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凤姐:咬人的狗不叫(1 / 1)

(' 马车之内—— 贾珩和怜雪相对而坐,抬眸见这位一开始留给他冷若冰霜印象的女子,其眉眼之间,凄然萦而不散。记住本站域名 「让贾公子见笑了。」怜雪轻声说道。 贾珩默然了下,道:「怜雪姑娘,这是有心事?」 方才那首饮水词容易让人想起初恋,当然,也不一定局限于初恋,任何美好之事都有可能。 物是人非,人心易变,初闻不知词中意,再听已是词中人。 怜雪抬起一双水雾幽然的眸子,静静看着青衫少年,须臾,柔声道:「牵动了一些小时候和家人的往事。」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往事已矣,怜雪姑娘还是需得向前看才是。」 说着,递过去一方手帕。 怜雪怔了下,伸手接过手帕,玉容霜意幽幽,轻轻擦了擦云烟成雨的眸子,清澈丶晶莹的眸子倒映着少年沉静丶温润的面容,樱唇翕动了下,垂下眼睑,说道:「这帕子,弄脏了,我洗过再还你罢。」 贾珩轻轻笑了笑,道:「也行。」 怜雪螓首微垂,眸光闪了闪,终究没有再说什麽。 马车辚辚转动,一路向着宁荣街而去,忽而,就听得外间赶车的仆人说道:「姑娘,宁荣街到了。」 贾珩道:「怜雪姑娘,就到这儿吧。」 怜雪点了点头,道:「那贾公子路上慢点儿。」 贾珩应了一声,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向着柳条儿胡同行去,只约行了半刻钟。 还未进入巷口,就是一愣,却见巷口停着两辆马车,周围家丁丶丫鬟围拢着一个头戴紫色头巾,身量颇高的青年。 不是贾琏,还是旁人? 至于另外一个梳翠螺发髻,在几个丫鬟丶嬷嬷的侍奉下的花信少妇。 嗯,是凤姐。 马车之中,贾赦与邢夫人各坐一边儿,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贾母摞了狠话,让贾赦与邢夫人两口子去请贾珩归宁国府作族长,而后没多久,宫里就传了圣旨,算是恩允了贾政所请,确认了贾珩以旁支小宗祭祀先祖的恩典。 贾赦心头再是不爽,也只能无奈答应。 道但贾赦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贾琏和凤姐两口子。 纵然北静王水溶言之凿凿说什麽贾珩不会趁机羞辱于他,贾赦还是觉得有贾琏以及一个口齿伶俐丶八面玲珑的儿媳妇在,他或能少一些羞辱。 邢夫人撇了撇嘴,皱眉道:「老爷,我们真的要请他回东府?东府里那样大的家业,都给他?」 「给他不给他还要另说。」贾赦面色阴沉,低声道。 邢夫人眸光一亮,迟疑道:「老爷的意思是要?」 贾赦冷冷道:「先等过了这段儿风头再说,他现在气势正盛,我们先避他一避,等这阵风过去,我再略施手段,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他辛辛苦苦派琏儿去平安州开拓向草原的商路,一年也栊共得利六七万两银子,而那贾珩,光落入手手里的公中银两就有五六万两。 「可现在就看他这般得了意不成?」邢夫人撇撇嘴,目中闪过一抹怨毒。 当日,当初阖族老少爷们儿的面,骂她是贱人,这口气若不出,她晚上睡觉都不安生! 贾赦冷笑道:「暂且动不了他,但可以动他的亲朋故旧,出出心头恶气!那个帮着他害珍哥儿的京营小校,现在刚刚被牛家兄弟派了差事去剿寇,先弄死了他,还有贾珩小儿的表兄,先整治了,等这两波儿过去,这股风头差不多也就过去了,再收拾这贾珩小儿,这叫剪除羽翼,再取其首!」 这都是牛家兄弟所言,此言当真是暗合兵法。 邢夫人眼前一亮,紧紧盯着贾赦。 「好了,等下先忍一忍,凭着他说什麽难听话,你忍了下去。」贾赦享受着「崇拜」目光,摆了摆手,说道。 而在这时,车窗外传来贾琏急促的声音,「大老爷,大太太,珩大爷过来了。」 「慌什麽,老爷我这就下来。」贾赦掀开帘子,就是下了马车。 邢夫人随之而下,这时,王善保家的就赶紧儿伸手搀扶。 而这边厢,贾珩已经行至巷口,看向贾琏,道:「你们堵着巷口做甚?」 「珩兄弟。」贾琏招呼了一声,笑道:「先前闹了一些误会,大老爷和大太太带着我和你凤嫂子,一家人过来看看你。」 贾珩打量了一眼贾琏,说道:「误会?」 凤姐未语先笑,浑然不见先前在宁国打赌之时的「咄咄逼人」,丹凤眼眨了眨,轻笑道:「方才大老远就见到远处那个好像珩兄弟,果然是了,你们快让开路途,将东西给抬到府里去。」 ', ' ')(' 身后,周瑞家的就招呼着小厮抬着几个箱子,向着巷子深处抬去。 贾珩皱了皱眉,道:「别忙活了,我家里不需这些。」 说着,也不理凤姐,就向着巷口深处走。 这时,贾赦以及邢夫人行至前面,立定,面色冷硬,几乎是念台词一般,面无表情道:「珩哥儿,方才,宫里的旨意已经传到荣宁二府,由你回宁国府主持香火祭祀,我和你大伯母,过来请你回去,先前除籍一事,是我和你伯母受了赖升兄长赖大的蒙蔽,险些酿成大错,你不要往心里去。」 贾珩冷峻目光逡巡过贾赦以及邢夫人二人,神色淡淡道:「忆昔昨日,大老爷还对贾某喊打喊杀,恨不得扫地出门,如今却又说什麽误会?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贾赦目光一冷,死死盯着贾珩,藏在衣袖中的手已经攥紧。 好小儿,小人得志就猖狂,竟敢折辱于他! 他……忍! 邢夫人脸色难看,再见少年,目中的怨毒光芒几是掩藏不住。 一旁的凤姐脸色微变,笑着接过话头,道:「珩兄弟是个器量大的,先前的那些不快,都是赶巧儿的误会,珩兄弟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贾珩道:「我自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怕有人表面恭顺,心头却恨得咬牙切齿,如毒蛇一般,暂且蛰伏,伺机噬人。」 凤姐怔了下,笑了笑,说道:「珩兄弟这是说的什麽话来?」 身旁的平儿,拧了拧眉,目光幽幽地看着对面青衫直裰的少年。 贾琏上前,叹了一口气,劝道:「珩兄弟,如今天子的恩典,由你来主持香火,圣旨上还说,宁国府原为户部拨银敕造,现在也由你来入住,东府现在已经着人腾空了,珩兄弟这二日就搬过去吧。」 见贾珩脸色默然,贾琏道:「珩兄弟早些搬过去,老太太也能睡个安生觉,她老人家这几天,珩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贾珩道:「老太太之德,珩铭记不可或忘,只是有言在先,若大老爷还有这大太太以后再害我,休怪我」 贾赦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从今以后,你为我贾族族长,哪个敢害你!」 邢夫人看了一眼贾赦,暗道,老爷先前还劝我忍,这会子,却是恨不得要吃了那贾珩小儿。 贾珩冷笑一声,说道:「望你记住今日之言。」 说完,对着贾琏以及凤姐,说道:「都先回吧,明日会搬到宁府。」 事到如今,入主宁国,以小宗祭祀香火已成定局,不可再折腾了。 见青衫直裰的少年,扬长而去。 贾琏长松了一口气,道:「此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凤姐瞥了一眼脸色青气郁郁的自家公公,以及目中怨恨流露的婆婆,嘴角噙起一丝冷笑,暗道,以后还有得闹。 她入门也有好几年了,对公公婆婆的性格如何不知,眼下迫于形势,吃了这般大的亏,等这段时日一过,铁定要报复回来。 平儿轻声道:「奶奶,这些礼物还抬到珩大爷家里吗?」 邢夫人嘴唇翕动,就有些心疼那几大箱东西,正要开口。 「抬,怎麽不抬?这既是赔礼,又是贺礼。」凤姐不等邢夫人开口,抢先笑着说道:「他收了礼,这事儿才算彻底了了,以后再拿这儿说事儿,就不能了。」 平儿玉容凝了凝,柔声道:「那就听奶奶的。」 说着,就和周瑞家的指挥者仆人,将箱子中的礼物,抬向贾珩家。 贾琏面色稍霁,朗声说道:「珩兄弟是个做大事的,看这个架势,这一篇儿算是掀过去了。」 方才,他还以为这位珩大爷会趁机给大老爷丶大太太难堪,弄得下不来台,没想到这般轻描淡写放过去了。 凤姐笑了笑,道:「是啊,这篇儿掀过去了。」 她并不觉得那位「珩大爷」就此会放下前事,多半是……咬人的狗不叫。 念及此处,柳梢眉下的丹凤眼中,就有莫名之芒闪过。 她好像还欠这位珩大爷一个东道儿来着。 至于大老爷和大太太恨这位珩大爷恨得咬牙切齿,和她有什麽关系? 她除却说了「违心附和」说了几句酸话,也没得罪过他吧? 「他为族长之后,也没个经济营生,东府公中那几万两银子,若是放出去……」凤姐心头闪过此念,打定主意,等借着请东道儿和贾珩掰扯掰扯。 什麽仇怨,在银子面前,都可先放一放。 「还有尤大嫂子和蓉哥儿,老太太那边儿分明还有说道儿。」凤姐思量道。 贾赦面色怒气不散,看了一眼贾琏,对着邢夫人,低声道:「回府!」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