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拥有逆天金手指的玛丽苏不屑冷笑:想关我?还想让我受苦?下(2 / 2)

便见那紫衣女子的四肢纤长,身形高挑,一身华贵紫袍因常日不换已变得有些暗淡陈旧。

此刻她正坐在矮小的木桌边,明明是狼狈的模样,可她仍是面色稳重,姿态从容,像极了凌霄山巅上摇摇欲坠的一朵天山雪莲。

“他们白白冤枉了我一回,把我关进这深不见光的地牢里足有半月,至今却连个鬼影也没来过。”

她坐在桌边,面无表情的冷哼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关我进来便关我,如今说让我出去便让我出去,难道我是个没有感情,没有自由任他们摆布的傀儡不成?”

“楼姑娘,其实你在这牢里也没受什么苦啊。”扒着铁栏的杨莲亭简直是无奈的。

普天之下,从古至今,她大概是被关押入牢之中最特殊的‘犯人’了。

入牢的当晚便指示牢头给她开锁,堂堂正正的外出散步天亮才归。

白日就在牢里四处闲逛,身后还有几个牢头巴心巴肠的捧着茶水点心精心伺候,怕是教主到了也没有这个待遇。

待她把牢里逛得无趣了,这才回到自个的牢房里,却隔三差五的就出声埋怨。

一会儿说床太硬,一会儿说水太生,一会儿又说光太暗,反正是哪哪也不喜欢,哪哪也不舒坦。

数名牢头被她指使的团团转,短短半日不到,一间破烂牢房竟是被硬生生打造成了小姐的闺房。

灯火明媚,香床靠桌,一应俱全。

即使这般,牢头们仍是个个前仆后继的在她眼前凑,热情询问她还缺什么少什么,唯恐会委屈了她半分。

彼时,整座地牢的犯人们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的,好久反应不过来这金贵主儿到底是进牢受苦的,还是来享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眼目睹女子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行为后,犯人们都险些自我怀疑,前面十几年乃至数十年的人生经历都是白白糟蹋了。

而这漫漫自惑不已的人群只中,自然也包括了杨莲亭。

尽管早知女子走到何处都是享受着旁人的偏爱骄纵,吃不得一点委屈。

可他没想到连闻风丧胆的黑木崖地牢竟也任她玩弄,他只能由衷表示顶礼膜拜,感慨不已。

就在原本他以为,这已经是她能做出来最令人自愧不如的事情时,她又能再次突破他的认知上限。

桑三娘贵为教中的掌财长老,教主能命她亲自来请她出牢,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她竟不给丝毫好脸色。

她说她要教主亲自来给她道歉。

她还说要教主亲自来接她出牢。

桑三娘与他都被吓的瞪大双眼。

“去告诉你们教主,我不会出去的。”牢里的女子面无表情,抬目射来,说得理直气壮又极尽高傲。

“我楼兰活了二十有八,从未做过一件错事,更没被人冤枉过,这事休能轻易作罢,若他真心有悔,就让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认错,教我满意我才愿意出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三娘正欲开口好声劝她,却是被这一眸射来的金光顿摄心房,转身就踉踉跄跄的出了地牢。

待她走后许久,杨莲亭还是许久没能回过神。

饶是这两年他在教主面前受尽恩宠,再是如何的任意妄为,受到教主的百般迁就,他也决然不敢挑衅教主的权威。

毕竟,教主的姿容,教主的地位,教主的武功,无一不是在深刻提醒着世间众生,这是个凌然一切的神明。

谁要是敢违逆尊贵无上的神明,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自裁谢罪。

这世间有谁能不怕死啊?

便是大傻子都是怕死的。

何况是看透一切的她呢。

“楼姑娘,何必如此呢?”因此他好声好气的相劝对面之人。

“他贵为一教教主,千百名弟子就望着他呢,怎能屈尊降贵的对你道歉?后面你就服个软道个歉,便能出去了。”

若是他,才不管教主是否要亲自向他道歉,甚至有没有命人请他出牢都无所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教主开口吩咐一句,他忙不迭的就爬出这吃不饱睡不好的鬼地方,再跪在教主脚边叩谢恩德。

不同于楼兰在这地牢横行无阻,享尽伺候的好日子。

他从入牢那日就受够了这里的苛待,时刻就盼着教主能救他出狱。

女子冷嗤一声,沉声道:“我楼兰行的端坐得直,顶天立地,不愧神佛,既然我没有做错,又凭什么要求我对旁人的错误服软道歉?世间哪有这种强盗道理!”

闻言,杨莲亭叹息一声,扭头谨慎的巡视了周围一圈。

“楼姑娘与教主并无私交啊,教主又怎会因楼姑娘你放低身段。”

此地并无外人,他才敢低声说出自己与教主的秘事。

“便是属下与教主的关系匪浅,也只能在私底下与教主说说情,让教主软口说几句好话罢了,教主又是自负要强的性子,楼姑娘就莫要强求了。”

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对面的人却一字不答。

就在他以为这贵主还是听不进去时,忽听她嗓音冷冷的抛过来一句话。

“杨莲亭,你说你与教主关系匪浅,那你对他可有过真心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也不想的应道:“自然,教主乃是天龙娇子,样样顶好,还对属下情深意重,属下自不敢辜负。”

女子没有抬目看向他,只沉沉的反问:“那你会发誓你永远在他身边,对他忠贞不二么?”

他愣了一下,刚欲张口,再听她字字针刺般的射过来。

“即使他的美丽只是昙花一现,即使他的武功烟消云散,即使他的地位不复存在,只剩下东方不败这个名字。”

女子的声音冷极了,一字一字的质问他。

“任地老天荒,你仍会永世相伴,对他不离不弃么?”

他听着这话,彻底愣住了。

在他的认知里,一旦成为教主后就会拥有着如今一切不会失去,自然是没有想过这些虚无缥缈的结果。

见他许久未答,女子便噗嗤一声笑了,终是扭头看来,凤目金光闪烁。

“你看,你不能。”

说着,女子甩袖起身,凤眸直直的凝视着他呆愣原地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踩着从铁窗外洒进来的点点星光,一步步直走到他面前去。

她的面目如画,身姿挺拔,宛如月光之中挥纱飘出的仙子,空灵且虚幻,迷蒙了凡人的双目。

“你终究是个愚蒙肤浅的凡夫俗子,你无法不惜一切代价,忠于对他的爱。”

紫衣女子与他隔着铁栏目目相对,眼底皆是赤裸鄙薄与居高俯视。

“那么从今以后,你就不要肖想这不属于你的东西。”

“杨莲亭,你不配。”

在她满含警告与深深不屑的警告落下后,几乎沉迷的杨莲亭才是猛地回过神,随即脸色瞬间煞白。

即便受到她的冷嘲热讽与不屑责骂,他仍是说不出一字半语的辩解。

因为在她双目的凝视下,无人能说出违心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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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内力深厚,轻功卓绝,东方不败的脚程就比众人快了许多。

当他抵达地牢的靠后牢房时,就见紫衣女子坐在湘潭木的小靠桌边,正翻开一本厚厚的书册看得津津有味。

凝目一瞧,她手中赫然是一本《三千百花全册》。

沉默半响,教主忽地回望身后一眼。

陈旧斑驳的墙壁上就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刑具的尖端还有沉淀的血迹。

女子的捧书细看与满壁的带血刑具,这形成了对比鲜明的一幕,又觉好笑又觉奇特。

这时,有牢头正巧从转角处捧了一个托盘,眉开眼笑的走了出来。

抬头就见教主背着手面色沉郁的望着满墙刑具,面色幽暗,看不出喜怒。

他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跑近,躬身跪下唤道:“小人不知教主突然来访,实在罪该万死,还请教主恕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低头扫了一眼他腿边的托盘,眸光微微闪动。

他冷声出口:“看来是本座避世太久,对地牢都疏于管教了,这软糕茶水样样精致,瞧着你们比本座过得还舒坦呢。”

“教主,教主误会了!”牢头脸色惨白,慌忙解释,“这,这不是小人所用,这是特意给那位小姐所备!”

“本座没说过她无罪释放,她在这里就应当还是犯人。”

教主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的注视他。

“黑木崖几时连犯人都能吃甜享软?这到底是犯人的待遇,还是贵客的待遇?”

“是小姐她,她说她吃不惯牢里的糟糠饭菜,宁愿饿死也不要吃这些东西。”牢头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解释道。

“小人怕小姐饿坏了身子,才,才托人外出下崖到了小镇的点心斋买回了这些,绝,绝没有动过黑木崖的一米一粒,还请教主明鉴!”

这点心看起来可不算便宜。教主抽了抽嘴角,就问:“这些花了你多少银钱?”

“五,五两白银。”牢头弱弱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他没有记错,牢狱的月钱不过数百文,这是把家底老本都拿了出来啊。

教主回头,目光透向拐弯后的靠后那间牢房。

他清楚瞧见那间牢房里处处华纱铺盖,桌椅家具一应俱全,甚至几处还摆了花卉做装饰。

乍一看去这分明就是良家女子的闺房,而不是阴暗可怖的地牢。

教主的拳头慢慢握紧,冷测测的咬牙说道:“你们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啊!”

牢头不敢辩解,在他脚边瑟瑟发抖。

教主冷哼一声,不再管他,甩袖向前。

今日的桩桩件件,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待童百熊等人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楼兰刚好从牢门内弯腰走出来。

而教主就背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不见喜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战战兢兢的望着他们二人,不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教主,不会真的同这没有武功的柔弱丫头道歉了吧?

可教主一向自持身份,性子高傲,怎会轻易的软口致歉?

但那丫头也是个性子固执的,若不允她的要求,她定然是鸭子挺尸——死犟。

所以教主到底是对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心甘情愿的从牢里走出来?

迎着众人犹犹豫豫,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往复的眼色,教主却一字不没有解释,只背着手冰凌凌的望向他们。

“好了,事情解决了,这人本座也让她走出来了,你们该是心满意足,过后便不要再来扰本座安宁。”

“那,那教主,这丫头她,她过后……?”童百熊搓着手掌嘿嘿傻笑,神情试探的连连瞥他。

教主哪能不懂他的意思,面色不改的说道:“本座之前的允诺,一应照旧。”

童百熊闻言便彻底满意了,暗中和桑三娘眼神交汇了一番,迅速互相明确了对方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倾身押附的赌注可算是保住了。

“既然本座已是开恩大德,让你们都能满意于此了。”

教主只当没有看见,甩了甩轻薄的衣袖,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们也该回赠本座些好,不然让本座白忙活一遭,怕是你们受不起这份功劳。”

话落,桑三娘与童百熊哪能不懂他的意思,视线往旁出延伸过去。

见隔壁牢房里至始至终不肯出过声一句,恍若无物一般。

他们暗暗心想此人这次该是受了不少苦,今后人定会谨记着这份刻骨铭心的教训,便不情不愿的低下了头,没有多做反驳。

唯独与这些事皆无多大关系的葛长老深为不满,可受着几位同僚的暗中示意,又顾及着身旁刚回归神教的好友,最终只得压下心中愤怒。

可他仍是不肯甘心放弃之前辛苦得到的成果,再次站了出来,想挽回些局面。

“杨总管做事不够‘妥帖’被教主所罚,想来也是年轻经验不足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老站在牢房前弯腰拱手,故作为教务为他考虑的模样,恳切提出了建议。

“教主不如让杨总管在身边再多磨炼两年,咱们才能放心把教务交于他。”

曲洋也跟着拱手附和:“教主,此番闹剧皆与杨总管脱不了干系,若还让他插手教中之事,下面的兄弟们怕是心中不满。”

话音落下,始终沉寂的暗处终于有了些微动静。

耳聪目明的教主自是听见了,他的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吞了回去,沉沉无奈的颔首。

“依你的罢。”

葛长老这才领着曲洋心满意足的退了回去,顺带还得到了童百熊等人暗中投来的赞赏眼神。

“还不快来人,把杨兄弟放出来。”不待教主开口恩赦,桑三娘就故作正色的呵斥旁边的牢头。

“没瞧见这是教主的贴身总管嘛!若没了他,谁去伺候教主?你们一个个的手粗脚笨,连床被都铺不好,哪有杨兄弟的细心体贴!”

那牢头听了不敢耽误,急忙掏出钥匙转身去开了隔壁的牢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一脸惨白,模样憔悴的杨莲亭走了出来。

在众人满含恶意的目光下,他脚步沉重的挪到教主身边,深深弓着腰向众人行礼作揖。

“属下杨莲亭参见教主,以及几位长老。”

“杨兄弟,从今往后你就好好的伺候教主便是,便无需忧虑其他了。”

桑三娘的脖颈不低,眼睛下垂的盯住他,内容听着倒是温和,语气却冷冽如冰。

“只要杨兄弟一心一意伺候好教主,教主定然委屈不了你。”

这话便是说他今后就只能当一个端茶递水的奴仆,匍匐主人脚边的狗犬。

作为一条狗,就只需专心讨好主人的欢喜即可,闲时还能得到主人的几分垂怜,再想其他的便是奢望。

想他被教主私心宠护至今,连句重话都几乎未曾对他说过,惹得教里人人羡慕又嫉妒。

这时却被几个早就看他不顺眼的长老明面劝告实则嘲讽,杨莲亭自是受不得这份屈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脸色先白后青,眼神散了又聚,竟看的人有些于心不忍。

“杨莲亭,此次我们都是看在了教主的面子上才饶了你。”

童百熊是个典型的粗人,说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就直言干脆的威胁他。

“要是还有下次,即便教主再三拦着,老子都定要把你剁成一块块,再喂给你养在后山的狼犬!”

杨莲亭被他恫吓的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连声应着不敢。

从头到尾,教主都没有开口为他说过一字半语的解释,任由他的心口一分分凉了下去。

楼兰站在众人的身后,没有参与任何一方,似连存在感都薄弱的没有。

一些细碎的眼光在杨莲亭涨得通红的脸上溜了一圈,再落在了前方教主脊骨挺拔的后背上。

在众人瞧不见的时刻,她滑勾嘴角,微微莞尔,眼中皆是结果了然的满意。

直到杨莲亭被众人团团围着骂够了吓完了,站在身后嗓音发颤的不住道歉,教主都忍住没有回头制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独袖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周身冷的凝霜。

他只是冷冷的丢下走吧两个字,便大踏步的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杨莲亭眼眶通红,脚步蹒跚的急忙跟上。

葛长老与曲洋也紧跟出牢,剩下他们三人慢了几步,在后面散步似的远远缀着。

刚出了地牢的大门口,银色的月光普照大地,童百熊一眼就瞧见身边人嘴角弯起的明显弧度,笑容明亮胜朱珍。

想到这一个外地凑巧经过的小丫头无缘无故的就被贼人掳到黑木崖,还被冤枉关入深暗地牢多日,童百熊就忍不住的怜惜她。

“丫头,你在牢里一定受苦了吧?”童百熊一脸心疼,“瞧你,出牢把你高兴成这样。”

相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她笑的这般欢喜。

“放心,我也没受多大的苦。”楼兰闻言轻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何况,我也不是因为出牢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三娘好奇望来:“那是为什么?”

“你们之前不是常问我,几时才能让你们的教主回心转意么?”

她抬目望向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笑容更浓。

“我认为,会很快,非常快。”

快的不可置信。

快的,难以言说。

她迎着头顶冰凉凉的月光愉悦的眯起眼,一时就觉通心舒畅,身上的重担都轻了不少。

果然人心多脆,经不起半分磋磨。

真是可笑,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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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时被囚入牢的楼兰嫌弃牢狱破旧住不了人,便总在深夜抵达跑出去乱逛。

正好遇上心情不佳常常外出散心的面纱女子,两人在山涧相逢多次,便时常相伴互相闲聊,倒是颇为乐趣。

不想待她出牢后再夜访山涧时,竟是一连三晚也瞧不见那女子的半分踪迹。

自打在这山涧瀑布前结识了这名总是昼伏夜出的神秘女子后,楼兰就隔三差五的深夜跑来与她相会。

其中十次有八次就能遇到踏着月色浓厚时身着艳衣而来的女子,还从未遇到这般特殊情况。

又是一夜的墨色浓重,楼兰独身站在瀑布前久等不到人,便低眉思虑了半响。

许是她的那位心上人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和一往情深,终肯回心转意陪伴在她身边。

既是身旁有心上人陪伴,那她自然就不需再深夜外出同一个陌生人诉说深埋的心底话。

此时此刻,她也许正笑着在那人耳边呢喃低语,巧笑倩兮呢。

楼兰这样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毅然扭身返回山林。

后来她不再夜踏山涧,只终日待在藏花小楼里看书作画当个闲散贵客。

有了教主亲口宣令,童百熊等人便隔三差五就会跑来小楼探望她,常常陪伴聊天。

童百熊想着小姑娘都贪玩,偶尔还给她带来不少崖下的稀奇玩意,这日子也不算太过无趣。

隔了两日,桑三娘要忙着重新做账,又担心她刚刚出牢不习惯,便特意指了童百熊来陪她吃饭。

以前在家时师父经常需要闭关,楼兰都是独自用饭,倒是不在乎有没有人陪自己吃饭。

童百熊虽是个大老粗,吃饭又一向没个顾忌,可楼兰觉得无所谓,总归他不能抢自己碗里的吃。

楼兰是出身养尊处优的小姐,吃相美的如画,童百熊深深记得桑三娘来前的提醒,就拼了老命的尽量保持文雅。

当然,不多。

他一边忙着吭哧吭哧的干饭,一边张着大嘴叽叽喳喳还说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兰则是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高修养,任着他乱七八糟的讲,没有搭理过半句。

今日的饭桌上多了一道百合炖猪蹄,正巧是他的最爱。

童百熊以前都是直接手扯猪皮,今日便用筷子小心翼翼的扯,扯的他一头汗水都快滴下来了。

对面的楼兰指尖夹筷,慢条斯理的夹起一颗青豆,再放进嘴里轻嚼慢吞,一边冷冷淡淡望着他憋红的脸。

费力夹了好会儿的童百熊始终夹不动肉,又在激动说着话,一只手夹猪蹄,一只手按住桌沿,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喝。

下一刻,半只猪蹄高高飞起,越过大半张桌子,直接就砸进了楼兰的碗里。

面无表情的楼兰:“……”

话音一住的童百熊:“……”

旁边看得错愕的丫鬟们:“……”

童百熊收回快要生生折断的筷子,扬起一张黝黑傻脸,仍是对她嘿嘿的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兰倒是也没生气,抽出锦帕擦了擦袖口溅上的汁水,又顺势擦了擦白白长长的手指。

然后她没着急去动碗筷,而是抬眼静静的望向了对面。

“咋了呀丫头?”

对面的童百熊浑然不觉,又开始唠唠叨叨,还催促着她吃。

“快快快,今日这猪蹄劲的很,老子再给你夹一个新的?嗐呀,你别愣着不动筷啊,你继续吃你的,我说我的,这也不妨碍吧!”

“我就是在想啊,要是现在我一巴掌把你从这里扇到门口去,你是不是就能闭嘴老实吃饭了?”

童百熊哈哈大笑,根本没当真。

他还主动的往前伸着脸让她打。

“打,随便打,老子皮糙肉厚不怕疼,何况你一个文文秀秀的小姑娘打人能有多大劲呀!”

“我确实很少打人。”她淡淡的答,“我身边的婢女极少放肆,想来是不喜欢我亲自动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嗐呀,别说,你要是真打老子两巴掌,手怕是还软绵绵的带着香气嘞,老子稳赚了呀!”

像她这般俊俏又高雅的丫头,这辈子怕是还没说过一句脏话,就连打人也是娇羞的嘞。

闻言,楼兰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两分不明显的嘲意。

“等我真正动手打人之日,你便知道我打人疼不疼,手劲重不重了。”

说完她也不再多说,只是让婢女重新换了一副碗筷。

“给我换一副新碗筷。”她向旁平淡淡的吩咐,“顺便把这碟猪蹄端下去,别再上了,我不想一天无端端的换好几次衣裳。”

在童百熊后知后觉才感到些许羞愧之意。

迎着一张窘迫的黑脸下,丫鬟们憋着笑,乖乖的上前听令做事。

这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很快就被所有人抛在脑后。

又过几日,童百熊笑意昭然的跑来告诉她,近来教中诸事顺利,安生太平,教众弟子们走在外面时小腰板都挺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没了某个仗着狐假虎威就偷奸耍滑的卑鄙小人后,又有长老们的再三请示恳求,教主不好再拒,只得走出自己的避世小院。

他会接过大半的教务亲手批阅,连大半年没有踏足的教会都开始亲自登台主持。

时到如今,在教主的亲自管理下,原本方向逐渐偏离的神教已是一步步恢复了正轨,这实在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喜事一桩。

听完这些的楼兰哦了一声,随即低眉淡淡然的抿了一口茶。

“这样很好。”她抬指翻了一页书,“继续这般下去,要不多久就会达到你们当初所愿。”

“这全是托了你的福,丫头,老子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呢!”

童百熊洋洋笑眯了眼,说着又谨慎的望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外人才是凑到她眼前,小声细气的询问。

“丫头,你真让教主给你道歉了?”

这事已是过了许久,又不是多大的要紧事,楼兰便答了他。

“你们教主当了多年的上位者,那般心高气傲,又怎会甘愿同我这个普通小女子诚心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百熊听见她那所谓的‘普通小女子’五个字就狠狠的抽了抽眼角。

你怕是对普通两个字有天大的误解。

拥有你这样一双眼睛还算普通的话,天底下的女子们怕只是一粒渺渺尘埃了。

楼兰没有察觉他的无语,说道:“我只是让你们教主答应了我三件事而已。”

“三件!哪三件!?”童百熊吃惊的瞪大了眼。

莫说三件了,只是一件能让教主亲口应下来,怕是这辈子的富贵荣华都无需再愁了。

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吞天又吃地,说的如此义正言辞,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偏偏教主还真就答应了,不愧是她啊。

他啧啧两声,不胜感慨。

也只有她才能,才敢做到这般事。

他还在兀自感慨,那边就听楼兰一边从容看书一边平静赘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待杨莲亭出牢后,一月之内他不可当着外人的面再对杨莲亭温声细语,故意偏袒,做错便要按规矩惩处,做好不能夸奖只得沉默。”

这一年多来,杨莲亭仗着教主的权威作威作福,受尽底下的讨好奉承,整个人都膨胀的厉害。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如今的他又怎能受得了里外不是人的煎熬呢。

一月时日说多不多,说长不长,却足够让一个人偿尽世态炎凉四个字。

前有教主的故意漠视,后有教众的明鄙暗笑,纵有再多的深厚情谊,也难免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一丝隔阂。

“高,实在是高!”童百熊一听肃然起礼。

“那狗杂碎被教主私心偏袒一年多,教中无人敢惹,平时走路都是横着走,如今他虽仍是总管却有名无实,还被教主当面冷声斥责,定然倍觉难堪,自尊受辱,教中弟子看他失了宠,也定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

“二。”

楼兰没有搭理他的真挚夸奖,只姿态闲雅的翻了一页书,仍是神色淡然。

“教中教务他不可再交付与别人之手,需自己亲自管理,且要细心不能随意敷衍,期限为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童百熊险些要热泪盈眶了。

“丫头,你就是我们神教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他激动万分的按着桌子,要不是顾忌着楼兰是个贵家小姐家教深严,他恨不得一把抱上去把她亲出个骷髅来。

他紧紧握住拳头,龇牙咧嘴的咬牙吐字。

“老子就说当初几名长老跪在院口苦苦恳求教主亲自掌事,教主也是不搭不理的,那日老葛不过随口说了两句,教主竟就轻而易举的答应下来,吓得我们差点以为教主被换了人!敢情这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说着童百熊猛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那第三件事呢?”

“第三,若他真能把前面的两件事做到,”楼兰垂目淡淡道,“我才会说出最后一件事。”

话音落下,童百熊猛地一拍桌子,瞪目惊声道:“丫头,你当真是绝古第一人,你怎就能想出这种绝妙的激将法子?!”

对面人一惊一乍的,扰得她不能安心看书,楼兰索性就合上书,起身走到书架边把书放了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前者争不过教主的爱,是因为后来者又争又抢,从杨莲亭后退的时候,他就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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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多难。”

书架前的人头也不回,嗓音如水。

“你们教主性情谨慎又自负,他认为自己的武功天下无双,智谋也难出左右,一向都是他看轻别人,又怎会轮的上别人看轻他,自然不肯轻易服输,是以我反其道行之便是了。”

听完童百熊重重抚掌,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你当时故意拿前面两件事挑衅教主,暗指他连自己的一名奴才都管不住,教主自是下不来台面,又心高气傲的认为无事可以难倒他,自然只能应了你!”

可是转头一想,童百熊又犹犹豫豫的反问。

“你不怕做事太过,反而惹得教主大怒当即责罚与你嘛?或者他压根不搭理你,直接命令让你困死牢中怎好得!?”

“他能亲自来,便是说明他想放我出来,但又不能屈尊向我道歉,自然只能答允我的要求。”

楼兰仔细的排着书号,轻描淡写的给出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况我要是不能出来,那杨莲亭又怎能借势出牢?于情于理,他只得应下。”

童百熊几人就是看教主亲自出动请她出牢,圆满了他们的心意与要求,才会不甘不愿的放过杨莲亭,否则便是教主短时间内也无法施救。

这下,彻底明白前因后果的童百熊立刻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她的聪慧与机敏。

“你们这些喝过墨水的,果然心眼子多的像马蜂窝,换我们这种大老粗,哪能想出这般损人法子!”

“……不会夸人就别夸了。”

被无情指摘的童百熊挠了挠后脑勺一个劲嘿嘿傻笑,过后一愣,又试探的问她。

“丫头,你之前是不是早就想好这一连串的法子了?”

“差不多吧。”书架前弯腰抽书的楼兰不在意的点点头。

“当初你们不经过询问我,就自定把我当成了他的表妹,又看教主不受我眼睛所控,我便想着反正这事迟早会暴露,或许便可顺势静观生变。”

但是没想到可以这么快。

说来说去,一切的源头要怪杨莲亭自己太过贪婪,太过愚蠢,怨不得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百熊盯着她窈窕高挑的背影唏嘘不止:“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惹不得惹不起啊!”

前方传来楼兰头也不回,有些无奈的叹息。

“都说了,不会夸人就别乱夸,你若是我家中的婢女奴仆,早被拖下去打得半死。”

童百熊干笑两声:“粗人粗人,见谅见谅!”

楼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回眸望来。

“当初我答允你的事,如今已是完成大半,想来再过一段时日左右便可结束,待此间事了,我就可放心离开了。”

“啊?”童百熊的笑脸顿僵,随即慌忙站起来,惶惶然的摆手劝道。

“怎么就急着要走呢?这里山清水秀,又有我们日日相陪,你再多留一段时间吧!”

她侧眼望着他紧张急迫的神色,微微蹙眉,没有言语。

察觉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古怪,连忙干笑着解释道:“你难得来黑木崖一趟,又和教内上下处的不错,忽然间就说要走,我们也很舍不得你啊!”

“我离家太久了,再不回去她们该来寻我了,到时候未免会弄得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他的解释楼兰稍稍展眉,妥协颔首道:“但多留一段时日还是可以的。”

童百熊忙不迭的应道:“对对对,就多住个三年五载啥的,这黑木崖也供得起你啊!”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楼兰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在和自己说笑,转头又问,“对了,我之前让你们给我找的东西呢?”

早有三娘的提醒在前,童百熊怕多说多措,忙讪讪笑着转换了话题。

“哦哦哦,早就找到了,你要的那种特殊香料过个五六日就会有人快马加鞭给你送来!”

“嗯。”楼兰颔首,回目沉色,“必须要快了,否则怕赶不及我离开之日。”

她说过的,答允过别人的事情,绝不会食言。

完成以后她就必须抓紧时间离去,否则迟则生变,黑木崖也会受到牵连。

她可不想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后,白白招来许多无谓的麻烦。

转身排书的楼兰并没看见,在她的身后,童百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同日,屋外的天色逐渐下沉,教主执笔坐在桌前,耐心批阅着桌上堆成小山丘的教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身边烛台里的烛火落地成花,好不容易才把这一堆积攒太多的教务处理完毕。

教主刚发下笔,回头便见身边两步远外垂头不吭不响,宛如一块木桩的男人。

他转瞬收了眼里的沉沉疲惫,温和笑了一笑,特意缓和了声气:“莲弟,你陪着本座这么久可是累了?要不要下去歇歇?”

“不敢,这是属下应该的。”男人头也不抬,躬身恭恭敬敬的回答他。

“……莲弟,你还在着恼本座么?”

“属下不敢。”男子一点没有停顿,语气又快又僵。

“莲弟,本座已与你解释多回了。”教主看着他冷漠僵硬的轮廓,不禁叹息一声。

“这些时日不为你说话是本座不得已为之,要再偏袒与你,教里的弟子们定对你更加不满。”

这段日子,教内上下对莲弟的轻视与鄙薄自然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自打莲弟重新回到身边后,他便只做平日里最基本的端茶递水,伺候笔墨,空有总管之名实则奴婢之身。

偏他又不得教主往日的偏爱宠护,弟子们都以为他失了教主宠爱,背地里皆是议论纷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月余过去,弟子们见教主仍对他故意漠视,只当平常奴仆对待,一旦做错事轻则训斥,重则喝骂。

见此弟子们个个欢喜痛快,本就对他深有不满,这下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嘲笑欺辱与他。

有时甚至连守门的低等侍卫都能借机挤兑他两句。

彼时,他亲眼看见从未受过这般折辱的莲弟就红着眼眶,撰紧拳头站在门外,身体僵硬的宛若石尊。

亲耳听见连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莲弟受尽嘲讽时,东方不败的心里都疼的受不住,险些扬手一掌把那嘴碎奴才打得挫骨扬灰。

可至始至终,他只能坐在屋里,冷眼旁观,不得插手。

这是他当初亲口答应的,一教之主自是说话一言九鼎,不得有违,否则定被天下人嗤笑。

而且,更重要的还会让那人对他露出失望之色。

说不清道不明的,他很是不愿看到那人对他露出那种目光。

彼时彼刻,长身玉立的女子站在牢内,看着他一字字的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方教主,我如今所受的苦楚与屈辱,皆是因你的神教,因你的总管,因你的,怀疑。”

听完最后两个字,他微抿了抿唇。

女子的面色不变,悦耳清脆的嗓音吐出的话语轻轻重重,分明没有一丝的悲怒哀怨,却直扎着人的心口。

“我楼兰生下来便是天宠地爱,从无人让我受到这般委屈,当初我只是在一家客栈吃了碗茶,转头就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荒郊野外,再被带入黑木崖,见面你便一连两掌想要我的性命。”

初见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无话可说。

于是女子平静的继续说话。

“我为了保命才没有反对我是楼家表妹的事情,在黑木崖我事事小心谨慎,从不轻易外出,也不结交他人,明哲保身,不惹麻烦。”

“可你压根不听我的解释,把我当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足有半月多,吃不好睡不着,衣裳破了也没人给我补。”

“我受尽了这些苛待,没有怪过你们只字片语,只这区区的三个条件,教主也觉得过分了么?”

他低眉时果然瞧见她原本的一身烟紫华袍失了光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裙边还有两三处破洞,裙摆边沾了几片夹土的落叶,灰扑扑的,难看极了。

身家富足,受尽优渥的大小姐几时落得过这般狼狈处境?

教主沉默许久,便无声默认了。

这确是他欠她的,只得还她。

因为莲弟,因为他,这人确实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他未曾多想就应下了她的三个要求。

而莲弟如今也是受尽了屈辱,所以他百般包含,甘愿低声下气的多番哄慰,只想莲弟能心里好受些,愿意和他重回就好。

可惜,事与愿违,天不圆满。

听完他苦口婆心的解释,杨莲亭仍是深深垂着头,不冷不热的回答道:“教主一番苦心,属下不敢有违。”

语气僵硬的比对陌生人还不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这些时日任他私底下百般示好意,说尽了好话,杨莲亭仍是油盐不进,始终是冷淡态度,疏离举动。

堂堂教主几时被人这般的故意轻待过,任他心有怒气,仍是生生忍下,面上不显露分毫。

他愈发柔声哄慰道:“好了莲弟,你就莫要再耍脾性了,且耐心再忍耐一段时日,待这些风波平稳下去,有本座保着你,他们自不敢再轻看与你。”

他自认已是放低了姿态,说尽了好话,杨莲亭依旧一动不动的垂首站着,冰冷又恭敬的给出回答。

“属下身份低微,能得教主偏待很是惶恐。”

“……”

好久,他僵脸回头,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间,重重叹息道:“也罢,迟早你会明白本座的苦心。”

听见他话里明显的失望与落寞,身后的杨莲亭才是微微抬头瞥他一眼。

浑浊泛红的眼睛颇为复杂,嘴巴蠕动,犹豫着似要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方已经回过头的教主并没有看到,后背陷进椅里,无力的向后摆了摆手吩咐。

“你站了一日也是累了,回你院里休息吧,本座这里不需你伺候。”

一只还未来得及泄出缝隙的蚌立时死死闭紧,阴郁的缩在角落里顾自尘封。

杨莲亭低眼,应首:“是,属下遵命。”

垂首默默快走到门口时,忽听身后飘来一道柔声轻唤。

他顿了一顿回首,正见教主的脸沉浸在暖黄色的烛光里向他遥遥望来,轮廓柔美的惊心动魄。

“莲弟,”教主软声细语的开口,眉眼弯弯的注视,“今晚本座想去后山花圃走一走,你可愿随行?”

教主的音容笑语一如往昔,令他恍惚生了几分错觉。

杨莲亭刚欲脱口应答,随后马上想起了什么顿时表情僵硬。

迎着教主柔情似水的眼神,他站在门内默了一时,随即躬下腰,嗓音低沉的遗憾回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禀教主,属下回去后还要核查后院杂册,怕是不能随行。”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实权了,只能管理后厨最下等杂役的工事排班,繁琐且无趣的至极。

若是今晚这些事没有做完,明日怕又是一场怒声呵斥,狼狈受罚。

自从他回来后,几乎每日他不是受罚就是挨骂,走在外面人人都在戳着他的脊梁骨受尽嘲讽。

短短半月而已,他过的日子比狗还不如。

闻言,教主的笑容当即僵硬在了嘴角。

他已是被明里暗里的拒了几次。

“好吧。”

最终,他强忍收拾心里的不快,勉强勾唇笑了笑,还是温声细语的。

“莲弟既然有事便算了,切记不要忙碌太晚以免伤了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被他的无情冷酷折损了颜面,教主的字字句句皆是贴心暖意的。

面对这般柔情似水的教主,怕是铁石心肠也要顷刻化成春水绵绵,令他忍不住多看了教主一眼。

杨莲亭的嘴唇虚虚张了张,几乎就要改了口。

可他马上想起这些时日遭受的一切苦难与煎熬,最终还是咬着牙狠了狠心,应了声是便慌慌忙忙出了屋门。

他怕再多看教主一眼,故意堵塞的心口就会一下河塌泄水,前功尽弃。

他不能再因为教主随意的几句解释,随意的几下示好,就把一切前尘皆消。

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重新投入教主怀里献尽媚色,引人笑话,招人鄙薄。

这些日子所受的漠视,所受的折辱,桩桩件件皆卡在了他的心底长成了厚厚的茧,令他执拗且盲目的坚守着所谓的男儿尊严。

也是他最后的,仅剩的尊严。

杨莲亭前脚才出房门,随后教主就笑脸顿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张冷冽俊脸直直望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眼前。

半柱香后,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抬手一掌把桌上堆积的册子悉数重重打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

外屋的守门侍卫与数名奴婢当然都听到了屋内的哗啦作响。

不知是发生了何事竟让教主大怒至此,却又不敢进去当出头鸟,个个便只能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之前杨总管没回来时教主的心情就颇为恶劣,每日就晚出早归不知去了何处,无人寻得到踪影。

但白日回来后,教主的心情就会好了不少,也没有对他们发过一次火气。

不想杨总管回来后,教主的表情反而一日比一日的难看,心情也是一日比一日的恶劣,还总拿看死人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这下可把一院奴才吓得大气不敢吭,平日伺候教主更是小心翼翼,唯恐会被阴晴难定的教主一掌就地打死。

这个挨千刀的丧门星,还不如不回来呢。

上天哪,快派下来一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救他们这些可怜人脱离苦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屋内喧闹过后便是更加可怖的寂静,他们在心底欲哭无泪的这般想着。

与此同时,藏花小楼的卧房里,楼兰从书里抬起头,微微蹙眉。

“怎地了,小姐?”正巧捧着什锦果盘进屋的丫鬟青鸾小声询问她。

“……无事。”她静默半响,才是低下眼淡淡道,“方才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

青鸾一脸疑惑,小姐喜静看书,这屋里屋外的,便无人发出过多余声响。

“把果盘放在旁边后,”楼兰细长白皙的指尖捻起一页书纸,自然吩咐道,“你们就下去休息吧。”

小姐又要把她们纷纷打发走,不让她们在旁伺候了。

青鸾眼露失望,看了眼屋外又看向她,软声期颐道:“小姐,天色黑了,这书明个儿看也不迟,让奴婢们伺候你洗漱入床吧。”

“不用。”

低着头看书的楼兰没有听出她话里浓浓的期待,依旧郎心如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自己再看会儿,若是困倦便顺势睡了。我睡觉浅,容易惊醒,你们无需在旁相陪。”

“可是小姐,奴婢想……”青鸾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

认真看书的楼兰终是舍得抬眼看她,接着微微叹息一笑:“好了,别再向我撒娇了。”

她眨了眨眼,暖金色的烛光在她眼里盛开,璀璨光圈层层散开。

她的低柔嗓音含了致命的蛊惑。

“听话,回去。”

青鸾神魂颠倒的软软应了声是,颤抖着手放下果盘,转身恍恍惚的出了屋门,顺手把房门关上。

嘎吱一声响后,楼兰把手里的书册合上放在桌上。

她站起身,走到大开的窗边。

窗外,往上是苍穹,星稀月朗,往下是山峦,万里叠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站在窗边沐浴月光,清亮透彻的目光透过窗口,径直往重重山峦里的深处远远投望,凝目细看了好久。

直到半柱香后,她看着某处有暗影在夜色里微微浮动,忽是莞尔。

是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烧的香终于起了效果。

已是近盛夏,白日的烈阳还晒得人后背作疼,送来的风也是夹着火气,烫的人皮热毛卷。

但到了夜间,黑木崖的林间吹来的山风便是凉爽的,风声穿过薄袖,灌进领口,便绕的一身凉意。

黑木崖的半山腰后崖,肩盖薄披的教主原本在漫无目的的乱走散心,偶然一个眼神无意瞥见了什么。

他今夜心情格外烦闷,却苦于无法与人诉说,此时瞧见高站那处的人影时突然心口一动。

他想也没想,竟就鬼使神差的顺着崖壁旁的小路走上去抵达山崖顶口,再悄无声息的一步步靠近崖边花树下迎风而立的女子。

便见女子一身坠地的紫袍金纱,山风拂来,吹的衣摆猎猎,长发飘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沉重夜色里,紫萝花树下,女子飘摇的背影看起来几乎要腾飞欲起,直入苍穹。

刚离得近些,山风就卷着女子衣摆长长的薄纱流苏刮到了他眼前,被他伸手从脸上拽着按下。

他开口对前方的人询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屋里好好睡觉,跑出来在此处站着作甚?”

没有武功,还敢莽莽撞撞的站这么高,也不怕摔了下去。

这般想着,他往前又走了小半步。

前方的女子闻声才知身后来了人,回头看来正好就看到三步外站着的俊美男子。

她正正望向他的视线,随即又垂眼看向他捏着自己衣带的指尖。

察觉到她的目光停顿自己指尖,他才是恍悟过来,然后适时放开了手。

那轻飘飘的长带离开了他的指尖,随风乱舞,却又顺势缠着他的发丝在空中纠缠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教主大人还不太习惯自己的马甲叠穿,所以有时候来不及自由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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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夜慕照着这块寂静辽阔的大地。

沐浴在星粒月光下的紫衣女子面目冷艳又端庄,含春辉胜艳阳的清亮目光径直望向对面的人,不答反问。

“夜色深重,教主不是也没睡?”

“本座睡不着。”

“我自是一样。”

她回答的又快又稳,语气听起来毫无防备,像是在与挚友亲朋一般轻松交谈。

教主听着心情莫名好了几分,脸上却是故作严色斥她。

“你这人,对着本座说话也敢好不无礼,不怕本座降罪与你么!”

“可我瞧着,”女子偏了偏头,眼瞳清澈,“教主从未在意过我的无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的甚至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他愣了一愣,随即失笑,无奈叹息。

“平日里看你没心没肺的,想不到竟是生了一窍玲珑心肝,也会看人下菜。”

“我并未看人下菜,我只是知道,教主并非那种动辄喊打喊杀的匹夫罢了。”

女子迎着他惊诧的目光,神情自若的叙述。

“教主乃是百年难见的天之骄子,无论武功还是智谋都是一等一的,旁人的是非对错皆看的分明,且珍惜英杰,又怎会做出只因觉得对方无礼便举掌要杀的鲁莽举动。”

古往今来,但凡少年英杰哪一个不是脾气傲慢,性子独特?

只有知晓英豪难得的将相王侯才会礼贤下士,换了他人,便会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而大感暴怒。

枭雄与昏君,区别便是在此。

可至今教内上下弟子们皆是认为,他既非那礼贤下士的枭雄,又非那喊打喊杀的昏君。

他虽然掌管大局,却又亲信小人,一时亦正亦邪,难以分辨对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