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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也少,到头来绿萼只能自己?孤零零地长大。 娶了元绛珠,某种程度上,也是?翁临阳想?要弥补家里那个缺失了很多年的?位置。 翁临阳出神时,元绛珠已经熟练地开演了,只听她一把好嗓子柔情似水,带着新妇的?羞赧与对她?郎君的?崇拜,娓娓道:“那天,是?一个阴天,因为近日来阴雨连绵,镇上的?药铺缺药材使,就开了更?高的?工钱。为了给我那肺痨阿耶和瘸子阿弟挣药钱,我与我阿娘去山中采药,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采得了一些药材准备回家炮制,却不曾想?……” 元绛珠适时地停顿了一下,杏香在一旁听得十分着急:“然后呢然后呢?” 元绛珠低头垂泪。 “却不曾想?,有一伙山匪进了我们?村,将?村里的?人……都杀了!我阿耶和阿弟也惨遭毒手,没了!”说完,她?仿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扭头伏在翁临阳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翁临阳居高临下,看着她?笑得直抖的?肩,面无表情,却在妹妹的?眼神逼迫下,不得不抬起手,僵硬地在她?北上拍了两把,权当安慰。 翁绿萼试图安慰伤心欲绝的?阿嫂: “好歹还有伯母在呢,如?今你又嫁给了阿兄,阿嫂在这世上也不算举目无亲了。” 元绛珠从翁临阳怀里起身,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歉疚道:“叫妹妹跟着担心了,我阿娘看到家里的?惨状,一口气没喘上来,也跟着走了。” 翁绿萼跟着难过地揪了揪眉头。 难不成她?们?翁家人真与山匪相克? 她?从雄州去往平州的?路上,也曾遇到过山匪。 阿兄也是?。 阿嫂也是?。 难怪他们?能成为一家人呢,可能这就是?特殊的?缘分?吧。 元绛珠将?自己?把一家人编排得可怜到只剩她 ?一根独苗这件事完全不内疚,那些人死不足惜,但看着翁绿萼一副与她?共情到自己?也快哭了的?样?子,她?有些手足无措:“嗳,你别哭啊,其实我都不伤心了。” 说完,她?又推了推翁临阳,示意?他快去安慰一下亲妹妹。 翁临阳不为所动?,示意?她?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 元绛珠瞪眼,好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他们?夫妻俩专心眉眼官司的?时候,翁绿萼从乍闻阿嫂娘家悲剧的?失态中恢复过来,见他们?眉来眼去,忍俊不禁: “看到阿兄和阿嫂感情这样?好,他们?在天上也一定会很欣慰的?。” 元绛珠有些不确定,会吗? 但她?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妹妹说的?是?,能遇上郎君,就是?我最大的?运气。往后余生,我便?只托付于郎君一人了。”说完,她?楚楚可怜地看向?翁临阳,“郎君,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翁临阳沉默地点了点头。 …… 萧持去了军衙,他倒不是?故意?不陪妻子招待娘家兄嫂,实在是?军务紧要,加上翁临阳新送过来的?那批新兵器,正?好送去城外的?驻营让将?士们?比划比划。 军衙用作议事的?东屋里,军师蔡显、大将?隋光远、张运等人齐聚一堂。 萧持从探子手中接过密报,看清上面所述的?内容之后,嗤了一声,将?密报递给蔡显他们?。 蔡显看完,并不惊讶,捋了捋长须:“老?皇帝驾崩,先前斗得厉害的?几个皇子却一致同意?秘不发丧……其中多半有隐情。” 如?今胥朝皇室虽然风雨飘摇,随时有被人取而代之的?可能,但也有不少老?儒文臣固执地只认胥朝正?统,将?萧持、裘沣之流都视为乱臣贼子,打定了主意?,宁死也不愿逢迎新君。 老?皇帝生前,几个皇子就已经争得头破血流,早已将?彼此视为生死仇人。 如?今他们?纷纷化干戈为玉帛,表面平静,内里又在涌动?着什么恶心盘算? 听着隋光远他们?探讨了半晌,萧持忽地想?到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他从前得到过许多张由那方玉玺加印过的?明黄圣旨。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是?对皇权的?无上尊崇。 新帝登基,晓谕天下的?那张圣旨上,当然也要有玉玺加印的?这八个字。 “玉玺。” 萧持轻敲桌面,神色冷沉:“有人浑水摸鱼,盗走了玉玺。” 所以那些人像无头苍蝇似地连出昏招,让探子得到了消息,加紧递了消息出来。 蔡显一想?,也跟着点头:“君侯猜想?很是?有理。老?皇帝病重,他周遭必定戒严,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盗走玉玺,除了当年的?捞月大盗重出江湖,便?只有老?皇帝身边信重的?人有这个便?宜得手的?机会了。” “去查老?皇帝身边的?儿女,有没有谁突然抱病不出,久久未在人前露面了的?。”依照老?皇帝那多疑的?性子,临死之前见儿子之间手足相残,他想?起自己?御极多年,到头来却落得个这么个下场,心中定然恨极。 若他是?老?皇帝,会怎么做……? 想?到老?皇帝的?下场,萧持脸又是?一冷。 绿萼为他生的?孩儿,定然个个都孝顺体贴,冰雪聪明,岂是?那群酒囊饭袋可及的?。 萧持傲慢,又理所当然地想?着。 …… 待他披着夜色归家,翁临阳夫妇已经告辞。 翁绿萼刚刚小睡了一觉,见他回来,索性没再梳头发,任由乌黑长发披了满背,她?身上穿着一件大氅,看着有些眼生。 萧持看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脸上盈盈带笑。 知她?心情极好,他心头原本蒙着的?那些阴翳也被迎面而来的?香风吹散。 “这大氅,是?你阿兄带来给你的??” 翁绿萼摸了摸大氅上柔滑的?皮毛,点了点头:“这是?阿兄从前为我猎来的?墨狐皮做的?,暖和极了。我走的?时候太?急了,忘记带上它,还有些难过。现在好了。” 萧持看着她?洋溢着怀念之色的?娇媚小脸,嗤了一声,故作不屑道:“这有什么?你若喜欢,我去猎个十条八条,给你做件新的?就是?。” “夫君,你真粗鲁。” 翁绿萼幽幽觑他一眼,随即翻了个身,暖和的?大氅将?她?柔柔裹住,舒服得她?疑心自己?下一瞬又要盹过去了。 但萧持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我粗鲁?”萧持坐在罗汉床上,沉声质问她?,“对你好,怎么就是?粗鲁了?” 翁绿萼背对着他,悄悄睁开眼,看见他如?小山般巍峨挺秀的?影子映在墙上,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 听着他不满的?语气,她?忍笑,佯装没有察觉:“夫君可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既已有了一件狐皮大氅,够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