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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能够让雄州百姓免于灾难。 但愿那位悍名远扬,年纪轻轻便接连占据十州的萧侯,能够收下绿萼。 · 雄州城外数十里的一片平地上,营门口黑底金字的萧字军旗迎风舞动。 先前鸣金收兵,将士们都还觉得打得不够痛快,但君侯发了话,他们不再犹豫,勒马回营。 “君侯!”有一身着铠甲,身高八尺的雄壮男人掀开帘子进了大帐,帐外的冷空气飘了进来,张运此人乃是萧持麾下大将,他又素性大大咧咧,心直口快道,“今日明明可以直接攻破雄州城大门!您为何要心慈手软,放那翁家父子一马?!” 帐内的其他人见他说话这样不客气,都皱起眉。 副将隋光远喝道:“张运!你莫仗着君侯好涵养,就忘了军规法纪!君侯做下的决定,岂是你能置喙的!” 张运那张粗犷的汉子脸上露出了几分难言之色:“难不成,那些人传得都是真的,君侯果真是对翁州牧之女求而不得,这才怒而发兵攻打雄州?!” 那君侯没有对翁家父子下死手就能理解了,毕竟是今后的泰山和大舅子,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张运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有些古怪地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准备看笑话。 专心看着桌案上舆图的玄甲青年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英俊而凌厉的面容,轻嗤道:“有病就去找军医。” 言下之意便是无稽之谈。 众人一乐。 张运挠了挠头:“出发前,有好些人都不解为何君侯要放着更富饶的重州、扬州不要,转来攻打雄州这苦寒之地。这不是雄州州牧之女素有美名,我就想岔了……” 萧持没有应声,雄州已是他囊中之物,被霜雪覆盖的土地之下掩埋的珍贵铁矿会成为将士们手中的刀枪盾牌。 对于翁家父子请求暂时休战的要求,萧持不置可否,雄州如今于他不过探囊取物,就算翁家父子有什么神兵利器,也挽救不了雄州易主的命运。 见君侯并不将那些流言放在心上,张运也就悻悻地闭了嘴。 又议了会儿事,众将各自去忙,军师蔡显却还慢吞吞地坐在原地饮茶。 萧持眼也不抬,拿着炭笔在纸上描画着新的钢枪样式,他实在是馋雄州那些铁矿,有了钢枪,步兵们的胜率与存活率便能提升好些。 “军师劳累多日,我看你仿佛疲态许多,莫再说些老掉牙的话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蔡显抚了抚飘飘的白胡子,乐呵呵道:“君侯料事如神,就算小老儿今后告老回乡,有您英明神武率领全军,一人顶了主将和军师的活儿,小老儿都能笑着闭眼了。” 萧持无心和他打嘴仗,没有吭声,大帐里一时间只有炭笔摩挲纸面发出的沙沙声。 蔡显咳了咳。 沙沙声没有断,蔡显无奈道:“君侯如今也二十有五了,年富力强,正是成家立业的好时候。” 老生常谈的话一响起,萧持微蹙眉尖:“军师自己都说先成家后立业,天下未平,我如何能沉迷于男欢女爱之事不知上进?” 如此义正言辞,蔡显笑而不语,也就是没尝过情爱滋味的毛头小子才会这样顽固。 他忽地想起方才张运话里提到的翁氏女。 若是真能叫君侯开窍的话…… 这个念头才出现,蔡显就摇了摇头,依着君侯那不解风情的性子,翁氏女就算真的嫁过来了,只怕也是独守空房夜夜垂泪的命。 又过了一日。 萧持正在擦拭那把伴随他多年的长刀,刀锋上凛凛寒光中映出男人英俊勃发的脸庞,剑眉星目,目若寒星。 有士兵通传:“君侯,翁州牧与其子携礼求见。” 带了礼物? 萧持嗤了一声:“叫他们进来吧。” 人却不动,直到翁卓与翁临阳进来时,萧持仍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锋,不曾抬眼看来人。 翁临阳下颌陡然绷紧,呼吸也变得急促几分,翁卓回头睨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冲动。 翁临阳低下眼,看着手中捧着的毡毯。 萧持抬起头,露出分外锋锐俊美的眉眼,随意瞥了一眼翁临阳手上捧着的东西。 毡毯挡着,看不出是什么,但看翁临阳做出那等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此物应当有些珍贵。 怎么,是雄州哪座铁矿开出来的精品不成? 萧持掂了掂手中的刀,在翁氏父子尚未反应过来时,那把饮血无数的长刀已经挑开了毡毯一角。 露出美人光艳灼灼的脸庞。 有风袭来,翁绿萼下意识瑟缩,眼角盈盈的一滴泪砸落在了刀锋上。 萧持定定地望着她。 原来毡毯下藏着的不是玄铁。 而是美玉。 第2章 第二章 “但请君侯,收下小女。” 隔着一层毡毯,父亲的声音浑厚而平静,重重砸入她耳廓中。 翁绿萼闭了闭眼,感觉脑子有须臾的混沌。 蔡显进来时,便听得翁卓父子这么一句堪称石破天惊的话。 献美这种事,在年少有成的君侯身边发生得着实不少,经历了不少次的蔡显正欲提声替君侯揽过话头,伺机婉拒,却敏感地觉察出了君侯神色之中的微妙异常。 萧持的余光一直未曾移开,自然看见了她湿漉漉的眼睫,垂下来,像是河里游动曼行的水草,人稍不注意,就会被她缠上,再没有挣脱的机会。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萧持漫不经心地将视线又落回灰扑扑的毡毯下露出的芙蓉靥上。 刀锋忽地一转,翁临阳心头发紧,却见刀锋灵巧翻转间,那截被掀开的毡毯重又被阖上。 美人光艳逼人的面容霎时隐去。 “可。” 蔡显胡子一动,得,幸亏他没有贸然出声。 萧持已经答应了收下绿萼,旁的事就得等到雄州正式易主那日再谈。 翁临阳一直绷着脸,听得父亲与那后进来的蔡显客客气气地交涉几句,听着此番有些尴尬的交流到了尾声,他抱着怀里的妹妹转身就走,却从背后传来一声‘且慢’。 翁临阳忍辱负重地转过身,冷声道:“不知君侯还有何吩咐?” 萧持顺手用长刀点了点他,声音有些散漫的冷淡:“你带着我的人,要往哪里去?” 他的人?怎么就算他的人了?! 翁临阳忍了又忍,与翁卓对上眼神,心头一冷,怀中毡毯下裹着的人似乎在微微发抖。 她在害怕。 让绿萼一个弱女子为雄州献身,已是他们做父兄的亏欠于她,若是今日就将她留在这儿,一个弱质女流只身留在敌方军营之中,若是萧侯存心戏弄……他们就连在乱世中卖儿鬻女的百姓都不如了。 翁临阳正要婉拒,又见萧持将长刀往一旁的武器架上一放,朝他走过来,卸下盔甲后的年轻君侯宽肩窄腰,冷面乌发,俊美逼人。 翁临阳见他朝自己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