不至于此。」 声音清冷丶沉静,却恍若有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原本正自一片混乱的荣庆堂,倏然宁静下来。 贾政苦笑一声,苍凉悲愤,道:「子钰,宝玉他不读书也就罢了却与优伶交游,想那琪官儿在忠顺王爷门下侍奉,宝玉是何等草莽,无故引逗得人出来,惹的忠顺王府上门,宝玉这般浮浪,只怕来日还要酿出不知多少祸端来,不若早些勒死了他,以绝来日之患,才是正理!」 众人都在一旁听得骇人,不仅是贾政喊打喊打,还有那「引逗」之语,更是引人遐想。 宝钗凝了凝柳叶眉,杏眸低垂,暗道,难道宝兄弟他还有龙阳之好? 这般一想,只觉阵阵泛恶心,一张梨蕊雪白无暇的脸蛋儿,见着惊悸之色。 就这样,妈还让她…… 这般一想,宝钗丰润丶静美的脸蛋儿,轻轻抬起,看向一旁的薛姨妈,恰逢一双惊疑不定的目光。 薛姨妈分明震惊得目瞪口呆。 也是因为刚刚贾母说过一遭儿,这会儿难免不让人往那方面联想。 就在这时,因为荣庆堂安静了一瞬,忽地,从屏风后一路小跑来一个丫鬟,立定身形,低声道:「老太太,太太,二爷醒了……嗯?」 麝月说着,恍若卡壳,眨了眨眼,看着愁眉苦脸的贾政,面带哀凄的王夫人,一张姿色……平平无奇的脸蛋儿,倏然聚集着惊讶之色,嘴巴张了张,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贾政目中冷芒闪烁,恍若生出一股力气,挣脱搀扶着的探春和元春,直奔贾母后房而去,「这个孽畜!」 贾母面色剧变,急声道:「拦住他,快去拦着他!」 分明是担心贾政一怒之下,弄死宝玉。 丫鬟丶嬷嬷闻言,连忙去拦贾政,荣庆堂内兵荒马乱,七手八脚。 贾珩面色默然,暗暗摇头。 贾母这时,却带着哭腔看向贾珩,大道:「珩哥儿,快去看看。」 这时候,王夫人跑到一半,转眸看向那少年心头惶急,泪眼朦胧道:「珩哥儿,我……求求你,快去劝劝老爷。」 这一刻,王夫人方寸大乱,心神几乎在……崩溃边缘。 贾珩看了一眼王夫人,面色淡漠,向着后堂厢房而去。 倒不是因为王夫人的祈求,而是他不好亲眼见着「以父杀子」这出人伦惨剧,如是他不在,那贾政就是虐杀宝玉,他都不会管。 这时,众人已到了贾母后房,却见贾政脸色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并未如众人所想要弄死宝玉。 元春丶探春以及几个嬷嬷,则在一旁拉着贾政的胳膊。 宝玉这时早已听到动静,睁开眼眸,精神头儿也恢复了一些,只是面色还有几分苍白,目光惊惧地看着贾政,低声唤道:「父亲……」 看着躺在床上丶气息虚弱的宝玉,贾政面如金纸,问道:「你这畜生,究竟是何等草莽,为何引逗忠顺王府的琪官儿?」 宝玉闻言,心头剧震,下意识矢口否认道:「老爷,我……诚不知老爷所言琪官儿是何人?」 「事到临头,还敢狡辩!忠顺王府长史说,你们互换了汗巾子,现在那汗巾子说不得就在你腰上缠着,忠顺王府长史官已来索人。」贾政冷喝道。 许是太过出离了愤怒,如今,贾政语气竟有一种令贾母以及王夫人听着都觉得骇人的「平静」。 宝玉闻言,如遭雷殛,面色变幻不定。 暗忖,这等隐秘的事情那王府长史都知道,何况是旁的机密事来。 遂支支吾吾道:「老爷,他现在就在紫檀堡躲着,老爷不妨去让长史官寻他即是了。」 众人闻言,心头一凛。 贾政冷喝道:「那汗巾子呢?」 宝玉脸色苍白,为贾政威势所慑,瞧了一眼麝月,低声道:「在……在麝月腰里系着呢。」 也是被打怕了,因为宝玉刚才在贾政眼中甚至看到了一丝杀机,再加上正在伤处。 王夫人脸色一白,只觉脑袋「轰」的一声,转眸看向一旁的麝月,目中冷意涌动。 虽宝玉没有说具体什麽,但以王夫人的狐疑性子,汗巾子都系在腰上了,难保不会再有什麽苟且之事。 她说她家宝玉怎麽调戏金钏,莫非都是这小骚蹄子教唆的? 偏偏这会子也发作不得,不能平生波折。 麝月「噗通」一声跪下,倒也有几分急智,低声道:「太太,那汗巾子,二爷不大喜欢,这才随手赐给奴婢的。」 袭人在元春身后,见着这一幕,凝了凝细眉,眸子晦暗几分,不知为何,心头总有几分不得劲。 贾母见着这一幕,正要出言相劝, 贾珩冷声道:「好一个毫无担当推诿其责的无情无义之人!」 在场众人闻言,脸色就是一愣,齐齐看向那少年。 贾珩沉声道:「先扔下金钏,弃之不顾!再卖了朋友,置于险地!哪怕这朋友只是一个伶人,如今,又连自己贴身丫鬟也要卖了推诿过错,下一个你要卖谁!你的爹娘?还是你的姊妹?」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苍白,似又想起先前贾珩质问之言。 元春容色凄然,只觉心口绞痛,微微阖上眼眸,盈睫泪珠,再次无声滑落。 这次已不是因为宝玉挨训,而是正如贾珩先前所言,宝玉这个软弱性子,确是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贾母叹道:「珩哥儿,他还是个小孩子,吓懵了,也是有的。」 然而,此刻贾母「小孩子」的话,却好似一句「复读机」的冷笑话,在荣庆堂后房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贾珩摇了摇头,道:「老爷,罢了,也不必生气了,都不值当气成这样,以后凭他去,将来如何,都看他的造化。」 贾政面色颓然,看向贾珩,终究长叹一声。 贾珩道:「闹了这麽一出,老爷应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罢,忠顺王府之事,交予我处置即是。」 今日之事,比起原着而言,对贾政更为残忍。 因为原着是一把怒气发泄出去,气过也就气过了,但今天不是,先有调戏金钏之事,宝玉丢人现眼,现在忠顺王府那边又发作起来。 这就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只能说,对宝玉而言,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至于贾政,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如果第一次是在肉体上摧残了宝玉,第二次则几乎是精神上摧残了贾政。 至此,宝玉的底裤彻底被扯掉,现出孱弱丶渺小的人格,但凡贾府是个人,都或多或少知道宝玉毫无担当的软弱性情。 因为宝玉,他谁也护不住! 原着中,他护不住晴雯,护不住袭人,护不住黛玉,护不住湘云,护不住迎春,娶了宝钗,也抛妻弃子。 同样也护不住贾政丶元春,就连王夫人,他都护不住! 现在同样护不住金钏丶袭人丶琪官儿。 他心头只有自己的情绪,如果说贾珍丶贾琏的恶是乖戾和浮浪,那麽宝玉的恶,还是那句话,无情无义,毫无担当。 原着作者,不仅是在控诉贾珍父子丶贾赦父子,就连宝玉也控诉着,只有一应「行止见识皆出我之上」的闺阁女子,才是原着作者可怜丶可叹丶可悲的对象。 反封建,反礼教? 谁? (本章完)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