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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却精神失常,暂时难以找到亲人的可怜人,被社团安排在这儿。 “她们好勇敢啊。”桑迟轻声感叹。 回归大海的小鱼,经年之后总算借命运的潮汐,把没来得及说出的感谢传递给桑迟,告诉她,她已然走出过去的阴霾,并致力于将其他仍陷于黑暗的可怜人救出来。 小美人微弯了弯眼,获知自己真的可以改变他人不幸的命运,心中一个模糊的念头慢慢成形,向系统说:“你帮我查一件事吧。” 得到答案后,她推开门,抱着泰迪熊走进病房。 “倩姨。”桑迟轻声唤躺在病床上的孙倩。 对方合着眼,无声无息,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她很瘦,在窗外投入室内的阳光下,如同一截被晒干的枯木,医院最小码的病服套在她身上都显得宽松, 尤其是左袖空落,静默地提醒桑迟那是自己失控对她造成的伤害。 小美人不免生出几分情怯,害怕她睁开眼后,会害怕或讨厌自己。 一时间,她不敢靠近到孙倩的病床边,却更舍不得离开。 小美人抿起唇,鞋跟在门板上蹭蹭踢踢,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又弱弱地唤她问:“姨姨,你醒着吗?” 孙倩并没有在睡。 如果她每日能正常入眠,这几年在医院接受治疗,身体和精神状况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差。 她没有回应,是因为平日幻听、幻视得多了,分不清真假,所以不想睁眼去看,也总是懒得理房间内的其他动静。 直到听到桑迟逻辑清晰的道歉:“对不起,姨姨,我失控弄没了你的手臂,还一直没法来看望你。” 柔软娇怯的嗓音和往日在孙倩耳边低沉喳喳的喃语完全不一样。 她神情恍惚地睁开眼,不抱太大希望地偏脸望向房门的方向。 视网膜上映出白裙小美人在门边踟蹰的形象,她有些难以置信:“迟迟,是你吗?” 虽然桑迟被困在研究所里不能来探望,两人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没能见面,但孙倩的精神世界过于贫瘠,每每思绪收拢些,便会想象她长大的模样。 因此,她一眼认出这是她当成女儿抚育数年的漂亮小美人。 孙倩黯淡的眼眸被点亮,头脑因医疗仪器被系统更改成更合适的算法而难得恢复清明。 她依靠单臂强行支起上半身,挣扎着坐了起来,激动地唤桑迟近身:“宝贝,我的小宝贝,过来让我看看你。” 桑迟连忙快步迎上前,坐上她床沿,乖乖地任她用触感略粗糙的手指描摹自己的五官:“姨姨,你愿意原谅我吗?” 小美人比孙倩想象出的模样出落得更好。 容貌倒只是年幼时精致五官的等比放大,可总是萦绕在身上的忧愁消失了,看得出近段时间她过得不错,心情开怀。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孙倩因她的情状颇感欣慰,细致地把她自鬓间垂落的长发别到耳后,唇边牵起浅浅微笑,“如果你是因那天试验的意外道歉,我知道迟迟无论做了什么,目的一定都是为了救我,不用道歉。” 相关那天试验的一切,由于桑迟的失控,几乎都被抹除,哪怕是身为当事人的孙倩也记不清具体情形。 但噩梦一次次不分昼夜地来袭,倒令她从零碎的隐晦信息中推断出真相。 残存于本能的恐惧,每一次都黑雾般凝结成形态莫测的庞大怪物。 周遭暗色里闪烁不定的,是一双双眼睛。 他们冷漠而残酷地注视她,眼睁睁注视她被狠狠咬住肩膀,硬是撕下整条左臂。 伴随纷撒的鲜血,落下了一场浩大的流星雨。 星光如泪水般浸润进她的身体和精神,也将黑暗尽数抹除。 孙倩每一次噩梦都需要重新经受一切,却也明白理论上足以令她致死的疼痛之所以无法折磨她,是因为她被修改了的认知,以为她生来并无左臂。 从不存在,所以不会感受到失去的痛苦。 孙倩知道,研究所内对异种的试验,时常会把茧男茧女当作耗材。 很显然,那场试验的耗材就是她本人。 大概是因为她有照顾桑迟多年的情分,参与试验的研究员想利用她的惨死刺激桑迟,挖掘这个安分却无用的低等异种身上的潜力。 虽然代价是他们在桑迟的失控抗拒下,被和怪物一起抹除掉,但证实桑迟的能力足以开启“G”号新编码等级,他们也算得偿所愿,怎么能怪罪桑迟呢? 总归她只会怜惜被迫失控的小美人。 桑迟孺慕地蹭了蹭她的手掌,轻声说:“姨姨,我现在更知道怎么用我的能力了,你希望回到你的遗憾诞生之前,改变一切吗?” 第88章 “什么叫作……回到遗憾诞生之前?” 孙倩因桑迟的话愣住,懵然眨眼,没能立刻反应过来桑迟的意思。 她在桑迟还很年幼时便来到她身边,这些年又亲眼目睹发生在桑迟身上的种种,虽然从一开始就清楚小美人是各方面都与人类不同的异种,但一直没有把她视作异类,对她只有视若亲生的满心怜爱。 哪怕亲历过桑迟的失控,小美人在她眼中也依然是从前那个需要自己照顾、保护的爱哭小姑娘。 桑迟的小脑袋轻轻歪靠在她的肩上,想了想,措辞着问:“倩姨,你从前叹息着同我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其实意思是你真的有后悔想要改变的事,对吗?” 孙倩之所以会被桑迟的监护人挑选,作为茧女前往来到身边,有一个必要的前提,是她犯下了足以判处死刑的罪行,被关押在待处刑的牢狱里。 往日闲谈时,桑迟从零散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了她的双手沾有人命。 但桑迟很确信自己的倩姨性情温和,不可能是故意犯下杀人罪行的恶徒。 若说是意外致人死亡,同样说不过去。 那样的话,倩姨的脸上不该没有丝毫忏悔之意。 甚至正好相反,每每谈及此,从她眼中流露出的情绪,是哪怕时间过去很久,只要回忆起往昔,便犹然不能释怀的愤恨。 只是她不愿说起这段往事。 桑迟不忍触及她未曾愈合的伤口,也不希望令她感到为难,总是乖乖地顺着她调转开的话题说,没有仔细探究过她的过去。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我可以帮你改变那一段过去。”桑迟目中盈着汪汪的光,浅笑着说,“我猜得到一点,姨姨你后悔的事和你曾经提起过的去世的妹妹有关,如果能溯洄时间,你愿意吗?” 哪怕是在最美好的梦中,孙倩都没敢想过这等事,屏住呼吸,像是怕吹散眼前倏然出现的幻象泡影,小声问:“可以吗?这是可以做到的吗?” “可以的。”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