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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她便停下手,眼中出现少许迷茫,自语般低声道:“是伤得重,不能继续走路了。” “我们不是要找出口和食水吗,我没事的。”桑迟觉得只是行走的话,自己还可以坚持。 安娜没应声。 连公园的喷泉都只有底座没有水,她已经在怀疑这里存不存在食物和清水了。 然而讲给桑迟听无用,安娜强行按捺下忧虑,转身背向她:“接下来都由我背你去找吧,这里没有药给你擦,再勉强你走,明天你就彻底没法动了。” 桑迟没有立刻趴上安娜的背。 安娜的体力虽然比她好,但再好的体力也是有限会耗空的,她就算帮不上忙,也不想当累赘。 她摇头正要婉拒,忽然听到一阵异样的响动。 两人朝声源处望去,看到神国的天空垂下一大团像是结了茧的菌丝。 白色的巨茧落地,包裹茧内东西的菌丝纷纷抽离回天空,出现在桑迟和安娜眼前的——是放有各类商品的超市货架? 接下来连续有数个大茧落地,货架在公园整齐摆开,琳琅满目的商品供她们随意挑选。 见识这别开生面的过程,安娜瞠目结舌。 等到一切回归安宁,她大着胆子上前查看货架。 看清货架上贴的超市标名是她平日挺常去的一家,心情变得一言难尽。 这里的天空依然属于地下,所以并不是天上掉馅饼,而是那些白色的菌丝把超市的商品连带货架一起抢劫,然后运到她们面前。 当下的情形,容不得她深思能不能食用“赃物”,她眼神复杂地拿走一袋全麦面包和一瓶水,准备带到桑迟身边一起吃。 刚转过身,她便看到一缕菌丝卷起货架上一瓶处理外伤的药雾喷剂,殷勤递到小美人身前。 “谢谢你。”桑迟向它道谢,还捋了捋它,娇声娇气地夸道,“你好乖。” 白色的菌丝被她触碰过的部分变成淡淡粉红色,也不叫桑迟接过药动手自己喷药了,羞羞答答地挤进她的袜口,露出脚踝,霸道地掀开覆盖其上的无用菌丝膏药,把药雾均匀喷涂在她的伤处。 另外的菌丝晚了一步,干脆各自从货架卷来不同的食物和饮料供桑迟挑选。 显得倒还算克制,没有拥堵争抢惊吓小美人,而是排队看她点头还是摇头。 得不到她夸一句或主动触碰,能有机会蹭一蹭她的掌心也是好的。 而被迫结束贴贴的菌丝膏药落到地上,立起来像是盯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自己能钻的空子了,才委屈地伏回去,无声无息地重组为神国的地面基石一部分。 有点可爱,但也有点怪。 坐到另一张白凳上吃面包的安娜面无表情地想,菌丝如果有自主意识,那她们踩过菌丝地面,坐着菌丝凳子,真的有点怪。 她这样想着,仰首望向菌丝天空,忽然悚然意识到,如果四面八方一切事物都是由邪神的一部分构成,与其说她们身在宽广的邪神神国,不如说她们是在祂的腹腔中。 迟来的恐惧感自尾椎骨攀至颈后,安娜全身寒毛直竖,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间陡然炸开——她为什么现在才感到恐惧? 她自小在各个街区与不同帮派的人厮混,的确比一般人胆大,却不至于连对非人存在都不知畏惧,何况是落进邪神的神国无路可出。 身处险境保持冷静是好事,可在全然超出想象的险境里,冷静太过反而是一种异常。 她怎么能毫无防备地吃菌丝送来的东西,甚至觉得菌丝可爱呢? 她的想法是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 安娜脸色惨白,额上冒出冷汗,猛地离开凳子上站了起来,把咬过几口的面包和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都丢到地上。 桑迟因她突然的动作微微睁大眼,奇怪地问:“安娜,你怎么了?” 安娜一颗心剧烈跳动,想要高声大喊让桑迟不要亲近那些诡异的菌丝,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已经被邪神污染了。 但她听到自己说:“没什么。” 激烈的情绪被从身体里抽离,连带她刚才萌发的一系列想法都变得模糊。 不再感到害怕和焦虑。 沐在桑迟担忧的目光下,她甚至生出几分喜悦,看到组成地面的菌丝把遗弃的面包与矿泉水瓶吞没解决掉也不觉得奇怪,解释说:“我只是不想吃这些了而已。” 桑迟担心她吃得太少,把菌丝给自己的一盒甜牛奶戳好吸管,问:“你不吃那些,牛奶喝不喝呢?” “喝的。”安娜拿走牛奶喝空,向小美人微笑道,“别担心我,迟迟可以慢慢吃。既然有食水了,一会儿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就没问题了,离开的事慢慢想。” 桑迟对安娜的提议没有意见,在有人陪伴的情况下,她总是随遇而安。 况且菌丝待她友善,比身披白袍的邪信徒或是脾性差的怀特太太都好。 这个纯白的世界虽然与邪神有关,但在她看来美丽无害,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她并不排斥,只是需要在小世界规定的十日时限离开。 还有几天,她不着急。 要说她现在有什么可惦记的,除了联系不上系统,她还有些担心赫尔曼和约书亚发现自己从聚会上消失后会为自己着急。 就算他们都不是自己的丈夫,也不意味着相处时待她的好是假的,她不辞而别,他们应当会寻找她吧。 桑迟胡思乱想地跟着安娜来到休息的地方。 这里分不清日夜,光源是天空菌丝散发的光,当她觉得困倦时,那些发光的菌丝便都黯淡下去。 睡梦中,她感觉自己被轻柔地一层层包裹起来,耳边隐约听到风吟唱的声音。 包得不算很紧,她不觉得难受,风声也没有很吵,不至于催她醒来。 她一无所觉地沉溺黑甜梦境,朦胧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好像被身下柔软的床拥抱住了。 桑迟迷糊地摸索到自己小腹上,抓起拥抱自己的床面银缎。 类似布料的银缎从她指缝间顺滑地溜下。 是菌丝。 但无论是光华,还是触感都与之前不同,她可以清晰感受到生命力在其中流淌。 她循着流淌的方向望向来源处,看到身侧一张类似王座的高背椅,她捏在手中的菌丝正是王座上那个人如瀑银发。 银发白眸的青年原来一直注视着她,直到与她对视上,才预备开口说话。 然而,伴随他唤起“迟迟”,还有许多属于不同男女的声音一齐合音念起她的昵称。 他面露懊恼地看向那些声音的持有者,桑迟也同样看去。 王座侧是他为她构筑的床铺,而王座长阶之下,众多白袍邪信徒正以同一个表情仰首静静回望她。 第15章 桑迟没想到才醒来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