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属下不敢欺瞒(1 / 2)
('陈玉跪在地上,刚刚触碰过杯沿的手指还泛着茶水传出来的暖意,身体却骇得发寒。
他不知道司长大人是如何得知自己带着留音石,更不敢想大人是何时知道,知道多少。
他抑制不住地浑身发抖,手控制不住地往前撑地,弓着身子摆出一个半磕不磕的姿势。他想解释,想求饶,想认错,但声音堵在喉咙里出不来,疼得他牙关紧咬,又怕自己不小心发出什么不好听的声音惊扰了大人。
快出声,快出声啊!要先认错说自己不该欺瞒大人,不该逾矩冒犯大人,不该假作文书,再解释自己绝无二心,只是想求大人给自己一个伸冤的机会,再求求大人赏脸,看一眼这个留音石,不对,不对,要先把留音石拿出来,再认错...
但这些话全卡在嘴里,牙齿只知道打颤,怎么都说不出来。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大...大人”。
“你的佩剑呢”,谢听雨突然发问。
陈玉不知这是何意,但现下便是有什么答什么。“属下...属下没有佩剑...”陈玉犹豫着回话,不知道是该继续未完成的认错请罚,还是该为自己没有佩剑一事再认个新的错处。
谢听雨眯了眯眼,看了下桌案上的卷宗,”你拿的是点刀堂草拟的判策,身上穿的也是点刀堂的服饰。”
谢听雨看向陈玉,身子微微前倾。“你是点刀堂的?哪个院?”
像是承受不住谢听雨的凝视,陈玉的身子更往下低伏了些许,他的声音因茫然和紧张有些发紧。
“回大人的话,属下所属花明楼。”
花明楼?谢听雨挑眉,且不说精怪安抚司上下三级,除司长本人就是最高行政机关司法机关外,剩下就只有堂、院两级,哪来的什么楼?更何况,谢听雨虽不能做到人人熟识,但司内架构熟的和左右手有几根指头一样,不用说花明楼,就是花明院、花明堂也从未有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确定?点刀堂花明楼?”
陈玉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属下...属下...属下不敢欺瞒”。刚说完似是想到自己刚欺瞒过司长,便又脸色苍白地住了嘴。
谢听雨皱了皱眉,定定看着陈玉。
空气在寂静中流动,陈玉的脸色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愈发惨白,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张口说话,但都被这气氛压的开不了口。他的心绪因慌张而乱作一团,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能求得宽恕,该说什么减轻大人可能降下的罪责。
陈玉身体紧绷到发抖,豆大的冷汗从额角留下,也不敢擦。他的手心满是汗,握紧的留音石因此变得有些湿漉漉的,有些打滑。
过了会,谢听雨终于不再看他,靠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寸雪。”
“属下在。”寸雪这回没进屋,在门口侧身回道。
“去把点刀堂朱院使请来,”谢听雨顿了顿,“你亲自去”
“是。”
“别用轻功,大大方方地,有必要可以弄点动静。”
“是。属下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谢日尧赶回安抚司的时候,朱院使已经走了,从精怪安抚司大门走的。
副堂主火急火燎找到他时,他正在山下的镇子里和几个牌友搓牌。今天是难得的好运,身为安抚司唯一执行部门点刀堂的堂主,谢日尧已经很久没过过这般清闲快乐的日子了——从早上开始就有好征兆,不仅吃到双黄蛋,院子里难得一见的忘忧居然开花了,这简直是各种意义上的福星高照。果然,这一天下来连平时能拖就拖的文书都处理的顺顺当当,平日里总要来找他麻烦的老古板谢木东也难得没来找他茬。
今天真是好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什么神仙飞升,谢日尧在牌桌上美滋滋地想,待会回去到主上面前晃两圈,没准还能让主上答应带他去中秋灯会。
可惜,美好的一天终止于常副堂主闯进牌室。
可能今天确实是什么特殊日子,宜言出法随,乐极生悲。
“什么?朱然请辞下山了?!”谢日尧坐在棋牌室门口的板凳上,瞳孔地震,什么情况?这朱然朱院使昨天下午还跟他请功说率领仓红院刚清剿一个兽人青楼,暗示自己在主上面前多提点他两句。谢日尧虽不喜这些暗地里的弯弯绕绕——在他看来主上清正公平,见微知着,若是有真实力不必这些虚与委蛇也一样能平步青云。但他好歹也是活了近千年,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敷衍敷衍就算了。但现在这,怎么就突然请辞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这些年你见过哪个妖怪真的请辞下山的?”常副堂主低声说,“这定是司长大人的意思。”
“主上的意思?不是,他做啥了?他连主上的面都没见过啊?这朱然虽然有些花花肠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啥花来...吧?”
“现在是管朱然犯啥事的时候吗!”常不惑咬牙道,“你忘了上次司长大人请退的是什么人,是什么情况了?”
此话一出,谢日尧刷地一下站起来,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拽起常不惑的衣领往上一提,也没等常不惑说什么,直接施法走人。
传言,精怪安抚司所处的山是不周山的旧址,只是不周山崩裂,从一座巍峨壮丽的山峦演变为延绵不绝层层叠叠的山脉。精怪安抚司便在这山脉的最深处,寻常人要用腿脚走也要走上个几月,更何况这山中时常出现的野兽和偶有传闻的精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对寻常人而言的艰难险阻显然并不会对身为一堂堂主的谢日尧有什么困扰,与他而言,日行千里万里也不在话下,毕竟他有翅膀,能飞。
但那也得等出了城再说,就是再着急,谢日尧也绝不敢破了主上的规矩在世人面前现形,只能一边捏法术闪身出城,一边还不忘问具体情况。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会飞的常不惑被提着衣领子,像是怕他一不小心松手紧紧反手握着谢日尧的手腕。“但寸金大人已经送朱然出司了。”
“什么?!寸金亲自去送的?!”谢日尧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能飞起来。
“是,据说还...”常不惑抬头看了眼谢日尧,看到他眼底的惊惧,咽了咽口水,道,“还把朱然的牌证收走了。”
“什么?!”谢日尧大惊失色,手下意识松劲,常不惑早有预料般死死抓着他的手腕不让自己从半空中坠落。
呼地一下,他感觉自己被风狠狠扇了一逼斗,谢日尧一下子飞上高空,用全力向深山冲去。
谢日尧心里着急,周身法力运转得飞快,身后的四只翅膀全数展开,霎时间遮盖了星月云层,他凌空而起,身体在空中弓起,弯成一个极具爆发力的弧度,在翅膀扇动一瞬之间便风起云涌,转瞬百里。
被风莫名打了无数个逼斗的常不惑:...
等两人一个狼狈一个喘粗气地到达安抚司山巅时,也就才过去了一刻钟。谢日尧扑扇着翅膀往下降,待到看清安抚司大门的时候心里一沉,寸金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日尧大人,常大人”。寸金低头行礼,“主人有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戴着青面獠牙罗刹面具的大人踹开门之前,陈玉的世界就只有一个屋子那么大,屋子里有床,有桌子椅子,有不新鲜的水果和廉价的茶点。床上铺的是污言秽语和哭喊呻吟,桌椅上坐的是恩客贵人和跪着的自己,水果茶点只会以从下至上的方式进入体内。
这方用来接客的小小空间就是他的全部,如他本人一般,处处是错处,无用又不堪。
坐在学堂内,陈玉有些愣神。午间的阳光从窗沿透过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适到让人餍足。
并非每一个来到安抚司的精怪都要进入学堂,但若要留在安抚司任职,就必要在学堂习课,直到能力达到,得了允肯,才得以留在司内。
在司内学习并非易事,安抚司不设有专门用来授课的师傅,而是直接安排司内不同堂不同院的院役甚至堂主来授业,不说能进入安抚司各堂的都是精锐骨干,面对这群未来的属下要求自然严格,就是各堂的不同研习方向都足以令人应接不暇。
陈玉将被风吹起的纸页抚平,上面已经落了不少字,他抿了抿唇,有些懊恼自己偷懒懈怠,明明时间已经不多,明日就要完成这份拟作的文书,现下却贪恋暖意。陈玉皱眉凝神,试图重新先前所写来启示自己的思路,却不知为何,看着这份写的还算有模有样的一半文书,却突兀地想起他最初写的那份,也是第一次送到大人面前的那份文书。
明日大人会来,来学堂亲自授业解惑,是每月一次的惯例。
陈玉还记得第一次面见大人,彼时从大人屋内出来的时候,寸金大人已经在门廊里等他,还给他搬了圆凳让他在门口坐。司长大人的院子很静,月光在院中洒落,山林的夜很冷,连林叶都会凝结出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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