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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之前居所的环境了。 伴随她的思绪延展,那些在她进入无限世界后许久未见的家具,竟然开始具现化在房间里。 这间房间因此和她生活的房间越发相似了,简直像是把她的居所挪移到了城堡里。 桑迟的心乱了,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她下意识按照一直养成的习惯,走到简陋的床铺边坐下,等待广播通报今天一天自己的日程安排。 直到发顶的王冠因她一直低垂着头,滑落掉到床铺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美人迟钝地循声侧首看去。 流光溢彩的水晶王冠与简陋的被褥显得格格不入,不是该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东西。 她心神回转,意识到自己仍然在幻梦境丹的城堡里。 握紧手中的权杖,手掌感受到杖柄装饰用的螺纹刻痕,更确信了自己还没有离开无限世界。 她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脑内绷紧的弦随之松缓,苍白的小脸恢复血色,这才发现除了丹留给她的王冠和权杖外,房间内还另有与她住所的不同之处。 先前在马戏团主题酒店找到的那个小丑匣子正放在房间的正中间。 念起匣子内的布偶小丑有和雷德一样的声音,心有余悸的桑迟走过去,躬身拾起匣子,打开来想要和小丑说几句话。 可这回她打开匣子,匣子是空的,布偶小丑并不在里面,无法得偿所愿。 它去了哪里? 还是说,这只是相似却不同的其他匣子? 桑迟不知道,在她打开匣子的同时,坐在游乐园路灯顶上的红发布偶小丑有所察觉地转过头。 似乎是隔着空间的距离,遥遥与她对视了一瞬。 布偶小丑能够完全独立思考。 察觉到她的位置是在城堡核心正中那间空房间,空荡的房间多半已经复现了她的房间应有的样子,它决定不再旁观丹和辰亦纠缠的热闹,轻盈地跳落地。 总归两人的纠缠分不出结果。 辰亦需要护着怀中桑迟的身体,没法大动作攻击四处乱飘的丹,也没法尽数防住丹真真假假如魔法般召唤来的暗器攻击,干脆把防不住的都自己扛下了,身上多出了数道伤。 不过丹的攻击力有限。 就算想凭伤害不足的暗器以数量取胜,也对付不了不管不顾作弊的辰亦。 毕竟只听过蚂蚁咬死大象,没听说过蚂蚁能咬死龙的。 丹拿辰亦没太大办法,幸而他要的不是辰亦死。 能纠缠住辰亦,寻间隙调动其他备用的Npc去游乐园各处压阵,稳定自己力量的锚就够了。 相较他而言,辰亦靠损毁游乐园里的机器人和玩偶来削弱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成功害他维持不住桑迟的梦,逼得他带桑迟去到幻梦境,又不得不回到游乐园做补救工作。 可惜游乐园里真正连通丹核心的,是不起眼的布偶小丑,只要它在,游乐园世界就不至于维系不住。 丹自己都不记得它的存在,只有个不能让游乐园完全毁掉的概念。 辰亦更是无从得知毁掉像个简陋玩具的布偶小丑,才能真正重伤丹。 因此,哪怕它在辰亦和桑迟的房间里,也成为灯下黑,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现在走近到争斗的两人旁边,过小的身体看起来依然不起眼。 辰亦忽视了它,但丹没有。 布偶小丑主动表现存在感,即便丹只是余光扫过它,视线也无法再挪开。 他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清楚地感知到,那是他缺失的一部分,最珍贵、最重要的一段记忆。 当即顾不上其他,硬挨了辰亦一拳,身形虚实变化几次,为免辰亦继续纠缠,干脆消散重组在了布偶小丑身边,一把捞起它。 然而当真得了布偶小丑在手,可以恢复记忆时,他心中却生出情怯,没有直接把它拍向心窝,而是先向它问道:“我是怎么失忆的?” 该属于他的这段记忆没有遗失在外,而是一直隐藏在游乐园内,可它为什么要藏起来,躲着不让他发现呢? “因为你犯了错,所以得接受惩罚。”布偶小丑脸上线缝的笑容仿佛都是嘲讽的弧度,骂着自己道,“自以为聪明,却被她骗了,现在你亲身经历过被人类抚养的遭遇,该能体会到几分她的痛苦了。” 它不肯傻子似的跟自己玩一问一答这套,趁丹一怔神,直接往他心口跳。 记忆的空白瞬间弥补完全,就像桑迟踏入城堡的空房间,填充进房间应有的布置一样。 这的确是最珍贵、最重要的一段记忆,可那是因为这段记忆都是相关桑迟的,记忆本身并不美好。 初见时,它就是被困在小小房间里的少女。 现实受困一隅,梦中依然没有自由,仿佛她贫瘠的想象力被局限在囚笼中,梦都梦不到精彩,依然是孤独的囚徒。 那时候的丹尚未完全诞生,半身依然陷于混沌,只是由于梦魇的特性,在诞生之前就可以游历幻梦境,抽奖般随机进入其他人的梦境。 人类的梦相较幻梦境来说,算不上多有趣,通常还与琐碎无聊的日常生活相关,他看个新鲜也就罢了。 梦不因做梦的人有高低贵贱而有上下之分,噩梦或美梦对于旁观的梦魇也无有区别,他不会刻意标记关注谁,重复踏入同一人的梦境。 直到来到桑迟的梦中。 她梦中的一切尽数复刻现实。 房间没有窗户,仅有天花板一盏顶灯嵌在天花板里,光打下来,能照亮的区域有限,连床铺都有一小半是暗色。 面容姣好的少女穿着一身素白长裙,尽量捡着亮处坐。 月光般柔顺莹透的银色长发披散落在身侧,周身尽是寂寥萧索,她却像已经习惯了,脸上并无愁苦,只是坐在床铺上寂寂出神。 他看了这无聊如静止的画面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梦中所思所想都能化为实物,你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少女没想到会忽然有人出声向自己发问,受惊向后仰倒。 眼看后脑就要磕到坚硬的墙上,宿身黑暗中的梦魇溜至她身后,软化了那一片墙面。 虽然梦中受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在梦里已经足够可怜了,不该因他的缘故多经苦楚。 少女惊慌过后,打量房间里没有出现问询自己的人,却听他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睫羽直颤,咬了咬唇,轻声确定:“你是在问我吗?” 她梦中狭小的房间独有她一人,除了问她还能是问谁? 得到他肯定的回复,她似是很高兴地抬起唇角露出个甜甜的笑。 但惊艳他不过一瞬,她很快绷紧唇线,收起笑容,认认真真地坐正,几乎是在以保证的口吻回答道:“我不会胡思乱想的,什么时候都不会。”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