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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动后的0.3微秒,星球就会崩毁。4.7微秒后,星球上的生命体会因为物质层面的解构而死亡。7.6微秒后,星球和星球上的一切彻底成为宇宙中的尘埃。] 桑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系统继续道:[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手段,不存在突破锁定逃离星球的可能。我和约书亚交涉之后,得到的结果是他只允许人类在意识概念层面存在,所以把当时接入光脑的人类意识体带进了无限世界。] 无限世界的确是拯救一部分人类免于灭顶之灾的诺亚方舟。 虽然因为约书亚恶意丢进在各个小世界的怪物们,玩家们即便有系统指引没也随时有可能殒命,但想尽办法脱离无限世界,得到的只有毁灭。 桑迟回神,迟钝地慢慢理解系统说的话,茫然地问:“他是因为什么憎恨到要毁掉一个星球呢?” 她隔着系统展现出来的这幅图景,看向面无表情的约书亚,以及那颗悬在他心口附近的湛蓝宝石。 宝石感应到她的注视和疑惑,悠悠飘起,似乎要飞向她。 约书亚脸色微变,抬手想要强行留下它,避免桑迟知道一切。 下一刻,尖端裹了一层黑玉的短剑抵在他的手腕上,狠狠扎了进去,不见血却短暂限制住了约书亚的动作。 赫尔曼咳嗽了几声,吐出哽在咽喉难受的玉屑,说:“迟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失忆又孤身生活在庞大的恶意下都坚持下来了,现在她想要自己的记忆,谁都不能拦,包括你在内。” 以约书亚的能力,他依然可以把宝石定住,可看了一眼怔然的桑迟,还是垂下眼,放任了。 如果桑迟真的接受不了——他冷酷地考虑着——那么就只能命令阿德里安冒险把记忆重新剖出来,再和赫尔曼算账。 第84章 宝石与桑迟白皙的额头相触,庞杂的记忆无声无息地融入她的脑海,像是在浅浅一汪清水中倒入过量的蜜糖,一时浓稠得化不开。 她存在大片空白的小脑袋有些承受不住,晕晕乎乎的,却也自舌根处渐渐品到失而复得的甜味。 宝石带来的记忆回归并不只是单纯让她记起,更类似设身处地地经历一遍。 眼前医院办公室的场景慢慢被取代,桑迟再次看见了那艘星舰,但与刚刚系统展示给她的不同,这回是在星舰内的视角。 从外面看起来冷厉荒蛮、不好惹的星舰,内里完全是另外一副的模样。 拥有绚丽色彩的星云在最美的那一刻被定格、收集起来,然后任它们随意飘散在舱室内。 角落里,不知来源哪个消亡种族的巨大日晷曾是备受关注的收藏品,但因星舰真正的主人实在搞不明白表盘奇异的花纹代表是什么含义而终于失宠,因此只能和其他不同文明的产物一起被杂乱地堆叠,静静等待她再度兴起好奇的时候。 桑迟茫茫然看了一会儿,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在巨大舱室的正中央,被没有具体形体的怪异多触手生物像是孵蛋一样认真卷了一圈又一圈。 之所以视野蒙上浅浅一层红色的滤镜,就是因为真的是一颗蛋的她整个被猩红的触手埋住了。 认出触手其实就是伊什梅尔,她并不是很慌。 不过没有手脚的感觉有点怪,桑迟尝试动了动,莹白的一颗蛋随之小幅度晃了晃。 触手们对于如何哄苏醒的小伴侣很有心得。 感应到她的动静,贴得最近的一根熟练地裂开一个口,把蛋含进去小半个。 桑迟微怔,回神便发现触手内的空间是小片宇宙,其中一个看起来粉蓝色渐变的星球缓缓自转,几乎与她近在咫尺。 “喜欢这一个吗,或者换其他的?”伊什梅尔静默无声地用意念问她。 裂开口的触手紧紧盘绕住下半颗蛋,其他没有争上机会的触手也蠢蠢欲动地贴住玉瓷般的蛋壳,没有让她栽进那小片宇宙里。 顾虑到宇宙辐射、星尘、引力等一系列要素,还没从蛋中孵化出来的小美人不被允许离开星舰舱室去直接接触她喜欢的星空,从前总是只能隔着舷窗眺望远处闪烁的星光。 但是自从伊什梅尔应她的希冀诞生,便热衷于把漂亮的星球装进触手裂口内的空间,无害化后近距离展现给她看。 “伊什梅尔……” 桑迟记起了一些从前在星舰上和触手们相处的片段,记起自己离开时请伊什梅尔等待自己回来。 结合她刚来到医院时,他接来自己后格外心虚的表现,想来是在她连回来这件事都忘记的漫长时间中,他无论多么思念她,都依然按照他们的约定傻傻等待着,直到感应到她的存在,才终于忍不住找来。 桑迟心尖直颤,歉疚感哽在喉中,可刚尝试唤出伊什梅尔的名字,来不及和记忆中的幻影交流,眼前的一切就如春水吹皱湖面。 相关的记忆画面被尽数揉乱,浅浅在她脑海里留下一层印象,接着便换作下一幕浮现。 是她送名为桑岚的女性人类离开星舰之后的画面。 在没有明确坐标的情况下,仅仅凭借桑岚记忆中的画面,想要顺利传送到对方的故乡并不容易。 人类的身体又过于脆弱,极端的温度、湿度等等都有可能致命,每每传送到错误的地方,总是难以适应不同却都严苛的环境。 为了让她能够活下来,只是一颗蛋的桑迟只好凝出自己的灵魂宝石借给她,把她囊括进自己的庇护范围内。 几经波折,终于抵达目的地。 听到对方惊喜的欢呼时,传送已经耗尽了支持桑迟保持清醒的星源,她疲惫到失去返程的气力,不得不进入休眠状态。 之后发生的一切便都和桑迟的意愿无关了,仅是由宝石完整的记录下来。 * 桑岚握紧手中的宝石,抱着忽然沉寂的蛋,沿着熟悉却久违的道路大步奔跑着。 家,回家——当她迷失在星空,于默数死亡倒计时的漫长时间中,唯一的执念便是回家。 按响门铃,她万分兴奋地等待着。 门扉被缓缓推开,前来见她的丈夫神情黯然,甚至没有反应敲门的是妻子,呆呆问了句:“谁啊,有什么事?” 他陷在一片愁云惨淡的情绪里,明明从前是一个有轻微洁癖的绅士,可现在胡子拉碴,微卷的头发油腻打结,眼下一团浓重的乌青,周身萦绕各种牌子香烟留存的余味。 然而桑岚顾不上介意这些,双眼通红地小心放下怀里的蛋,直接撞进了丈夫的怀里,紧紧拥抱住他,不顾一贯的体面,大声哭了起来。 “阿岚?”丈夫迟钝地意识到她的归来,失神地喃喃她的昵称。 在他脸上首先流露出的不是再度见到爱人的喜出望外,而是难以置信, 感受到衣肩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