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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起家中杂物,洗衣做饭,刺绣裁衣,样样皆精。性情乖顺,长得也漂亮,十四岁起,就不断有媒婆登门提亲。 就是这么一个姑娘,在两年前的一个深夜砍死亲爹与兄长,卷了家中所有银钱逃走,官府至今未能将人抓捕归案。 这是一个以不孝、残忍、恶毒而闻名江北的姑娘。 “她筹备了至少五日,先装乖降低父兄的警惕,再暗中规划路线,利用了四个捕快、三个邻里、一个镖局,抵达襄阳城后,混入往南方的商队,最终消失在江波府,再无半点音讯。” 说完这些,舅舅又严肃道:“卖女儿给兄长还赌债那事,可不是我随口编造……你根本无法想像人能坏到什么程度。” 骆心词听明白了。 舅舅说的对,她生在林州、长在林州,学的是仁义礼智信,读的是圣贤书,做过最坏的事情是少不更事时跟着表哥偷邻里的枣,她的确不是那样心狠手辣之徒的对手。 想对付幕后真凶,必须要有同样狠毒的心肠。 就如传闻中的孙姑娘那样,镇定、果决、狠心。 许多人说她恶毒,连至亲都能杀害,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可就像舅舅所言,若她未能成功逃脱,被父兄抓回来后,等待她的将是尊严尽失的人间炼狱。 由此可见,要对付歹人,就要比歹人更加恶毒。 左右她冒充侯府女儿已有罪过,那就做个彻彻底底的恶人吧。 恶人可不会心虚。 骆心词按着心口重重吐出一口气,转向小窗,打开了条狭窄的缝隙。 凉风从缝隙中灌入车厢,拂动她面前的轻纱。 骆心词看见汤总管向她看来,她屏息凝视,掠过汤总管打量周围其余人,见城门不远处有百姓好奇向着自己张望,侧前方,侍卫目不斜视地立着,而周霖正与守城士兵交涉。 没人注意她。 “我就是明念笙。”骆心词在心中默念着,忽然掀开覆面垂纱,露出那张昳丽的容颜。 她清楚看见汤总管眼底滑过的惊诧与淡淡的疑惑,拘谨地冲他笑了笑,声音细弱道:“辛苦汤总管。” 汤总管快速反应过来,同样轻声道:“分内之事,小姐客气了。” 骆心词余光扫视着周围,见负责护送的侍卫均未看来,心中既紧张,又害怕。 按耐着惊悸的心,她又细声说道:“上次见汤总管时,念笙年纪太小,时隔四年再见,方才竟不敢相认……” 汤总管笑:“不怪小姐,老奴乍然看见小姐,也觉小姐变化颇多,若非周侍卫护送,换个地方碰见,老奴也不敢相认呢。” 骆心词展颜一笑,又好奇地朝外面张望,尽显初入京城的小女儿的好奇。 只是没看几眼,前方周霖就转身回来了,骆心词吓得手一抖,垂纱及时落下,遮住了她的面容。 周霖自然是看见了汤总管在车厢旁说话的那一幕,心底最后一丝怪异也被抹去,迳直带人入了京城。 而车厢中的连星,早在骆心词掀开垂纱的那一刻就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与汤总管交谈完,眼中的惊诧不安,转化成浓浓的钦佩。 骆心词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心情却是极好的。 汤总管没看出不对,反而认定了她的身份。 二人对视,对这趟京城之行都多了许多信心。 . 马车停下时,春雷与雨丝一并袭来,寒意逼人。 汤管家让人扶骆心词下了马车,道:“侯爷与郡主都不得空,小姐不妨先洗漱歇息,晚些时候再拜见父母。” 这正合骆心词的意。 她被人拥簇着入了侯府,过了三道垂门,周霖等侍卫和粗使侍女的身影已看不见。 这与她和明念笙的预想一样,侯府规矩多,那些人是进不了内院的。 只要与周霖等人分开,就没人能发现她不是明念笙。 再过两日,等她以不放心祖母为由将周霖等人全部遣送回林州,就不必顾虑身份了。 “……侯爷在主院静养,这几日不见人。摘星阁西面是佛堂,郡主不喜别人打扰,小姐若是无事,最好别往那边去。这边过去是小侯爷的住处,同样去不得……” 汤总管躬身带路,介绍着府中布局,总体可以概括为一句话,除了云上居,这府中哪儿都不能去。 骆心词巴不得避开府中众人,乖顺答应着,想与汤总管打听下父亲与周夷的情况,又怕太过急切被人看出异常,竭力忍住了。 此后,骆心词在云上居住了两日,期间除了汤总管、伺候的侍女和看诊的大夫,没见过任何人。 她有些急躁。她来京中是为查找凶手的,这会儿连侯府主人都未见过,谈何外出? 她没那么多时间消磨在这四方庭院中。 第三日,骆心词假装风寒痊愈,觉得该见武陵侯与嫡母了,却听府中侍女道,宁王府的小公子前来拜访。 宁王府是韶安郡主的娘家,算起来,明念笙与这位小公子也能攀上个表亲关系。 只不过别人愿不愿意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日怕是也要枯燥消磨了。 骆心词的沮丧不及扩散,有一年长侍女前来传话:“小姐,侯爷请您过去。” 不被传见时,骆心词焦躁不安,真被传去相见,她心底又生出退缩之意,酝酿了会儿才问:“父亲身体好些了吗?” 侍女道:“许是好些了。”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哪有什么许是好些了? 骆心词又问:“嫡母、嫡兄都在父亲那儿吗?” “小姐去了便知。” 每次骆心词问起侯府中事,侍女们都是这样,每一句都有回答,却没有一个精准答案。 骆心词心中彷徨,定了定神,最后问:“怎么不见汤总管?” 汤总管是侯府中骆心词接触最多的人,也算给她面子,她更希望由汤总管带过去,顺路能打听些消息。 “汤总管在忙呢。”侍女说道。 骆心词已看出府中森严,得不到任何答案,便不再追问。 要去见武陵侯了。 骆心词对武陵侯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明念笙,知道这是一个极度无情的人,未像骆心词的父亲一样抛妻弃子,却比抛妻弃子更可怕。 但到了今日,骆心词、明念笙、连星的命运已绑在一起,她唯有鼓足勇气面对。 她的不安在侯府侍女眼中是乡下庶女入京的拘束,所以当骆心词借口更衣将人遣退时,侍女们互相看了看,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确认屋中无人,连星悄声道:“小姐,这府中怪的很。” 骆心词也这样觉得,但要说具体哪里奇怪,有点说不上来。 “都说汤总管是侯爷身边最得用的,可奴婢每次见他,都是在忙些无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