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剪不断(2 / 2)

阮懿见邢却沉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凑近邢却,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衣袖,声音轻柔地哄:“......哥哥,不可惜的。他们是一家人,不会永远陪着你,但是我会的。”

永远?他们之间哪来的永远。

曾经那样撕裂过去的人,为何能真就像无事发生一般自然。

邢却闭上眼,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换衣服吧。”

阮懿小心翼翼帮他换上睡衣,仍和先前一样规矩。

卧室的门被敲响,谢有的声音传来:“邢先生,我给您拿了一些书。”

阮懿起身离开卧室,打开门前轻轻叹口气:“......哥哥,好好休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房门外传来“笃笃笃”三声轻重得当的敲击声,和总是先叫唤两声哥哥再委委屈屈敲门的人不一样,邢却立刻知道来人是谁。

他打开门,果然是谢有。

谢有仍是那样淡漠,微微颔首:“邢先生,是否需要我给您去书房拿别的书?”

“对,再给我拿几本新的吧。”邢却顿了顿,折回房间拿已经翻阅完毕的书籍,脚上金属链条与地板摩擦啷啷作响,引得小蝴蝶追逐着响动来源的链条用猫爪子拍着玩。

邢却将已经看完的书递给谢有,把书交到谢有手上,尝试着问:“前两天没能问,该怎么称呼您?”

谢有接过书:“叫我谢叔就好。”

“谢叔,”邢却试着叫一声,仔细观察确认对方眼底的情绪,那一抹隐隐的动容闪过的速度几乎像是从未存在:“我好像有两天没见到您过来。”

“是,外出有事要办。”谢有没有接他的话多说些什么,只简单应和:“邢先生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吗?”

邢却顿了顿,试探性指着自己脚上的锁链,用开玩笑的口吻叹气道:“需要?……我最需要的就是把这东西解开。已经几天呆在房间里,太闷了。”

邢却再次试图在谢有那双淡漠眼睛里捕捉这几天里他隐隐觉察的情绪。

谢有沉默片刻,就好似在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生出几分希望来,再进一步试探:“您能帮我暂时把它打开让我活动一会儿吗?就一会儿。”

“我没有钥匙。”谢有神色如常:“我会在生活上尽可能帮助您,但这件事,我没有权限。”

这就是表明立场了。

尽管对可能听到的回复有预期,邢却还是难免产生轻微的挫败感——他原抱着期待能谢有身上寻找突破口。

尽管谢有只是时不时出现在别墅里,而且永远表情冷淡,但邢却总有觉得谢有对他似乎多有照顾:就像方才他仔细观察过,两天没来别墅的谢有,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他的需求。

在邢却不愿意与阮懿沟通的时间里,或许这也可以理解为阮懿的指示。但邢却心里暗暗认定他没有看错谢有眼睛里一纵即逝的一些情绪,那些情绪会让他忍不住猜测,谢有会不会就是卓昊元提过的匿名线人。

“那么,我先去给您拿几本新书。”谢有见他没提别的要求,垂眼告辞,转身往书房去。

或许真的是他太心急了,不该莽撞试探?不论谢有会不会是黑暗之中的援手,他对作为阮懿下属的谢有提出的要求都有些僭越了。

邢却看着谢有的背影出神,没听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直到阮懿略带惊喜的声音惊扰他:“哥哥?”

再关门躲避已是来不及,阮懿已经走到他身边,看起来很高兴:“哥哥怎么出来了,是不是今天开心些了,愿意理我呀?”

自从那天关于“朋友”的一些辩论过后,邢却就除了必要的需求没再搭理过他,关门速度极快,尽量避免非必要的对视——因为他发现每每看着那张漂亮的脸露出委屈神情,那该死的于心不忍简直是什么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吧,现在避无可避的情况就是如此棘手:

那双深茶褐色的眼睛发着亮,鼻尖的小痣跟着他刻意凑近讨好邢却的动作轻晃。他轻抿着弯起的嘴角一如六年前半强迫邢却搞暧昧时,叫邢却怀疑他现在是想像六年前一样,毫无顾及地窝进自己怀里撒娇,强迫接吻。

但阮懿的肢体又显得有些拘谨,叫邢却知道他是在克制。

邢却努力稳住被扰乱的心神,避开他的眼睛。

没有意义,都是装的。到底这个世上会有什么人,会像阮懿这样非要把人监禁起来去告诉对方“我已经改了我不会像从前那样伤害你”?

“我不开心。”邢却冷声说话,直截了当地把脚上的锁链晃出哐啷啷的清脆声响:“你要是真想我开心,就把这个解开。”

一被冷遇阮懿就有点蔫巴,语气低落又为难道:“......这个不可以,哥哥。”

楼上传来脚步声,谢有拿着书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看见面前的二人,停下脚步向阮懿微微欠身:“阮少爷。”

阮懿点点头,摊开手示意谢有把手中的书先给他。在谢有面前和邢却面前的他判若两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从刚才的撒娇鬼一下子变得正经、还不违和的:“谢叔,有消息?”

“是。”谢有简短回答,将书递给阮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懿接过书本亲自递给邢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邢却亲昵的正当理由,顺势轻轻抓住邢却的手腕,柔声哄诱的声音好似什么在妻子需要陪伴时不得已失职的丈夫,根本对邢却先前的控诉置若罔闻:“哥哥先看书等我,我和谢叔下楼谈点事情。”

等?谁要等。

邢却手往后抽离他的触碰,抿紧唇线克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果断接过书关门。关门前他还不自在地看了一眼旁观的谢有,对方似乎也没有对自己主家的两幅面孔感到惊讶,仍是一副天塌下来都变不了色的淡漠神情。

邢却站在门板后屏息静听着两人下楼的声音。确认他们已经离开后,立刻行动起来,从枕套里摸出那根樱桃小发卡,蹲下身熟门熟路撬弄他先前就已经尝试过解开的脚镣锁眼。

金属之间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清晰可闻。邢却一面抬头看向房门,确认人没有再折返回来,一面手快而稳地继续撬锁。他直觉两人所说的消息必然有关于单厉,这可能是他目前唯一能获取的情报。

锁扣应声而开,邢却轻轻将锁链放在地毯上,再轻巧向门口走去,小心旋开门把,极轻地拉开一条缝隙,隐约听见楼下两人已经开始交谈。

他侧身出门,影子一样无声地滑到二楼走廊拐角处,这里是锁链活动范围不允许到达的位置,刚好能俯瞰到楼梯下方的一小片客厅区域,也能清晰地听到楼下的交谈声。

客厅的装潢还和七年前他第一次来阮懿家的晚上一样繁复却不失温馨,灯光映出阮懿和谢有身影,阮懿坐在沙发上,谢有面对着他背手而立,邢却能看见阮懿和谢有的小半侧脸。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有种不易觉察的紧绷感。

“来吧,义父说了什么?”阮懿态度随意,倒像是有些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心下一惊:义父?是谁。单厉吗?

谢有的回答证实他的猜想:“单先生很生气,让我给阮少爷带两句话。”

阮懿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第一,”谢有的语调压重了些,或许除了传话人的情绪,还有他本人的:“您不可能永远藏着他。单先生总有一天会见到他,您现在这样做没有意义。另外,关于您对他做过的事,单先生会另外和您清算。”

邢却眉头瞬间锁紧:‘他’?他们说的是谁?

听到‘藏’这个字,邢却几乎瞬间要以为他们说的是自己。可细究谢有话里的意思,阮懿是瞒着单厉控制了一个对单厉有重要意义的人。而邢却并不认识单厉,于是邢却否认这个猜想。

所以,除他之外,阮懿还藏了谁?阮懿对他做过什么事,以至于单厉要和他‘清算’呢?

不待邢却思考更多,又听谢有停顿片刻,斟酌措辞道:“第二句话,单先生要求一字不差以他的原话传达给您。”

阮懿饶有兴致回道:“哦?说吧。”

“臭小子还敢躲我,忘了你有今天是借了谁的力?别一天天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样窝着,忘了该做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这话的人显然并不是什么正经性子,但是从谢有这样沉稳内敛的人嘴里机械而平静地叙述出来时,莫名有种反差的喜感。

于是短暂的沉默后,邢却听到阮懿莫名其妙笑起来,好像真的没觉得有在被骂。

“义父还是那样幽默,我都想到过几天他会怎么发火了......”阮懿平息笑意,若有所思评价道:“谢叔......你现在倒真像他身边一条听话的狗了呢?”

青年的声音带着种平静的疯感,让后一句话听起来像极了尖锐讽刺,一旁偷听的邢却也感到几分不适。

可谢有神情还是淡淡的,或许真的没人知道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情绪动荡:“您不用这样折煞我。”

阮懿鼻腔轻轻哼了一声,搭在沙发靠背边沿的修长手指在思索的时候有节奏地轻点,然后才漫不经心对单厉的传话做些回复:“都多少年不见的人,又何必急于一时非要见。再说这几天除开这件事我没顺他的意,我又有哪件事没去做?”

“谢叔,你回去本家的时候这样帮我给他回话:已经和那边约好,周六傍晚八点,黑石码头面谈。”

黑石码头!邢却心中警铃大作。虽然暂时没有信息确认阮懿是去见谁,但邢却直觉该是先前那个他没有听清电话里谈到的那个极有可能是雷昆载的雷姓男人。

“是。”谢有微微颔首。

阮懿从沙发上起身,看起来谈话是要结束了。邢却在阮懿将要转身的瞬间闪身躲开会被发现的范围,像方才一样轻巧地摸回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没听见,在他离开之后,谢有又叫住阮懿:“阮少爷。”

“嗯?”

谢有顿了顿,大概是迟疑,这次显然完全是本人主观想法:“阮少爷,既然单先生和您都清楚他们总会相见,为什么您现在又要阻止?考虑到他的身份,在单先生身边不是更安全吗?”

阮懿沉默片刻,淡淡回复道:“我自有计划。”

谢有轻皱的眉显然是对阮懿的回复还有疑虑,但还是欠身离开,什么都没有再问。

房间里,邢却快速地合门给自己锁上脚镣,然后躺回床上打开一本书伪装未曾外出,但那些方正有序的文字没有一个真正进入他的脑中。

邢却整理刚才听到的内容:

单厉不满于阮懿懈怠某些很重要的‘正事’,而阮懿对此的回复是黑石码头。邢却前天听见阮懿打电话要与称呼为“雷叔”的人做交易,对方或为叛出建安的雷昆载。

那么,这个黑石码头的约会是见雷昆载吗?

如果当真如此,阮懿和雷昆载的联系岂不是单厉的授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厉想要做什么?借阮懿的手整治这个背叛自己另立门户的手下吗?

另外,听阮懿的意思,谢有虽是单厉的传话人,但实质上是阮懿的人。否则,阮懿也不会说他‘像’单厉身边的一条狗。

好复杂,一切都还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邢却感觉不是滋味,不仅是因为对当前理不清的局势感到困惑,还因为今天听了阮懿和谢有的交谈之后,对曾经的学生阮懿的某种陌生感受。

尽管在6年前的事件之后,他有后知后觉阮懿曾经对他流露出的依赖和脆弱或许都是装出来的,但在他心里总记着阮懿纯良无害的表象,怎么也无法理解那样一个少年,怎会与如今这个言语刻薄、心思难测的上位者是同一个人。

邢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今天是周三了,还有三天不到。

就他这几天对于这座别墅当前值守情况的了解,逃走并非难事。可现在收集到的信息还是太少,现在绝不是跑路的时候。

他要怎么才能让阮懿把他带在身边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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