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你的笑容灿烂(1 / 1)

(' HotPot-39.你的笑容灿烂 因为探知到娄与征对家庭的话题比较敏感冷淡,所以之后明雀就再也没有主动提及这件事。 在这场初恋中,娄与征作为男友几乎交出了一份满分的答卷,除了本身性子比较乖僻,嘴上不饶人喜欢逗她之外,他几乎给了明雀所有的偏爱。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段关系中总是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娄与征没有做任何优柔寡断,对不起她的事,可是明雀却总有一种怎么跑都跟不上他的感觉。 而且自从她真的被娄与征牵进了他的圈子,接触了那些公子哥和富二代小姐之后,这种不平等的自卑就越来越强烈。 每一次和他的朋友相处,明雀总要非常用力,用力地隐藏自己没自信,没见识,没有背景的事实。 用她读书十几年建立起来的零星骄傲,支撑着她面对这些含着金汤匙长大,教养和素质都绝佳的同龄人们。 但是这样的不安全感,始终都只存在于明雀的心底。 她压抑着,有意地无视着它的存在,只要自卑开始涨潮,她就将目光抛向娄与征。 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只要被他抱着。 明雀就能忘记所有那些暗暗刺痛着她的东西。 只要贴切的,用眼睛用身体去感受着娄与征对她的爱意,明雀就能继续沉溺在这段看似泡沫般梦幻的恋爱里。 在沸腾的荷尔蒙中,她火热地回应娄与征在x爱上的需求,看着他屡屡因为自己失控的神色,明雀就能获取某种窃喜的情绪——那就是这个东西,只有她才能给娄与征。 于是她抱他更紧。 两人的关系也十分神奇,就算不深入交流对方的家庭背景,完全规避这些话题,两人也能像完全知根知底那般如胶似漆。 有时候明雀在想,她和娄与征是不是上一世有没断的姻缘,让这一世的他们灵魂相吸,像现在这样——哪怕我根本不了解你是谁,我还是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 但是逃避掉的问题一直不解决,终有一天会以最剧烈,最狼狈的场面爆发在她面前。 让她连应对的勇气都没了。 真正和娄与征的母亲,关流筝女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那年的十月份。 也就是她知道关流筝是娄与征母亲这件事之后的第三个月。 九月末,国庆放假前夕的时候,崇京大学举办了国庆校园开放日,和今年秋季学期的学生运动会一起举办。 只要是学生家属都可以申请在这天进校参观,观摩校运动会的风光。 继母柴方荣非要带着弟弟明睿过来参观学校,说是要让孩子亲自看看首都最好的大学是怎么样的,让他有学习动力。 明雀也并不否认她理由的价值,而且弟弟也确实想过来看看,就没有拒绝。 但是明雀没想到,柴方荣带着明睿到学校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她,而是跟着一个正好进校 的同学率先进了学校。 而她也没想到好巧不巧,遇到柴方荣的那个人是之前因为娄与征一直明里暗里排挤她的舍友——韦婧。 明雀不知道韦婧到底跟柴方荣说了什么,以至于这个市侩短浅的女人见到她,就好像见到了光宗耀祖的大宝贝一样。 她笑得尖嘴猴腮,在学校大道上声音很大的叫她:“雀雀啊!明雀!” “哎呦喂,快来!” 明雀看到继母和弟弟的时候也看到了韦婧,当时就觉得不妙。 韦婧微笑着,只是浅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和柴方荣说了句“阿姨那我就先走了”,说完扭头就往操场跑去了。 柴方荣看着韦婧离去的背影不禁夸赞:“真是个好孩子啊。” 说着她直接拉住明雀的手:“你交男朋友这件事怎么不跟阿姨说啊!你这孩子!” 明雀心里一扭,觉得不太对劲,忍着想皱眉的欲望,先是把自己的学生卡递给旁边的明睿:“睿睿,你先去操场找个地方看比赛吧,附近有自助贩卖机,渴了就自己买喝的。” 明睿点头,听话地拿着卡和零钱走了。 槐树大道拐角剩下她们两人。 继母死死拉着她,笑容前所未有的和蔼:“我刚才遇到你这个同学,问了两句,竟然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的,你说多巧啊。” “我问她,那你认不认识明雀,她说和你关系还不错呢!是舍友!” 明雀抿了抿嘴,保持着一层对长辈起码的礼貌:“对,她是我舍友。” 这里人多眼杂,她就带着柴方荣往人少安静的地方走去—— 柴方荣一路上兴奋地和她复述自己所打听到的事:“你这个同学跟我说,你男朋友好得很嘞!” “虽然说恋爱自由,那你好歹也应该跟家里人说一声,你爸都还不知道呢。” 两人站在一个厅外走廊的边缘,树荫迎风还算凉爽。 明雀看着满脸雀跃的继母,有点不明白她突然的殷勤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还没等到需要告诉你们的时候呢。” 柴方荣立刻露出埋怨的表情,嗔怪她:“这怎么能只是你俩的事,你早点告诉我们,把小娄邀请到家里坐坐啊。” “你啊,做事太马虎,从小又比较内向,谈恋爱肯定也是人家娄与征让着你的时候多吧?” 明雀听着这些话都已经麻木了,反正她从小到大都是这一套话术来打压她,也不想跟外人多解释她和娄与征交往的细节。 他们有多好,她是不是一直在给娄与征添麻烦,柴方荣根本无权得知,她也不在意继母怎么看自己。 柴方荣看她不说话,终于抛出目的:“你赶紧,找个时间把小娄带回家给你爸看看啊。” “哎哟,我是真的没想到。”她笑得皱纹都挤出来了,扫量着明雀:“你说咱家条件也一般,你个人的条件,不说差也不算顶好的。” “比你漂亮比你成绩好的姑娘,人 家肯定见过无数了。” “你说小娄还就被你拿住了啊,真是我的好孩子,真给家里争气。” 柴方荣叹气,好像心里的担子终于放下了,感慨:“我之前就跟你爸说了,女孩呢就算学习不太好也没事,有本事找个好婆家,那比考多少好大学不都强一百倍啊。” 明雀听到这话,表情立刻变了变:“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都听那个女同学说了,”柴方荣拍拍手,指了指操场的方向,压低了声线却透出了更多的窃喜:“人家娄与征,家里可是做生意的。” 她竖了个大拇指,“而且说是……在崇京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富贵啊。” “就算是什么都不干光花钱,都能花到孙子辈啊。” “而且有钱人的产业,那全是能钱生钱的东西!” 柴方荣说完,嘴角控制不住往上飞,仰头看了眼天:“好啊,我就说你这孩子天生有福气。” “你爸没本事,干一辈子也就是个小经理,你弟弟呢,学习也没你好。” “这下可行了!啥也不愁了。” 明雀的心随着她飘荡的话一直在往下掉,手指不断地抖,“阿姨,差不多得了。” “别人家再有钱,那和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你懂吗?” 柴方荣一听脸色一正,纠正她,嗓门更高了:“那怎么能跟你没关系呢!那是你未来的婆家!” “如果以后你和人家娄与征能修成正果,回头咱们一家全都跟着沾光,你爸能早点退下来享清福,你弟也能少辛苦一点!” 明雀简直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种话,摇着头,目光惊愕,气得话都发抖:“你,你能不能别做白日梦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柴方荣严肃地告诉她,似是觉得她太天真:“没人把你想得不好,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成年人的世界里那都是把利益摆在台面上说的。”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就是利益互换!互帮互助!” “我告诉你啊雀雀。”她走近一步,拉着明雀的手一再强调:“你给我把娄与征这小子抓紧了!千万不能惹人家不高兴,男女朋友相处过程中难免有摩擦,你多受一点委屈没什么。” “等毕业你们就先结婚!不上班就不上班,先生了孩子更好。” “把他拴住了,你就什么都有了!” 明雀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双耳都在往外冒热气,看着面前振振有词的柴方荣,她上去把对方的脸撕碎的心都有了。 愤怒中又生出无数的悲哀,一直压在心底的自卑翻然袭来,“阿姨!你能不能别说了!” 她无法接受,一个外人竟然把她对娄与征的感情说得这么面目可憎,说得这么刺眼廉价。 柴方荣叉腰,拿出一副长辈的架子上下扫视她,似乎在忍耐小辈的无礼:“我不说,你也得这样做,听见没有。” 就在明雀下一句就要彻底爆发的时候—— 她的身后忽然响起 一声跑来的呼唤。 “流筝老师!!车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嗡的一声——明雀浑身血液顿时倒灌。 她僵硬地一点点回过头去,发现身穿长裙,气质文雅的关流筝就站在她们两米开外的厅外出口。 明雀不敢想她什么时候在哪儿的,也不敢想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她对上关流筝微微含笑的目光,那瞬间——明雀强烈的自尊心被碎得一片不剩,被揉成垃圾踩在脚下,被人耻笑。 像是被当众扒了个精光,被无数目光火燎燎地嘲谑着。 关流筝站在原地,把手提包递给跑来的助理。 她盯着明雀的目光含笑,却止于表面,毫无温度。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 感叹又可惜,只一眼,就把这个女孩子看到了底。 明雀目光木然,崩溃了。 她站在原地,寂若死灰。 那一刻,她恨透了全世界,也厌恶极了自己。 她只想逃到一个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切断所有联系,甚至是和娄与征的。 她可贵又可怜的自尊心,容不下关女士一记眼神,也再容不下一个娄与征。 ………… 和关流筝初见的那一幕,是明雀至今都想销毁掉的一次经历。 体面是明雀独立于世界的最后一层底线,她做什么都努力,只想让自己一直能体面地生活。 但那一次对视,几乎粉碎了她所有的自尊。 而她却只能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关流筝离去。 本来以为和娄与征分手后,让时间淡去,她也能慢慢忘掉那一幕。 没想到,本来都快淡忘的回忆,随着这一次偶然遇到,全都色彩鲜艳地重返她的脑海。 关流筝看着明雀,依旧笑得很温柔,透着成熟女性的魅力:“你也毕业了吧,在这儿工作?” “下班有时间吗?” 明雀捏住手里的材料,调动身体里所有的勇气,抬头勉强一笑:“阿姨,好久不见。” “不巧,我这边还有点忙。” 她和对方没什么可说的。 她都和娄与征没关系了。 “我今天的事也刚刚结束,可以等你下班。”关流筝接过助理买来的咖啡,给她放了一杯:“辛苦了,一个人到滨阳来工作生活,不容易吧。” 这个女人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如果只是表面接触,会觉得她很温柔,很体贴,仿佛能通晓所有人情感的圣母一般。 关流筝笔下的文字也是柔美的,融合时代背景的现实,角度特别地输出一些观点,不拘泥于爱情,也多谈论事业家庭,时代变迁。 尤其受到女性读者的追捧。 但是明雀却知道,这个人包裹在其内的犀利有多么令人后怕。 凌厉,也无情。 关流筝叹气,看了眼她身后的会展厅,探头去和助理说:“去帮我问问,这个 活动的老板是谁。” 明雀咬紧牙关,知道这个人不会放过自己了。 她绝对有话要和自己说。 “不用麻烦了,您有事可以直接说。”她起身,对关流筝示意会展厅外面的方向:“边走边说吧。” 关流筝打量着她,微笑点头,让助理去驱车。 明雀陪着她往迎宾车辆上下客的地方走去。 五年过去,虽然自己仍然会被这个人的气场所震撼,却已经不再怕她。 当初她是娄与征的女朋友,所以她无比在意关流筝对自己的看法。 但现在她谁都不是,只是自己,就没什么可怕的。 无所谓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如何。 两人站在有风的地方,周围的车辆来来去去,宾客来去谈论,没人关注她们。 ', ' ')(' 关流筝端着咖啡,戴上了墨镜。 墨镜遮住眼睛的瞬间,她周身的气质变了些,说话语调淡了很多:“姑娘,你来滨阳工作多少年了?” “两年。”明雀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大学毕业就来了滨阳,也就是不到两年。”关流筝点头,偏身过来,点破:“娄与征去年年初才从英国回来。” “他一回来,刚站稳脚跟。” “就出现在了滨阳。” 明雀一愣,漫上意外。 关流筝摇晃着咖啡杯子,微微低头,语气下沉:“滨阳对比崇京,只是一座二线逼近一线的小城市。” “你说,他为什么非要到这里耽误时间呢。” “耽误时间”四个字出来,激得明雀眉头一抖,开口反问。 “阿姨,您是不是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呢。” 这次换成关流筝停顿了,反问:“你的意思,你比我这个当妈的更了解他现在的情况?” “我不了解。” 明雀盯着她的墨镜,无法捕捉对方的目光,反倒多了几分勇气:“但您非要和我聊几句,说明知道我和他有交集,我不隐瞒。” “我也多少知道他在做什么。” 明雀想起他开的店铺,还有他在游戏公司的保密程序技术组。 “如果您觉得娄与征会因为一个人,大费周章,完全荒废事业跑到另一个城市做些乱七八糟的,那说明您还不够了解他。” 停了几秒,她忽然笑了,说:“他不向来是个喜欢一举多得的人么。” 关流筝唇角往下掉了些,透过墨镜盯着她的目光玩味。 “几年不见,你变得能说会道了。” “跟当初那个坐在我面前只会红眼睛的小女生,真是不一样了。” 明雀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手指泛白。 她保持微笑:“谢谢老师夸张。” “我虽然已经和他爸爸离婚了,但我仍然是他的母亲,这一点,他父亲否认不了,他也断不掉。” 关流筝顺手把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扔到垃圾桶里 ,活动时腕子上的翡翠耀眼夺目,“姑娘,能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扎根,说明你的能力和魄力。” “我认可每个自强自爱的女孩。” 她说完,看着明雀一转话锋:“但我还是奉劝,女孩子在感情上选择一个匹配自己各方面条件的男人才能幸福。” “够得太高,摔得越疼。” 明雀从她的话里,从她的态度里,明明白白感受到了。 关流筝打心眼里,从认知,从对这个世界的观念里——就看不起她。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梯上的人。 关流筝愿意认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过三两句夸奖,不过几句鼓励。 但是也仅仅只是自高向下的怜悯。 五年前后,她都觉得小门小户的明雀配不上她的儿子。 明雀可以匹配任何一个优秀的男孩子,但,绝对不该是娄与征。 “他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关流筝挎着皮包,抚摸着上面细腻的纹路。 “姑娘,别再执着了,你这么优秀明明有很多选择。” “我只是一个靠写书教课立足的女人,就算不同意也对你做不了什么。” 她暗示明雀:“但有的人和我不一样。” 方才还能勉强应付的明雀听完这些,防线一点点决堤,呼吸不禁随着过去的事变得压抑。 ………… 晚上十点半。 天气预报今夜本该降落的小到中雪始终没有开幕的迹象,昏黑的天阴沉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生冷的湿气。 接到酒保打来的电话,娄与征从炼锋游戏公司开车赶到library酒吧。 他看了眼腕表,车窗玻璃上不断接着淅淅沥沥的雪点。 前方红灯还亮着,娄与征扶着方向盘,蹙眉纳了闷。 她一个喝三杯就醉得断片的人,最近怎么跑酒吧跑得这么勤快? 之前多少次喝多了酒难受得半夜叫胃疼,想吐又吐不出来。 没事找不痛快呢? 不长记性。 绿灯亮起来的瞬间,娄与征单手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排在最前面的白色越野车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三分钟后,车稳稳停靠在酒吧旁边。 这附近小酒馆和深夜食堂很多,他逆行于几个叫了代驾的酒醉客人,直向library走去。 娄与征走进橱窗暗门,进了店迎宾的就是给他打电话的小哥。 话还没说,他环视酒吧一楼,问:“人还在?” 小哥点头,给他指了个方向:“小嫂子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晚上七点钟到的,喝了不少。” 娄与征瞄着远处窝在吧台边缘,靠着胳膊已经半趴下,缩成一小团的明雀,沉了口气,问:“比那次喝得多?” 小哥回忆了一下,想起所谓的“那次”是哪次,点头:“没有那次点的酒度数高,但是她很了很多了,特调和 shot加起来有六七个。” 娄与征清楚酒吧酒单上每款酒都是什么程度,光是听到这个数量就皱了眉,“不是跟你说,别再开酒给她。” 小哥为难:“征哥,人家毕竟也是客人,而且这些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她喝的。” “小嫂子喝不了酒还偏偏喝得快,您赶紧接人回去吧。” “辛苦了。”娄与征说完迈了一步,又停下回头来,扫他一眼:“以后当她面儿别这么叫。” 小哥俏皮调侃:“您不会还没追上呢吧。” 他乜斜一眼。 小哥立刻闭嘴,假装很忙扭头去服务别的客人了。 吧台里的三位调酒师正忙碌,雪克杯哗啦哗啦作响,在他们手中翻飞,冰块荡漾着酒香,伴随着各式各样的调味配料的清香飘散在空气当中。 立体音响放着爵士乐,越是轻快的节奏,就越像暴雪之前,在旷野之中不顾后果的轻慢狂欢。 娄与征走到明雀身边,和调酒师们对视一眼,毫不留情夺过她紧握在手的酒杯,放在她绝对碰不到的地方。 明雀阖着眼本来半睡不醒的,已经醉得晕乎乎,手臂撑着摇晃的头。 手里的酒忽然被人拿走,她回了几分神,嗓音被酒泡得酥懒:“嗯……?” 明雀懒洋洋地抬头,对上娄与征乌沉的目光,勾动唇瓣:“你怎么来啦。” “你也想……喝点儿?” 她扭头,趴在桌子上,“都是借酒消愁……你应该没什么可愁的吧……” “那你喝什么酒……” 明雀垂动眼睫的分秒间划过哀伤,手指敲着桌面,“你以前明明是不爱喝酒的人。” 娄与征视线尽览她去够那杯酒的鬼鬼祟祟的动静,轻哧:“还知道买醉应该去熟悉的酒吧,我看你也不傻。” “明雀,你是不是猜准了一喝多我就会过来接你。” 明雀趴在吧台上沉默了一会儿,盯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酒杯,自顾自喃喃:“是啊……因为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我知道你是这儿的老板才来的……” 酒精把原本各司其职的脑神经全部打乱,绕成一股解不开的绳。 错乱的神经钩织成画面,让她又想起下午和关流筝女士的对话。 她高高在上又满含怜悯的话萦绕在耳畔。 【别执着了。女孩子,找一个和自己条件相符的男人才会幸福。】 明雀微微仰头,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怎么就是我执迷不悟了呢? 你瞧,明明一直围着我转的人是他啊。 从18岁她和娄与征第一次有直接的接触开始,到现在24岁在滨阳重逢。 六年间,无数人无数次地告诉过她。 她和娄与征不登对。 她配不上他。 今天下午关流筝女士再一次强调这一点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激起了明雀 心底一股反叛。 无数层自卑叠加起来,烧出一句反问词。 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一句配不上,她就要永远待在那个被他俯视的位置上。 她突然有点不甘心。 明雀从吧台上缓缓爬起身,紧紧盯着娄与征看。 他睨着,问:“怎么了?” 见她不吭声,娄与征继续说:“还能自己走么,我送你回去。” 明雀望着他的脸庞,忽然一笑。 好像那几年间,她一直是这样仰望他的。 半晌,她伸手,对他招了招。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又不聋,直接说不行?”娄与征以为她又要耍酒疯。 结果他不动,明雀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招呼他凑近。 磨不过她,娄与征无奈,只得俯身下去,主动弯腰下去。 “到底要干嘛。” 明雀看着他不断靠近的脸,笑意更深了。 你瞧,我招招手,他就会主动低头下来。 娄与征手臂撑在吧台边缘,俯首贴近,与此同时,明雀忽然摘掉眼镜,扔在桌面上。 下一瞬间—— 她探身扯住他的衣服,手攀上他的后颈。 在娄与征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 明雀偏头,闭眼吻上他的嘴唇。 霎那间——调酒师们的动作齐刷刷停下,惊愕地呆在原地。 娄与征整个人顿在原地,眼梢怔松。 她搂紧他的脖颈,伸出舌尖舔舐他的嘴唇。 松弛的眉眼里实则藏着倔强和不甘。 阿姨,可你不知道。 六年前,是你儿子亲口告诉我。 ………… 回忆里,娄与征勾着笑。 “给我默念一万遍。” “明雀,从来都该配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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