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不懂得轻重之分(1 / 1)

(' HotPot-43.不懂得轻重之分 二月六号,南方小年后的第三天。 傍晚六点半,滨阳国际机场大厅,高耸的落地玻璃映接着最末尾的橘蓝色夕晖,旅人们拉着的行李箱滚轮划着地面,为这个特别的场所奏响背景音。 关流筝站在大厅的vip值机口,等着去卫生间的助理回来。 她低头,手里拿着电子书正在翻阅,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直接开口:“过了安检去买一下咖啡,落地之后还有作协的线上工作。” 对方一直没说话,关流筝意识到异常,抬头,对上娄与征的眼睛。 娄与征人高马大,看谁都带几分俯视,无形间给人压迫感。 他穿了一身黑,显得身板更加锋利冷峻,和身着暖色调衣服,身材纤细的关流筝产生鲜明对比。 关流筝微微抬着视线,某一瞬间忽然意识到,曾经追在自己身边的儿子是真的成为了顶天立地的成熟男人。 年华流逝,身体衰老的真实感在被自己的孩子俯瞰的时候无比清晰。 关流筝眼神明显有些意外,明知不太可能却还是试探:“阿征,你来送我?” “您明知道不可能。” 娄与征双手抄兜,垂眸看她的目光毫无情绪:“是希望我能撒谎说是吗?” 他们母子的感情可远远没到这个份上。 关流筝被儿子的讽刺激得抽起微笑。 “我很惭愧小时候对你的关注不够,但我想你能明白,亲人之间是利益共同体,我希望你永远能往上走。” 娄与征又怎么听不出她无意识往话里添加的内涵。 作为血亲,她是希望他更好,永远往上走。 而不是希望他过得开心就好。 如果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所事事,一无所有的废物,她大概绝不会对外承认有儿子这件事。 他勾起唇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某些时刻跟关流筝如出一辙。 “就像我以前说的,我永远不会否认你我的关系,毕竟血缘这玩意很难真的断干净。” 娄与征明确告诉对方:“但你也休想摆弄我的人生。” 关流筝微微眯眼,环胸,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还有一个事儿那天我没说。”娄与征偏头,看向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影,“你觉得我和明雀那段不过就是上学时候随便谈着玩的。” “你觉得她配不上我,她对我的目的不纯粹,而我也没真的多喜欢她。” “别的我不知道,有一个你说错了。” 他瞥回来:“如果我当初跟她只是玩玩,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娄与征盯着地面,似乎在回忆什么人,笑了声:“你估计理解不了。” 他笑得无奈,也笑得更深:“我还真就非她不行了。” 关流筝眼神闪着,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闷气:“你就犟吧。” “那一家子市井小人养出来的女孩子,能有什么骨气?她图的是什么你看不出来?” 明雀是什么人,娄与征不需要任何人向他剖析。 同样,他的女孩有多好,他也不想对任何本就带有偏见的人解释。 “那又怎么。”他抬眼,锐利又恣傲:“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就是。” 娄与征轻叱,不屑一顾:“又不是给不起。” 关流筝看着这样的儿子,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你……你和娄志简直是两个极端。” “既然你不听我的劝认死了她,还过来找我干什么。” 娄与征看着由远走近的私人助理,“那是因为。” 他对关流筝露出一抹坦然又强势的微笑:“我希望您祝福我们啊。” 关流筝面色十分难看,再吃瘪也只能暂时忍下,毕竟面前的人才是未来最踏实的靠山。 她望着他的脸,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哪怕要牺牲自己,你也要跟她修成正果吗?” “牺牲自己?”娄与征淡去笑意。 “你还是不太了解我。” “不管干什么,我向来能双赢。” ………… 娄与征开车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冬至过后,白昼会翻起来对抗黑夜,逐渐占据更多时间。 不过在滨阳这种北方城市,暂时还看不出昼夜的对抗变化。 傍晚极其短暂,车子飞驰在机场高速的这段路上,夕阳的那点光芒就眨眼间消失在了车窗外。 滨阳城坠入浪漫又昏沉的夜晚。 从机场开回来,娄与征下车时沉了口气,忙碌一天的疲惫逐渐席卷上来。 火锅店运行正常,酒吧经理问他晚上去不去,娄与征回了个不去甩上车门。 不知怎的,他只想早点回来,哪也不去了。 娄与征仰头看向她家的窗户,没拉窗帘,灯也是黑的。 他抬腕看了眼表,快八点了。 怎么还没回来。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和明雀的微信对话框,打了一行字,却在发送的地方顿住了。 今夜微风,他站在车门边,难得陷入犹豫。 时间也才八点,她就算下了班也会有很多自己圈子里的社交活动。 他又在以什么身份问她为什么还不回家呢。 娄与征几乎要把手机盯穿了,直到屏幕自动息了屏。 夜行天桥已经是三天前的事儿了,这三天,她没给他任何答复,也不见他。 明雀一旦有意躲着谁,就会表现得非常明显。 娄与征眼神昏涩下去。 是他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须臾,他收了手机,锁了车上楼。 ………… 与此同时,明雀在童月的美甲工作室。 还剩最后一个客人,她窝在沙发喝奶茶,陪客人和童月聊 着天。 明雀捧着手机,盯着聊天框对方持续很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紧张得啃手指。 怕他又说什么她完全接不住的话,又怕他又跟死了一样不联系她。 等了好几分钟,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了。 明雀心跳有一时的停顿,最后,悬起来的心也终于是掉在了地上。 半晌,她扔了手机,把整张脸埋进膝盖里,深抽一口气。 怎么办……她很难装作没听懂他那天说的话。 他那句话……是那个意思吗? 是吗,还是说是她多想了? ………… 娄与征回家之后没再多纠结微信的事,照常洗澡,店外卖,吃完饭去书房处理工作。 他的书房挨着隔壁的客厅,两边的阳台是挨着的。 当他工作时瞥见窗户隔壁亮起了一束光,知道她回家了,便不再担心。 他知道她脾气,既然想躲,娄与征就依着她,给她时间考虑。 但他不会允许她一直这么躲下去。 滨阳的夜一如每天一样深沉下去,室外温度抵达一天最低的地方。 凌晨两点半。 室内的地暖充足,空气里弥漫着温热,加湿器不断喷撒着薄雾,飘弥到男人沉睡的脸庞之上。 卧室寂静一片,偶尔拨开云层的皎洁月光滑过他立体的脸庞,悄然化作一缕幽香,勾出一个个缱绻又不可告人的场景。 梦境带着回忆,撩动又抚平男人沉睡已久的欲望。 明雀喝醉强吻他那晚。 在她强硬又急切的动作里,娄与征看得出她憋了很久。 她和他一样,都随着分开把汹涌的欲望压在看不到的地方,一压就是五年。 ', ' ')(' “娄与征,我喝多了。”明雀躺在沙发里,溢过生理泪水的双眸还红着,显得楚楚可怜。 可偏偏又一边可怜兮兮,一遍又伸出手去向—— 她说:“我喝多了耍酒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可以把所有过错都扣在我头上。” 无形之间的允许和邀请,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会听不懂。 窗外雨雪漫天,方才在卧室他用手帮她倾泄过一次之后,自己早已紧绷到崩溃边缘。 身体里仿佛有一座火山,岩浆充斥到他每根虬起的青筋之中,炙热鼓胀着,试图破土而出。 娄与征睨着她,视线难以从明雀身上挪开。 释放过一次的女孩浑身发了层汗,清洗过后脸颊仍然留有未落的潮红,双颊粉白夺目,吹弹可破。 她裹着毯子,扬着一双渴求又羞怯的杏眼,目光盛满了他。 呼吸已然沉重到了极致,手指痒得止不住弹动。 下一秒就要克制不住了,娄与征猛地捞起毯子把她整个盖住,不能发泄的□□化为愠气从嘴里威胁出来:“给我老实闭眼睡觉。” “别惹我发火。” 说 完他头也不回转身回到卧室收拾床单。 被子里的女孩还在支支吾吾,殊不知这场勾引与对峙中…… 娄与征站在衣柜前,往下看了眼,阖眼深呼。 狼狈的是他。 ………… 床单和被罩都塞进了洗衣机,适量比平时更多一点的洗衣液进入稀释盒,他弯腰按下了洗衣机开始的按键。 全程四十五分钟。 娄与征站在卫生间里,看了眼紧闭的门,又看了眼嗡嗡运作发出噪音的洗衣机。 环境与声音越单一,就越是难以将注意力转移出去。 眼前没了明雀,他身体里的躁动却没有丝毫平息。 半晌,娄与征叹气,把卫生间的门反锁,单手撑着墙壁,低头拉开压抑着火山运动的云幕。 ………… 洗衣机的运作已然快要过去四分之三的时间,嗡嗡震动,甩干着衣物。 啪嗒,一滴汗从男人额头滴到盥洗盆上。 娄与征皱紧了眉,撑着台沿的手臂爆着青筋,透着亟待抒发的男性荷尔蒙。 不管怎么……都难以抵达最后。 他瞥了眼马上就要洗完的被单。 略微弄到疼而折起的眉宇渡上烦躁。 就在如何都抒发不了的时候,娄与征耳畔响起方才女生柔软又沙哑的那句—— “我喝多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可以把所有过错都扣在我头上。” 他恍然停了手,撑着盥洗盆呼吸急促。 娄与征盯着挂在一侧的粉色小毛巾,眼神沉下去,做出了某种决定。 明雀,要怪也都怪你。 ………… 他走出卫生间,果然如预料的,明雀躺在沙发床里已经睡熟了。 男人踩着地板,脚步沉重却也悄声,宽大的身影逐渐染到她身上。 娄与征在她头顶的位置坐下,盯着她呼吸平稳的酣睡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起居室里寂静了很久,洗衣机马上就要收起转动的声音。 他抬手,缓缓牵起了她柔软的小手,指腹搓弄几下,略有用力。 娄与征睨着她,视线从额头一路流连到鼻尖,唇瓣。 他轻轻开口,哑声性感:“小鸟,你说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你的错。” “我帮你那么多,你也帮帮我。” 说完,熟睡的女孩动了动,睡得太舒服,呼出一长口气来。 像是某种无奈的认同。 娄与征勾唇,不再纠结,带着她向—— 他牵着她奔向火山喷发的前夜,奔赴一场非她不行的死亡浪漫。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向前,向后,去收揽冬夜里漫天的星辰。 她躺着裹着被子睡得沉浸,不管有多少异常动响,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娄与征坐在她身旁,靠在沙发里仰着头,突出的喉结高高耸起,随着呼吸频率滚动着,泄露 被满足的性感。 雪松檀香弥漫在房间里,不断浓稠,幽香。 那一瞬间他明白,自己的猜想没错。 没有她不行,他就是躲在卫生间里弄一晚上都出不来,他的身体甚至不听他自己的,唯明雀是从。 他需要他的姑娘帮忙。 洗衣机的嗡嗡声彻底停下已有好几分钟,代替它再起居室里响起的另一抹声音,是男人弯腰去茶几上抽纸的声音。 嚓嚓两声,为这场仅他一人知晓的荒唐善后。 娄与征的眸色逐渐恢复到往常的沉静,胸膛的起伏还留有最后一丝汹涌。 就在这时,他偏头看向明雀的嘴唇。 明雀全程睡得踏实,这场酒确实让她醉的不轻。 她的嘴唇饱满,在干燥的冬季也始终透着水润的嫣红色,像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樱桃。 娄与征窃心四起,属于男人的恶劣和变态趣味侵占了理智。 他没忍住,在清擦之前,抬手抹上她娇艳的唇瓣。 ………… 凌晨三点。 娄与征猛地从旖旎梦境里醒来。 他倏地睁眼,眼前映着的不再是明雀的那双嘴唇,而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呼吸已然被一场梦搅乱,他额头竟出了一层汗。 娄与征掀开被子,撩开睡衣往下一瞥,烦躁地沉了下气,倒回床里。 都他妈二十六七的岁数了,还能…… 他用胳膊挡住双眼,唇线紧抿,压了压喉结。 即使在独居的环境里,仍然倍感窘意。 他做事一向坦荡,那晚破了例,当了回流氓小人。 幸好,明雀只知道傻乎乎地睡,永远也不会知道。 原本完整的睡眠被一场回忆梦打断,娄与征只得起来冲凉水,换衣服再睡。 都怪隔壁的那个。 ………… 二月七号早晨八点半,娄与征拎着早餐袋子从电梯门出来。 算了算时间,正是起床洗漱完吃早饭的时间,他走到明雀家门口,按响门铃。 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微微蹙眉,抬手叩了叩门板,“明雀,起了吗?” 结果还是没人响应。 今天是工作日,一大早人不在家能上哪儿去? 娄与征本想给明雀发微信,结果看见朋友圈更新的地方有她的头像,点进去一看。 半个小时之前,明雀发了一条朋友圈。 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屏蔽他了。 [鸟:今年的工就打到这!我先走一步!年后见!【图片】] 晒了一张滨阳南站开往崇京西站的高铁票。 视线从屏幕上抬起,娄与征看着她家的门,忽然对自己刚才使劲敲门的行为感到滑稽。 他轻笑一声,转身开门回家。 行。 跑得够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