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车祸(1 / 2)

('眼前映入熟悉的身影,陈渐程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祁衍身上,“是白未庭?”

祁衍喉口哽咽眼眶在刹那间浸满了眼泪,他觉得他这个时候应该去抱住陈渐程或者他会来抱他,可是陈渐程没有,而他也没打算走过去,往日陈渐程熟悉的坚毅轮廓和这一身清冷如雪的气质竟让祁衍感觉这么陌生。

“云尘死了,”祁衍苦笑一声,“我明白你为什么厌恶神了,确实不堪。”

陈渐程站起来,走上前将祁衍搂进怀里,“你累了吧?都走了两天了,饿吗?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你说有一天我们会不会……”

“不会,”陈渐程直接了当的回答他,他用力搂紧怀里的人,“人有生老病死,人有天人五衰,就算有一天我们老了,我也会牵着你的手,如果你走在我前面……”

话说到这里,陈渐程愣住了。

如果祁衍死在他前面,他也会绝望到想和他共赴黄泉,他一个人绝对活不下去,这样的话,他们不就和白未庭他们一样了吗?

“我饿了,渐程,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了,”祁衍苦涩的勾了勾嘴唇,终止了这个话题,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陈渐程宽阔的脊背,“你想吃炸小黄鱼吗?我做给你吃吧。”

陈渐程眼神一亮,可他又想到了什么,眼帘又哀伤的垂了下去,冰凉的脸蛋在祁衍温热的颈间撒娇般的蹭了两下,“我等你等得两天没睡觉了,我困。”

“那你先睡,等睡醒了我就给你做。”祁衍微笑着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陈渐程小心翼翼的望着他,“我能留下吗?睡醒之后能看见你吗?”

祁衍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他极少看见陈渐程露出这幅面容,上次见到还是几年前,是因为什么事来着?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留下吧,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祁衍温柔的抚摸着陈渐程微凉的脸颊。

天渐渐明朗,窗外静静流淌的江水倒映着太阳的华光,温柔的暖阳洒在陈渐程白玉般的脸颊上,肌肤胜雪,晃得人眼晕,若不是五官足够深邃俊朗,只怕是要融进光里了。

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祁衍心情恍惚。

陈渐程的过去他都从白未庭口中听说了,他从小面对一群高高在上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神仙,在他们伪善的行为下,养他长大的母亲落得个灰飞烟灭的结果。

有冤无处诉。

陈渐程并不打算将过去向祁衍全部坦白,并且就算坦白了,站在陈渐程的角度想,面对一些不作为的神仙或者一些利用凡人的供奉信仰而作恶的神仙来说,换做别人是他,别人也想翻天。

可他身上的法力皆来源于太初,如果有一天他身怀太初之力去反抗天庭,这跟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没什么区别,他注定不能全身而退。

陈渐程的过去终究属于他自己,而他的未来有没有我呢?

这个念头一冒头,祁衍都愣住了,窗外柔和的日光泛出点点光晕,他擦掉眼角的泪水从床上坐起来,悄悄去了厨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出冰箱里的小黄鱼,裹上鸡蛋清和盐,起锅烧油……

香酥的鲜鱼味很快溢满整间厨房,祁衍刚手脚麻利的将几条焦香酥脆的小鱼呈进盘子里,手机就响了,他在围裙上擦了把手,拿过手机一看,是一条来自北京的消息。

祁衍设立的慈善基金因为社会失业和等待医疗救助的人数过多,资金周转不过来。

若不是徐泠洋出事,陈渐程悲愤之下关闭了JC旗下所有的基金会和红十字会等等慈善机构,祁衍这边也不会超负荷运转。

现在JC已经甩手不管世事,彻底脱离群众了,并且徐泠洋醒来之后也没打算重新开启这些机构,等于默认了陈渐程的做法。

祁衍能理解陈渐程和徐泠洋对世人的失望,但他自己也是尘世中的一员,他是半神,有一半人类的血统,现在面对自己爱人的决策,他已经彻底陷入了两难了境界。

祁衍无奈的长叹一声,换了身衣服赶去了北京。

以他的速度,应该能在陈渐程睡醒之前赶回来。

祁衍是这样想的,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像JC这种大型跨国控股企业,一举一动都牵扯到民众的生活,眼下国际上几百家跨国公司宣布破产,许多中小型企业直接倒闭,物价飞涨千万人失业,医疗科技等等没了资金与技术的支持停滞不前,除了天空交替的日月,人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基金会接受的受难群众实在太多,人手也不够用,祁衍身为基金会副主席除了到处融资,还亲自下了基层,这一去,就去了一周。

祁衍忙的不可开交,连接电话的空隙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离谱的是,陈渐程一通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可能是他的突然离开让陈渐程生气了,可是祁衍发的道歉信息陈渐程也没回。

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让人心生抵触,祁衍隔着门口的玻璃小窗看着屋里,小姑娘的脑袋裹着纱布在床上睡着,她妈妈因为过度操劳,累的趴在她手边睡了过去,而这间容纳了七位病人的病房里,这是最寻常的一幕。

“祁总,您忙活了一天,也累着了,您休息休息吧?”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忧心忡忡的说。

祁衍垂下眸子转过脸,看着小护士手上端着药物的盘子,殷红的嘴唇轻启:“特效药没审批下来,用这个只能缓解吧?”

医生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特效药生产条件严苛,把控也严,不过您放心,除了这些药,还有透析辅助,暂时没什么大碍。”

这只是他们接触到的几例尿毒症,除此之外还有几千名患者,各种疑难杂症全都有,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是让患者苦熬日子罢了,如果JV的慈善医疗还在,也许这种情况能好很多。

“送进去吧。”祁衍摆了摆手。

说罢,他转身下楼,跟值班的医生打了个招呼后,一个人默默默的走进储存药物的库房,看着琳琅满目的药品祁衍漂亮的桃花眼中一片死寂,美玉无光,满是哀凉。

他幽幽抬手,点点银色的光芒从掌心散开,宛若风中柳絮一般落在这些药物上,一股似有若无的异香随着法力的使用飘散在储存室的每一个角落。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服下药物的患者不会立刻痊愈,而是一天天的好起来,可祁衍只能救一小部分人,还有更多的人他无法拯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法力的过度消耗和生命的流逝没有任何区别,祁衍妖冶精致的脸庞惨白一片,那双形状漂亮极度诱人的红唇都褪去了血色,空洞无神的双眼眨了两下,一股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连忙收了手,将血迹擦去,望着指腹上赫然浮现的红痕,他的身形晃了两下。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就可以救更多人……

他待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该回去了,祁衍收拾好自己就从北京往江城赶,他的法力消耗太大,没力气飞回去了,只能坐飞机。

回到江城后已经是清晨了,祁衍连续几天都没休息好,累的都快散架了,他披着外套跨进临江别墅的大门,和坐在沙发里的方雅四目相对。

她是陈渐程的秘书,一大早就看见她,祁衍并不觉得意外,可是她神色不对,眼中显然有些慌张,甚至祁衍还没来得及讲话,她就下意识看向了楼梯的方向。

祁衍这个时候也听见了脚步声,顺势往楼梯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位面容俊秀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浴袍走了下来,他的脸颊白皙柔嫩,眼下却有着疲惫后的乌青,并且他裸露在浴袍外的长腿上遍布着各种深浅不一的淤痕。

——我只是恰好长得像他,对了你的胃口。

不知怎的,祁衍的脑海中再次浮出了这句话,上次是五年前的一场婚宴上,他见到了陈渐程的出轨对象,而这一次……

时光轮转,某些场景好像重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且他看见摆在客厅壁柜上的血石,变成红色了……

那是陈渐程去地府求来的血石,将同性情侣都血液滴在上面,是正缘的话会融合变成红色,便可以产子,不是正缘的话不仅无法繁衍后嗣,血石也不会变成红色。

这么多年祁衍和陈渐程试了无数次,都没能成功。

而现在,陈渐程的正缘出现了……

红色的血石在祁衍眼中渐渐模糊,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耳边一点点碎裂了,他手脚发软,脑中煞白一片。

“祁总,这位是……”

方雅手足无措的正要解释,那少年先开口打断了她:“这么早就有客人上门谈生意吗?陈董还在睡觉,要我去叫醒他吗?”

场面尴尬到空气几乎凝结,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才打破了这个僵硬的局面。

电话是祁家的管家吴叔打来的,祁衍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后,跟丢了魂似的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方雅看见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叫到不好,连忙起身上楼去找陈渐程。

“衍衍,快来医院,老爷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叔的话盘旋在脑中,祁衍一脚油门踩到底,连闯了几个红灯还是迟了,他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蒙上白布从重症病房里抬出来了。

“衍衍,你可得撑住啊。”吴叔苍老的脸上满是哀伤,他连忙上前扶住祁衍摇摇欲坠的身子。

祁衍颤抖的抬起手指碰了碰父亲身上的白布,可始终没能把那层布掀开看祁臻最后一眼,“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父亲……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

“最近生意不景气,公司刚拿下一个招标案,老爷四处奔波融资,就出了车祸,车祸现场太惨烈了,老爷当时就……”吴叔泣不成声。

祁衍眼中阵阵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了,唯有眼泪在一滴滴的往下掉,吴叔看得心疼难忍,扶着祁衍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殷红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祁衍弯腰捂住脸的身体也在抖。

他爸爸的身体恢复原状才不过五年,祁衍这五年间也终于能和祁臻如同寻常人家的父子那样享受天伦之乐,哪怕祁家的产业再繁忙,祁臻也总能为祁衍撑起一片天。

就是因为有父亲在身后,祁衍才能自由的去做想做的事。

而今父亲去了,祁家家主没了,偌大的产业,偌大的祁家对祁衍而言犹如天塌了,泰山倾轧而来,他束手无策,血脉的联系与守护都不存在了。

“衍衍,打起精神来,老爷的后事……”

吴叔说到一半,医院的长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由远及近的寒香,祁衍覆在脸上的手指动了动,透过指缝,他看见了一双笔直的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衍衍……”陈渐程轻轻唤了一声,在祁衍面前蹲下身。

得知祁臻车祸去世,陈渐程也连忙赶来了医院,本来想跟祁衍解释一下临江别墅里的一切,可是看见祁衍这痛心到迷茫脆弱的样子,他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祁衍二话没说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太平间走,陈渐程和吴叔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遗体刚进太平间,祁衍作为家属能见父亲最后一面,只是祁臻是车祸去世,遗体已经损毁到看不出全貌了,可不管医生怎么劝,祁衍都执意要见父亲最后一面。

祁衍眼眶通红,可眼中的执着让陈渐程心里忐忑不安。

果然,医生同意之后,祁衍独自一人进了太平间,温度极低的房间将床上的白布衬得像雪一样,祁衍掀开祁臻脸上的白布,他脸上的血渍被清理过,可是头颅已经碎了,脸上的皮肉有八成都撕裂开了。

祁衍看得心里阵阵抽搐,他将手覆上祁臻血肉模糊的脸,银色的光芒带着掌心的温度缓缓渡进祁臻的身体里。

“祁衍!”

陈渐程不放心闯了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祁衍只是半神,且没有得到人类的供奉,他自己的法力就像一杯水,虽然消耗的法力会在日后慢慢恢复,可是容量不多,且经不起消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并且修复遗体极其损耗法力,很少有用法力修复遗体的神仙,都是靠仙药。

他正要冲上去阻拦,可悲伤过度的祁衍压根不听劝,他不仅没停手,还在陈渐程要阻拦他的时候加快了法力的灌注。

祁臻的遗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原貌,虽然脸上有着几条皱纹,可他的眉目是那么慈祥和蔼,就像睡着了一样,祁衍松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泪花。

下一秒,他就因为法力消耗太过跪在原地。

“衍衍,”陈渐程连忙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你要做什么告诉我一声就好了,让我来做啊。”

望着凌厉又熟悉的下颚线,祁衍有些恍惚,他嘴唇发白,颤抖地吐出两个字:“招魂……”

陈渐程瞬间明白祁衍的意思了,“好,你等着。”

他合上双眼,低喃道:“游荡在天地间的魂灵,听我召唤,以我之名,逆天改命!”

祁衍能看见一道道金光从陈渐程身上蔓延而出,就像生命之树长出了枝丫在生长蔓延,一时间,他听见耳畔传来了魂灵啼哭的声音。

可是祁臻没有任何动静。

“是失败了还是需要另外方法让三魂七魄归位?”祁衍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渐程缓缓睁开眼睛,漆黑到泛金的瞳眸满是悲伤,“他不愿意回来。”

“你说什么?”祁衍瞳孔一震,激动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衍衍你听我说,有些人死后灵魂没有意识,可以听从别人的呼唤回到身体,可你父亲,他是天命到了,他的灵魂有意识,并且拒绝回来。”陈渐程看他情绪激动的样子慌了神。

祁衍愣了好一会,然后一把抓住陈渐程的手腕,“渐程,帮我个忙,带我去见我父亲一面,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一面。”

抓在手腕上的那只手尽管虚弱无力,可是陈渐程还是看见了祁衍的执着和祈求,他不想祁衍去阴寒之地,可祁衍想去,那他一定会答应。

“好。”陈渐程反握住祁衍的手。

凌晨两点,夜深如墨,万籁俱寂,静到只能听见耳畔的风声。

俩人并肩在江边行走,四周没有路灯,没有行人,除了对方,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们二人相对无话走到了一处极阴森的地方,风掠过江面,透着刺骨的寒意。

祁衍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枝丫,这里距离岸上有三四米的落差,像极了五年前港区的那个晚上。

也不知道为何会想起这些往事,就好像有些东西正在心中离去,只能靠回忆挽留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眼睛闭上吧。”陈渐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祁衍乖乖照做,下一刻,他在一片黑暗中嗅到了慢慢靠近的熟悉的香味,陈渐程温润的手掌摸上他的脸,“记住我的味道,跟着我的味道走……”

话音一落,祁衍的肩头莫名被拍了两下,他还未睁眼就感觉陈渐程的味道在渐渐消失,他慌忙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火海……

没有温度的火焰在周身燃烧,面前早已没了对方的身影,尖锐的嘶吼的凄厉的哭声在耳畔炸开,吵得脑仁刺痛,眼前全都是束缚着脚链和手铐的亡魂,他们挣扎着,在火海中被炙烤到通体焦黑。

祁衍心惊,下意识后撤了一脚,却猛地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他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浅金色眸子,心情顿时平静了下来。

“这里是地狱第七层,刀山,跟着我。”陈渐程牵起他的手,走在只能容纳一只脚的羊肠小道上。

无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耳边响起,可祁衍只敢低头看着脚下,他视线一抬,猛然发现陈渐程的脚下没有影子,甚至看不见他的双腿,他自己也一样。

阴阳颠倒了吗,活在人间的鬼魂变成一道虚影,活在地狱的凡人也是虚影。

“阁下怎敢误闯刀山炼狱?”

走了不出一刻钟,两道洪钟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衍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了两位面色如纸却神色庄重的鬼吏,他们手持刀斧铁戈并肩而立。

“误入,”陈渐程凝声回道,“但我去不了幽冥司,想劳烦二位带路,见了阎王爷,陈渐程必有重谢。”

听见这个名字,鬼吏的眉头一皱,面面相觑,须臾才客气地回道:“生人不可随意踏足幽冥界,时间一久阳气退散,便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还请二位打道回府。”

他们怎么敢让陈渐程去见阎王爷,前段时间秦广王的儿子得罪过JC,搞不好这位大爷就是下来寻仇的。

陈渐程没说话,而是握紧了祁衍的手,瞳中金光大作,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随着身后显露的大尾巴一起漾了出来,他的法力宛如往生经一般,让方圆百十里的刀山恶鬼在欢呼声中被超度往生了。

“住手!”鬼吏抬起手中的刀斧做好应战的架势,“你胆敢私自放走恶鬼,扰乱三界秩序,诛!”

“有胆子就来。”陈渐程手腕翻转,泛着寒光的唐刀谭渊浮现在掌心,锋利的刀刃映着火焰,蒸腾起渗人的光芒。

传闻在人间犯下重罪的灵魂会下十八层地狱受罚,不同的罪受罚的时间也各有长短,眼下有些恶鬼还没完成受刑时间就被陈渐程超度投胎去了,天晓得这些恶鬼转世之后会成为如何遗祸世间的罪人。

祁衍轻轻握紧陈渐程想阻止他,同时又召唤出碎玉剑和他一起面对。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一阵冷风吹过,刀山的火焰腾起三丈高,烧得噼啪作响,一道清凉的嗓音响起:“渐程,有话好好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着一袭红衣的蒋寰出现了,他歪着脑袋看了祁衍一眼,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陈渐程眯起眼睛。

“怎么说,你都是晚辈,”蒋寰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知道你从不尊老爱幼,就不拿道德去约束你了。”

陈渐程不耐烦地撇过脸,根本不想理会蒋寰对他的嘲讽。

“小王爷,我想请您行个方便,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见父亲一面,我与他,还未好好道别。”祁衍走到陈渐程面前,将他挡在身后,以示诚意,他还收了碎玉剑。

陈渐程见状也收了自己的法力。

“还是这孩子懂礼貌,比你要好很多,”蒋寰戏谑一笑,“既然你都这样说了,看着你和陈渐程是一对,我们和陈渐程又有故交的份儿上,我就卖一个人情给你,但是你也要记住你的话,只做告别,要尊重死者的意愿。”

“好。”祁衍郑重点头,垂在衣袖里的手紧张地握紧。

蒋寰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双手合十念起唤灵诀,方圆三里的火焰自动熄灭,从已经烧焦的地面钻出来几个人影。

站在中间低着头的人就是祁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爸爸!”祁衍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急忙走过去。

围在祁臻身旁的几位鬼差齐刷刷走到蒋寰身后站立,却并没有放开手中牵着祁臻的铁链子。

“爸爸,你看看我,我是祁衍……”祁衍摸着祁臻血淋淋的脸。

祁臻缓缓抬起头,被血浸染到通红眼睛慢慢回复光彩,他回望着祁衍热泪盈眶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欣慰地笑:“衍衍,你回江城了吧?”

“是……我,我回来了……”祁衍强忍着没掉下的眼泪在此刻溃不成军,“我来见你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回来了就不算晚,真可惜,本来说好了等你回家吃饭,爸爸又失约了。”祁臻叹了一口气,被铁链困住的双手都无法抬起擦掉祁衍眼角的泪水。

“不不,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吧……”祁衍已经不想管什么规矩了,他现在脑中就剩一个想法,就是带爸爸走。

他已经失去陈渐程了,不能再失去父亲。

祁臻摇了摇头,“你原谅爸爸吧,我要去见你妈妈了,一直说要去看她,一直都没去,孩子啊,以后……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爸爸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

“不行,父亲,我求你,你跟我回去吧……”祁衍泣不成声,他跪倒在祁臻面前,望着从他手腕上垂下的铁链都快崩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人的命啊,你切记,以后千万不要搞特殊化,要遵纪守法,要好好活着,听见了吗?”祁臻面露不舍。

“时间差不多了。”蒋寰小声提醒。

“你赶着去投胎?”陈渐程怒瞪着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人。

“要遵守秩序啊小子,你这么乱搞,因果报应你受不了的。”蒋寰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小爷还是规范自身吧!”陈渐程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身后的猫尾烦躁地挥舞着,“我今天要是想带人走呢?”

蒋寰眼中蒙上一股寒意,“你势必要走上你母亲的老路了。”

话音一落,数不清的鬼吏浮现在四周,手中的兵刃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渗人的寒光。

“过了我这一关,你就可以去幽冥司改生死簿走你老子的老路了,到时候面对三界征讨,希望你有和他一样的勇气。”蒋寰垂下手,玄玉骨鞭出现在手中。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陈渐程凝神,眸中杀意四起。

他早就不在乎三界生灵了,就算全死光了也无所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王爷……”祁衍嘶哑疲惫的声音响起,“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祁臻面露欣慰地拍了拍祁衍的肩膀,他不愿意让祁衍落得个以权谋私的把柄,即使再不舍也跟着鬼差一起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跪在地上。

“衍衍……”陈渐程心痛不已的走上前,刚搂上祁衍的肩膀,他就轻飘飘地晕在自己怀里。

“带他走吧,再多待一会儿他小命就保不住了。”蒋寰出声劝道。

陈渐程打横将祁衍抱起来,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当场。

刀山的火焰再次点燃,哀嚎声响彻山岗。

回临江别墅后,陈渐程毫不犹豫用自己的法力滋养祁衍的身体,一点一点将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望着苍白的脸渐渐恢复血色,他压抑的心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寂静的夜透着令人绝望的死寂,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弱到听不见了。

原以为遭受父亲去世后的祁衍会心如死灰,可第二天出现的状况简直超乎了陈渐程的想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上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祁衍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漂亮的桃花眼没有半分神采。

“衍衍,衍衍?”陈渐程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他捧着祁衍的脸唤了好几声,这人都没有半点儿反应,除了皮肤是热的,祁衍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没有生机的瓷娃娃。

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骨子里已经空了。

他急忙给祁衍换了身衣服,祁衍也任他摆弄。

穿好衣服后,他将祁衍从床上拉起来,照着漂亮的脸蛋亲了几口,可这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宝宝,给点儿回应好不好?”陈渐程急得快哭了,抱着祁衍细细吻着他,舌尖轻而易举地闯了进去,肆意品尝着甜腻的味道,可是祁衍不会热情回应他了。

到底为什么?陈渐程想不通。

从什么时候开始,祁衍在慢慢离他远去呢?

因为他一直想要孩子的执念让俩人生了隔阂的缘故吗?那他可以不要孩子,他只要祁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衍深吸一口气,就像感觉不到眼前这个人一样,转身挣脱陈渐程的怀抱,却下一秒就被丢到地上的衣服绊倒了。

“衍衍!”

陈渐程惊呼一声,赶紧上去扶他。

“祁衍!你跟我说句话!”陈渐程见他双目无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祁衍没有半点反应不说,连他的话都听不见。

心猛的沉进谷底,他半蹲着牵着祁衍的手,将法力一点点灌进他的身体里,强劲磅礴的力量被他控制得很好,温和地淌进祁衍的身体里,流遍四肢百骸。

很奇怪,祁衍回应给他的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

“方雅,去青云观把张青羽请过来!看看谁在,谁在叫把谁叫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昔日安静的临江别墅突然多了几个陌生人,他们严肃的神情让整座房子都透着喘不过气的沉闷。

两个人从楼上走下来,摇着脑袋叹气,路过楼梯拐角站着的少年时,忍不住打量了两眼。

“没有办法,只能看祁衍自己的意愿!他要是不愿意就永远这样!”

低沉的男声从楼上传来。

随后,一阵重物倒地声让整座房子都颤抖了一下。

“都走,让他冷静冷静吧。”元黎带着青云观的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少年迎面和他们撞上了,站在元黎身边的漂亮小孩子立刻走上前将他好一番打量,随后掉头走到卧室门口朝里面大骂:“陈渐程!你狗改不了吃屎啊?还能把人带家里,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吗?你对得起祁衍?祁衍变成这样都他妈是你的错!……诶!”

方雅连忙把他拉住,“祖宗啊,求你别说了,陈董现在难受着呢,你们先走吧。”

张天煦气得脸都红了,将衣服拽了一下,从少年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撞了他一下。

元黎紧跟着张天煦的步伐离开了。

“他们是谁啊?”少年疑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你怎么还在这儿?陈董不是说让你去XX小区住着吗?”方雅对他没有好脸色。

“我想见陈渐程一面,还没有好好感谢他,真的很感谢他救了我,”少年诚恳道,脸上满是哀求,“我只想当面感谢他!”

不管方雅的阻拦,他踮起脚就想透过门缝看陈渐程。

陈渐程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酒吧和别人厮混,陈渐程一出现,他眼中就容不下别人了,只有眼前这个清冷似雪的人,娇纵的性格让他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人。

可是他只看见阳光照向地面的影子正紧紧依偎在一起。

“你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陈董心情不好,不想见你。”方雅尽职尽责的挡在他面前。

“是那个人吗?”少年眉头紧锁,他见过祁衍,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大美人,可那又怎样,“我才是陈渐程的正缘,只有我才能和他走到最后。”

“想死就进去说,”方雅一把将他推开,咬着后槽牙狠声道:“你活着才算正缘,你死了,陈董的正缘会换成下一个,正缘很了不起吗?你口中的那个人可是陈董唯一的爱人,你现在还活着无非是陈董觉得找下一个正缘太麻烦,你好自为之。”

要不是当初陈渐程在祁家家祠里捅了祁衍一刀,斩断了和祁衍的尘缘,害他肉身重塑在昆仑,续不上缘分,否则怎么会轮到眼前这个不入流的东西。

碰他一下,方雅都觉得自己的手脏了。

外面的声音,陈渐程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他闭着眼睛抱紧怀里的人,细嗅着祁衍身上的香味,祁衍静静地枕在他肩头,无神的眼睛连一丝光都盛不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累了,”陈渐程哑着嗓子开口,“我也累了……”

——祁衍哀伤过度,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封闭了五感。

元黎的话回荡在耳边。

他知道,祁衍从北京回来的那天看见这个人了,陈渐程也才刚回江城,都没来得及跟他解释,俩人中间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

他杀了好几个人了,死一个,正缘就会落到下一个人身上,继续这样下去,不知道死多少人,正缘才会回到祁衍身上。

什么封闭五感……

“没关系,没关系,我在,我一直都在,等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一睁开眼睛,就能第一眼看到我。”陈渐程轻声安慰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祁衍还是自己。

窗外的月亮一如既然的明亮,微风吹过林稍传来的沙沙声给静谧的夜增添了一丝活物气息,陈渐程守了祁衍很久,久到他自己都数不清过了多少天,又有多少人来催他去公司上班或者处理其他事情。

扑通一声,一个抱枕从祁衍手边滑落,趴在桌子上的陈渐程闻声抬起头,祁衍顶着无神的双目站起身,伸出手想找一个支撑点,陈渐程几步走上前赶紧抓住他的手,掌心相贴将自己的温度都传递给祁衍,“怎么了?要上厕所吗?”

祁衍睫毛抖动两下,却没说话,而是撑着他的手想离开。

见他要去的方向是门外,陈渐程二话不说搂住他,“想回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衍停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他。

“祁家后花园的海棠还开着呢,我知道你记着日子,我也记得,”陈渐程喃喃道:“我们回去吧。”

临江别墅离祁家老宅不算远,用法术的话要不了两三分钟就到了。

后花园的海棠开得正旺,粉白色的花瓣恰如当年一般透着光,晶莹玉润,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如雨落下,在暗夜中凄美异常。

只可惜能见到这幅画面的人只有陈渐程,也很幸运祁衍看不到,就不会为落花感伤。

虽然封闭了五感,可祁衍的身体记忆还在,踏足后花园的那一刻,他就在往花园正中央走,那里有一株他用美酒和法力种出来的海棠,是整个园子最漂亮的一株,花期长不说,还有淡淡的香味。

望着高耸光秃的枝丫,陈渐程柔声对祁衍说:“我们到了,我在这里看见你种下它,它每年都开花,现在开得最好,花都从树枝上垂下来望着我们呢。”

祁衍仿佛听见了一样,抬手去摸面前的树。

细长的手指慢慢摩挲过已经干裂的树干,树皮嗖嗖往下掉,陈渐程吓的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忽然有些庆幸祁衍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这株海棠没开花,已经完全枯死了,就在祁衍封闭五感那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陈渐程抽空用法力救这棵树都救不回来,求了观音的玉露也无济于事,枯死了就是枯死了,一朵花都没留下。

祁衍仰起头,瑰丽的桃花眼漾起亮光,神情沉醉地望着头顶本该出现的海棠花,殷红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

陈渐程深深地望着他,心中的酸楚涌上心头,眼眶霎时红了。

“到底是我对不起你,要是当初控制住思念没在你出现就好了,你就不会回到我身边,也不会经历后来的一切,”陈渐程抱着祁衍,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衍衍,我不想放你走,你是不是恨我才变成这样?我向你求了那么多次婚,可你一次也没有答应我……”

陈渐程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掰过祁衍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而后单膝跪下,指尖划破指腹,一滴血慢慢溢出在空中凝结,汇聚成一枚红色戒指,他将带着自己体温的戒指戴在祁衍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血戒渐渐融进手指的肌肤里,很快消失不见,他仰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缱绻又坚定地说:“我爱你,此生不渝。”

回应他的只有寂寥的晚风。

此后,祁衍还是一如往常,清醒的时候会长时间坐在沙发上发呆,而陈渐程也会待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发呆,长时间相处下去,他觉得不需要祁衍开口说话,他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此也算心意相通了。

这是陈渐程用来安慰自己的想法。

慢慢地,炎夏过去了,深秋来临,后院的海棠花落尽,满园萧条无景可看,祁衍也像是察觉到了一样,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陈渐程为了安抚他,用法力让满园海棠重新绽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祁衍还是不开心,陈渐程想着自己一直陪着他就好了,反正都过去小半年了,哪怕一辈子他也耗得起。

偏偏那天就是那样突兀,祁衍照旧坐在陈渐程身边发呆,方雅来给他汇报工作,汇报完之后拿出几份文件让他签字,就在陈渐程刚写下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方雅惊呼出声:“祁总消失了!”

对,那天就是这样突然,突然到窗外的阳光正好,时间缓缓流淌,燕子正在往南飞,而祁衍却消失了。

凭空消失不见,任凭陈渐程如何发了疯一样的寻找都找不到。

找了土地城隍,求到天庭,依旧杳无音讯,祁衍封闭了五感,所有用来追踪的方法都不管用。

用法术维持的海棠一夜之间凋零,花香未出现也未停留。

原来是满床笏后梦觉醒。

空欢喜一场。

寒冬紧随其后,大雪在北方纷飞,寒风带着侵蚀一切的力度席卷着大地,走在街上的人各自裹紧了衣服,路边脏污不堪的雪堆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爆竹纸,城市如此,农村也如此。

春节一结束,回村过年的年轻人陆陆续续进入城市。

村子又安静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步入深夜,村里也安静了下去,外面没有一个人,他们早早亮起了电灯缩在家里。

只有一户与众不同,大晚上的屋里吵嚷声不断。

一个穿着黑色厚袄子的男人从房间里钻了出来,不顾里面传出的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把门带上了,他戴上积着一层厚厚油污的帽子,目不斜视快步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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