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回宁国府(1 / 1)
(' 不提齐王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崇平帝的询问,却说贾珩离了大明宫,已是未时,回五城兵马司刚刚坐了一会儿,就是见了锦衣府过来汇报抄检一事的纪英田。 纪英田面颊红润,满面春风,一进入官厅,就笑道:「大人,三河帮帮众尽数成擒,各头目家资,已抄检完毕,计可得银一千三百多万两。」 贾珩点了点头,道:「纪同知辛苦了。」 「大人,当将此银向宫中禀告圣上才是。」纪英田面色激动,急声说道。贾珩道:「本官刚从宫中回来。」 纪英田:「......」2 贾珩道:「昨晚本官以天子剑,提调京营骁卒封锁东城,这般大的动静,总要陈奏于圣上,恰逢五城兵马司将抄检簿册都已汇总过来,就过去禀告圣上。」 纪英田闻言,强自笑了笑,言不由衷道:「贾大人心思缜密,下官佩服。」特娘的,大意了,他应该提前一步入宫面圣,当时怎麽就没有想到呢? 是了,尚方宝剑···习惯性过来奏事。 实际上,这就是锦衣卫作为天子家奴的长期环境薰陶下,一旦臣服皇权,就养成的习惯性服从。 纪英田懊恼片刻,眸光闪烁了下,转念一想,「就算抢先一步报信也没用,人家的指挥调度之功也抹杀不了,反而急吼吼的过去,就有夺功丶献宝之嫌。」 贾珩道:「纪同知,你也是老锦衣了,抄检之事,务必做到手脚乾净,这笔银子,已在圣上心中有了数,谁敢乱动,本官就杀谁·..」 纪英田面色一滞,笑道:「大人放心,我等锦衣为天子鹰犬爪牙,断不会让这等监守自盗之事出现。」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锦衣副千户曲朗,说道:「曲副千户,你让南镇抚司的赵千户,过来派人至各处盯着。纪英田:「......」 贾珩道:「不是本官不信任谁,而是国库因边事入不敷出,上上下下焦头烂额,这笔银子,关乎朝廷社稷,本官需得盯着紧一些。」① 他从来都是未雨绸缪,丑话说前头。纪英田拱手道:「大人所言甚是。」 贾珩说完,道:「好了,纪大人,此次锦衣府出力甚多,待事后叙功,本官也会具实以禀。」纪英田闻言,心头一动,暗道,要不要事后给这姓贾的送点银子?由其在宫里美言几句? 就在纪英田思量之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音,锦衣府的陆敬尧以及几位千户,京营的都督同知车铮丶都督佥事陆合领着几个参将进入官厅。 蔡权赫然也在其列。 「哗啦啦」众人一起见礼,这见礼自是冲着天子剑。 贾珩沉声道:「车同知,东城现在可还安定,未有人闹事吧?」 车铮脸色似有些不好看,说道:「贾大人,闹事者,倒是不曾有,只是锦衣府的几位兄弟,和手下几个兄弟发生了冲突。」 贾珩皱眉道:「因为何故?」 陆敬尧道:「京营之兵,在抓捕三河帮帮众时,手脚不乾净,卑职手下的人看不过,与之冲突几句,别的,倒也未出什麽问题。」 贾珩闻言,看向车铮,说道:「那些手脚不乾净的军卒,是如何处置的?」车铮愣了下,说道:「都打了板子。」 贾珩沉声道:「车同知,当严明军纪,派军纪官,来回巡查,严防奸淫掳掠之事出现,如遇此类事情,按大汉律法治罪。」 可以说,京营之军什麽德行,他心知肚明。 相较下,锦衣府中人反而多领皇差,举止要规矩一些。车铮拱手道:「是,大人。」 贾珩又是向众人提点了几句关要,彼时,已近得傍晚时分,就是向宁国府返回。 细碎丶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响过宁荣街的青石板路上,秋日的夕阳馀晖,也将着飞鱼服,头戴山字无翼帽的少年,那颀长丶挺拔的身影拉长。① 翻身下马,原本在大门廊檐下站着的仆人,都唤道:「珩大爷回来了。」继而入内报信的报信,上前牵马的牵马。 贾珩在宁国府前下了马,看向随同扈从而来的蔡权丶谢再义等人,说道:「一起至用罢晚饭再走?」蔡权笑道:「大人累了一天,赶紧回去罢,我和谢兄,还要去衙内坐镇。」 谢再义也微笑说道:「大人早些回去歇着罢,明日我等再至府外相候。」因三河帮还不知有没有馀孽,这几日,贾珩出行,谢蔡二人都会率众护送。 贾珩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淡淡笑道:「好,待事罢之后,我们再摆宴好好庆祝。」而后在身后几人的目送中,入得府内。 内宅,花厅之中,一堆婆子丶丫鬟侍奉着。秦可卿正在和尤氏丶尤二姐丶尤三姐叙着话。 秦可卿轻声道:「尤姐姐,你就在天香楼那边儿的庭院住着就是了,原来在家中的丫鬟都可打发了来,那边儿往西府去,不管是到老太太屋里请安,还是寻凤嫂子顽,也很是方便。」 尤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住府里,是个什麽名目?」 秦可卿道:「老太太先前不是说了,那人再是不堪,你终究是我贾府的媳妇儿,先前种种,原就与你无关。」尤氏想了想,说道:「这事,总要和珩兄弟商议商议才是。」 她心里还想着先前那人希望她改嫁的事儿,想来对她住进国公府一事,也不是乐见其成的罢。秦可卿柔媚一笑,说道:「夫君先前说过,后院之事听我安排,尤姐姐不用担心。」 尤二姐在一旁歪着螓首,听着二人叙话,艳丽丶明媚的玉容上也现出关切。①尤三姐则是静静看着这一幕,默然不语。 她能看出自家大姐还是舍不得这座国公府的,虽说身份尴尬了一些,但终究是还是公侯太太的体面和气派。 「只是大姐,一旦入了这国公府,过个三五年,孤枕难眠之时,会不会后悔今日决定?」尤三姐美眸闪了闪,思忖着。 尤氏幽幽叹了一口气,玉容略有几分惆怅,道:「我自十五岁入了这国公府,一眨眼也有十几年了,不瞒珩大奶奶,一时间让出去过活,我也不知如何是好,珩大奶奶能留一方小院暂居,我也不知说什麽才好··...」 ', ' ')(' 人对原本的生活环境都有一个惯性,重新适应都需要一个过程,而尤氏这几天在家中,就明显感觉到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 说着,离座起身,就要向着秦可卿盈盈一拜。 秦可卿连忙伸手扶住尤氏的胳膊,轻笑道:「尤姐姐不必如此,偌大的国公府,我和夫君住着本就空荡荡的,现在,不过是腾出一个院落罢了。」 尤三姐在一旁听着这话,芳心就是一跳,美眸熠熠闪了下,心道,这位珩大奶奶,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院落空荡荡的,难道还希望住满不成?那要娶多少房姨娘? 就不担心那少年小老婆娶的太多,自己被冷落?② 不过抬眸见那张娇媚如花霰的脸蛋儿,心头一叹,「人家有说这话的底气,」 尤氏粉唇翕动了下,还想说什麽,但就在这时,从外间进来一个婆子,禀告道:「珩大奶奶,大爷回来了。」秦可卿闻言,巧笑倩兮说道:「尤姐姐先坐着,我去迎迎夫君。」 说着,离座起身。 尤氏轻声道:「一起去迎迎罢。」 说着,几人就是行至廊檐下,而那边儿抄手游廊处,贾珩面色沉静,按剑而来。 尤二姐抬起螓首望去,看向那面容冷峻,顾盼生回望,玉容就是一顿,美眸明媚流波。 比起先前初见时,贾珩所穿三品武官袍服,这身鲜艳丶精美的飞鱼服,无疑更是将峻刻丶深沉之美映衬到了极致。5 彼时,夕阳馀光从重叠明灭丶怪石嶙峋的假山丶梧桐中斜照而至回廊,恰恰柔和了少年面庞削立上的凌厉丶清冷,宛如一副徐徐展开的画卷,一帧一帧映入廊檐下的几人眼帘。② 尤二姐弯弯睫毛下的明眸闪了闪,那张妍丽丶明媚的脸蛋儿上,浮起一抹晕红,微微垂下螓首,芳心中浮现一念,这世上怎麽会有这麽英武的人。⑥ 尤氏三姐妹中,显然这位二姐,最是颜控。 尤三姐则要平常许多,柳叶细眉下的美眸,虽一瞬不移,但也不时现出思索。「夫君······」秦可卿快行几步,上前说道。 贾珩目光停落在秦可卿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儿,点了点头,笑道:「今儿个怎麽这麽得闲?」秦可卿嗔怪道:「比不得夫君天天忙得夙夜在公,陪着尤姐姐说了会儿话。」 贾珩笑了笑,而后抬眸,目光平静看向尤氏丶尤二姐丶尤三姐,问道:「尤嫂子是什麽时候来的?」 对如何称呼尤氏,说实在,他也有些纠结,可卿还能唤一声尤姐姐,他唤一声尤嫂子,其实有些不情不愿。因为这嫂子从哪儿论?贾珍? 「昨天就到了,一直在会芳园陪着老太太说话,珩兄弟前面是出了什麽事?昨天听着怪让人揪心的,还有珩兄弟,昨晚一夜都未归?」尤氏抬起螓首,美艳丶明丽玉容上有着几分关切,眸光莹润如水,花信少妇的妩媚风韵无声流溢开来。② 本来是寻常的问话,虽语气略有几分关心,众人却不相疑,说来,也是贾珩和尤氏的年龄差距所致,大上十二三岁,抱几块儿金砖都不止,再加上贾珩长期以来给人的清冷感官,① 故而哪怕是贾母都没有觉得尤氏暂居宁国府,哪里有什麽不对。3 只有尤三姐捏着一角粉红手帕,美眸现出一抹深思,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位珩大爷和自家大姐有着什麽猫腻。 贾珩清声道:「昨晚忙了一夜,半晌午去进宫面了圣,东城的事还算顺利。」尤氏点了点头,温婉一笑,柔声道:「顺利就好。」 秦可卿嫣然笑道:「夫君,先到内厅叙话罢。」 贾珩笑着应了,然后看向一旁的尤二姐丶尤三姐,也是点了点头。 至得内厅,重又落座,宝珠和瑞珠奉上香茗,然后笑着退至秦可卿身后。 贾珩端起茶盅,呷了一口,目光逡巡过正将一双双目光投来的几人,温声道:「昨天的喊杀声,没吓到你们吧?」秦可卿玉容忧切,轻声道:「虽未受惊讶,但也是提心吊胆了一阵,夫君这差事,当得是愈发险了,听宝珠说,前院的血腥气重得给什麽似的,点了许多香料才驱散。」 贾珩默然下,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次,多少也有些出我意料,下次应不会了。」①秦可卿闻言,玉容一白,柔声道:「夫君,我不是那个意思。」 尤氏笑了笑,柔声道:「昨晚,我们都慌的不成,她还在后院说,只有你身周之地才是安全,不说其他,这份儿气度,都是我们这些后宅妇人所不及的。」 贾珩闻言,怔了下,抬眸看向秦可卿,正对上那一双柔弱的楚楚目光,心头一动,笑了笑。他自是知道可卿是在担心他,外人只看到他的风光,却不知他每一步都走得极险。 他自是明白。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贾珩问道:「老太太那边儿呢?还有凤嫂子那边儿,琏二哥现在回去了罢?」 秦可卿柔声道:「老太太等这边事一,就回去了,晚宴倒未摆,今儿晌午还在问,什麽时候去打醮祈福呢。」 迎着几道目光的注视,贾珩沉吟片刻,说道:「打醮的事儿,过两天罢,等下派个人过去,说晚上在会芳园摆摆晚宴,让两府一同聚祝热闹热闹,只当是补昨天了。」 秦可卿闻言,点了点头,转头吩咐着一个婆子往西府去了。 贾珩忽而又想起一事,问道:「昨个儿,岳父大人还有鲸卿,他们怎麽没过来?」 秦可卿叹了一口气,柔声道:「锺儿他前天夜里着了凉,父亲那边儿忧心着,给他请了郎中,今儿个早上说,大好了一些。」5 「那就好,昨天其实不来还好一些。」贾珩点了点头,清声道:「鲸卿他还是身子太弱了,族里学堂建好之后,让他过来读书,我抽空教他习武。」 「嗯,等他过来,我和他说说。」秦可卿纤声说道。6 尤氏和尤二姐静静听着夫妻二人话着家常,一时间也不好插嘴,但想出言离开,又不好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