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等他不爱你了你就滚。玛丽苏微微一笑,趁早给老娘腾位置。(1 / 2)
('几近夜晚,受教主吩咐请人出牢的桑三娘复而回返,满脸忧愁。
正等着她领人回来复命的教主见她独身回来,心里就已有所料了。
可他一个字都没说,连面色都没改变过丝毫,只当无知无觉的模样。
教主的长腿交叠陷进贵妃榻的兔绒毯里,撑着下巴侧目看向她,微红的眼尾上挑,不动则色,不怒自威。
桑三娘迎着教主无波无动的眼睛,很是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教,教主,她,她不肯出来。”
童百熊一听就急了:“为啥啊?那丫头莫非还住上了感情!”
那种鬼地方,给他金山银山他也不愿多踏足一步啊。
“她,她说,”想起彼时彼刻那人的所言所行,桑三娘一时都难以开口,“她说她要教主亲自向她道歉,再请她出来。”
在场之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天底下还有谁敢严词咄咄的放话让一教教主来亲自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有多大的胆子,多狂傲的资本,才敢要求武功盖世的天下第一人亲自来请?
怕是除了她,再无旁人。
众人深埋着头,不敢吭声。
童百熊深知教主的性情冷酷,唯恐教主一怒之下就地吩咐把人千刀万剐。
他刚要出声挽回几分情面,塌上的教主便抬手制止了他,随即面色不变的淡淡反问道:“那本座要是不去呢?”
“她也,也说了,”桑三娘的额头冷汗涔涔,“若教主不去,她便一直困牢不出半步,直到教主情愿之时。”
众人听完都认为这人是疯了,这种损己不利人的威胁法子压根伤不着教主一分,又怎能挑动教主的铁打心肠?
怕是教主一怒之下,直接就冷笑吩咐让她一辈子老死在牢里别出来了。
饶是童百熊此刻生了一副玲珑心肝,一张巧嘴如蛇,也难为她说一字半语的好话了。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般可笑又无力的威胁,教主非但没有动怒,沉吟片刻竟真的站了起来。
他甩袖倾身朝前,轻笑一声:“好罢,那本座便亲自去请上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几乎以为是白日见了鬼。
眨眼之间,教主已是一马当先闪身到了门外几丈外的距离。
他们身为属下,哪里顾得及多想,忙惶惶措措的追着教主出了房门。
一行人追着教主飘渺的背影,马不停蹄的赶往黑木崖半山腰的地牢。
同时,黑木崖的某处地下,灯火暗淡,阴暗潮湿。
杨莲亭扒着栏口,望着对面木凳上的人,不禁眼露困惑。
“楼姑娘,方才桑长老奉教主之命来请你,怎的不走?”
便见那紫衣女子的四肢纤长,身形高挑,一身华贵紫袍因常日不换已变得有些暗淡陈旧。
此刻她正坐在矮小的木桌边,明明是狼狈的模样,可她仍是面色稳重,姿态从容,像极了凌霄山巅上摇摇欲坠的一朵天山雪莲。
“他们白白冤枉了我一回,把我关进这深不见光的地牢里足有半月,至今却连个鬼影也没来过。”
她坐在桌边,面无表情的冷哼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关我进来便关我,如今说让我出去便让我出去,难道我是个没有感情,没有自由任他们摆布的傀儡不成?”
“楼姑娘,其实你在这牢里也没受什么苦啊。”扒着铁栏的杨莲亭简直是无奈的。
普天之下,从古至今,她大概是被关押入牢之中最特殊的‘犯人’了。
入牢的当晚便指示牢头给她开锁,堂堂正正的外出散步天亮才归。
白日就在牢里四处闲逛,身后还有几个牢头巴心巴肠的捧着茶水点心精心伺候,怕是教主到了也没有这个待遇。
待她把牢里逛得无趣了,这才回到自个的牢房里,却隔三差五的就出声埋怨。
一会儿说床太硬,一会儿说水太生,一会儿又说光太暗,反正是哪哪也不喜欢,哪哪也不舒坦。
数名牢头被她指使的团团转,短短半日不到,一间破烂牢房竟是被硬生生打造成了小姐的闺房。
灯火明媚,香床靠桌,一应俱全。
即使这般,牢头们仍是个个前仆后继的在她眼前凑,热情询问她还缺什么少什么,唯恐会委屈了她半分。
彼时,整座地牢的犯人们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的,好久反应不过来这金贵主儿到底是进牢受苦的,还是来享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眼目睹女子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行为后,犯人们都险些自我怀疑,前面十几年乃至数十年的人生经历都是白白糟蹋了。
而这漫漫自惑不已的人群只中,自然也包括了杨莲亭。
尽管早知女子走到何处都是享受着旁人的偏爱骄纵,吃不得一点委屈。
可他没想到连闻风丧胆的黑木崖地牢竟也任她玩弄,他只能由衷表示顶礼膜拜,感慨不已。
就在原本他以为,这已经是她能做出来最令人自愧不如的事情时,她又能再次突破他的认知上限。
桑三娘贵为教中的掌财长老,教主能命她亲自来请她出牢,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她竟不给丝毫好脸色。
她说她要教主亲自来给她道歉。
她还说要教主亲自来接她出牢。
桑三娘与他都被吓的瞪大双眼。
“去告诉你们教主,我不会出去的。”牢里的女子面无表情,抬目射来,说得理直气壮又极尽高傲。
“我楼兰活了二十有八,从未做过一件错事,更没被人冤枉过,这事休能轻易作罢,若他真心有悔,就让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认错,教我满意我才愿意出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三娘正欲开口好声劝她,却是被这一眸射来的金光顿摄心房,转身就踉踉跄跄的出了地牢。
待她走后许久,杨莲亭还是许久没能回过神。
饶是这两年他在教主面前受尽恩宠,再是如何的任意妄为,受到教主的百般迁就,他也决然不敢挑衅教主的权威。
毕竟,教主的姿容,教主的地位,教主的武功,无一不是在深刻提醒着世间众生,这是个凌然一切的神明。
谁要是敢违逆尊贵无上的神明,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自裁谢罪。
这世间有谁能不怕死啊?
便是大傻子都是怕死的。
何况是看透一切的她呢。
“楼姑娘,何必如此呢?”因此他好声好气的相劝对面之人。
“他贵为一教教主,千百名弟子就望着他呢,怎能屈尊降贵的对你道歉?后面你就服个软道个歉,便能出去了。”
若是他,才不管教主是否要亲自向他道歉,甚至有没有命人请他出牢都无所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教主开口吩咐一句,他忙不迭的就爬出这吃不饱睡不好的鬼地方,再跪在教主脚边叩谢恩德。
不同于楼兰在这地牢横行无阻,享尽伺候的好日子。
他从入牢那日就受够了这里的苛待,时刻就盼着教主能救他出狱。
女子冷嗤一声,沉声道:“我楼兰行的端坐得直,顶天立地,不愧神佛,既然我没有做错,又凭什么要求我对旁人的错误服软道歉?世间哪有这种强盗道理!”
闻言,杨莲亭叹息一声,扭头谨慎的巡视了周围一圈。
“楼姑娘与教主并无私交啊,教主又怎会因楼姑娘你放低身段。”
此地并无外人,他才敢低声说出自己与教主的秘事。
“便是属下与教主的关系匪浅,也只能在私底下与教主说说情,让教主软口说几句好话罢了,教主又是自负要强的性子,楼姑娘就莫要强求了。”
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对面的人却一字不答。
就在他以为这贵主还是听不进去时,忽听她嗓音冷冷的抛过来一句话。
“杨莲亭,你说你与教主关系匪浅,那你对他可有过真心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也不想的应道:“自然,教主乃是天龙娇子,样样顶好,还对属下情深意重,属下自不敢辜负。”
女子没有抬目看向他,只沉沉的反问:“那你会发誓你永远在他身边,对他忠贞不二么?”
他愣了一下,刚欲张口,再听她字字针刺般的射过来。
“即使他的美丽只是昙花一现,即使他的武功烟消云散,即使他的地位不复存在,只剩下东方不败这个名字。”
女子的声音冷极了,一字一字的质问他。
“任地老天荒,你仍会永世相伴,对他不离不弃么?”
他听着这话,彻底愣住了。
在他的认知里,一旦成为教主后就会拥有着如今一切不会失去,自然是没有想过这些虚无缥缈的结果。
见他许久未答,女子便噗嗤一声笑了,终是扭头看来,凤目金光闪烁。
“你看,你不能。”
说着,女子甩袖起身,凤眸直直的凝视着他呆愣原地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踩着从铁窗外洒进来的点点星光,一步步直走到他面前去。
她的面目如画,身姿挺拔,宛如月光之中挥纱飘出的仙子,空灵且虚幻,迷蒙了凡人的双目。
“你终究是个愚蒙肤浅的凡夫俗子,你无法不惜一切代价,忠于对他的爱。”
紫衣女子与他隔着铁栏目目相对,眼底皆是赤裸鄙薄与居高俯视。
“那么从今以后,你就不要肖想这不属于你的东西。”
“杨莲亭,你不配。”
在她满含警告与深深不屑的警告落下后,几乎沉迷的杨莲亭才是猛地回过神,随即脸色瞬间煞白。
即便受到她的冷嘲热讽与不屑责骂,他仍是说不出一字半语的辩解。
因为在她双目的凝视下,无人能说出违心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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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内力深厚,轻功卓绝,东方不败的脚程就比众人快了许多。
当他抵达地牢的靠后牢房时,就见紫衣女子坐在湘潭木的小靠桌边,正翻开一本厚厚的书册看得津津有味。
凝目一瞧,她手中赫然是一本《三千百花全册》。
沉默半响,教主忽地回望身后一眼。
陈旧斑驳的墙壁上就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刑具的尖端还有沉淀的血迹。
女子的捧书细看与满壁的带血刑具,这形成了对比鲜明的一幕,又觉好笑又觉奇特。
这时,有牢头正巧从转角处捧了一个托盘,眉开眼笑的走了出来。
抬头就见教主背着手面色沉郁的望着满墙刑具,面色幽暗,看不出喜怒。
他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跑近,躬身跪下唤道:“小人不知教主突然来访,实在罪该万死,还请教主恕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低头扫了一眼他腿边的托盘,眸光微微闪动。
他冷声出口:“看来是本座避世太久,对地牢都疏于管教了,这软糕茶水样样精致,瞧着你们比本座过得还舒坦呢。”
“教主,教主误会了!”牢头脸色惨白,慌忙解释,“这,这不是小人所用,这是特意给那位小姐所备!”
“本座没说过她无罪释放,她在这里就应当还是犯人。”
教主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的注视他。
“黑木崖几时连犯人都能吃甜享软?这到底是犯人的待遇,还是贵客的待遇?”
“是小姐她,她说她吃不惯牢里的糟糠饭菜,宁愿饿死也不要吃这些东西。”牢头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解释道。
“小人怕小姐饿坏了身子,才,才托人外出下崖到了小镇的点心斋买回了这些,绝,绝没有动过黑木崖的一米一粒,还请教主明鉴!”
这点心看起来可不算便宜。教主抽了抽嘴角,就问:“这些花了你多少银钱?”
“五,五两白银。”牢头弱弱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他没有记错,牢狱的月钱不过数百文,这是把家底老本都拿了出来啊。
教主回头,目光透向拐弯后的靠后那间牢房。
他清楚瞧见那间牢房里处处华纱铺盖,桌椅家具一应俱全,甚至几处还摆了花卉做装饰。
乍一看去这分明就是良家女子的闺房,而不是阴暗可怖的地牢。
教主的拳头慢慢握紧,冷测测的咬牙说道:“你们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啊!”
牢头不敢辩解,在他脚边瑟瑟发抖。
教主冷哼一声,不再管他,甩袖向前。
今日的桩桩件件,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待童百熊等人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楼兰刚好从牢门内弯腰走出来。
而教主就背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不见喜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战战兢兢的望着他们二人,不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教主,不会真的同这没有武功的柔弱丫头道歉了吧?
可教主一向自持身份,性子高傲,怎会轻易的软口致歉?
但那丫头也是个性子固执的,若不允她的要求,她定然是鸭子挺尸——死犟。
所以教主到底是对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心甘情愿的从牢里走出来?
迎着众人犹犹豫豫,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往复的眼色,教主却一字不没有解释,只背着手冰凌凌的望向他们。
“好了,事情解决了,这人本座也让她走出来了,你们该是心满意足,过后便不要再来扰本座安宁。”
“那,那教主,这丫头她,她过后……?”童百熊搓着手掌嘿嘿傻笑,神情试探的连连瞥他。
教主哪能不懂他的意思,面色不改的说道:“本座之前的允诺,一应照旧。”
童百熊闻言便彻底满意了,暗中和桑三娘眼神交汇了一番,迅速互相明确了对方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倾身押附的赌注可算是保住了。
“既然本座已是开恩大德,让你们都能满意于此了。”
教主只当没有看见,甩了甩轻薄的衣袖,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们也该回赠本座些好,不然让本座白忙活一遭,怕是你们受不起这份功劳。”
话落,桑三娘与童百熊哪能不懂他的意思,视线往旁出延伸过去。
见隔壁牢房里至始至终不肯出过声一句,恍若无物一般。
他们暗暗心想此人这次该是受了不少苦,今后人定会谨记着这份刻骨铭心的教训,便不情不愿的低下了头,没有多做反驳。
唯独与这些事皆无多大关系的葛长老深为不满,可受着几位同僚的暗中示意,又顾及着身旁刚回归神教的好友,最终只得压下心中愤怒。
可他仍是不肯甘心放弃之前辛苦得到的成果,再次站了出来,想挽回些局面。
“杨总管做事不够‘妥帖’被教主所罚,想来也是年轻经验不足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老站在牢房前弯腰拱手,故作为教务为他考虑的模样,恳切提出了建议。
“教主不如让杨总管在身边再多磨炼两年,咱们才能放心把教务交于他。”
曲洋也跟着拱手附和:“教主,此番闹剧皆与杨总管脱不了干系,若还让他插手教中之事,下面的兄弟们怕是心中不满。”
话音落下,始终沉寂的暗处终于有了些微动静。
耳聪目明的教主自是听见了,他的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吞了回去,沉沉无奈的颔首。
“依你的罢。”
葛长老这才领着曲洋心满意足的退了回去,顺带还得到了童百熊等人暗中投来的赞赏眼神。
“还不快来人,把杨兄弟放出来。”不待教主开口恩赦,桑三娘就故作正色的呵斥旁边的牢头。
“没瞧见这是教主的贴身总管嘛!若没了他,谁去伺候教主?你们一个个的手粗脚笨,连床被都铺不好,哪有杨兄弟的细心体贴!”
那牢头听了不敢耽误,急忙掏出钥匙转身去开了隔壁的牢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一脸惨白,模样憔悴的杨莲亭走了出来。
在众人满含恶意的目光下,他脚步沉重的挪到教主身边,深深弓着腰向众人行礼作揖。
“属下杨莲亭参见教主,以及几位长老。”
“杨兄弟,从今往后你就好好的伺候教主便是,便无需忧虑其他了。”
桑三娘的脖颈不低,眼睛下垂的盯住他,内容听着倒是温和,语气却冷冽如冰。
“只要杨兄弟一心一意伺候好教主,教主定然委屈不了你。”
这话便是说他今后就只能当一个端茶递水的奴仆,匍匐主人脚边的狗犬。
作为一条狗,就只需专心讨好主人的欢喜即可,闲时还能得到主人的几分垂怜,再想其他的便是奢望。
想他被教主私心宠护至今,连句重话都几乎未曾对他说过,惹得教里人人羡慕又嫉妒。
这时却被几个早就看他不顺眼的长老明面劝告实则嘲讽,杨莲亭自是受不得这份屈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脸色先白后青,眼神散了又聚,竟看的人有些于心不忍。
“杨莲亭,此次我们都是看在了教主的面子上才饶了你。”
童百熊是个典型的粗人,说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就直言干脆的威胁他。
“要是还有下次,即便教主再三拦着,老子都定要把你剁成一块块,再喂给你养在后山的狼犬!”
杨莲亭被他恫吓的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连声应着不敢。
从头到尾,教主都没有开口为他说过一字半语的解释,任由他的心口一分分凉了下去。
楼兰站在众人的身后,没有参与任何一方,似连存在感都薄弱的没有。
一些细碎的眼光在杨莲亭涨得通红的脸上溜了一圈,再落在了前方教主脊骨挺拔的后背上。
在众人瞧不见的时刻,她滑勾嘴角,微微莞尔,眼中皆是结果了然的满意。
直到杨莲亭被众人团团围着骂够了吓完了,站在身后嗓音发颤的不住道歉,教主都忍住没有回头制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独袖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周身冷的凝霜。
他只是冷冷的丢下走吧两个字,便大踏步的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杨莲亭眼眶通红,脚步蹒跚的急忙跟上。
葛长老与曲洋也紧跟出牢,剩下他们三人慢了几步,在后面散步似的远远缀着。
刚出了地牢的大门口,银色的月光普照大地,童百熊一眼就瞧见身边人嘴角弯起的明显弧度,笑容明亮胜朱珍。
想到这一个外地凑巧经过的小丫头无缘无故的就被贼人掳到黑木崖,还被冤枉关入深暗地牢多日,童百熊就忍不住的怜惜她。
“丫头,你在牢里一定受苦了吧?”童百熊一脸心疼,“瞧你,出牢把你高兴成这样。”
相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她笑的这般欢喜。
“放心,我也没受多大的苦。”楼兰闻言轻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何况,我也不是因为出牢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三娘好奇望来:“那是为什么?”
“你们之前不是常问我,几时才能让你们的教主回心转意么?”
她抬目望向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笑容更浓。
“我认为,会很快,非常快。”
快的不可置信。
快的,难以言说。
她迎着头顶冰凉凉的月光愉悦的眯起眼,一时就觉通心舒畅,身上的重担都轻了不少。
果然人心多脆,经不起半分磋磨。
真是可笑,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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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时被囚入牢的楼兰嫌弃牢狱破旧住不了人,便总在深夜抵达跑出去乱逛。
正好遇上心情不佳常常外出散心的面纱女子,两人在山涧相逢多次,便时常相伴互相闲聊,倒是颇为乐趣。
不想待她出牢后再夜访山涧时,竟是一连三晚也瞧不见那女子的半分踪迹。
自打在这山涧瀑布前结识了这名总是昼伏夜出的神秘女子后,楼兰就隔三差五的深夜跑来与她相会。
其中十次有八次就能遇到踏着月色浓厚时身着艳衣而来的女子,还从未遇到这般特殊情况。
又是一夜的墨色浓重,楼兰独身站在瀑布前久等不到人,便低眉思虑了半响。
许是她的那位心上人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和一往情深,终肯回心转意陪伴在她身边。
既是身旁有心上人陪伴,那她自然就不需再深夜外出同一个陌生人诉说深埋的心底话。
此时此刻,她也许正笑着在那人耳边呢喃低语,巧笑倩兮呢。
楼兰这样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毅然扭身返回山林。
后来她不再夜踏山涧,只终日待在藏花小楼里看书作画当个闲散贵客。
有了教主亲口宣令,童百熊等人便隔三差五就会跑来小楼探望她,常常陪伴聊天。
童百熊想着小姑娘都贪玩,偶尔还给她带来不少崖下的稀奇玩意,这日子也不算太过无趣。
隔了两日,桑三娘要忙着重新做账,又担心她刚刚出牢不习惯,便特意指了童百熊来陪她吃饭。
以前在家时师父经常需要闭关,楼兰都是独自用饭,倒是不在乎有没有人陪自己吃饭。
童百熊虽是个大老粗,吃饭又一向没个顾忌,可楼兰觉得无所谓,总归他不能抢自己碗里的吃。
楼兰是出身养尊处优的小姐,吃相美的如画,童百熊深深记得桑三娘来前的提醒,就拼了老命的尽量保持文雅。
当然,不多。
他一边忙着吭哧吭哧的干饭,一边张着大嘴叽叽喳喳还说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兰则是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高修养,任着他乱七八糟的讲,没有搭理过半句。
今日的饭桌上多了一道百合炖猪蹄,正巧是他的最爱。
童百熊以前都是直接手扯猪皮,今日便用筷子小心翼翼的扯,扯的他一头汗水都快滴下来了。
对面的楼兰指尖夹筷,慢条斯理的夹起一颗青豆,再放进嘴里轻嚼慢吞,一边冷冷淡淡望着他憋红的脸。
费力夹了好会儿的童百熊始终夹不动肉,又在激动说着话,一只手夹猪蹄,一只手按住桌沿,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喝。
下一刻,半只猪蹄高高飞起,越过大半张桌子,直接就砸进了楼兰的碗里。
面无表情的楼兰:“……”
话音一住的童百熊:“……”
旁边看得错愕的丫鬟们:“……”
童百熊收回快要生生折断的筷子,扬起一张黝黑傻脸,仍是对她嘿嘿的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兰倒是也没生气,抽出锦帕擦了擦袖口溅上的汁水,又顺势擦了擦白白长长的手指。
然后她没着急去动碗筷,而是抬眼静静的望向了对面。
“咋了呀丫头?”
对面的童百熊浑然不觉,又开始唠唠叨叨,还催促着她吃。
“快快快,今日这猪蹄劲的很,老子再给你夹一个新的?嗐呀,你别愣着不动筷啊,你继续吃你的,我说我的,这也不妨碍吧!”
“我就是在想啊,要是现在我一巴掌把你从这里扇到门口去,你是不是就能闭嘴老实吃饭了?”
童百熊哈哈大笑,根本没当真。
他还主动的往前伸着脸让她打。
“打,随便打,老子皮糙肉厚不怕疼,何况你一个文文秀秀的小姑娘打人能有多大劲呀!”
“我确实很少打人。”她淡淡的答,“我身边的婢女极少放肆,想来是不喜欢我亲自动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嗐呀,别说,你要是真打老子两巴掌,手怕是还软绵绵的带着香气嘞,老子稳赚了呀!”
像她这般俊俏又高雅的丫头,这辈子怕是还没说过一句脏话,就连打人也是娇羞的嘞。
闻言,楼兰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两分不明显的嘲意。
“等我真正动手打人之日,你便知道我打人疼不疼,手劲重不重了。”
说完她也不再多说,只是让婢女重新换了一副碗筷。
“给我换一副新碗筷。”她向旁平淡淡的吩咐,“顺便把这碟猪蹄端下去,别再上了,我不想一天无端端的换好几次衣裳。”
在童百熊后知后觉才感到些许羞愧之意。
迎着一张窘迫的黑脸下,丫鬟们憋着笑,乖乖的上前听令做事。
这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很快就被所有人抛在脑后。
又过几日,童百熊笑意昭然的跑来告诉她,近来教中诸事顺利,安生太平,教众弟子们走在外面时小腰板都挺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没了某个仗着狐假虎威就偷奸耍滑的卑鄙小人后,又有长老们的再三请示恳求,教主不好再拒,只得走出自己的避世小院。
他会接过大半的教务亲手批阅,连大半年没有踏足的教会都开始亲自登台主持。
时到如今,在教主的亲自管理下,原本方向逐渐偏离的神教已是一步步恢复了正轨,这实在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喜事一桩。
听完这些的楼兰哦了一声,随即低眉淡淡然的抿了一口茶。
“这样很好。”她抬指翻了一页书,“继续这般下去,要不多久就会达到你们当初所愿。”
“这全是托了你的福,丫头,老子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呢!”
童百熊洋洋笑眯了眼,说着又谨慎的望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外人才是凑到她眼前,小声细气的询问。
“丫头,你真让教主给你道歉了?”
这事已是过了许久,又不是多大的要紧事,楼兰便答了他。
“你们教主当了多年的上位者,那般心高气傲,又怎会甘愿同我这个普通小女子诚心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百熊听见她那所谓的‘普通小女子’五个字就狠狠的抽了抽眼角。
你怕是对普通两个字有天大的误解。
拥有你这样一双眼睛还算普通的话,天底下的女子们怕只是一粒渺渺尘埃了。
楼兰没有察觉他的无语,说道:“我只是让你们教主答应了我三件事而已。”
“三件!哪三件!?”童百熊吃惊的瞪大了眼。
莫说三件了,只是一件能让教主亲口应下来,怕是这辈子的富贵荣华都无需再愁了。
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吞天又吃地,说的如此义正言辞,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偏偏教主还真就答应了,不愧是她啊。
他啧啧两声,不胜感慨。
也只有她才能,才敢做到这般事。
他还在兀自感慨,那边就听楼兰一边从容看书一边平静赘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待杨莲亭出牢后,一月之内他不可当着外人的面再对杨莲亭温声细语,故意偏袒,做错便要按规矩惩处,做好不能夸奖只得沉默。”
这一年多来,杨莲亭仗着教主的权威作威作福,受尽底下的讨好奉承,整个人都膨胀的厉害。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如今的他又怎能受得了里外不是人的煎熬呢。
一月时日说多不多,说长不长,却足够让一个人偿尽世态炎凉四个字。
前有教主的故意漠视,后有教众的明鄙暗笑,纵有再多的深厚情谊,也难免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一丝隔阂。
“高,实在是高!”童百熊一听肃然起礼。
“那狗杂碎被教主私心偏袒一年多,教中无人敢惹,平时走路都是横着走,如今他虽仍是总管却有名无实,还被教主当面冷声斥责,定然倍觉难堪,自尊受辱,教中弟子看他失了宠,也定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
“二。”
楼兰没有搭理他的真挚夸奖,只姿态闲雅的翻了一页书,仍是神色淡然。
“教中教务他不可再交付与别人之手,需自己亲自管理,且要细心不能随意敷衍,期限为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童百熊险些要热泪盈眶了。
“丫头,你就是我们神教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他激动万分的按着桌子,要不是顾忌着楼兰是个贵家小姐家教深严,他恨不得一把抱上去把她亲出个骷髅来。
他紧紧握住拳头,龇牙咧嘴的咬牙吐字。
“老子就说当初几名长老跪在院口苦苦恳求教主亲自掌事,教主也是不搭不理的,那日老葛不过随口说了两句,教主竟就轻而易举的答应下来,吓得我们差点以为教主被换了人!敢情这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说着童百熊猛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那第三件事呢?”
“第三,若他真能把前面的两件事做到,”楼兰垂目淡淡道,“我才会说出最后一件事。”
话音落下,童百熊猛地一拍桌子,瞪目惊声道:“丫头,你当真是绝古第一人,你怎就能想出这种绝妙的激将法子?!”
对面人一惊一乍的,扰得她不能安心看书,楼兰索性就合上书,起身走到书架边把书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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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多难。”
书架前的人头也不回,嗓音如水。
“你们教主性情谨慎又自负,他认为自己的武功天下无双,智谋也难出左右,一向都是他看轻别人,又怎会轮的上别人看轻他,自然不肯轻易服输,是以我反其道行之便是了。”
听完童百熊重重抚掌,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你当时故意拿前面两件事挑衅教主,暗指他连自己的一名奴才都管不住,教主自是下不来台面,又心高气傲的认为无事可以难倒他,自然只能应了你!”
可是转头一想,童百熊又犹犹豫豫的反问。
“你不怕做事太过,反而惹得教主大怒当即责罚与你嘛?或者他压根不搭理你,直接命令让你困死牢中怎好得!?”
“他能亲自来,便是说明他想放我出来,但又不能屈尊向我道歉,自然只能答允我的要求。”
楼兰仔细的排着书号,轻描淡写的给出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况我要是不能出来,那杨莲亭又怎能借势出牢?于情于理,他只得应下。”
童百熊几人就是看教主亲自出动请她出牢,圆满了他们的心意与要求,才会不甘不愿的放过杨莲亭,否则便是教主短时间内也无法施救。
这下,彻底明白前因后果的童百熊立刻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她的聪慧与机敏。
“你们这些喝过墨水的,果然心眼子多的像马蜂窝,换我们这种大老粗,哪能想出这般损人法子!”
“……不会夸人就别夸了。”
被无情指摘的童百熊挠了挠后脑勺一个劲嘿嘿傻笑,过后一愣,又试探的问她。
“丫头,你之前是不是早就想好这一连串的法子了?”
“差不多吧。”书架前弯腰抽书的楼兰不在意的点点头。
“当初你们不经过询问我,就自定把我当成了他的表妹,又看教主不受我眼睛所控,我便想着反正这事迟早会暴露,或许便可顺势静观生变。”
但是没想到可以这么快。
说来说去,一切的源头要怪杨莲亭自己太过贪婪,太过愚蠢,怨不得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百熊盯着她窈窕高挑的背影唏嘘不止:“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惹不得惹不起啊!”
前方传来楼兰头也不回,有些无奈的叹息。
“都说了,不会夸人就别乱夸,你若是我家中的婢女奴仆,早被拖下去打得半死。”
童百熊干笑两声:“粗人粗人,见谅见谅!”
楼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回眸望来。
“当初我答允你的事,如今已是完成大半,想来再过一段时日左右便可结束,待此间事了,我就可放心离开了。”
“啊?”童百熊的笑脸顿僵,随即慌忙站起来,惶惶然的摆手劝道。
“怎么就急着要走呢?这里山清水秀,又有我们日日相陪,你再多留一段时间吧!”
她侧眼望着他紧张急迫的神色,微微蹙眉,没有言语。
察觉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古怪,连忙干笑着解释道:“你难得来黑木崖一趟,又和教内上下处的不错,忽然间就说要走,我们也很舍不得你啊!”
“我离家太久了,再不回去她们该来寻我了,到时候未免会弄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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