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分银(1 / 1)

(' 翌日,一大清早儿,贾珩留下赵毅率领,一百军卒留守在山寨,为被劫掠的妇幼的登记造册,打扫战场,同时看守着山里的缴获。记住本站域名 值得一提的是,贼寇库房中缴获颇多,光银子就足足二十多万两,这是劫掠过往商贾数年积攒下的财货,或正如范仪所言,用这些金银招兵买马,蓄积粮草,赚取长安县城后,真有搅扰三辅的能力。 而后,贾珩带着剩馀的军卒,押着张午等三个贼寇,向着长安县而去。 而在长安节度府中,已是午后时分,端坐帅案之后的云光正在大发雷霆,周围是节度判官,司法参军等一干佐吏。 官厅之中,牙将蒋杰,陈诚二人甚至唤来了云光的二十个仪卫亲兵,捉刀警戒,将官厅内外围拢得里外不透,一副肃杀丶井然之相。 陈汉沿袭唐宋之职而设的节度使之职,虽有些不伦不类,但还是保留了一些旧制,比如牙将所亲兵仪卫,以树大纛,倒也不多,也就五十人。 「黄泰,谁给你的权力调动戍守之兵?你有戍卫县城之责,若是县城有了闪失,为贼寇所衬」作为节度使,周围六县的名义最高军事长官,云光着四品武官官服,面若冷霜,还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凛然之势。 下方,黄泰拱手站立着,道:「下官虽有守城之责,但也担守捉之任,率一部偏师助剿,配合京营兄弟,下官自认并无过失。」 他上午时,陪着蔡权点验绢帛给「明月婵娟」布庄送去,而后又是抚恤丶慰问阵亡士卒,将一些被俘虏的贼寇押至军营看押起来。 然后忙到了未时,才回家吃上一口热乎乎的午饭,可刚吃了一碗饭,就被眼前这位节度老爷就牙将入府唤他至官厅问话。 他临行前,已着儿子黄茂去寻蔡千户,希望那位贾指挥能尽快凯旋吧。 云光脸上厉色涌动,刀疤脸几近狰狞,沉喝道:「事到如今,还敢狡辩,兵部严令,守备没有勘合,不得擅出城防,调一兵一卒,以为贼寇所趁,尔竟敢藐视军令,眼中可有朝廷,来人,打了他的官帽,剥了官服,押入大牢,本大人要上奏李部堂!」 「诺!」这时,就有几个军兵应诺一声,向着黄泰而去。 条案之后的节度判官裴剡,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司法参军娄进,似是询问,这有功无过,也要问罪吗? 虽说兵部严令,不得擅出,但真得离城剿匪,又没有损兵折将不说,还取得大胜,再去说什麽严令,就有些故意刁难了。 纵是禀告到兵部衙门,也是不奖不惩,下不为例。 娄进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处盛怒的云光,示意不好劝说。 黄泰心头一凛,就在这时,却听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牙将陈诚,面色大变,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节度大人,外面京营还有守备府的的兵马围了节度府……」 「什麽!」云光霍然站起,面色倏变,惊声道:「他们要做什麽?本官这里是节度府衙!」 一个词在脑海中盘桓,哗变…… 节度判官裴剡面色忧虑,说道:「云大人,黄守备麾下将校,刚和京营之兵打了一场胜仗,死伤不少,上午才抚恤而毕,现在听说黄守备为打大人所问罪,自是心中忿忿,若不善加安抚,只怕有……哗变之险。」 云光面色变幻,冷笑一声,说道:「本官就不信他们就敢冲将进来,黄泰,你可知,纵兵以下犯上,是什麽罪?」 黄泰目光几欲喷火地看着云光,这是在要挟于他,让他去劝说外间的军兵退散。 不等黄泰回答,云光目光讥诮,冷笑说道:「这是谋逆之罪!黄泰,还不出去让你的兵都散了!」 「谋逆的是你!」就在这时,官厅之外传来一声沉喝,一个着锦衣华服,按着雁翎刀的少年,在大批将校的簇拥下,行至庭院中,人未至,声先闻。 蔡权带着大批京营之兵,行至廊檐下,如潮水一般将官厅围拢起来,云光麾下的亲兵仪卫拔刀半出于鞘,面色警惕地看着京营诸军。 「下了他们的兵刃!」贾珩沉声说着。。 锦衣卫曲朗落后半步,高声道:「我大汉锦衣卫指挥佥事大人在此,何人敢放肆!」 京营诸军齐声鼓噪,瞬间控制着云光的亲兵仪卫。 贾珩面色沉静如玄水,走到廊檐之下,目光看向云光,沉喝道:「云光,你可知罪!」 云光脸色阴沉,从条案后走下,强自笑了下,说道:「贾指挥这话,本官何罪之有?」 一旁的节度判官裴剡丶司法参军等佐吏,无不色变。 「来人,打了他的官帽!」贾珩冷哼一声,吩咐着。 「诺!」京营诸兵应了一声,就上前按住云光,不由分说,将其官帽拿下。 「贾珩,你敢?本官是四品武官,与尔同级,你有何权拿本官?」云光面现怒气,忿忿说道。 一旁的节度判官裴剡,也是开口道:「贾大人,这……」 却给身后的司法参军娄进皱眉,扯住衣袖,以目示意看看情况再说,其他佐吏也是面面相觑。 锦衣卫,鬼知道有没有奉上谕? 贾珩冷笑一声,取出一封书信,「云光,本官昨夜已大破翠华山张午一夥匪巢,从其匪巢中搜得尔与贼寇往来书信数封,你云光勾结贼寇,为其派贼寇潜入神京,窥伺京畿城防提供便利,数次诱京营进剿,以之试探禁军军力,其心谋逆,反意汹汹,本官为天子亲军,了察逆贼,拿不得你?」 云光一看贾珩掌中书信,脸色刷地苍白,体若筛糠,难以置信说道:「你血口喷人!这书信分明是你伪造的!」 「张午每半年送你五两银子,彼等贼寇所留帐簿,其上所载每一笔款项,礼品,白纸黑字,一清二楚!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贾珩目光咄咄,逼视着云光,沉声道:「来人,将此獠嘴巴堵了,押将至京营营房,择日就随同张午等一干匪首,槛送京师,听候圣上发落!」 军卒押着面色难看,目光几欲喷火的云光就是向外而走。 而后,贾珩看向节度判官等一干文吏,朗声说道:「几位,本官已拿到云光勾结贼寇,意图谋逆的确凿证据,还请几位大人配合着黄守备,暂管节度府中的军务。」 云光作为长安节度使,麾下管着六个县的戍堡丶隘口。 黄泰在一旁,闻言心头微动,目光灼灼地看着那锦衣少年,让他接管节度府中军务? 「贾大人,不知可否让我等看看这书信?」节度判官裴剡脸色淡漠,皱眉问道。 贾珩道:「这只是其中一封,几位大人请看。」 ', ' ')(' 贾珩拿着信纸,展开而视,离着几位文吏有一些距离。 谁知道眼前这节度判官是不是云光的同党?万一拿着揉揉,吃肚子里怎麽办? 裴剡倒也不以为忤,凝神看着信纸之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凝了凝眉,对着一旁的司法参军娄进,说道:「确是云大人的笔迹。」 娄进以及其他佐吏也是点了点头。 云光作为直属上次,公文往来颇多,字迹他们还是认识的。 贾珩将书信收好,道:「黄守备,先率人将这节度府后院给控制住了,云光现为犯官,当由朝廷鞠问其罪,再作计较,不可使人惊扰了其家眷!」 「卑职遵命。」黄泰抱拳一礼,压下心头涌起的激动。 贾珩做完这些,和蔡权使了个眼色,然后几人离了节度官衙,回到军营之中。 贾珩道:「蔡兄,山里缴获了二十六万两银子,还有大批绢帛,人多眼杂,还有锦衣卫。」 这笔银子数额特别庞大,能不能昧下,都是一个问题。 以天子「死要钱」的悭吝性情,这银子不好昧……需得好好筹谋一番。 否则,难保不会有小人进谗言后……贾子钰,银子夹,朕的钱! 现在他甚至怀疑,天子是不是都算计好了,派两个锦衣卫跟着说是保护他,别是冲着缴获来的吧? 当然,也不太可能,谁也不知这伙贼寇有多少银子? 蔡权低声道:「这帐簿上不会都记载了吧?」 「肯定没有都记载,只记载了一小部分。」贾珩低声说道。 蔡权皱了皱眉,也是面有难色,说道:「随兄弟去的两个锦衣卫好收买,可京营之兵,怎麽办?一旦给发银子,多少就落有心人眼里。」 这就是为难之处,你不太好藏,人多嘴杂,回到京师之后,上面过问起来。 蔡权想了想,也觉得棘手,说道:「珩兄弟的意思呢?」 贾珩皱眉,说道:「我一路上就在想这个事儿,这个银子,我们能分的恐怕也不多,要先拿出大头儿来,抚恤伤亡军卒,这谁都说不出什麽,不管京营还是黄守备手下的兵,都要抚恤,初拟定,阵亡的一百二十两,重伤致残的一百两,轻伤二十两……然后根据官职丶斩获,赏银从十两到百两不等,这样人人都有赏银,这一下子银子就去了大半。」 从先前领兵剿匪来说,京营之兵是油了一些,但还是有一些血气悍勇之辈的。 如果蔡权拣选出来一部分精锐在京营中厮混,那这头一步拿银子收买军心的确不可缺少。 而且,当初说好的赏银,若是反悔,分分钟锺整个哗变出来。 蔡权点头道:「这是正理,当初也是说好的,拿出一半来,只是一百二十两,是不是……有些太多了,这次前前后后,我看阵亡了八九十个。」 「这是买命钱,不好省!」贾珩沉声说道。 蔡权面色一肃,道:「珩兄弟说的对,弄不好,回去也会被戳脊梁骨。」 贾珩道:「这样一来,就去了不少银子,剩下的七八万两,咱们就商量着私下分了,这样就不显得扎眼了。」 「兄弟所言甚是。」蔡权说道。 「还有得先拿出两万两给一个人。」贾珩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老太监的面容,正是戴权。 不将这太监喂饱了,什麽圣眷都架不住阴风在一旁吹。 蔡权凝声道:「谁?」 「大明宫的戴内相。」贾珩低声说道。 蔡权瞳孔一缩,沉吟了下,目光闪烁,轻声说道:「两万两……够吗?」 贾珩:「……」 蔡权讪讪笑道:「我就是怕这等人物见惯了大把银子,两万两不放在他眼里。」 「二万两够了,再多反而引起猜疑。」贾珩目光熠熠,沉吟说道:「其实两万两我都打算分两次贿赂 蔡权:「……」 「另外再拿出四千两来,分给两位锦衣卫,一人两千两。」贾珩凝声说道。 这般一算之下,刚好剩下五万两,他拿四成,蔡权拿一成。 蔡权点了点头,说道:「绢帛丶粮食,这些咱们都不能动,这都要登记造册,说不得还有被劫掠的客商来索取,当然……朝廷肯定不会发还就是。」 说到最后,嘿然一笑。 贾珩脸色古怪了下,暗道,不说其他,晋阳长公主的财货,恐怕能追缴回一部分。 「你也不用将银子贿赂陆合。」贾珩想了想,提点说道:「你刚立了功,升三级是板上钉钉的事没,他一个都督佥事,人脉有限。」 蔡权苦笑说道:「也不是全贿赂老陆,兵部的人,上上下下都要打点。」 贾珩说道:「云光这些年估计也贪了不少,受贿赂财货,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两银子,这些算是给天子抄家。」 二人敲定了分赃事宜,也是分头行动,开始着手抚恤事宜。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