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另一边,徐雨姝脚步虚浮地回了自己的居所,浑身脱力般瘫软在榻上。
珍珠满眼都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连忙倒了杯茶水递到徐雨姝唇边,关切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徐雨姝呆呆地软在榻上,毫不理睬。
珍珠伺候徐雨姝多年,从未见过她这般神态,不由得急了,顾不得主仆之别,推了推徐雨姝的肩膀,道:“小姐,你说说话!别吓我啊——”
珍珠话还未说完,徐雨姝忽然动了。
她伏在榻上,浑身抖如筛糠,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
徐雨姝竟然是在哭!
珍珠又惊又惧地捂住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徐雨姝惯来是个胸有成竹,做什么事都拿的定主意的淡定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徐雨姝的眼泪!
徐雨姝瘦削的蝴蝶骨战栗着,六神无主的珍珠只能伸出手轻轻拍着那纤细的肩头。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你不要吓珍珠呀……”受到徐雨姝悲伤情绪的感染,珍珠的声音里也隐隐带上哭腔。
过了不知多久,徐雨姝哭到力竭,她身子一翻,仰面倒在榻上,一只瘦骨伶仃的手背轻轻搭在自己的眼皮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珍珠忙去帮她搬两只掉在榻外的纤细的腿。
徐雨姝深吸了一口气,哽咽地说出了回屋后的第一句话:
“珍珠……他们俩圆房了……这才第一天,他们就圆房了——”
珍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徐雨姝口中的“他们俩”是谁,反应过来说的是赢川少爷与季家小姐后,她也猛地抬手捂住了嘴。
徐雨姝还在哽咽:“珍珠……我该怎么办啊?我不相信赢川对我全然无情……”
珍珠有心相劝,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徐雨姝对谢赢川有情,作为徐雨姝贴身婢女的珍珠自然是知晓的。不仅知晓,她还十分支持。谢赢川少年英才,十二岁便上阵杀敌,立下战功无数,更是以十五岁之龄便领了榆林卫总兵这个重中之重的职位,成了名副其实的少年将军!
太原城中思慕谢赢川的女眷不胜其数,但珍珠觉得,论才貌,这偌大的山西府没有哪个女子能越得过徐雨姝去!
再加上两人又是表兄妹,血脉相近,亲上加亲也未必不可。
面对山西各名门投来结亲的橄榄枝,谢鹰一概未应,直到谢赢川快十五了,也没给他订下婚事。西北男儿结亲都早,十六七岁正是大好年华。
城中难免有人揣测,莫非这谢大人心中早有儿媳人选,这谢家才对小谢大人的婚事半分不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雨姝常陪同张夫人参加各类应酬、聚会,难免就有人拿她开玩笑、打趣,次数多了,张夫人似乎也没怎么反驳,徐雨姝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渴望便慢慢、慢慢地涌了上来。
于是,她更加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地讨好张夫人,竭尽全力地在谢家众人、山西众官太太们面前,维持着一个端庄、大方又腹有诗书的才女形象。
徐雨姝完全没料到,会突然蹦出来一个季家小姐。
但事情就是这么突然,无论是谢鹰还是张夫人,谁都未曾提前知会过徐雨姝一声,便对外宣布了谢、季两家的婚事。
季家是蜀中巨富,盘桓四川百年的名门大族,季慎乃是四川总督,堪称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季慎的独生女,这样的身份便是送进宫里,当天子正妻也是可以的,怎么会配给谢家这样土匪起家,富了还不到二十年的门庭呢?!
这门婚事订的急,结得更快,一时间太原夫人太太们免不了猜测,这季家小姐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徐雨姝也估摸着,自己这位未来“表弟媳”多多少少有点问题。那段时间没少在心里埋怨谢鹰这个姨夫,为了攀附季家,竟然舍得抛弃谢赢川的幸福!
于是午夜梦回时,她也曾梦见谢赢川与那季家女相处不顺、两看生厌,后来在张夫人的安排下,她许给谢赢川做了平妻。
徐雨姝自认自己是个破有肚量的人,定不会为难那季家女,闹得两家面子上不好看,也能替谢赢川打点好家里的一切,让少年在外安心御敌。
大婚那日,谢赢川翻身上马,扔下婚房中的新妇不顾,毫不犹豫地驰援大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徐雨姝的心脏激动得都快跳出来了!她估摸着,季家女与前来送嫁的季家亲眷定会震怒不已,难免和谢家发生冲突,严重些,可能还会当场退婚!于是徐雨姝强按下内心的喜悦,陪着张夫人去安抚还顶着红盖头的季家女。
去了婚房,她却看到了揪心的一幕——季家女竟然生得一副明艳至极的好相貌!
那日徐雨姝内心只余失望、悲伤与忧心,都没来得及多观察季蓁蓁几眼。
后来,她又听说谢鹰因为季蓁蓁责骂了张夫人。徐雨姝在心中忍不住冷笑,张夫人再不靠谱,也是着谢府真正理事、掌权的管家人,季蓁蓁得罪了张夫人,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徐雨姝再次失算,她向来知道张夫人是个好相与的,但也没想到张夫人这么好相与!因为季蓁蓁被自家夫君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还不被允许使用婆婆的特权,如此憋屈,竟然也不记恨季蓁蓁,甚至还颇有疼爱!徐雨姝一度气得肝痛,住在谢府的七年多来,她如此费心费力地讨好张夫人,没成想,这个根本是个没有原则的泥人!心中丝毫没有亲疏远近之分!
不过好在,短暂的几次见面相处,徐雨姝都从各种蛛丝马迹的细微之处发现,这季家女季蓁蓁是个极为娇矜的。这样傲气的娇娇女和冷心冷情的谢赢川……徐雨姝简直无法想象这两人共处一室的场面——真的不会吵得鸡犬不宁?!
因此,刚才在灵犀堂看到季蓁蓁脖颈上的吻痕时,徐雨姝直接大脑宕机,全然不知所措。
指甲深深陷入榻上的被单中,徐雨姝轻声开口,既像是说给珍珠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女子,总要为自己的前程博上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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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白居与谢府一个城西、一个城东,颇有段距离。谢赢川和季蓁蓁驱车前往。
这是嫁进谢府后第一次跨出谢家大门,季蓁蓁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坐在窗边,时不时撩起帘子向外张望。
一袭锦衣、发冠高束的少年坐在她身旁靠着车壁假寐。放下帘子,侧目看着那张冠玉般的脸庞,微阖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季蓁蓁心里有些嫉妒:这人的睫毛也生得太好看了些!比她一个女孩子还要浓密!还要长!
简直就是个睫毛精转世啊!季蓁蓁嘟着嘴想道。
屏住呼吸凑过去,抬手想拽下一根看看究竟有多长。却不想刚刚把手举起来,还没来得及动作,双目紧闭的少年忽而长臂一伸,揽着季蓁蓁的腰把她整个人裹进了怀里。
“别闹,让我眯一会……”谢赢川的声调有些喑哑,说着,将下巴搁在少女发顶,放在季蓁蓁腰上的那只手颇为熟络地隔着衣服,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腰上痒痒肉突然被捏,季蓁蓁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伸手去推腰上的那只手,坐在少年腿上的小屁股不安分地扭了扭。
少年横在季蓁蓁的腰间的手骤然一紧,往怀里一扣,两人身体贴得更紧。
谢赢川伸出另一只手在季蓁蓁挺翘的臀肉上拍了一把,警告道:“大白天的别招我。”
季蓁蓁感受到腿心下突然多了个硬硬的东西磕到了自己,一边伸手想去把那东西扒拉开,一边红着脸撒娇般地抱怨:“你别锢着我,我腰酸……”
说着,小屁股微抬,抓着那物嘴里喃喃着“这是你腰带吗?好硬啊——”正想往一旁拨开,却被谢赢川“嘶——”地一声扣住了作乱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慢慢地把季蓁蓁的手从那处移开,扣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向上游移,捏着少女后颈的软肉,逼迫对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两人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谢赢川微眯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慢条斯理地开口:“蓁蓁……你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少年说着,有些坏心眼地重重一顶垮,隔着衣物戳到了季蓁蓁腿心。
季蓁蓁被他这动作提醒,昨夜两人赤裸缠绵的画面再次在她脑海中回放,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俊脸,莫名一阵口干舌燥,嘴里还仍在做着垂死挣扎:“我、我身上又没长这玩意,我,我怎么知道它,一会硬,一会软啊……”明明刚刚还是软的,乖乖的让她一点都没感觉到!
一脸纯真的少女,嘴里却毫无自觉地说着惹火撩人的话,谢赢川只觉身下那物硬得愈发厉害,撑起裤裆,叫嚣着想要冲出来。
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少年抬手架着季蓁蓁的胳膊,把人从自己腿上移了下去。季蓁蓁还没坐稳,他又觉得不妥,于是又扣着少女的肩膀,把人半圈在怀里。
掐着季蓁蓁精巧的小下巴,谢赢川扬眉,道:“别折腾我了,冯萧那人眼睛尖得很,到时候被他看出端倪,可是咱俩自己难堪……”说着,感受着指尖软肉手感颇好,又忍不住揉搓了一番。
不得不说,他爹挑儿媳妇的眼光着实不错,说是联姻,却给他挑了一个从头到脚都让他颇为满意的、软乎乎的小姑娘。
事后说起此事,谢鹰谢大人非常得意的表示:当时他去四川,秘密会见季慎,得了季慎夫妇的宴请,这两口子长得都好,生的女儿再丑也丑不到哪去吧?而且季慎嫁女儿,还陪嫁铁矿~嘿嘿嘿,稳赚不赔啊!
季蓁蓁靠在少年胸口,谢赢川衣裳上的云纹刺绣磕到脸上有些不舒服,于是她又换了个姿势,换了后脑勺靠在少年怀里。
嘴里喃喃:“也不知道谁折腾谁……”她到现在腰还酸痛着呢!
食客络绎、宾朋满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白居作为太原城、乃至整个山西府最为出名的酒楼,吸引无数食客、老饕前来寻觅美食,人气十分之高,一桌酒席甚至要提前一旬预订。但酒楼这种地方通常是最讲人情的,但也恐怕没几个人能像谢赢川似的,派人打了个招呼,便让老板热情洋溢地给他排了一桌。
季蓁蓁提着裙摆扶着谢赢川伸来的手臂下了车辙,心中莫名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稳稳站定脚跟,她一抬头,便被眼前龙飞凤舞的“太白居”叁个大字吸引住了目光。
书画不分家,季蓁蓁虽然字写得一般,但对书法的鉴赏力却不俗。她睁大眼睛打量了几眼头顶的牌匾,努力在脑海中搜罗着这字可能的出处。
谢赢川看着她朱唇微张,一脸认真的小模样,揽过少女纤细的肩膀,道:“你猜,这牌匾是谁提的字?”
季蓁蓁看着少年一脸“我知道,快问我”的得意神情,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幼稚小男孩”,面上却十分配合得露出些许疑惑:“行文跌宕、动静交错,有张旭狂草之风,却又带了些书者自己的圆润、精妙,实在是一手好字,配上诗仙之名,实属妙哉——说句实话,如果是我,在这楼下经过,就冲这手字儿,我就得进店点上一桌。看看这太白居到底配不配得上这么一副张扬浪漫的牌匾!所以说,这到底是哪位大人留的墨宝呀?”
谢赢川十岁便入了军营,拿刀比拿笔的时间多得多,看着怀中少女侃侃而谈,明显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夸道:“先前倒是不知道蓁蓁于书法一道上,竟别有一番见识,看来我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呀……”话是这么说着,少年脸上却坦坦荡荡,无半点恼羞之色,一双眼睛又亮又有神采,带了些许与有荣焉的笑意。
季蓁蓁见他模样,心中本就满意的小瓶又咕噜咕噜满上了一些——能坦然接受妻子的优点长处,嗯,孺子可教也。
“快说嘛~这字是谁写的呀?”季蓁蓁伸手拽住少年衣袖,轻轻晃了晃,自己浑然不觉说话的声音有多么甜腻。
抬手在少女腮边软肉上不着痕迹地掐了一把,谢赢川道:“这是内阁辅臣张阁老十多年前在太原城当知府时提的牌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蓁蓁恍然大悟:“张语扉张阁老?”说着,撇了撇嘴小声道:“人不咋地,字还不错,可见字如其人这个词来得好没道理……”
谢赢川听着她的碎碎念有些惊奇:“你还认识张阁老呢?你怎么知道这人人品不行啊?”这种事可不是季蓁蓁一个闺阁女儿能够轻易知道的。
少年说着,又忍不住在她脸颊上揉了一把。
季蓁蓁拍来少年作乱的爪子并瞪他一眼:“我今天画了妆的,你别把粉给我蹭掉了!”
还没等谢赢川说什么,楼上忽然伸出一颗头,冲两人大喊:“你们两口子怎么在别人店门口打情骂俏呢?!影响多不好啊!快上来快上来!”
这人嗓门颇大,又说得突然,季蓁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便往谢赢川怀里钻。
少年揽住她软软的腰肢,在她背上轻轻一拍,嘴里安抚着“没事没事,是冯萧那厮”,自己却抬起头,冲着楼上的男子露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谢赢川薄唇翕合,无声地向只露出一颗头的冯萧表达着不满:冯萧,你个寡货方言,形容人无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季蓁蓁红着脸被谢赢川牵着手,进了订好的包房“陶然居”。
若是放到平时,季蓁蓁绝对会揪着这个名字评判一番店家取名不妥,酒楼叫“太白居”,最好的包房竟然叫“陶然居”,这不是闹着玩吗?!诗仙太白兄好像不大喜欢陶公吧?!
但此刻,她刚刚被素未蒙面的新婚夫婿的友人大庭广众之下调侃了一句,整个人羞得不行,双目微垂,不大好意思抬起头来,总觉得刚才上楼的路上,一旁经过的路人似乎都在看她——呜呜,这可太丢脸了吧!
偌大的包房内,只坐了两个人。
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窗边,穿了一身靛蓝色圆领袍,隔着衣物都能看到他身上虬结的筋肉。男子身旁是一个年轻妇人,容长脸面,细挑身材,穿了件妃色香云纱缂丝锦衣,头上戴了一副红珊瑚头面,看上去颇为端丽。
一见到谢赢川与季蓁蓁推门进来,屋内的两人便立刻起身迎接。
男子叁步并两步,步子迈得虎虎生风,少年见状皱了皱眉头,把季蓁蓁往自己身后一塞——立刻被男子抱了个满怀。
“哈哈哈——”男子开怀大笑一通,声音洪亮,仿佛能穿透楼板,传到外面去,肌肉隆起的手臂拍得谢赢川肩背“嗙嗙”作响,季蓁蓁在身后简直看得触目惊心——他这一拳拳下去,别把谢赢川给捶伤了吧?!
少年身体颇为精瘦,衣下亦是流理分明的线条,肩宽腿长,往哪里一站都得说一句“挺拔”。但是被这虎背熊腰得大汉一抱,硬生生使谢赢川显露出几分瘦弱来。
“你这小子,还跟你哥哥嫂子摆谱呢?!”男子捶着谢赢川的肩膀,笑道:“可让我们一阵苦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赢川面上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却任由男子亲密地揽着自己,两人的关系显然十分亲厚,少年声线极为平淡地说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嘿!你个臭小子!”男子笑骂道。
两人在门口笑闹了一通,男子才侧身,让出了位置方便谢赢川和季蓁蓁进去。
“啧啧啧,好你个谢明堂,自己已经生了一张婊——小白脸!怎地还娶个如此漂亮的媳妇!你俩生出来的娃娃还要不要别人活了?!”男子看清季蓁蓁的面容后,一边上下不住地打量,一边摸着下巴啧啧奇道。他话语有些粗鲁,但却带着一股西北汉子的豪爽,季蓁蓁倒也不觉得被冒犯了。只是被这人露骨的调侃闹得小脸更红,有些无措地看向身旁的少年。
谢赢川捏了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说道:“蓁蓁莫怕,这个粗鲁之人勉强算是我的好友,此人名叫冯萧,是宣府总兵冯大人家的大公子,你唤他一句冯大哥便是。”说着,又牵着季蓁蓁的手,往年轻妇人那边挪了几步,道:“这位是冯家嫂嫂,她是刑部侍郎王大人的女儿,你跟着我叫冯嫂嫂便好。”
这两人明显与谢赢川关系匪浅,季蓁蓁红着脸,乖乖地向两人一一见礼。
“见过冯大哥,冯嫂嫂。我闺名蓁蓁,二位叫我蓁蓁便好。”
妇人拉着季蓁蓁坐下,轻拍了两下少女的手背,抬眸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眼,然后抬头冲丈夫笑道:“这可标致的好姑娘!”又看向季蓁蓁:“蓁蓁,我闺名若兰,你若不嫌弃,便称我一声若兰姐姐吧。”
季蓁蓁下意识看了谢赢川一眼,少年冲她微微颔首。于是季蓁蓁乖乖叫了一声:“若兰姐姐。”
“诶,蓁蓁妹妹……”王若兰人如其名,气质端雅、高洁若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依次落座。冯萧夫妇把臂而坐,谢赢川与季蓁蓁则各自挨着这夫妻二人。
武人多嗜酒,桌上菜还没上,冯萧便端起酒杯塞到谢赢川手里:“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少年扬眉,漂亮的桃花眼泄露些许鄙夷的神采:“我这新婚燕尔,你却想着把我灌醉——不厚道吧?”
季蓁蓁刚刚端着茶盏喝了一口便听到他这句话,差点被噎死。
“咳咳咳——”
王若兰连忙抬手帮她轻抚着后背,看着席上的两个男子,嗔道:“你俩嘴上没个把门的!小姑娘脸皮薄,哪听得这些!冯萧,你给我注意点!”
王若兰显然在冯萧面前是颇有些妇纲的,此言一出,那威猛的汉子连忙拱手道:“好的好的!夫人莫急,我心里有数呢!”
“嘁!”王若兰啐他一口,继续关心季蓁蓁:“好点了没?不难受吧?”端了茶水送到季蓁蓁嘴边。
季蓁蓁就着她的手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眨巴眨巴眼睛,道:“不难受了,谢谢姐姐……”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季蓁蓁杏眼水润,小脸微圆,撒起娇来就像只圆滚滚的小兔子,王若兰不由得抬手在她头上轻揉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两个男人已然推杯换盏起来,季蓁蓁则与王若兰小声谈论些女子的话题。
季蓁蓁说起王若兰口音带了些吴腔,问她是江南哪里人。
王若兰有些惊讶,她随父进京多年,又嫁给冯萧好几年,说的一口流利官话,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竟然听出了她的乡音:“我祖籍江宁徐州,但一家人跟着父亲住在盛京近十年,蓁蓁还是第一个听我说话有口音的人……”
季蓁蓁笑道:“我母亲是江宁姑苏人,我听若兰姐姐有些腔调很像家母,这才有所猜测。”
“哦?”王若兰此前只知谢赢川迎娶的媳妇是四川总督季慎的独女,确实不知季慎的夫人是哪里人,此时听季蓁蓁说起,竟是老乡,二人无形中又亲近了几分。江宁家族盛行世家通婚,说不准这季夫人与王家还有几分亲戚关系,于是王若兰又问道:“不知伯母是?”
“我母亲是姑苏林家的姑娘,?嗯,我记得娘亲说过她是她那一代最小的孩子,好像是行十六?”
姑苏林家是大家族,排行排到十六已然算少了。
王若兰睁大眼睛,惊道:“伯母竟是林家的姑娘!”
一旁的冯萧仰头喝了一盅,听到妻子的惊呼凑过来插嘴道:“林家怎么了啊?”
王若兰瞪他一眼,再次看向季蓁蓁的目光就带了些敬佩了:“林家自前朝便是姑苏大族,那可是真真的耕读世家、书香门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萧又问:“和我岳父王家比起怎么样?”
听着男子这毫无自觉的话,王若兰简直羞得抬手就像捂着这人没把门的嘴!
王家虽然也算书香门第,但哪里配和林家相提并论!
抬手轻轻在他膝上锤了一下,王若兰嗔怪道:“你这说得哪里的胡话?!姑苏林氏是诗礼簪缨的显宦大族!莫若是我王家,放眼整个大兴,就没有哪个家族能与之相比的!”说着又看向季蓁蓁,带了点歉意:“蓁蓁妹妹勿怪,我这外子行伍之人,没什么文化,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王若兰说的话自然有几分夸张,大兴幅员辽阔,世家大族不胜枚举,不过姑苏林氏确实在整个大兴也排的上号便是了……
季蓁蓁自然是连连摆手,道:“若兰姐姐这又说得哪里的话?冯大哥是坦率之人,又是明堂的大哥,我们之间不用如此客气!”
谢赢川听到她软糯糯的声音说着“明堂”,不由得勾起唇角偷笑了一下。
虽然季蓁蓁毫不介意,王若兰却依然忍不住横了冯萧一眼。
冯萧生于西北,长于西北,又是武将出身,心里确实对江南那片文臣辈出的地方没什么了解,娶了王若兰以后,只知道江南那片的人家都崇文,连女儿家都是叁四岁便启蒙。因此江南子弟读书特别厉害,若非朝廷分南北卷,否则恐怕这大兴朝堂的文人班子早被江南世家给牢牢把持了——虽然目前来说也差不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冯萧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他在自己妻子面前一向是“不耻下问”的,于是继续不死心地问道:“兰兰、哦不,夫人啊,你说这林家是耕读世家,那他家肯定出了不少大臣吧?我怎么记得朝中几位阁老没有姓林的呀?”
王若兰很像跟他说一句,这么多问题不能两口子私下慢慢说吗?!但冯萧问都问出来了,当着季蓁蓁的面,王若兰只能继续给他解惑:“林家在大兴朝出的阁老大臣,没有二十,也有十七八,你说多不多?”
何止是多,简直称得上是学阀了!
“就说如今的首辅张之峥张大人,也是林家私塾读出来的,是林氏门生。”
冯萧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厉害啊!”说着,又冲一旁的谢赢川露了个略有些猥琐的笑,挑着眉,说道:“谢明堂,你小子这运气也忒好了吧?!弟妹又是季大人的爱女,外祖家又是这么显赫的大族,啧啧啧——”
面对男子的调侃,少年面不改色地喝了一盅酒,点头称是:“那确实,能娶到蓁蓁的确花点运气。”
季蓁蓁简直不知道这人怎么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暧昧的情话!说话人一张俊脸毫无异样,反倒是她这个听得——羞得耳垂、脖子红成一片。
季蓁蓁呜咽一声,埋首在自己手上。
王若兰见她羞得厉害,忙开口打圆场:“你们两个脸皮奇厚的可快点打住!越说越没皮没臊了……”
冯萧举杯嘿嘿一笑,一颗大头靠在王若兰娇小的肩膀上,冲她抛媚眼:“兰、媳妇,我能娶到你,也是我忒好运!”
“不要脸!”王若兰白他一眼,唇边的笑意却怎么也按耐不下去。
几人说话间,菜已经上了大半。最后,由两个伙子一起,端上来一口冒着腾腾热气的铜火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铜锅里堆得满满当当的烧肉、丸子,季蓁蓁有些惊异地开口:“山西也有锅子呀!”
谢赢川说道:“铜火锅是山西名菜,也是太白居招牌菜,你看看吃不吃的惯?”少年说着,便夹了一筷子肥瘦均匀的烧肉,站起身,伸长了手放到季蓁蓁碗里。
季蓁蓁端着碗去接,嘴里说道:“我超喜欢吃锅子!但是我们四川那边的锅子挺辣的,不是这种白锅,但这看上去挺好吃的!”夹起烧肉,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后笑眯眯地说道:“这吊的是鸡肉高汤呀?嗯……还挺好吃的。”
这边两人隔着桌子说话,隔在中间的冯萧夫妇却是彼此有些惊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这、这,谢赢川也会给小姑娘夹菜?!
冯萧比谢赢川年长叁岁,两人军营相识,半大小子不打不相识,打了几次架竟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谢赢川生得俊美,但在军营中人眼里,就显得有些娘们唧唧——小白脸、婊子脸这些侮辱性的称号一直贯穿着少年的青葱岁月,哪怕是谢赢川凭借一身武艺,打遍营中无敌手,也难消有些人背后用这样轻蔑的名号来称呼他。哪怕后来谢赢川上阵杀敌,斩获不少功勋,背地里的称号变成了谢家小玉郎,但始终还是围着少年那张脸打转——因而谢赢川常年冷着一张脸,用冯萧的话来说,就是: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全天下除了他老子都欠他钱!
因此自从冯萧娶了媳妇,领悟到了老婆暂时没孩子热炕头的快乐,便格外担忧起自己这个兄弟婚事来,这人天天一张臭脸,便是生得好看找媳妇也是难事,加之谢家一直未给他定亲,冯萧急了好一阵,都准备拜托自己媳妇在家里扒拉一通姐姐妹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有言道成家立业,冯萧作为兄弟自然是希望谢赢川早些成家的。
后来知道谢鹰给少年订了亲,订得是季慎的女儿,冯萧又开始为少年婚后的生活担忧:这人是个冷心冷情的,从来就没和姑娘家相处过,取得又是四川总督的独生女——啧啧,简直无法想象这两人能处成什么样。
今日一见,倒是出乎了冯萧夫妇的意料:季蓁蓁貌美娇艳,看上去也不是个难相处的性子;而谢赢川也对新妇颇为上心,举手投足,尽显呵护。
如此冯萧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定了,他自己婚姻美满,也希望兄弟亦然。
酒过叁巡,肴核既尽,杯盘狼籍。
高大威猛的西北汉子,灌了一肚子黄汤,竟抹了一把脸,有些又悲又愤地抱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氏实在过于心狠手辣,我是断断不能再把若兰一个人留在那虎穴龙潭之中了!”
季蓁蓁听了满脸震惊:“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继母?!苛待长媳,她不怕旁人背后戳她脊梁骨吗?!”
谈及妻子的遭遇,冯萧一贯笑嘻嘻的脸上满是阴霾:“呵,她这些年明里暗里给我使过不少绊子,但都没什么大用,我毕竟是父亲的嫡长子,没有犯下大错,父亲定不会越过我,去着重培养二弟……去年若兰小产,我二人便已有所警觉,但无奈那妇人执掌中馈,我竟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今年若兰又有了身子,我不敢再让若兰呆在那毒妇身边,便寻了借口,接她离家……”
原来冯萧的生母早逝,冯父不久便娶了续弦,也就是如今的冯夫人徐氏,这徐氏进门第一年便诞下冯家的嫡次子,与冯萧相差不足两岁。冯萧居长,又是早丧的发妻的孩子,冯父自然更加看重些。但那徐氏不敢自己所生的次子居于人下,时常背地里下些阴损法子,冯萧的外祖曾任大同总兵,便早早把冯萧接到了自己身边培养。
大同何家与谢家有故,那时谢鹰刚刚归安朝廷,便也把谢赢川送到了大同军营里。这也是为何大同面对鞑子入侵不敌时,会率先向谢家求助的原因,谢赢川毕竟是从大同走出来的军人。
那徐氏作为冯萧明面上的母亲,早早替他相看了一门亲事,是西北大商魏家的女儿,虽是商贾出生,身份低了点,但却有十分丰厚的陪嫁,这门婚事,背地里冯父也点了头。
在外家舅母的牵线搭桥下,冯萧越过徐氏,与远在盛京的王家小姐订了亲。
徐氏与魏家达成共识,许了魏家一个冯家妇的位置,私下受了魏家不少好处。冯萧这招釜底抽薪,让徐氏下不了台。魏家是西北大商,冯家作为立足西北的军队,少不了这些有钱的商贾的支持,自然不能与其撕破脸面。最后徐氏捏着鼻子,把自己所生的幼子,“配”给了魏家。
王若兰坏了徐氏的“好事”,嫁入冯家后明里暗里吃了不少暗亏,虽然还算应付得过来,但也颇为狼狈。
两相对比,便更加凸显出了谢鹰的难得——等到谢赢川七岁才迎娶续弦,娶得还是一个以他的身份来说低娶的商贾出身的张夫人,嫡次子足足小了谢赢川十岁,便是有心相争也无从争起。更何况张夫人还是个心活面软的,一家人还要尝尝提防着她被外人蒙骗,实在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像冯萧的继母徐氏那样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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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萧摇摇头,道:“我预备送若兰回岳家。”
宣府是九边重镇,拱卫京畿,与大同一样,这些年频频受北边鞑子进犯。把王若兰安置在宣府,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盛京与宣府离得不远,我休沐时可快马回京,探望她们母子。只是要愧对岳父、岳母大人了,他们把女儿交给我,我却没能好好保护若兰……”
王若兰听着冯萧讲述这些心情也有些低落,强打起精神,扯出几抹笑意,宽慰地拍了拍冯萧的手背,道:“男儿志在四方,怎么桎梏于后宅方寸之地,我这次回娘家养胎,娘亲肯定会把我照顾得好好的,你在营里,莫要因我分心,专心练兵,好好御敌,方是正事。”
这话说得妥帖到了冯萧骨子里,高大的男子顾不得身边还有谢赢川、季蓁蓁两人的存在,大掌抚上王若兰的脸颊,几度哽咽,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若兰,谢谢你……”
季蓁蓁与王若兰颇有几分一见如故的感觉,两人分别时,王若兰盛情邀请季蓁蓁日后去盛京玩,让她一尽地主之谊。
听了王若兰的遭遇,季蓁蓁出门时高涨的兴致降得一半也没有,回程的马车上窝在谢赢川怀里恹恹的,也不太想说话。
少年环着她纤细的腰,闻着不断钻入鼻息的女子甜香,默默倚着车壁闭目养神。
两人回了屋,谢赢川颇为沉默地掐着她的腰,入了起来。他要的又深又狠,季蓁蓁难受得下意识想蹬腿,脚尖在触及少年皮肉的那一霎,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谢赢川修长的手指在她胸前乳团上揉捏着,把两团软肉挤压得失了形状,白嫩的乳肉从指缝中溢出。季蓁蓁又痛又有些爽感,伏在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上嘤咛不断,少年俯身,以吻封缄,把她的娇吟都吞吃入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垂下的帘帐随着木床的摇晃而在空中飘扬、起落,半遮半掩,露出其中缠绵的两具躯体。
谢赢川入得季蓁蓁几次泄出淋漓的花液,两只细腿圈在少年精瘦的腰身上打着颤,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才放过她,抱着少女软绵无力的身子去清洗干净。
泡在有些滚烫的温水里,季蓁蓁强撑着不断打架的双眼,抬手描摹着少年英气俊美的容颜,借着最后的清醒问道:“你对我这么好,是和冯大哥学的么?”
谢赢川沉默片刻,垂着眸“嗯”了一声。
听到他的回应,季蓁蓁笑了笑,凑过去环着少年的脖颈,送上粉唇,与他交换了一个缠绵而温情地吻,才喘着气贴着谢赢川的耳畔小声许诺:“我也会对你很好的,就像我阿娘对我老爹那样……”
相拥一夜安眠。
接连两日纵欲到后半夜,谢赢川身强体健,照旧早起打拳跑马,季蓁蓁这种米虫体质,直接裹着被子睡到了日上叁竿。
这一次,季蓁蓁终于在醒来时看到了枕畔之人:少年一身朱红锦衣,一双长腿高高翘起,露出里面的丝绸里裤,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抓握着一本书册正看得津津有味——一本书?!
季蓁蓁看清谢赢川手中的书名后,吓得哈欠打了一半生生止住,抬手便要去抢。
“你怎么偷看我的书呀!”刚睡醒的嗓音微哑,季蓁蓁一声大叫差点把自己嗓子喊破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谢赢川将手臂抬高,闪过季蓁蓁伸来的爪子。少年笑得揶揄:“你爱看这些?”说着,少年合上书页,盯着还崭新的封面,一字一顿地轻启薄唇:“品、花、宝、鉴?淫书啊?”
谢赢川这话问得着实欠扁,季蓁蓁又羞又急,直接翻身骑到少年身上,伸长了胳膊,嘴里还在替自己辩解:“怎么会是淫书呢?!你这厮好不会说话!这叫、这叫——爱情读物、对,没错这是爱情读物!讲爱情的话本,情到浓时,干柴烈火,不是很正常的吗?!”
季蓁蓁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谢赢川手长,她爬到对方身上也摸不到,不由得心中一阵烦躁,握着拳头噼里啪啦在少年肩头一通捶:“快点还给我!”
小脸气鼓鼓地,白白净净就像蒸笼里刚刚出笼的大白包子,自认为凶巴巴的声音在少年看来也跟撒娇似的,没起到半点威胁。谢赢川被她逗得一乐,笑着把书扔到一旁的踏上,一手揽了季蓁蓁的腰肢,把软乎乎的身子锢在怀里,忍不住出言调侃:“世人皆说四川女子性格骄横泼辣,昨日见蓁蓁温顺乖巧,还以为我的夫人是个例外呢……”
谢赢川的话提醒了季蓁蓁,她才刚刚睡醒脑子还未清明,直接想到什么就做了,浑然忘记自己才刚刚嫁人!
呜呜,我温柔贤淑的形象啊——季蓁蓁在心中哀嚎一声,面上立刻换上一幅乖顺模样,眨了眨一双水媚的杏子眼,握着拳头的手骤然一松,藕臂灵巧地攀上少年的脖颈,将小脸贴在谢赢川胸口,讨好似的蹭了蹭。
“蓁蓁从小就有些起床气,刚醒时脾气就不太好,明堂——你不会介意吧?”
少女嗓音又甜又软,又有些微微的喑哑,有一种说不出的勾人。
少年为她这堪比变脸的转换速度一惊,扬眉,正想继续调侃几句,突然垂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大爷,大人约您书房谈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赢川应了一声“好”,然后在季蓁蓁弹软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憋着笑意道:“你先下来,父亲找我有事呢……”
季蓁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多么的紧密,红着脸手脚并用地从少年身上翻下来,清了清嗓子,问道:“快吃饭了,你要回来用饭嘛?”
谢赢川弯腰自己穿好了鞋,侧首看着季蓁蓁衣襟散乱、青丝披肩,一幅任君采撷的娇嫩模样,喉结一滚,俯身在她脸颊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自然要回来陪你用饭。”
这种情人间的亲昵是季蓁蓁从未体会过的,一时间又觉得有些羞赧,心中又甜蜜,用手背擦了擦脸上几乎没有的水痕,佯装嫌弃:“你又啃我……”
少年轻笑一声,冲她摆摆手,撩开帘子出去了。
【谢·男德班优秀学子·赢川】
【写小情侣写得我自己在床上鸡叫着打滚2333】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及至食时,谢赢川果然应诺回了灵犀堂。
季蓁蓁躺在窗边摇椅上,任垂枝给自己打扇子,白嫩的小手里捻着一张信笺,借着大亮的天光,晃着脚认真看着。除了手上那一张,还有厚厚一迭摊放在她微微鼓起的胸脯上。
谢赢川一进屋,季蓁蓁便抬起手把信笺冲他晃得沙沙作响:“你看!我老爹娘亲给我写的信!”语气十分欢喜,一双杏子眼亮晶晶的,就像一个炫耀自己宝物的孩童。
季蓁蓁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她遇到谢赢川,就容易幼稚犯傻。
少年走过去,接了垂枝手中的扇子,扶在摇椅的扶手上,一边摇扇子一边问道:“岳父岳母写得什么?你看得这么开心。”
明媚的阳光越过窗棂,在窗边落下一片暖色,少年微微俯身,俊美的容颜一半暴露在阳光下,眉目舒朗,英气得惊人,一半隐在阴影下,晦暗不明,别样妖艳。季蓁蓁本就贪恋他容色,见此美景连眼珠都不会转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年郎。
谢赢川不住轻笑,明知故问:“好看吗?”
因年少遭遇,谢赢川其实不太喜欢别人夸他容貌好,但看到眼前的少女如此痴迷这张容颜,少年心中不仅没有不耐,甚至还有几分暗喜——暗喜自己生了这么一张能够蛊惑她视线的脸。
少年灼热的呼吸扑在颈侧,引得那片皮肤登时染上粉色。意识到自己沉迷美色入了迷,还让谢赢川察觉了,季蓁蓁心里咯噔一声,忙把怀中信笺抓起,假装无事发生地继续和谢赢川说道:“我娘亲说,老爹进山打猎,遇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食铁兽,带回了季家圈养起来了!呜呜呜,我以前好想好想养一只猫猫熊,可是老爹说那是山中精灵,从不许蜀中人捕猎……怎么我刚刚出嫁,他就捡到了一只!这也太过分了吧?!”
季蓁蓁气得脸颊鼓鼓,谢赢川看她那样子,估摸着此时若在床上,她能抱着被子气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揉了揉少女柔顺的黑发,谢赢川安抚道:“这种山中猛兽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日后有机会,我替你捉了一只当小猫养。”
季蓁蓁其实从来没见过食铁兽,只是听家中仆役说起过,这是一种通体背毛、只有黑白两色的像猫又像熊的生物,圆圆滚滚很是可爱。季蓁蓁当即便跑到父亲身边,向季慎讨要一只食铁兽。却不想,一贯顺她心意的慈爱老爹竟然拒绝了她的请求!季蓁蓁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被拒绝过,因此养一只食铁兽几乎成了贯穿少女童年的小小执念,每年生辰都要拿出来祈祷一次。季慎每次都笑而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蓁蓁联想了一下圆滚滚的食铁兽乖乖躺在自己脚边像小猫似的袒露肚皮的模样,虽然心仪,却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诸事有因果,不要平添业障。”
少年有些诧异:“你信佛?”
季蓁蓁一顿,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谢赢川的侧脸,少女狡黠笑笑:“释道二门,谁于我有利,我便信谁~”
这个回答是谢赢川未预料到的。少年浴血杀敌,从来不信鬼神,信的只有他手中握紧的刀剑。却未曾料到,季蓁蓁这样养在深闺,未受磋磨的小姑娘,竟然说得出这般略显大逆不道的言论。大兴这几年世道不好,百姓多寄托信念于诸天之上。
这样的想法,竟与他的观念有异曲同工之处……
咬了一口少女白嫩的耳垂,没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谢赢川道:“摆饭吧,我饿了。”
季蓁蓁便扬高了音调,让门外的垂枝传饭。
这是谢赢川在灵犀堂用得第一餐饭,考虑到不大清楚少年的口味,于是季蓁蓁特地让厨娘做了些山西口味的面食,整体的菜色都不要过辣——季蓁蓁自己是个无辣不欢的,这一点可以说是极为迁就了。
红烧茄鲞、风腌排骨、清蒸竹荪煲鸡、牛尾番茄汤……六菜二汤,荤素搭配,五色俱全,光看菜色,那是大厨房那边远远不能比的。
少年扫了一眼这满桌的菜,心中突然响起婚前冯萧同情的话语:“那季家女是季慎独生女儿,定是个千娇百宠长大的,性子难免骄纵,你以后可有的伺候咯……”
目前看来,季蓁蓁确实是个备受宠爱养大的娇女,也确实是个难伺候的。但少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季蓁蓁生得花朵般明艳娇嫩,就该是这样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娇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季蓁蓁满眼期待下,谢赢川动了筷子,捻了一筷子炖的酥烂烂的东坡肘子,赞道:“怪不得川菜馆子遍布大兴各地,蜀中菜肴,的确美味。”
见少年吃得惯,季蓁蓁那可略微提起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举起筷子又往少年碗中夹了些排骨、鸡肉,然后才开始扒拉自己碗里的饭。
一顿饭吃得极为尽兴,季蓁蓁看着所剩无几的饭菜,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语:“俗话道‘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古人诚不欺我……”
谢赢川被她说得难得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少年摸了摸脸,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我在长身体,吃得多些,不奇怪……”
垂枝忙出来打圆场:“姑爷是习武之人,得多吃东西,才有足够的力气啊!”
季蓁蓁被她一提醒,也连忙笑着给谢赢川找台阶下。
“对对对!能吃是福,能吃是福!明日我让厨房再多加几个菜!你天天打拳练刀的,可一定要吃饱肚子啊!”若是谢赢川因为她的无心之语,刻意缩减了饭量,那她这个做媳妇的罪过可就大了呜呜——
饭后,季蓁蓁打着哈欠便想往床上滚去。少年从未见过这样吃了就睡的人,皱着眉,连哄带抱地把季蓁蓁骗去花园散步。
说起来,季蓁蓁嫁入谢家也快一月了,谢赢川没回来的日子,她愣是没有去园子里散过步,也实在是懒得令人汗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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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扫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嗯”了一声,又应了句“徐表姐”,便把视线收回,落到了季蓁蓁身上。非常明显的、没有多余话要讲的样子。
季蓁蓁被他这目不斜视的模样取悦到了,在心中拼命给谢赢川鼓掌:小伙子好样的!
笑着颔首:“好巧呀,徐小姐,身体好点了吗?”
徐雨姝丝毫没料到谢赢川会是这个反应,强撑的笑脸差点就撑不下去。
这么冷淡……
徐雨姝看向季蓁蓁。
是因为这个人在一旁吗?
这便是徐雨姝是谢赢川照面打得少了,一点都不了解少年的性格。在一同当兵的冯萧面前,少年都时常一幅冷冷淡淡的模样,更别说是遇到不熟的人。
她本就与谢赢川鲜少打照面,少年进了军营后常年不沾家,回来也只在外院走动,徐雨姝能远远看上一眼都算不错了。上一次和他见面说话还是谢子鱼生辰,少年亲手给妹妹送上贺礼,一旁的徐雨姝才有机会与之寒暄了几句。
这还是谢赢川看在谢子鱼和张夫人的面子上。
虽然按照血缘,徐雨姝和少年才该是最亲近的……
缓缓的、用旁人几乎无法察觉的幅度深吸了一口气,徐雨姝才从巨大的失落与委屈中找到自己的声音:“好些了,谢谢季小姐关心。上次的乳鸽汤很好喝,季小姐口福不浅。”
说着,又忍不住把目光偷偷落到少年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不见,少年好像又长高了。
谢赢川对徐雨姝并不算掩饰的目光恍若未见,放在季蓁蓁肩头的那只手不老实地捻起披散在少女肩头的发丝,在修长的手指上绕着弯。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就那样认真地盯着,仿佛正在做重要的事。
季蓁蓁倒也不谦虚:“还行还行。”
咬了咬嘴唇,徐雨姝又道:“这个时间……你们是用过饭了散步吗?”
“嗯!”季蓁蓁笑着微微侧身,靠在了少年怀里,“这个人非说吃了饭躺着对身体不好,强行拉着我出来遛弯。”
扁扁嘴,声音甜甜的,明明是抱怨的话语,落在旁人耳朵里却是撒娇。
少年身体丝毫不动,完全不抗拒季蓁蓁的动作,音色依然有些冷淡,但却不像对徐雨姝那样毫无感情色彩:“吃了就睡,小心变成猪。”
“哎呀!”季蓁蓁在谢赢川怀里猫儿似的蹭了蹭,“我爹娘把我生得这么漂亮,就算是变成猪,也是漂亮的猪!”说着,又佯装生气地瞪了一眼少年,微微拔高音量,“莫非——你敢嫌弃我?!”
少年险些没绷住一张冷脸,唇角泄了几分笑意,声音不自禁地温柔下去:“我可没说过。”
两人亲昵得恍若无人的举动刺痛了徐雨姝的心,她险些无法抑制内心的苦闷,转身就想告辞离去。可是同时对许久未见的少年的留恋,又让她生生止住了欲走的脚步。
“呵呵呵,看来你们相处得很是不错呢。昨日夫人还在我面前念叨,担心你二人性子差异大,合不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夫人的担忧实则不无道理,季蓁蓁是个活泼明媚的性子,一看就是个被娇宠大的,谢赢川则冷心冷面、少年早熟,张夫人这个作继母的面对谢赢川时,心中都忍不住发堵,她实在无法想象性格迥乎不同、又同样年轻气盛的两个人要怎么相处。
“徐小姐可让夫人放宽心,明堂对我可好了~”季蓁蓁甜甜道。
徐雨姝笑着颔首:“夫人若是见了,一定也会放心的。”
两个女子便这样心思各异地闲谈了几句。
谢赢川就站在旁边,既没什么表情,也不接话。徐雨姝用余光打量了少年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向他搭话:“赢川,子鱼很喜欢你冬天寄回来的雪兔毛,暖和又漂亮,她想让你今年猎多些,好做件斗篷。”
少年“唔”了一声,略思索了一下才想到她说的是什么。谢赢川和谢子鱼这个异母妹妹的关系很是不错,常给谢子鱼寄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徐雨姝口中的雪兔毛是谢赢川辽东的友人寄给他的,谢赢川身边又没有女子,这种适合女子的物品自然是直接寄回家里给谢子鱼了。
但其间关系少年又怎么会跟徐雨姝细说,微微昂首,应道:“我知道了。不过雪兔毛要深冬才会白,子鱼想穿这件斗篷,怕是得明年才行。”
见谢赢川接话了,徐雨姝心中喜不自胜,忙道:“不急不急,你记挂此事便好。”话头一转,又道:“对了,姨夫前些日子在代县置了个带温泉的宅子,你过年回来可以去小住一些时日,书上说温泉能缓解伤痛,你肩上有旧伤,多去泡泡,可别仗着自己现在年轻体格好,上了年纪可有得你受的……”
在季蓁蓁和徐雨姝的几次相处中,徐雨姝都是十分清冷淡漠的模样,端得是一派才女的高洁、傲气。这还是季蓁蓁第一次见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啧啧,都快赶得上惯来爱碎嘴皮子的垂枝了!
面对徐雨姝殷切的关心,谢赢川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象征性的勾了勾唇角,道:“好,谢谢。”
少年回得简洁,与徐雨姝的长篇大论形成过于鲜明的对比,任是徐雨姝知道少年向来话都不多,但也不免有些讪讪。
季蓁蓁在一旁看戏看得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幸好徐雨姝此时一颗心都系在谢赢川身上,没有注意到季蓁蓁崩到僵直的唇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雨姝又提了几个话题,谢赢川俱是以简单的:嗯、好、可以,来作答。只有在徐雨姝提到谢子鱼时,少年的话才会稍多些。
最后,徐雨姝道了句“时候不早了,我下午还得教子鱼念书,便先失陪了。”
季蓁蓁与谢赢川笑着与她告别。
徐雨姝携着珍珠转身离开,那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却又那么清晰的传来。
“你常喝乳鸽汤?怎么我没喝上?”
“乳鸽汤是给妇人补身子的,你又不需要……”
“好喝吗?”
“还可以吧,毕竟我天天都在喝。”
“那回去给我盛一盅。”
“……”
一滴晶莹的露珠滴落到尘土上,浸润其中,没有留下分毫痕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接着散步,直到季蓁蓁走得一双小脚略微酸痛,才转身折返灵犀堂。
回去的路上,季蓁蓁状似无意地提起:
“榆林附近有雪兔吗?我怎么记得雪兔是辽东深山里的?”
谢赢川不由挑眉:“你怎么知道?”
这话听着莫名有些鄙视意味,季蓁蓁斜着眼晲他:“我虽然书读得不大好,但山川异志、图谱话本什么的,还是挺喜欢看的。”
季蓁蓁因为这点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因此读书不好在她这里算是个小小的禁区。
少女的语气让谢赢川忍不住轻笑,赞同地颔首,见季蓁蓁眼神愈发不对劲,才清咳一声,把话题转回去:“榆林确实没有雪兔,那雪兔是我一辽东的朋友猎的,送了我不少,这东西适合你们女子,我自然就寄回家里了。”说着,摸了摸下巴,“也怪我思虑不周,只想到家里有子鱼那丫头,忘了还有徐小姐,那些皮子只够一个人用,子鱼自然做不成斗篷了……”
季蓁蓁险些被他话语中的意思乐得笑出声,心中那点子酸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又道:“你肩上的伤是不是很严重呀?连徐小姐都知道……”
季蓁蓁不止一次和谢赢川坦诚相待,徐雨姝一开口,她就知道说得是哪道疤。说来也奇怪,谢赢川一个常在军营中操练的将士,皮肤白皙细腻也就罢了,大抵是天生肤白。但都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这具肌肉纹理格外漂亮,并不过分健硕的躯体上伤疤并不算太多,至少季蓁蓁婚前想象过的狰狞伤痕并没有在谢赢川身体上见到。
谢赢川身上有伤,但都不重,皮肤浅浅的突起,只微微泛白。
她还以为是少年年轻,没怎么受过伤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赢川肩上那道疤是从锁骨向后斜拉到肩胛下,长,但是浅浅的,季蓁蓁还以为伤得不重。但徐雨姝今日特地提及,那必定不会是道小伤口。
“是去年驰援宣府时受的伤,被砍了一刀,不算太重,如今已经大好了。”少年轻笑说道。
谢赢川说得轻松,但这伤在当时十分险重,为他治疗的军医都大呼“运气好”,若再深一寸,怕是少年整条右臂都得废掉,因为这伤,谢赢川大半年都拉不开弓。
得亏年少身体好,兼之随身医者的独门秘药,才养得如今这般,疤痕浅浅,举手动作丝毫无碍。
季蓁蓁自然不会相信谢赢川说得轻巧,去年的伤,今年徐雨姝还在拿出来说,那必定是十分险恶了!
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少年肩头的衣料,季蓁蓁颇有些心疼:“一定很疼……”
谢赢川张口就想回一句“算不得什么”,却又猛地想起了冯萧——那厮随便受点什么伤,都跟邀功似的在王若兰跟前叫苦卖乖。鬼使神差地,少年话头一转,说道:“如今已经大好了,只是伤到了骨头,阴雨天难免有些感觉。”
季蓁蓁是蜀中人,巴蜀多云雾,阳光甚少,很多人上了年纪后容易得风湿病,季蓁蓁的母亲就有点,一到阴雨天便会膝盖疼,冬日里一旦受了风,便往往道都走不动。
这是种磨人的钝刀子。
一想到谢赢川这般年纪便要遭受如此病痛,季蓁蓁鼻头一皱,一双杏子眼里便氤氲满了水汽。
垂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眸中的泪光,季蓁蓁道:“虽说刀剑无眼,但你以后在战场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别再受这样重的伤了。”她的声音说到后面便有些压抑不住的哽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愣了一瞬,随即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季蓁蓁头顶的乌发,轻轻道了声:“好。”
当夜,季蓁蓁便用行动告诉了谢赢川,为什么冯萧爱在夫人面前叫苦卖乖。
太原春雨缓慢而悠长,沐浴过后的谢赢川被这料峭的寒意一激,也不由得脚步匆匆地进到屋里,把还带着薄薄雾气的躯体包裹入一室暖意中。
室内灯光昏黄微暗,紧闭的窗棂将满园风雨都挡在了外面。季蓁蓁裹着被子,小小的一团窝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熟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甜香,是少年常在季蓁蓁脖颈处闻到的味道。
胸腔都被一种名为“温暖”的情绪包裹,谢赢川利落地翻身上床,顺手抬起胳膊想把季蓁蓁揽在怀里,却触碰到了满手滑腻如膏玉般的皮肤。
还未来得及惊讶,少年已经完成动作把季蓁蓁拢在了自己的臂弯中。
季蓁蓁十分顺从地抬起手,两只莲藕似的细胳膊便松松垮垮地绕在了谢赢川脖子上。
两人身体挨得紧,少年能感觉到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碾压在自己胸口处的绵软。
“嗯?”喉头一阵滚动,谢赢川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情欲,揉了一把掌下圆润小巧的肩头,少年问道:“不是说累吗?”
季蓁蓁初初承欢,又生得娇嫩,谢赢川体谅她夜间辛苦,兼之下午季蓁蓁和垂枝栖碧一齐清点要带去榆林的行李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用晚饭时都恹恹的,一幅被累到的模样,于是少年今夜本想着放她一马,单纯盖着被子睡觉。
挨到少年脖颈处的小脸轻蹭了两下,季蓁蓁软糯糯地撒娇:“就是累呀,身上酸得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又甜又软,谢赢川只觉心头仿佛被一只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酸得睡不着?”少年轻声重复了一下她的话。声音依然温和,手上动作却已然开始引人浮想联翩。
修长的手指顺着少女窈窕的曲线一路向下,停留在她圆润挺翘的臀部,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裤,轻柔地揉搓起来。指节深深浅浅地陷入其中,饱满的臀肉在指缝不时泄出。
动作轻柔,就像是情人间独特的问候。
季蓁蓁鼻腔里发出一声“嗯”,仿佛不好意思般往前撤了撤下身,却不仅没有“挣脱”那手掌的“桎梏”,甚至向前贴上了一个滚烫的热铁。
就是这东西这几日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作弄得她死去活来……
女儿家的羞涩让季蓁蓁一张小脸晕上酡红,却还要不怕死地继续挑拨身前的少年。
“腰酸、腿也酸……”季蓁蓁一面说着,一面抬起一只细腿,轻轻搭在了谢赢川腰上,凑近少年唇边,吐气如兰:“要不?明堂替我揉揉?”言语中难掩羞赧,却带了一种纯欲交杂的割裂感,以及一种别样的诱惑力。
【今天的更新迟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都大学了开学还得赶作业orz200珠珠加更我会尽快安排的,大家莫急哈!——来自熬了叁天大夜肝暑期作业的可怜作者qwq】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夫人的吩咐不敢不从……”少年的热气贴着她耳畔,清润的嗓音挨得极近,季蓁蓁简直疑心下一秒他就会卷起自己白嫩的耳垂嘬吮。
“是这里酸?”言语未罢,那温度滚烫的手已经抚上季蓁蓁曲线玲珑的腰肢,轻柔而缓慢地揉捏着,到还真像是在替她缓解肌肉的酸软——当然,如果少年的另一只手不要从她股间滑落,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腿心,这个动作会看上去更正经些。
谢赢川的手掌温温热热的,放在腰间轻轻揉捏,有一种堪比泡入温泉中的舒爽。季蓁蓁酸软的纤腰确实得到了缓解。
这让她忍不住从情欲中抬头,“好、舒服……”,睁开半眯的眸子,季蓁蓁盯着谢赢川犹然冷静的俊脸,半是调侃、半是撩拨地问:“按摩、技术这么、好……找人、找人事先、练过的?”腿心处传来的阵阵酥麻令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呵。”谢赢川有些不明的轻笑一声。
灵巧的手指在季蓁蓁曲线上攀缘,一面抚摸、揉捻,一面熟练地解开她的衣扣、衣带。
“倒也没有提前练习。”少年说着,慢条斯理地将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从衣衫中如剥荔枝般剥离出来,“只不过是一见夫人,脑子里便忍不住浮想联翩……”
谢赢川的手上仿佛点着炙热的火,流连、徘徊在她身上,洒落下点点星火,季蓁蓁喉中泄出一声轻吟,被触碰过的地方都被点燃,密密麻麻地痒感顺着脊髓爬上大脑,玉似的指甲扣在少年肩头,微微用力,留下几道浅浅的白印子。
季蓁蓁的身体又热又软,对谢赢川作乱的手毫无抵抗,染上酡红的小脸抵在少年的胸膛,被剥得微着一物的花心已然汁水淋漓。
少年修长的手指在紧紧翕合、恍若从未开启的殷红细缝上缓慢揉捻,然后借着花心悄悄吐露的透明的清液,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抵了进去。
“唔——”季蓁蓁闷哼一声,身下突然吞进异物让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微微弓起。
谢赢川一手扣着她的腰,将少女泛着潮红的白嫩酮体扶正,进入那隐秘之处的手指,也在花液的润滑下,费力但也顺利地抵了进去——没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低头瞥了一眼那吞合了自己手指,吸得又紧又软的软肉,谢赢川有些坏心眼地开口:“蓁蓁,你是不是馋了……咬得好紧啊……”
季蓁蓁闻言猛地瞪大眼睛,前几次行房,除了第一下进去后问一句“痛不痛”,其余时候少年只知道扣着她腿根一下又一下泄愤似的横冲直撞,哪里、哪里会说这样羞人的话——一时间又羞又惊,抬手就去捂他的嘴。
“你!”季蓁蓁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了半天最后只道了句“耍流氓!”
原谅她的语言如此匮乏,虽然季蓁蓁对于巴蜀人民,特别是妇女很会骂街这一点有所耳闻,但她没有荣幸现场领会,也就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词汇,就这句话都还是在话本子里看到的。
她被谢赢川突然的话语吓了一跳,瞬间绷紧了身子,本就紧致的花穴登时缠得更紧。
少年一面忍受那要命得吸吮,一面想象着若此时埋在她体内的换成自己的阳物——那种销魂滋味无法用言语阐述。
“这种程度就叫耍流氓了?”谢赢川轻笑一声,接下来说得话却更加令人面红耳赤,“哎,都怪蓁蓁这处生得太小了,得好好用手指插一插……”言语颇带惋惜,仿佛真的觉得有几分遗憾。
语罢,不待季蓁蓁开口,她身体里的那根手指便有技巧的一番辗转,作弄得季蓁蓁只能呜呜咽咽,在谢赢川身下哀啭低吟。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有天赋,明明两人都是新手,但季蓁蓁还停留在被他随便按捏几下、亲吻几下便湿得一塌糊涂的地步,而谢赢川已然逐渐了解了怎样取悦身下的娇娇儿。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柔缓慢地扣弄着花穴内蠕动的肉壁,抽插间,将紧紧吸附在手指上的媚肉带得翻出花缝,白嫩的蚌肉与殷红的媚肉两相对称,形成这世上最淫靡的图画。
谢赢川俯身,埋首在那一团凝脂般的乳肉中,吞下大团的乳肉,舌尖翻转,与红果缠绵接触后又吐出,露出被舔舐得一片水光盈盈的面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指未停,模仿着某种频率继续在季蓁蓁身体里往来摸索。
大脑又晕又热,身体最为敏感的地方都被少年“照顾”着,季蓁蓁晕晕糊糊地揽着他的脖颈,在一阵猛烈地眩晕后,颇为可怜地“呀——”的娇吟一声,从花心深处喷涌出一股水流。
眼前犹然闪着白光,腿根颤颤。
“每次抱着你,我都想这样,”少年捞起季蓁蓁一只还带着微颤的细腿,身下用力,就着那刚刚涌出的淋漓的汁液,重重地顶了进去,“用力地肏进去——”
刚刚高潮过的媚肉还在延续着余韵,比平日里还要疲于抵抗,面对那毫无章法胡乱吸吮的肉壁,谢赢川毫不停顿,将嚣张的昂扬抵到了最深处。
“啊——”季蓁蓁有些痛苦地阖了阖眼,紧贴着谢赢川的身体如秋风落叶般瑟瑟颤抖。
少年一下子进得太深,季蓁蓁被顶得一阵气紧,连话都说不出来,胸脯剧烈地起伏,胡乱地搭着谢赢川的肩背借力,身子下意识往上躲——但少年早有预料地紧紧扣着她的腿根,季蓁蓁那点挣扎的力气宛如泥牛入海,毫无用处。
“哈、哈——”极致的快感让少年也不由得低喘出声,他低头与季蓁蓁额头相抵,这样近的距离,他甚至能看到少女白净的脸庞上浅浅的绒毛,感受到季蓁蓁发间泛起的潮意。
“蓁蓁,”谢赢川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托起季蓁蓁绵软的腰肢,两具赤条条的身体紧紧贴合着,仿佛生来就该这样完美的契合。胯下阴囊猛烈撞击着对方的耻骨,撞得微微发红,仿佛被人狠心蹂躏了一般。借着充盈的花液,少年大开大阖地这世间最隐秘之处肆意进出,“我真想肏死你——”
说着,少年腰背上的肌肉猛地绷紧,用力在那狭窄的甬道中冲击了百来下,又是一个深挺,桀骜的蟒首紧紧抵住花心,滚烫的白浊喷涌而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季蓁蓁感受着身体里巨物一阵剧烈搏动,纤细的脖颈向后一仰,跟着少年的节奏淅淅沥沥又泄了一通。
眼前一片眩晕。
感受到软嫩媚肉忽而更加紧密的挽留,谢赢川一手扣着季蓁蓁腿根,一手扣着腰肢,腰臀缓缓耸动,又往深处挤了挤,延长着共同余韵。
季蓁蓁累得极致,双手脱力般松开少年的脖子,头一偏,瘫软在床上,双目失神,胸口缓慢而大幅度的起伏着,娇艳的红唇还在无声哆嗦。
谢赢川撑着床板撑高自己的身体,只听“啵”地一声,比之前稍软一些的阳具从那微微红肿的花穴中退出半根,连带着一大滩混着透明液体的白浊流淌而出,滴滴答答,浸湿季蓁蓁身下的床褥。
抬手托起少女小巧的下巴,侵身过去,吻住那还在无意识翕张的红唇。
又是一通唇齿的缠绵。
季蓁蓁毫无半分抵抗,连吞咽都失去了力气,透明的口涎顺着她唇角滑落,一路向下,滴在枕头上。
若不是那双水媚的眸子半张着,谢赢川简直要疑心这人是不是被自己作弄过去了。
少年还没有丧失人性,亲吻中给季蓁蓁度了一口气——她被吻着连交换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室静谧,只有两人喘息声还在此起彼伏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微腥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赢川拍了拍季蓁蓁的脸颊,半是心虚半是关切地询问:“蓁蓁,你、没事吧……”
缓了一会,季蓁蓁总算从刚刚那疾风骤雨般的性事中缓过神来,蹭了蹭少年的手心,嗓音哑哑:“我没事,就是、就是没缓过气儿来……”
季蓁蓁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狠狠咒骂自己刚才引火烧身的天真之举——过去几日,她与谢赢川的性事也算颇为契合,少年除了体力好得让她招架不住,但总体来说,在初夜的疼痛后,季蓁蓁在这事儿上还是感到了话本上说得舒爽。
因此自认为已然具备妇人经验的少女,心中对谢赢川起了怜惜,毫不怕死地以身而饵,招惹本来准备安眠一夜的少年。
刚才的遭遇,让季蓁蓁重新认识到,什么叫做:血气方刚!
她以为谢赢川折腾得时间长、次数多已然是年轻男子佼佼者的表现了,却没有料到,少年虽然也是刚刚开荤,但却始终顾惜着她身体娇弱,没敢放肆造作。
一想到少年那疯了一般激烈冲刺地画面,连眼前浸染情欲、满目关怀的俊脸在季蓁蓁眼里都变得有几分凶神恶煞起来。
季蓁蓁从谢赢川怀里稍稍退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扯了被子试图掩在自己玲珑的身子上。
少年见她这幅有些瑟缩害怕的模样,心中对于心疼下手太狠升起几分悔意,但看着她鼻尖微红,又觉得很是可爱,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季蓁蓁被汗水侵染得微湿的头发,带了几分调侃语气开口:“看吧,明明是你自己招我,招了以后受不住,自己又委屈上了……”
季蓁蓁被他说得有些恼,抬起软绵绵的手拍开对方放在自己头上的爪子,嗔道:“恶人先告状!哪有你这么作弄自家小娘子的……”耳畔忽而浮现起少年埋在自己身体里冲击时的低喘,又觉得有些面红耳赤,“下手也忒狠了,也不怕把我折腾散架……”
再想到刚刚谢赢川嘴里不干不净的污言秽语,扁扁嘴:“还污言秽语,说什么、什么——太羞人了!”季蓁蓁尝试了几下,都没能把那个词汇说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手胡乱在少年肩头锤了一通,犹不解气,还想撑着床板直起身咬上一口。
谢赢川一面揽了她的腰给她借力,一面伸手把季蓁蓁沾湿了汗水糊在脸颊上的几缕发丝给她理顺,“这不叫污言秽语,这叫闺中情趣。”少年任由季蓁蓁咧着一口小白牙在自己肩头啃,语罢还拍了拍身上小人的后脑,带了几分鼓励的意味。
季蓁蓁气喘吁吁地松口:“你……胡言乱语!我才不信——”说着,忍不住伸手托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这人肌肉忒紧实,蹦得她牙疼!
“哎。”掌下皮肉滑不溜手、柔嫩无比,少年稍稍偃旗息鼓的欲望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了头。谢赢川既有些无奈,又忍不住继续逗她,“你经历得少,面皮薄点,倒也正常。”
这话说得有些歧义。
季蓁蓁斜斜晲他一眼,冷哼一声:“你有旁的经验?”一边说着,美眸微眯,语气都有些冷下去。
她生得明艳,一眸一笑隐隐已有绝色美人的风华。此时还泛着红晕的小脸微冷,美人含煞,颇有些逼人的气势。
这种问题自然是马虎不得的,谢赢川心知这人是个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摸了摸鼻子,开口解释道:“军营里这么多大男人,耳濡目染下,我自然比你懂得多些。”
语罢,季蓁蓁脸上的冷意登时如冰雪般消融,她又恢复了刚才那个娇软无力的模样,瘫倒在床褥上,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谢赢川在一旁看着,心中啧啧称奇。莫名便想到以前听别人说的“女人变脸如翻书”,他也算见证了好几次季蓁蓁脸色风云变幻,不由得感叹,诚不欺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阳物胀得难受。
眼见怀中少女又恢复了笑意,谢赢川一面俯身下去,在她白嫩的脖颈上偷香,一面拽着季蓁蓁的手腕往自己身下探去。
“蓁蓁,”啮咬着少女细嫩的面板,少年压低嗓音轻哄道:“我下面还难受着呢……”
被他扣着手腕往下拖,季蓁蓁明白过来少年的用意,刚刚清明几分的脑袋又开始晕晕乎乎了。
红着脸拼命摇头:“不不不——”
他怎么想得出来呢?!她才不要用她的手碰他下面!
少年轻啧一声,作乱的唇齿落到了她精致小巧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季蓁蓁被这痛感吓得小小地“啊”了一声。
“那好吧,蓁蓁一定要以身体谅为夫,那我也不好拒绝蓁蓁的好意了。”谢赢川仰起一个极绚烂的笑,托着季蓁蓁的腰就准备摆弄好方便进入的姿势。
季蓁蓁花穴水流得多,刚才少年的横冲直撞倒是没让她受伤,只是窄小又敏感的穴口已然被摩擦得红肿起来,她稍稍动腿,就觉得火辣辣的疼痛,颇为不适。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季蓁蓁觉得,比起明天在床上躺一天,还是失去手的清白比较划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有些气恼地哀嚎了一声,然后侧过脸,闷闷开口:“用手、便用手罢……”
“噗嗤——”
谢赢川被她这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逗笑了,拍拍季蓁蓁的脑袋,道:“我又不会逼你,作甚么摆出这个表情……”
说着,还没待季蓁蓁反应过来,便扯了一旁的被褥给她盖好,还不忘仔细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些,少年灵巧地翻身下床。
季蓁蓁拥被坐起身问他:“你干嘛去?”
少年回首,俊美的脸上满是无奈,他指了指身下那不服管教的器物:“我去解决一下问题……”
季蓁蓁张了张嘴,正想说“要不还是我用手吧?”,谢赢川却摆摆手,飞身闪进了浴室。
季蓁蓁躺回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小脸通红,心里又觉得甜丝丝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鹰生辰宴当天,季蓁蓁早早起床,仔细收拾打扮了一番,夫妻二人携手出门在平宁堂外告别,一个跟着寿星去外院接客,一个转身进了内室,陪张夫人接待女宾。
张夫人今日穿了件靛青色宝相花罗裙,头上佩了支金累丝镶玉凤纹挑心,既有一府指挥使夫人的端庄优雅,又不会过分沉闷。张夫人与谢鹰老夫少妻,平日里张夫人总担心自己不够端雅,梳妆打扮都刻意追求稳重老练,倒是生生使其本来不弱的姿色压下几分。
季蓁蓁是个极其讲究穿衣打扮的,嫁过来这个月,张夫人见她衣裳首饰样样出挑,还从不重复。和栖碧熟络之后,张夫人便让栖碧帮自己选一件见客的衣服。栖碧眼神毒辣,一眼便挑中了这套张夫人从未穿过的衣裳,张夫人本来心中还有几分担忧,但栖碧在旁帮着她把衣裳、头饰一扮上,张夫人便满意地直接敲定了。
栖碧观张夫人是个性情温和的,于是也好言相劝:夫人肤白,穿颜色鲜亮的衣裳好看,不用一味着那些姜黄、藏蓝,未免过于老气。
徐雨姝与季蓁蓁一左一右在张夫人身后半步候着,前来问安的女眷们与张夫人寒暄时,一双眼睛总一瞬不瞬地打量季蓁蓁。季蓁蓁倒也不见半分恼怒,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气定神闲地应对着各位夫人的搭话。
张夫人趁着间隙把季蓁蓁拉到一旁去,又惊异又佩服地开口:“蓁蓁你记性可真好,这么多人你一个都没有记错!”
季蓁蓁浅笑,掩了唇解释道:“不过是昨儿夜里临时抱佛脚,背了好些时候呢……”
张夫人轻拍她手背,依然夸赞:“年纪轻就是记性好呀!我自从生了阿驹,这记忆力便大不如前咯……”阿驹便是谢赢川的幼弟,谢行舟,张夫人给他取的小名叫阿驹。
季蓁蓁摇头,认真说道:“夫人这般年轻,可莫要妄自菲薄!”
徐雨姝冷着眼旁观了一会那婆媳二人把臂言欢,强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意,手里端了盏茶,走过去恭恭敬敬递给张夫人:“夫人口渴了罢?喝口茶润润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夫人颇为满意地接过茶盏嘬饮一口,眼见徐雨姝没有旁的动作不由得有些讶异:“雨姝,你怎地没给蓁蓁泡呀?”
徐雨姝闻言身体骤然一僵,猛地抬起眸子看向张夫人,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张夫人触及对方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应当的话,有些呐呐地站在原地,一阵手足无措。
季蓁蓁忙笑着打圆场:“徐小姐是客,又长我几岁,自然是蓁蓁应当给她泡茶了。”说着,便对一旁的栖碧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没一会便端着两盏花茶过来了。
张夫人忙亲自接过茶盏,奉到徐雨姝面前,言语中隐隐有些讨好:“雨姝,你喝……”一边说着,一边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季蓁蓁。
季蓁蓁对她露了个安抚的眼神。
宾客满席、觥筹交错。
外院的男宾明显喝得极为兴致高涨,隔着好几重院落都能听到男子们劝酒、叫好之声。
女宾席上也放置了酒水,各家女眷陆续来进酒,张夫人本就浅的酒量,没一会便被灌得满面红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席的夫人们吃了酒,言语逐渐放肆起来。或是夸赞季蓁蓁貌美,堪配谢家玉郎;或是艳羡张夫人,谢鹰神勇,夫妻和睦;还有赞叹谢家叁个孩子都教养得好,借着酒意打探张夫人对于幼子亲事的口风。
张夫人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本就不够用的心眼更加碎了一地,旁人问她什么,便跟倒豆子似的倾囊倒出。
有人问起徐雨姝婚事。
张夫人口齿略微含糊地应道:“自然是要给雨姝寻个端正上进的好夫婿。”
那人便立刻笑盈盈地站起身,对着张夫人一拱手,煞有介事地介绍起自己的娘家侄子来。
谢家风头正盛,多的是人想攀高枝。席间众女眷见有人开了话闸,立刻滔滔不绝地也开始兜售自己的人选。
徐雨姝见这些妇人愈说愈加天花乱坠,忍了又忍,终是忍无可忍,假意装作羞赧难耐,攥着衣袖离了席。
张夫人乐呵呵地解释:“雨姝面皮薄,各位姐姐们日后莫要再这般明目调侃她……”
有的妇人心下轻蔑,面上却不显,笑着顺着张夫人的话应承了下去。
季蓁蓁注重养生,未粘一滴酒水。用罢饭食,尽管早有离席之意,但见张夫人越发兴致高涨,心中担忧她喝醉了久说些不当说的话语,便托着腮在一旁陪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亦有许多年轻的媳妇子上前与她搭话,季蓁蓁大都不失礼貌地回了几句。少女美貌惊人,气质高雅,眉眼暗带疏离之色,周围女眷们倒是不敢与之造次。
忽而,有一陌生少女凑过来,小声询问为何徐雨姝不在席上。
少女衣着锦绣,面容清秀,隐隐带了些忧虑之色。
季蓁蓁不由得疑惑:“你是哪家的小姐,找徐小姐可是有要紧的事?”
那少女眉眼一垂,随口道了句无事,便行色匆匆地离开。
这般模样,一看便是有鬼。
季蓁蓁挑眉,侧目对身边的侍女递了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退开,钻入人群中去了。
席间人多,空气难免有些浑浊。季蓁蓁不动声色地思虑着那少女之事,喉中干涩,端着茶盏连饮了两杯。
茶水清冽。
但两杯下肚,季蓁蓁却莫名生出几分燥热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皱了皱眉,正准备挥手让栖碧去开一开窗,通通气,忽而有一侍女神色匆匆地走进来,俯身附在张夫人耳边小声禀告了什么。
张夫人神色一凌,便准备起身。季蓁蓁忙俯身过去扶她,低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张夫人有些慌张小声回道:“说是子鱼带着几个小姑娘去后院爬山,起了些争执……”
季蓁蓁拍拍张夫人手背,道:“争执罢了,夫人莫急,小姑娘拌口角再正常不过了,我过去看看罢,院内如此多女客,夫人莫要失了礼数。”
离得近的几位夫人听到了事情,也跟着附和:“小姑娘闹矛盾,我们大人便别去掺合了!”
“就是就是,川哥媳妇年纪小,她去最合适。”
张夫人自然知道自己骤然离席不妥,见季蓁蓁应承了此事,忙点点头,道:“那蓁蓁快去快回。”
季蓁蓁点头轻笑。冲着同桌的夫人们致了声歉,带着栖碧翩然离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府后院的山并非是寻常庭院造景的假山,而是一座被圈在府里的天然小山。虽说是小山,但对于一府宅院来说也是颇具规模。
季蓁蓁与栖碧步履飞快地赶到后山,两人额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特别是季蓁蓁,她平日里活动得少,此时连白皙的脖颈都隐约浮现的汗水。
少女扯了扯脖子上领口的盘口,心中升腾起几分烦躁,以掌为扇,对着自己的越发红润的小脸用力挥动:“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这么热?”一边说着,一边灵巧迈着步子拾级而上。
四月的天,早晚还有些料峭的寒意,出了太阳则会暖洋洋的,可此时太阳已经西下,季蓁蓁今日穿得也轻薄,自院内走出来便止不住的一阵燥热。
季蓁蓁走得快,栖碧在后面追得也有些气喘,一边敛着自己的裙袂,一边嘴里不住道:“小姐你注意点脚下,别摔着了……”
昨夜有雨,部分石阶难免湿滑。季蓁蓁从小就是个走路容易跌的,栖碧在她看着少女一步一阶飞快往上看得心惊胆战。
主仆二人一路往上,没一会便走到了半山腰。此处有一座凉亭,再往上没有高大树木遮望,极目远眺,可以饱览谢府大半院景。
季蓁蓁眯着眼睛往上逡巡了一番,出乎意料地完全没有看见任何人影——谢子鱼带着出来爬山玩的姑娘年纪不会比她大多少,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出门,身边丫鬟婆子是不会少的,这样多的一行人,若真在山上起了争执,不可能完全看不见。
胸口的热意仍在扩大,季蓁蓁有些烦躁地解开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胸脯一阵起伏,语气有些冷然:“我们被那丫鬟耍了。”
栖碧此时也反应过来事有蹊跷,靠在季蓁蓁身旁,警惕地巡视了一圈四周,略有些疑惑地开口:“那个丫鬟为何要把我们骗到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蓁蓁冷哼一声,明艳的小脸隐隐布上阴霾:“我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另一边,季蓁蓁带着栖碧久去未回,张夫人犹然未觉,反倒是同桌的一位夫人觉着有些不大对头,胳膊肘戳了戳张夫人,凑到起耳边小声耳语:“这少夫人为何还未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张夫人一听这话心头便是一跳,但又想了想季蓁蓁往日的为人以及栖碧的精明能干,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口:“不、不能够吧?蓁蓁很聪明的……”
那夫人被这话堵得一顿,几不可查地撇了撇嘴,道:“行吧。”做人最忌交浅言深,她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端看张夫人怎么处理了。
说句实在话,这太原城中的夫人媳妇对张夫人都不大看得起,张夫人是商户女,出身不够,见识、学识、手腕都不足,若非谢鹰将这山西一把手的位置坐得稳稳的,谢家大少爷又是个骁勇善战的,谢家眼瞅着是蒸蒸向上之势,这些自认出身高的夫人是很不情愿放下身段来与张夫人交好的。
也得亏张夫人被婆家养得娇娇憨憨的,在夫家也没有需要她耗费心计的糟心事,对这些交往的虚情不大看得清,反而落了个心思坦阔,不受其扰。最多就是吃了亏后被自家嫂嫂张大太太数落几声罢了。
见那夫人作罢得干脆,张夫人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习惯性地去看徐雨姝,却发现徐雨姝的位置空无一人,才想起来被调侃得羞涩离席了。
就在张夫人犹豫着拿不定主意时,谢子鱼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进来,小姑娘脸上笑意盈盈,挽了个身量相同的粉裙少女,几人正在说笑。
张夫人看到谢子鱼立刻“腾”地从座位上窜了起来,站在她身后的贴身侍女还没来得及阻止,张夫人便已经叁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谢子鱼身边,拽了拽女儿的胳膊,低声问道:“你嫂嫂呢?”
“啊?”谢子鱼被母亲问得一阵莫名,颇为迷茫地抬起眼看向张夫人:“我怎么会知道嫂嫂在哪?嫂嫂不是和您一块吃酒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夫人秀眉高蹙,微微拔高声量:“那你刚才为何要和若梓她们起争执?你是主人家,对客人要谦和友善……”
听到这句话谢子鱼更觉得茫然了,有些迷糊地看了一眼和自己手挽手走了一路、直到刚刚张夫人脸色不善的走过来才十分贴心松开手站到一旁去的若梓,更迷茫了:“母亲你在说什么啊?我和若梓能起什么争执,我们聊得好好的呢……”
说着,朝若梓投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一旁的小姑娘立刻意会,见状忙点了头,道:“对呀,夫人,若梓与子鱼相处得甚好……”
张夫人又转头看了一眼季蓁蓁的座位,心下知道坏了,抬手就想召集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去找人,谢子鱼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忙拉下母亲的手,压低声音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夫人听着女儿的沉稳不少的声音,慌乱的内心犹如找到了主心骨般,噼里叭啦便解释给谢子鱼听。
小姑娘听得目瞪口呆,然后看着自家母亲,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娘……那个来通报的丫鬟,您认识吗?”
张夫人努力回想了一下那人的身量相貌,然后,脸色一片惨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近后山的一座偏僻小阁内。
光线昏暗,烟雾飘渺。
几副屏风将内室遮得严严实实,两道声音隐隐绰绰投影在屏风之上,勾勒出无限暧昧,隔着门板,有女子微弱的呻吟倾泻溢出。
接到下人通报的张夫人领着一干丫鬟婆子,火急火燎地赶到门口。
一走近小阁,那暧昧的动情声便传入众人耳中,一时间莫说是云英未嫁的丫鬟们,便是生养过的婆子媳妇也忍不住红了脸。
张夫人气得额角崩起,抬脚就想迈进去活捉这对偷情媾和的野鸳鸯,被身边相熟的亲戚拽了一拽。
那妇人劝道:“还不知晓里头是何人,你贸贸然闯进去,总归不大好。”
今日的谢鹰的寿宴规模颇大,宴请了太原城乃至整个山西有头有脸的人家,难保里头那两个有不大方便的身份——后宅私情,闹大了终归不好收场。
张夫人没听出对方话外之意,冷哼一声,怒道一句:“敢在我夫君宴席上做出此等丑事,我还得给他脸不成?!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荡妇淫娃如此放浪形骸,偷情偷到我谢家府上了!”张夫人说着,不待身旁人接话,抬腿便跨上台阶,推开门急冲冲闯了进去。
妇人跺了跺脚,“哎呀”一声,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女子的呻吟愈近愈发清晰入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味道,经过人事的妇人们一闻便知发生了何事。
张夫人怒极,“噔噔噔”地迈着步子冲进屋里,愤愤将手一挥,哗啦哗啦推倒了两扇屏风。
“何人在此放肆——”张夫人愤怒的声音在看清室内场景后骤然一滞,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尾音艰涩得难以顺利吐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女子柔弱又凄凉地唤了一声:“夫人救我——”还没说完,便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张夫人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一瞬间,从脚底发凉一路满眼至头顶。
“哦天哪!真是作孽!”跟在张夫人身后进来的妇人惊呼一声。
张夫人强忍着也想要昏过去的念头,头也不转地对后面想要跟进来的婆子吼了一句:“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借着黯淡的光线,扫了一眼床上的景象,张夫人急急偏过头将视线移到别处,咬牙切齿地对床上那赤裸身板的男子说道:“竖子尔敢!在我谢府这般行事,不怕我家老爷一柄剑将你这登徒浪子斩了?!”
那男子袒露胸乳,坐姿十分肆意,薄薄的被面下,他的身体还与身下之人紧密相连。颇为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夫人此言差矣,我与小姐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便是指挥使大人也没得随意棒打鸳鸯的道理吧?”
“你!”张夫人指着男子的手臂气得不停颤抖:“诱奸良家妇孺,便是你是举人家的公子,也别想竖着迈出我谢家大门!”
张夫人没有注意到,那晕过去的女子,在听到男子声音之后,浑身猛地一缩,如玉般的指甲悄然攥紧了身下的被褥。张夫人没有发现,埋在她身体里的男子却是有所感觉,纨绔意味十足地轻笑一声,又摸了一把软嫩的皮肉,意有所指道:“夫人话未免说得太满……”
张夫人气得浑身都在战栗,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攥紧拳头,怒火与羞愧充盈着张夫人的头脑,养得长长的指甲被折断了也未察。
府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张夫人又急又气,着急得晕头转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能遣了丫鬟去前院喊了谢鹰回来,又派了贴身侍女去灵犀堂询问季蓁蓁的情况。
季蓁蓁中了腌臜伎俩,张夫人寻到她时,少女被谢赢川打横抱在怀里往灵犀堂去,少年解了外衫将她兜头罩起,张夫人还没来及看到季蓁蓁的脸,便被一脸阴沉的谢赢川一句“夫人这家,当的未免过于昏聩胡涂。”堵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当着府上一干丫鬟婆子的面,被继子这般言语,张夫人面皮臊得慌,却只能呐呐开口说着“定会重惩犯事者”。但少年听都不听,步履如飞地抱着季蓁蓁远去,只留给众人一个森然的背影。
瘫坐在太师椅上,张夫人后背的衣物都被冷汗浸湿,她目光虚浮地看着门边,心里慌得直打鼓,又忍不住庆幸,那屋子里的女子不是季蓁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夫人一介妇人,虽然不懂季谢两家联姻的重要性,但也将季蓁蓁嫁过来后,谢鹰、谢赢川对她的看重、优待看得清楚,心知若是季蓁蓁真的遭了难,而且是因为自己管家的疏漏,自己这个谢家主母怕是得下堂了。
心中后怕的同时,又想到自己进那屋时余光瞥到的场景,那女子皮肉横陈,双目紧闭,俨然生机恹恹。
思及这几年徐雨姝病疴深重的模样,张夫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忍不住鞠了一把泪,哀哀哭道:“我可怜的雨姝,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张夫人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那与男子苟合的人,竟然会是口碑甚好、才貌双全的徐雨姝!
徐雨姝养在自己身边这么些年,张夫人如何不了解这姑娘是怎样清冷孤高的个性,发生了这样不堪之事,张夫人很是担心徐雨姝会不会想不开……
身材健硕、肩宽背厚的山西指挥使谢鹰,大踏步走进中厅,一看到张夫人的身影便粗着嗓子大声质问:“你怎么当得家?!怎么会出这种事!”
从前院过来的路上,随行的小厮已经告诉了谢鹰这个家主后院发生的事情。
张夫人被这浑厚的嗓门吓得一哆嗦,险些从椅子上划坐下去。
她垂着头,有些不敢看丈夫的脸上的怒色,瑟缩道:“我也不知为何……”
谢鹰被她这句话气得又是一阵气紧,指着张夫人“你”了几声,最后却都不知道该骂她什么,将手一挥,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那人呢?!还不赶快押上来!”谢鹰吹胡子瞪眼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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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蓁蓁手臂上被簪子划了一条不短的印子,鲜血淋漓一路顺着腕子往下滴。
栖碧拿着剪子剪开她衣袖,心疼不已得给季蓁蓁上药包扎。而少女本人被谢赢川抱在怀里,小脸紧紧贴着少年的脖颈,嘴里难受得直哼哼。平日里白嫩透亮的皮肤也泛着不同寻常的酡红,就像饮醉了酒一般。
汗流得很凶,几乎湿透了衣衫,有侍女端了温水撩开衣襟帮她把汗擦干净。
灵犀堂侍奉的几个侍女都从未看过自家小姐如此狼狈的场景,但碍于姑爷抱着季蓁蓁脸色沉得快要滴水,只能垂目敛眉地认真做事,直到青陵一手拎着药箱,一手拖着个衣着朴素的微胖妇人从外冲了进来,几人才寻到机会问栖碧发生了何事。
妇人一路被拽着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歇上几口气,站定便对上少年一双冷漠如刃的眸子,心里打了个哆嗦,十分有眼力见地走上前,将手轻轻搭在季蓁蓁一只纤细的腕子上。
摸了几把,直觉指下脉搏紊乱不堪,妇人凝眸思索片刻,又伸手在少女跳动的颈上动脉上探了一探,眉头紧锁,拱手道:“回大少爷的话,初步诊断,少夫人应当是中了剂量相当大的媚毒……”说着,打量了一眼谢赢川的脸色,斟酌着言语,“我会尽快配置解药,但夫人身体不大好,这么大的剂量下去,接连好几日都会不舒服,最好卧床静养些时日……而且,我观夫人似乎心脉有些弱,是否是有心疾?”后面半句是对着一旁的侍女说的。
栖碧闻言忙点了头:“小姐遗传了夫人的心疾,但是不算严重,这些年调养得精细,从未出过岔子。”
妇人松了口气,又问道:“平日里吃些什么药?方便将方子给我看一下吗?”
这年头药方金贵,大家族时兴收藏珍贵方子,像医治心疾的方子多有各家医者的秘技。栖碧毫不犹豫应了声“好”,立刻便进内室开箱子去了。
少年在旁沉默地听着,揽着季蓁蓁肩膀的那只手愈发用力,箍得怀中少女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吟,才将谢赢川骤然拉回现实。
温凉的手背贴了贴季蓁蓁汗涔涔的额头,触手只觉滚烫无比,少年心中有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强压下怒气。
季蓁蓁只觉周身热得离奇,仿佛置身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又好似正在经历着一场旷日持久的高热,直烧得她口干舌燥、意识模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蓁蓁下意识想去解束缚在脖子上的衣领,刚刚抬起手便被人轻柔地握住手腕,试着挣了挣,桎梏着自己的那手恍若铜浇铁铸,季蓁蓁身上软的厉害,试了一试,不成功便作罢了。
另一边的谢赢川握着她伶仃纤细的腕子,上面还有没有刚刚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少年心中少有的浮躁,只恨得立马抓住幕后推手,将其裹成粽子拖到刑场打个五十军棍方才解气!-
堂下男子生了张俊朗的脸,身着一袭锦衣绸裳,衣领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胸膛,隐隐露出几道划痕,双手被麻绳束着反背身后,合该是狼狈的模样,但因为男子一身吊儿郎当的纨绔气质,不显窘态,反而有种置身茶馆的悠然自得。
听完男子的口述,在得知对方身份后脸色便阴沉无比的谢鹰,面色又冷了几分。
冷冷淡淡地瞥了一旁张夫人一眼,直看得张夫人浑身汗毛都乍起了。
执着帕子揩了揩额头上的汗珠,张夫人身子往后撤了撤,试图躲避自家夫君摄人的视线。
“依你所言,今日之事并非诱奸,而是两情相悦?”谢鹰浑厚威严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自是如此,她徐雨姝又非神妃仙子,还值不上我屈人成事!”
堂下男子颔首,神色颇为放肆,这股膏粱子弟的恣睢硬生生压下了他眉眼的英朗,横生出几分油腻的俗气。
活脱脱一个二世祖!
可不是二世祖么,这男子便是太原城中赫赫有名的纨绔少爷,城北邓举人的独子,名唤邓茂然。邓举人曾出任过太原县令,又娶了西北巨富魏家的姑娘。邓家算是太原城中跺跺脚,整座城都要抖叁抖的人家。
这样的地头蛇,即便是谢鹰作为一府之长也不好随意开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邓举人夫妻子嗣艰难,老来得子,如珠似玉般宠爱,邓茂然八岁当街打马伤人,十岁出入秦楼楚馆,习得一身纨绔习气,不事科举,风流肆意,只管每日在城中呼朋引伴,堪称一股毒瘤。
因而邓茂然明明生得仪表堂堂,家世显赫,直至二十岁高龄也未娶妻——一是匹配的人家舍不得把女儿推到明晃晃的火坑上,二是这位邓公子枕玉尝朱,寻常颜色他根本瞧不上眼。
谢鹰听着邓茂然口花花地讲述着自己如何与徐雨姝巧合相识,平日里如何书信往来,几近缠绵,又如何收到徐雨姝私会的邀约,趁着谢府宴请,从前院翻到了内院,与美人云雨一度。火气蹭蹭往脑门上蹿,放在扶手上的大掌一抬,拍得扶手震天响。
“满口污言秽语!”
张夫人也气得站了起来,横眉冷对道:“雨姝是名声在外的才女,又生得那般花容月貌,哪里用得着这般腌臜对待自己!别以为你平日里多睡了几个楼里的窑姐,就可以欺负到我谢家姑娘的头上!”
邓茂然轻嗤一声,念了一句“窑姐可比她睡着舒坦”,声量不大,张夫人没有听清,谢鹰却稳稳入耳。
“邓家小儿,”谢鹰冷冷道,“你最好说得句句属实,否则——”身材魁梧的男人猛地站起身,走到邓茂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便是你爹来了,我谢某人也要让你竖着进来,盖着白布出去!”
谢鹰那是真刀实枪从人堆里杀出来的地位,往邓茂然面前一站,那如有实质的冰冷气质便逼得男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两股战战,勉强吞咽几下,尝试了几次,都哆嗦着开不了口。
直到谢鹰冷哼一声,转身背着手走到一旁去,邓茂然才从那逼人的窒息中缓过神来,双手撑着地板,重重地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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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这太原城里名声烂透了的浪荡子,两片嘴皮一碰黑的也被你说成白的!雨姝这般品貌若非你使腌臜手段,哪容得到你沾染半分!”张夫人看着邓茂然那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便心里来气,简直恨不得从椅子上窜起来,对准男子胸膛狠狠踹上几脚。
“呵,”邓茂然根本就没把张夫人放眼里,闻言只是冷笑,继而对着谢鹰说道:“指挥使大人,空口无凭,我房里有徐雨姝贴身之物,还留有我二人往来书信,指挥使遣人去我府上把物件拿过来一看,便知我所言句句属实。”
说着,男子颇为不屑地轻蔑一笑:“我邓茂然虽是那风月场中常客,却从来不做那些个强迫之事。”
邓茂然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像是空口捏造。
张夫人听得心惊胆战,一滴冷汗顺着下颚滑落进领口之中,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她看着邓茂然有所依仗、毫不心虚的模样,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疑惑:莫非……雨姝真的和此人两情相悦?
想到这一点,张夫人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她自认这么些年来对徐雨姝掏心掏肺,把她当亲女儿般疼爱,阖府上下对徐雨姝这个表小姐都十分尊崇,虽是寄人篱下,但她从不让旁人将徐雨姝轻瞧了去。若徐雨姝真的和邓茂然有情,直接禀告她就是,何苦弄成这般——闹得众人脸上无光!
“老爷……”张夫人正想开口说话,谢鹰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闸子。
男人看着邓茂然,眼神里满是冷漠:“遣人去你府上——给你父母通风报信么?”
“雨姝是我外甥女,你在我谢府将她欺辱了去,我自不会放过你。来人,将此人拖下去,先打二十个板子。”
有健壮的家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住邓茂然的胳膊,便要将其拖下去。邓茂然没料到谢鹰竟然会说打就打,拼命扭动身子挣扎,却是徒劳,只能任由家丁把自己像拖死狗似的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鹰是掌军之人,他打得板子肯定不好接。邓茂然可不想挨着二十下,扯开嗓子怒吼:“放开我!我爹是邓锦瑞!你特么敢打我板子?!”
“给我重重的打!”谢鹰视线都不曾挪动一下,嘴唇翁动,说出的话却格外冷厉。
“谢鹰!我是邓锦瑞的儿子!魏子言是我外公!你敢动我?!今年别想让我家给你捐钱了——”邓茂然的声音越拖越远,很快,随着几声沉重的闷棍,便被惨叫替代。
“老爷……”邓、魏两家都是年底带头捐钱犒军的大户,张夫人听着邓茂然的话语,不免有些犹豫。
张夫人是个七情六欲上脸的,谢鹰听她这声音便知道自己这位夫人在想什么,想说她几句,张了张口,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叹了口气,道:“你去看看雨姝吧,再问问她……问问她究竟和邓茂然是什么关系……”
“老爷打算怎么处置此事……”张夫人一想到徐雨姝那性子,遇到这种事不寻死觅活已算好的了,让她此时去问,真有些……犯怵。
“若雨姝与此人无情,即便他是邓家儿子,我也必然废他双腿,权当做给她兄长、嫂嫂作交代,以后也会尽我所能,为雨姝寻一门好婚事;若她与此人有情……”谢鹰转身,脸上的神色一片木然,“那你便准备让她出嫁吧。”
张夫人应了声“是”,便立刻抱袖准备往徐雨姝住处去。
谢鹰看着她腰身窈窕的背影远去,抬眸看着天边流光溢彩的晚霞云翳,心下冰凉。
世人总说他土匪出身,以盛年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然是壮志正兴,但每当凝视着如今天这般绚烂的霞光,谢鹰却只恨自己发迹太迟、太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夫人并没有如愿与徐雨姝说上话。徐雨姝被抬回院子里后便一直昏着,未有片刻清醒,府上医女给喂了一次药,却没起什么效用。
徐雨姝身边贴身服饰的珍珠、玉叶出了这等大纰漏,被管事的嬷嬷带人收押起来,关在柴房,听候发落。
徐雨姝院里的其他丫鬟都被吓破了胆,服侍起来颇为畏手畏脚,看得张夫人一阵蹙眉,不得不把自己的贴身侍女织锦给留了下来,照看服侍着。
看完了徐雨姝,张夫人又马不停蹄往灵犀堂去。
季蓁蓁今日遭罪全在张夫人掌家不利,灵犀堂剩下的几个侍女心中都颇有怨怼,在谢赢川的授意下不失礼地给张夫人吃了个闭门羹。
张夫人知道在季蓁蓁这讨不到好,灰溜溜地回屋了。
夜间淅淅沥沥下了雨,点滴到天明。
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季蓁蓁睁开眼,便对上一双眼底猩红的眸子。
季蓁蓁瞬间被惊出一身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定睛看清,便被一个熟悉的气息揽入怀抱。
“蓁蓁……”被少年紧紧抱在臂弯里,对方的表情看不真切,头顶传来的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蓁蓁在这温暖的怀抱中,慢慢浸湿干涩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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