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若心里不安(1 / 1)
(' 荣庆堂中 听着贾母几是痛心疾首的唏嘘感慨,贾珩神情沉寂,打破沉默,道:「老太太,大老爷糊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太太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是的,糊涂也不是一日两日,已经忍他许久了。 凤姐出言劝说着:「老祖宗,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也不用操心这些事儿,他们爷们儿自己能处置的好了。」 薛姨妈见机,同样在一旁出言劝说。 贾母叹了一口气,苍老目光复杂地看向贾珩,道:「珩哥儿啊,你还年轻,是在外面做大事的,不和他这个半截身子都进土的糊涂人一般见识。」 贾珩面色淡淡,对这种低姿态的话,没有太多的触动。 他觉得贾母这番做派,许是隐隐意识到了他对贾赦已彻底失去耐心,也或是贾珍的暴卒,激起了某种潜意识的应激反应。 众人见此,纷纷出言劝说。 王夫人则在一旁面无表情。 作为全程旁观了贾赦「闹剧」丶「悲剧」收场的王夫人,心头只有说不出的惊惧,若是让她去跪祠堂…… 众人劝慰了一阵,在凤姐的有意岔开下,渐渐不再提及贾赦之事。 贾珩转而看向元春,道:「大姐姐,等会儿就先去见见那位贵人。」 这话无疑吸引了众人心神,贾母忙问道:「你和你大姐姐要去见什麽人?」 贾珩道:「大姐姐在宫里管过事,有治事之才,我与晋阳长公主有些交情,现在一起做着东城的生意,但我时常忙于公务,不太有工夫顾着生意上的事儿,就想着让大姐姐到长公主府上充为才人赞善,顺便帮我看看帐目什麽的。」 将元春「拐带」到晋阳长公主府上,不可能不让贾母这位当家人知晓。 贾母寻思着贾珩的话,点了点头,道:「你是个虑事周全的。」 王夫人目光淡漠,不言不语,嗯,她没有意见,乐见其成。 「珩兄弟方才说东城生意?」凤姐脸上流露出诧异之色。 贾珩沉吟片刻,道:「当初三河帮被连根拔起,籍没不少产业,朝廷急着折卖现银充入国库,我就顺势买了几处铺子,如今不说日进斗金,但每处铺子月利银几千两,还是有的。」 凤姐一听一处营生每月得利银几千两银子,就觉心头狂跳,一阵口乾舌燥,狭长清亮的丹凤眼中,涌起几分光彩,急声问道:「珩兄弟,这些营生,可还缺现银投入?」 自从荣府查帐之后,抄没出几十万两银子,虽凤姐手头宽裕了一些,但钱在手里却不能生钱,坐吃山空,凤姐心头未尝不为之发愁。 探春颦了颦英气婉然的眉,接过话头道:「当初查抄吴新登家,珩哥哥好像还让凤嫂子拿出一些银子与东府一同做生意来着,但凤嫂子那时没有应允。」 经探春一说,凤姐倒也回想起来旧事,容色微变,懊恼道:「珩兄弟以往,说过此事吗?」 当初,清查西府赖家丶单大良丶吴新登几家,贾珩请来的锦衣府的帐房,帮着荣国府抄出了几十万两银子。 贾珩曾提议拿出银子去东城购得一些营生丶铺子做生意,但凤姐还有贾母,担心折了本,遂没有应允。 而当时的贾珩,尚不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未彻底将东城诸般产业收入麾下。 此刻,听着贾珩所言,不仅仅是凤姐,就连贾母虽不怎麽在意银子,但听着也有几分异样。 贾母迟疑了下,问道:「珩哥儿,现在东城还有类似的好营生吗?」 贾珩摇了摇头,道:「好的营生早就没了,东城收缴的铺子,一多半是为宫里帮着料理,利银也上缴到宫里。」 贾母沉默不语,看了一眼凤姐,道:「凤丫头,可惜了。」 凤姐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原是借着贾珩之力追缴而来的亏空银子,当初还怀疑人家另有居心来着,不过,现在说什麽都晚了。 荣庆堂中再次陷入沉闷的气氛。 虽凤姐不至看见人赚钱,比自己亏钱都难受,但心头后悔不迭。 薛姨妈轻笑道:「珩哥儿上次也帮着我家铺子查帐,从那些奸猾的掌柜手里追回了不少亏空,一直想请珩哥儿一个东道儿,珩哥儿也没空暇。」 贾珩道:「的确有些忙碌,倒是有负姨妈的一番盛情了。」 薛姨妈笑道:「珩哥儿快别这麽说,什麽时候来都是一样,这也就几步路,来往也便宜,什麽时候想过来就过来了。」 薛姨妈又笑道:「说来珩哥儿现在管着东城,我家铺子都在东城,还少不了珩哥儿照看呢,现在礼部的皇商生意愈发不好做,一月也见不着几千两,最近倒好,连皇商都不让做了。」 顺势主动提及皇商一事,打着什麽主意,不问可知。 尤其是当着贾母的面。 宝钗蹙了蹙柳叶细眉,莹润如水的的杏眸,波光点点,荡漾起急切之色,轻声道:「妈,珩大哥说在帮着想办法了,总要容一些时间罢。」 哪能催人办事给催命似的,就很烦人。 母女二人的对话,却引起了贾母的注意,追问道:「姨太太家的生意,是怎麽着了,需得珩哥儿想法子?」 薛姨妈脸上笑意就淡了许多,语气忧心忡忡道:「老太太啊,也不知怎地,内务府说我们家往宫里供货以次充好,要联合礼部借着这次销帐的时机,收了我们家的皇商的资质,忠顺王府里的长史,前几日还到我们店里说要赔偿内务府历年采购所需的货银,老太太,您说这事儿弄得,我们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往宫里的御用器物上动手脚啊,这分明是有人在难为我们薛家呐。」 贾母凝了凝眉,喃喃道:「忠顺王府?」 对忠顺王府,她比谁都清楚,当年小国公爷可没少与那位老王爷闹过嫌隙,几近老死不相往来,两家算是世仇了。 只是担心吓得儿孙辈,以往不好多说。 怎麽这是要动薛家? 贾母转而将一双忧切目光投向贾珩,「珩哥儿,薛家姨太太这个事儿,是不是另有隐情?难道是忠顺王府有意与我们家为难?」 薛姨妈面色诧异,转眸看向贾珩,静待其言。 贾珩道:「有部分缘故,但不全是。」 薛姨妈道:「老太太,这其中还有隐情?」 贾母面上带着回忆,道:「当年,小国公爷在时,与忠顺王府政见不合,生过一些龃龉,这忠顺王府全无一点宗室气度,现在多半还记着仇呢,发作不到我们家上,发作到亲家身上也是有的,说来,亲家还是受着牵连了。」 薛姨妈心头一惊,暗道,「不想竟还有这等秘辛?所以这忠顺王府冲着贾家来的,而薛家受了牵累?」 当然也不能这麽说,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休戚与共,以往自己家生意拓展南北,也没少沾着贾家的光。 薛姨妈忙道:「都是亲戚,人家眼里就是一家人,老太太切莫说什麽牵连不牵连的话。」 见着薛姨妈的态度,贾母暗暗点头,问道:「珩哥儿,这个事儿可有法子不成?」 贾珩沉吟道:「昨日魏王的生儿,我入宫已寻人和皇后娘娘提及此事,姨妈这两天再听听信儿就是了。」 探春却想起什麽,眼前一亮,问道:「珩哥哥,今早儿五城兵马司送来的简报,说忠顺王的次子被拘押了,可与此事有关?」 贾母:「……」 ', ' ')(' 薛姨妈:「???」 心头震惊莫名,久久无语。 看向少年,问道:「珩哥儿怎麽为这事儿还惊动了皇后娘娘。」 贾珩道:「既是宫里的事儿,自要和皇后娘娘说一下,内务府说姨妈家采购货物以次充好,起码要问问是不是确有此事。」 说话间,讶异瞥了一眼宝钗,暗道,她没和薛姨妈说? 迎上水润泛光的杏眸,宛如一泓清泉,清澈照人。 薛姨妈欢喜道:「皇后娘娘是个明察秋毫的,必是不会偏听内务府一面之词,这些年往宫里采买的东西,是不是以次充好,宫里肯定一清二楚的。」 见薛姨妈转忧为喜,贾母苍老面容上也见着轻松之色,道:「没事儿就好,若实在不行,老身进宫给两宫请安时,再帮着问问。」 凤姐笑道:「哪能劳烦着老太太?珩兄弟现在是宫里的红人,张张嘴就是了。」 一时间,荣庆堂中的气氛重又轻松丶愉快起来。 或者说,经由贾赦一事,都担心贾珩心生芥蒂。 贾母点了点头,敛去脸上笑意,郑重看向贾珩,道:「珩哥儿,忠顺王府次子被拘于五城兵马司,与此事……又是怎麽一说?」 贾珩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徐徐说道:「老太太放心,忠顺王府虽势大,但我们一门两国公,有大功于社稷,只要安分守己,效忠圣天子,也无需惧怕着宵小阴祟手段。」 贾母闻听此言,面色微变。 是的,贾家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荣庆堂中众人都在品着少年的话,心头也被这轻飘飘的话语中蕴含的意义震撼。 尤其是凤姐,这会儿又是想起了自家贾家媳妇儿的身份儿。 至于,谁才是荣宁二府的顶梁柱? 谁才为族里丶亲戚默默出力? 再对比着刚才背后暗中坏事的贾赦,这种感观愈是强烈。 贾珩无心多留,语气淡淡道:「老太太,时候也不早了,我和大姐姐还要往晋阳长公主府上,就先去了。」 说着,看向元春道:「大姐姐,随我走罢。」 元春:「……」 「趁着天色还早。」贾珩面色不变,悄悄补上一句。 元春轻轻「嗯」地一声,盈盈起身,冲着贾母以及王夫人告辞。 却说贾赦离了荣庆堂,并未回花厅,而是着人打发了人去送孙绍祖。 花厅之中,孙绍祖正满面期待地等着,听完仆人所言,皱了皱眉道:「云麾将军有事不见?」 仆人道:「孙指挥,珩大爷还有事儿,改日再约罢。」 「世伯呢?」孙绍祖压下被放鸽子的郁闷,转而问道。 仆人道:「大老爷还有旁事。」 孙绍祖闻言脸色「刷」地阴沉下来,心头怒骂连连,什麽有事,统统都是托词!这老东西是要昧他的银子! 可恨至极! 想着翻脸,但忽地想起某位,又不由生出一股忌惮之意,长满络腮胡的脸上挤出笑容,对那仆人拱手道:「还请告知世伯,小侄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就不信了,他多跑几次,国公府袭爵人总不能不要脸皮吧? 孙绍祖说完,起身离去。 回头再说贾珩这边儿,与元春出了荣国府,乘上一辆八宝簪璎马车,在扈从相送之下前往晋阳长公主府。 马车之内,轩敞雅致,两人相对而坐,车厢中漂浮一股甜香,如兰如麝,馥郁暗藏。 元春穿了一身刺绣梅花的兰白色棉裙,挽起的飞仙髻上别着一根金簪,许是因为要见晋阳长公主,丰美丶白腻的脸蛋儿上薄施粉黛,多了几分盛装娇艳之态,蛾眉宛转,凝眸看向对面低头看书的少年,贝齿咬着樱唇大道:「珩弟,方才我娘她……」 贾珩手中拿着一本书,凝神读着,抬眸道:「大姐姐,不用解释,太太是太太,大姐姐是大姐姐。」 他善待元春,一是怜悯其在宫中孤苦伶仃,二是元春性情端淑,心地良善。 而其母王夫人对他的冒犯,尚未付诸行动。 这等佛口蛇心的妇人,也就只能在内宅搅风搅雨。 元春玉容微震,幽幽叹了一口气:「话是那般说,可……珩弟,你心里若是有气,冲我撒就是。」 贾珩放下手中的书,剑眉之下的目中藏着淡淡笑意:「大姐姐想让我怎麽冲你撒?」 「嗯……」元春对上那少年笑意微微的目光,眼睫微颤,脸颊忽地浮上两朵不易觉察的红晕,好似新月生晕,花树堆雪。 贾珩笑了笑,重又拿起书本,一边低头看着,一边道:「大姐姐若心里不安,帮我做件事儿。」 「嗯。」元春应了一声,美眸凝起,问道:「什麽事儿?」 「我现在还没想好。」贾珩笑了笑,说道。 他并不觉得有什麽事能让元春帮他做,只是以安少女之心。 元春玉容微顿,明眸流波,看着那垂头安静看书的少年,轻轻柔柔道:「那等珩弟想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贾珩不再说话,马车辚辚转动声中,长公主府上到了。 贾珩领着元春一路趋入晋阳长公主府花厅之中,不多时,就见着雍容华美丶一袭桃红罗裙的丽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款步而入。 元春盈盈一礼说道:「见过晋阳殿下。」 晋阳公主上下打量着元春,那张娇媚如花的脸蛋儿,笑意盈盈,「这是子钰时常提起的元春了吧,果真是品貌端庄,温婉恬静。」 元春不论是脸蛋儿,还是身段儿,就属于那种丰美的模样,加之仪态庄丽,给晋阳长公主的观感就很不错。 「殿下谬赞了。」元春惊讶于对面贵女态度的平易近人,连忙说道。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道:「元春姑娘请坐,本宫这里不比宫里,规矩呢,说有也有,但没那麽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元春却不敢怠慢,柔声道:「多谢殿下。」 晋阳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吩咐道:「李嬷嬷,在后院东边儿为元春姑娘收拾一个院落,让她居住。」 说完,转而看着贾珩,涂着玫瑰眼影的美眸,现出几分妩媚丶妖娆的意味。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