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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经历了两天一夜枯燥漫长的长途飞行,李雅之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意识朦胧之际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微摇晃,空姐温柔甜美的嗓音传进耳里,才知道下飞机的时候到了,便赶紧拎着自己的手提行李下机,踏上纽约这块全然陌生的土地。
在机场大厅领了自己的三大箱行李,与久别重逢的姐姐来个热情拥抱,李雅之环顾四周,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只见各国人士在大厅内川流不息,金发高鼻的英国绅士迎面而来,打扮入时的日籍女子从身旁擦身而过,纽约,他终於来到纽约这个陌生的国度了!
就这麽狼狈的逃离了自己故乡,也逃离了那个让他魂萦梦系,却又肝肠寸断的漂亮男人。
别你於天涯,从此两相忘。
先让自己的身体给离开了,心,总有一天也能离开吧?
一种道不出滋味的心酸感忽然从胸口侵袭而来,明明应该要觉得庆幸,却又莫名的有点失落。
比起沉溺在一段已失去的爱情里不愿醒来,原来强迫自己离开,也并不会比较快乐。
爱,也痛;不爱,也痛...
总有一天,伤口终究会瘉合吧....总有一天男人鲜明的影像会如同褪色的老照片般,从自己脑海里被完全抹去,李雅之觉得自己只是需要时间,需要让自己沉淀的时间。
不断反覆在心里自我安慰,李雅之抬起头看向前方,那本该七彩灿烂的异国世界,却全幻化成一片黯淡的灰。
李雅之搬进了他姊在纽约所租的公寓里,先将自己的生活初步安顿好之後,立刻向当地的语言学校报名,开始学习英文。他的英文底子本来就不错,再加上学习奋发,很快就从语言学校结业,转申请进当地的一所大学就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纽约生活了一阵子,李雅之本来就是个开放外向的性格,很快就在当地的华人圈里认识了一堆朋友。
人在异乡,午夜梦回时总不免寂寞,异国的风光再美也不是自己家乡,黑头发黄皮肤的黄种人再怎样说的一口流利英语,有时也难免与白种人格格不入。有些时候,真的很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李雅之想,他该交个女朋友了,他也是个身心健全的正常男生,不管是生理或是心理上他都需要人陪,就算某种无以名状的旧伤偶尔会刺的他心里发疼,他是该展开下一段恋情了。
李雅之的外貌帅气挺拔,个性又阳光大方,正是最讨年轻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很快就有几个女孩子轮番示好。他先与其中几个觉得不错的女孩陆续约过会之後,马上就和一个当地华侨打得火热。
女孩的外貌算是端的上台面,人也开朗大方,相处起来很愉快。李雅之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他现在想要的,只是轻松愉快的陪伴关系,他不想再为爱情受累了。
刻骨铭心的恋爱,一生只要有一次就好,谈太多只是让自己遍体麟伤。
李雅之算是个尊重女性的标准绅士,并没有太快提出肉体关系的需求,两个人直到交往的三个月後才初次拥有彼此。第一次相拥而眠醒来的清晨里,李雅之睁开了惺忪睡眼,恋人并没有小鸟依人的窝在他怀里,他看到女孩裸露的身体站在床头,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正要套上。
这样的清晨,好像少了些什麽啊...
李雅之忽然不加思索的,吐出一句话:「jessica,我肚子好饿喔,你可以做早餐给我吃吗?」
李雅之只见女孩修长的手臂反转到背後,扣上了内衣扣子,她轻拨秀发,转过身来抛给他一个无比清新亮丽的笑,「为什麽我要做早餐给你吃?jason你怎麽把台湾的那一套大男人主义带到纽约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吃不是吗?」
李雅之一时语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很大男人主义吗?他认为他一向是相当尊重女性的。这只是一个习惯,一个有人在他生活里无形中帮他潜移默化,不知不觉养成的一个习惯。
他习惯每天早上睁眼眼,鼻腔里自然会漂进咖啡香,有个人总是醒的比他早,只要一起身走到餐桌旁,桌上就会摆满了丰盛早餐,那人的眼里总带着笑意,自己吃的少却总催促着他多吃一点。
曾几何时,他任性,情绪化,脾气也不小,是谁总是概括承受,总皱着眉一脸困扰的神情,却在他几句道歉的话语後就笑着原谅了他。
生命中几百个发光发亮的日子在一瞬间飘然而逝,男人已成了埋藏在记忆深处残缺了一角的老照片,而他,也不再是那个被宠坏的孩子了。
能宠着他的人已经不在。
女孩钻进了怀里面来,脸上带着一抹笑,甜甜的撒娇:「jason...别再赖床了你快起来啦,等会带我去逛街,上次在gap看到一件裙子很好看耶...」
李雅之温柔的摸摸恋人的头,迅速起身进浴室梳洗。
他忽然领悟到自己不能再当个小孩了,他现在必须得当个给女人肩膀依靠的大男人,所有的任性,依赖,小脾气都得收起来,他该让自己变得成熟,成熟到让人觉得足以依靠。
曾经有个人,像他的恋人又像他的朋友,像他的朋友又像他的家人,他可以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展露自己,而那人也会毫无保留的包容自己,两人就像契合在一起的茶杯与茶杯盖,他不需要调整自己的任何一个地方,但是盖上去,就会刚刚好适合,浑然天成的完美无缺。
再怎麽完美的典型,也已成了不可追回的过去,就像亚特兰斯提原本璀璨绽放的新文明,刹那间倾颓在风中,一眨眼只成了踩在脚下的滚滚黄沙,又有谁知道它过去曾经那麽美好?
男孩想着自己要看眼前,眼角却隐隐泛着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雅之的这段恋情并没有维持的很长久,不过才相处了短短四个月,女孩子骄蛮的本性就立刻显露出来,两人三天两头大吵,李雅之不堪其扰,火速提了分手,跟女孩子断的一乾二净,连个普通朋友也不给做。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度怎麽可以降的这麽低,很容易就觉得厌烦。回想起过往他也曾义无反顾的爱过一个人,让自己的心在火里来,水里去,分秒煎熬,却是片刻难舍。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过来的,自己的忍耐度怎麽可以变的那麽大,就像深度没有止尽的汪洋大海,怎麽也探测不到底线。
也许这就是喜欢跟爱的分别,人穷其一生可能喜欢过许多的人,甚至同时喜欢上两三个人,却可能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
男孩用力的摇摇头,不,他宁可只喜欢也不要再爱,他再也不要去爱了。
因为爱的负担太沉重,太容易令人受伤。
感情一旦迈入了空窗期,每天多了一堆无处打发的时间,人变的很容易胡思乱想。
男人会到梦里来袭击他。
当意识陷入了混沌之际,只要睁开眼,一个瘦高的身影就站在眼前,男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如同以往迷人,纤细的手臂轻勾到脖颈上来,贴附在唇上的两片唇瓣柔软火热。
飘散在梦里的是男人惯用的香奈儿男香。
梦境会变的无止尽淫靡奔放,不过片刻两人已一丝不挂赤裸裸的交缠,就像两头发情的兽,在混沌的天地间发了狂的交媾,直到把彼此都掏空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景一幕幕如幻灯片快速变换,忽然间男人手持一把利刃,笑的如魔鬼般美艳妖娆,利刃毫不犹疑的往自己胸口狂戳猛刺,一瞬间鲜血淋漓,在心窝处绽放成一朵血红色的花。
男孩却丝毫没有反抗,只强忍胸口传来的阵阵剧痛,伸出颤抖的手探进胸口将心脏血淋淋的给挖出来,双手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心,捧到男人面前,就像个虔诚的殉教者。
我把我的心,我的生命,我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你,请你再重新回头爱我好吗....
男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极为忧伤,他俯下身在男孩唇上落下温柔一吻,随後原本火热的躯体逐渐变得冰凉,鲜明的形象也化为了一阵萤光,缓缓飘散在空气里,消失不见。
男人消失不见了,彷佛他从来没有来过。
混沌的天地刮起了一场暴风雪。
从太阳穴传来的阵阵剧痛逼的男孩睁开眼来,一睁开眼,只见澄黄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悄悄的透进来,屋内的摆设一如既往整齐简单,他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没有暴风雪,没有男人,什麽奇怪的事情都没有。
现在所能感受到的唯有自己。
还有,从眼眶处逐渐泛滥开来的,热烫烫的,不知为何而来的泪。
为什麽还是忘不了?
他以为要忘掉一个人并不难,只要分别的时间长了,距离拉开了,回忆就会逐渐褪色,更何况两人现在已隔了一个太平洋这麽远的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是隔了一个太平洋这麽远的距离,毕竟地球是个会自转的圆形球体,也许只要吕悠然在台湾随便的呼出一口气,这口气就会远渡重洋来到李雅之的身边,吸进他的肺里,再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骇去,在他体内深处往返盘旋,永远不散。
思念如影随形如鬼魅,反覆纠缠不休。
李雅之又开始火速寻觅下一个女朋友,他很怕自己有太多空出来的时间,让自己无止尽的胡思乱想。
为了恋爱而恋爱,在他以前看来是一件很没感觉的事,但他现在似乎渐渐能了解了。
那种身不由己的苦。
因为寂寞令人慌,思念让人狂。
李雅之在美国的第二年,他姐因为完成学业,先行返台了。李雅之也即将从大学毕业,家里打来问他何时回台的电话是天天响,李雅之自己却有别的想法。
他自从来了美国就不曾回过台湾,每逢寒暑假,过年期间其他留学生早买好了机票返乡过节,他却老是一个人待在纽约,不管他姐怎麽劝,家里人怎麽骂,他就是不肯回台湾。
保持一点安全距离也好,他怕一踏到熟悉的土地上,心里那块旧伤口又会被再度撕扯开来,血淋淋的发疼。
他恰巧有脚板方面的毛病,可以免除兵役,这让他找到一个能够堂而皇之待在纽约工作的理由,就跟自己家里人说台湾毕业生的起薪低,他在美国念书又花了很多钱,所以毕业後想在纽约先工作一阵子,多赚点钱,回台湾的事情等以後再说吧!
他在美国念书时舍弃自己本来所念的数学,改念出路较好的会计,一毕业他就立刻广发履历,到各大知名的会计事务所应徵。他虽为一介黄种人,却凭着面试时流利的口条表现与自信的态度,再加上在校的成绩也不错,顺利得到了面试官的青睐,进入一间知名会计师事务所上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雅之工作一路顺遂,情事却不怎麽顺利,後来又陆续换了几个女朋友,交往的时间都不长。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温柔体贴了,女孩子却总是嫌他没有心,纷纷的把他甩掉。
心?心是什麽东西?他也不过就是偶尔跟女孩子说话时会恍神了点,偶尔态度不耐烦了点,偶尔会想自己一个人不想让对方一直黏,这样也要说他没有心?
为什麽恋爱不能简单又方便点,非得一定要把对方分秒占据,片刻难舍这样才是恋爱吗?
他也曾有过这样的一个对象,可是事实证明这样的恋爱太沉重,他现在想要的只是轻松愉快的陪伴关系。
不过,後来又过了好一阵子,在他感情空窗期时让他遇上了一个对象,这个对象很像他以前交往过的一个女朋友小蓝。
这个女孩子也是一个人孤身到美国来念书的,念完了就在当地工作,个性和那些在美国土生土长的华侨女孩子很不一样,有台湾女孩特有的温顺。
两人交往的很顺利,不过其中大部分来自与女孩子的包容与体谅,感情就这样顺利走了一年多,李雅之二十三岁了,在美国有一个很稳定的工作与收入,也完全融入了纽约这种快步调的生活。
他虽然还年轻,不过他想,他该结婚了。
他觉得一直换女朋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还要再重新适应对方的个性,这个女孩子很乖巧,工作也不错,两人也处得来,那就尽快定下来好了,毕竟条件适合的人不是那麽容易找。
求婚当天,他预订了一间即为高档的餐厅,选了一个靠窗视野佳的位置,西装革履,穿着的即为正式,准备要向女孩求婚。
悠扬的轻音乐流泻在室内,女孩正专注的享用餐盘内的沙拉,李雅之冷不防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的颜色是优雅的TIFFANY蓝,上面系着一个浅蓝的蝴蝶结缎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TIFFANY蓝,每个女孩所梦想的颜色。
盒子被轻轻的放置於桌面上,放在距离女孩子不远的地方,很快就吸引了女孩的注意。
女孩停下了用餐的动作,抬眼看他,眼里尽是藏不住的喜悦,「Jason...你现在的意思是...」
「我想,我们也应该定下来了。」李雅之很轻松的吐出这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跳并没有加快,呼吸也一如往常平稳,就像对女孩说,嗯,晚餐吃义大利面好吗?就是这麽简单平常的一句话。
好奇怪,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人求婚,犹记得上一次对人求婚时,他连拿着戒指的手指都会颤抖,心跳猛烈的彷佛要跳出胸腔,当那人对他说我愿意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兴奋的要逆流了。
可能因为是第二次,先前已经有经验了,所以比较不会紧张,李雅之想。
「要不要先打开看看?」李雅之笑着示意女孩子打开盒子。
女孩子解着缎带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终於盒子被打开了,里面还放置着一个浅蓝色绒布盒子,盒子里藏着每个女人一生盼望的承诺与梦想。
「再打开看看?」
纤长指尖轻轻的打开盒子,藏在里头的钻石戒指散发出炫目的光芒,女孩的眼眶立刻泛泪了。
「jason...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女孩子的声音哽咽着:「我没有想到你会跟我求婚,可能因为有时候我会不知道你对这段感情的想法,不过这就代表你愿意在我的身边停驻,这辈子...你都不会去看其他人了...我真的很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雅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说:「戴起来我看好不好看。」
女孩乖顺的将戒指套向象徵婚姻的无名指,耀眼的钻石一瞬间在手指上闪闪发亮,李雅之竟有一时的恍惚。
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去看其他人了,而那个人是你吗?我只是觉得年纪到了,彼此条件又适合,如此而已。
他也曾有过一个没有法律效力的婚礼,地点是在自家,搭配如此寒伧场景的是一对廉价的纯银戒指,可是他为他套上戒指的那个人,却是当时真心想要过一辈子的对象,不论贫穷富贵,不论生老病死,都是他这一辈子想共渡一生的对象。
当时的感动现在却怎麽也找不到。
李雅之的眼里有失落。
也许最爱的人,都注定无法共渡一生,能共渡一生的都注定不是最爱的人。
女孩看向眼前的恋人,男孩的眼睛里有恍惚,她出了声提醒他:「jason...你有句话还没对我说喔...」
李雅之的飘忽神智才一时被拉回,笑着问:「喔?说什麽?」
女孩的表情很腼腆,带了点纯真的羞涩,「就是求婚时男生对女生说的话啊...干嘛还一直问我。」语毕还害羞的垂下头。
喔?这麽在意形式?李雅之在心里腹诽着,俊美的脸上仍是笑的温和,说:「jennifer,你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才说到一半,窗户外一对行人缓缓的走过去,一个身穿白衬衫牛仔裤的修长男子搂着另一名男子,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另一边街角走去。
那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脑袋像有什麽东西用力的砸下来,轰地炸开了。
李雅之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在求婚,他用力的推开椅子,跑出餐厅,往那渐行渐远的修长背影追去。
「悠然!」李雅之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男人并没有理他,完全没有回过头来,仍自顾自的与另一名男子谈笑风生,李雅之简直要气炸了。
他终於追上了那名男子,用力将对方的肩膀给扳过来,「悠然!你为什麽不理我!」
转过来的却不是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只是有一丝丝相像。
面对李雅之的失礼,对方开始用英文骂骂咧咧,这个男人甚至连中文都不会讲。
李雅之开始用英文频频道歉,说因为他跟自己的朋友太相像了,一时误认才导致有失礼的举动出现,请男人见谅,这名男子才稍稍消气,搂着另一个男子往对边的街角走去了。
李雅之心里却有掩不住的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有点相像,却不是那个人。可是都已经事隔多年了,自己还在盼望些什麽呢?就算再见到了男人又怎样?
只是心头那点残余的灰烬不知怎麽很容易就被燃起来。
落寞的走回餐厅,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见坐在对面恋人黯淡的脸色,才忽然想起自己正在求婚。
女孩子轻轻拔下戴在无名指的戒指,放回浅蓝绒布盒子里面,然後缓缓的绑上缎带,将盒子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彷佛盒子从来不曾被打开过一样。
「你,你在做什麽?」李雅之有些不解。
「jason,你真的想跟我结婚吗?」女孩子只是抬眼悠悠的望向他。
「当然...我不想跟你结婚的话,我干嘛要买戒指跟你求婚呢?」李雅之还试图的做些辩解。
女孩子只是把盒子推回李雅之的面前,淡淡地:「jason...我觉得你还是把这枚戒指,送给你真正想为他戴上的人吧!其实这段感情里面...我从来都没有感觉过,你有心,我不了解你为什麽要跟我求婚。」
女孩子的脸上,露出了以往那些甩掉李雅之的女孩脸上会出现的表情,她开始套上披肩,整理包包,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jennifer,你等一下!」李雅之不甘心的问:「你现在是准备要干嘛?我才跟你求婚到一半,你已经准备要离开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孩子看向他,神情平静却坚定地:「因为我要跟你分手。」
「因为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心。」
「什麽叫没有心?心是什麽东西啊!为什麽你现在说这些我都听不懂!」
女孩的眼眶泛泪,却一字一句清楚的说:「你的行为是一向很体贴没错,跟我说话时眼睛却很少看着我,常常都感觉到你很心不在焉,晚上睡觉时也常常会喊着别人的名字,因为我爱你,所以这些我都可以忍!」
「但是现在你明明在跟我求婚,为什麽进行到一半却又被其他事物吸引了目光呢?你很温柔没有错,嫁给你,我可以得到被一生温柔对待跟物质无虞的生活,却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爱。」
「女人要的东西并不多,不是自己的老公有多帅或是多有钱,女人要的只是一种被爱的感觉而已。我一直觉得你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所以我偷不走。」
女孩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肩,最後看向李雅之,平静却忧伤地:「因为我一直偷不走你的心,所以我决定要走了,我想找一个他的心愿意让我住进去的人。」
「再见了,jason。」
女孩踩着细高跟鞋从座位离开,李雅之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面,女孩甚至都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
当一个人对你的心已死去,那是任何药石都枉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孩只是坐在座位上独自失神,心?他怎麽知道他的心现在在哪里呢?
是不是第一次遇到男人的时候,心就被关在那间四四方方的美术教室里面,男人将那间教室给上了重重大锁,然後带着钥匙潇洒的离开了,所以他才找不到自己的心?
只是他现在,也没法去分神思考自己的心到底失落在哪里了。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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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春光明媚的三月天,纽约的街道依旧是一片萧条景象,天空飘着如绒毛般的绵绵细雪,翠绿的树梢都结上了一层细密的霜,就算在室内也要开着暖气才暖和。
星期六的清晨,李雅之难得醒的很早,今天他没有安排任何约会节目,可以悠闲惬意的渡过一个周末上午。一早他进厨房给自己随便弄点东西当做早点,泡上了一杯黑咖啡,随後就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摊开早报,专注的关心起今日股市动向。
眼睛正跟着财经板上的数字转,耳边冷不防就响起电话铃声,李雅之伸出手接起电话:「Hello,thisisjason’sspeaking。」
话筒旁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声:「雅之啊...你别跟妈讲英文,妈听不懂啦...」
「喔...是妈喔,最近过的好吗?」李雅之一边回话一边又翻开早报第二页,有些漫不经心的。
「嗯...还不错啊,只是你爸最近痛风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还不碍事。」话筒旁叶蕙兰的声音听起来喜孜孜的:「今天打来是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姐姐要结婚了,婚礼订在四月五号举行,你这个做弟弟的总该回台湾参加一下吧?」
「喔?怎麽这麽快?」李雅之有些惊叹起来,「这个男朋友不是才刚交往半年吗?这麽快结婚会不会不好啊?我公司还有些假可请,最近家里应该很忙吧?要不要早点回去帮忙?」
「遇到好对象趁早结了也好,你姐今年也二十八岁了,女人青春有限,可没多少时间能浪费蹉跎。」叶蕙兰还在电话旁叨念感叹,忽然间话锋一转,试探似的开口:「雅之啊...这次回来你就不要再回去了吧?爸妈年纪都很大了,唯一的儿子远在美国只能靠电话连络,女儿又嫁出去了也很寂寞,你就乾脆回台湾工作吧?」
李雅之的眉头忍不住拧紧起来,怎麽又是这种话题?自从他来了美国就不曾回过台湾,只定时汇钱回去,这次像姐姐结婚这种重大喜事非得要回去不可,不过他还放不下美国这份薪资优渥的工作。
「妈...」李雅之微微叹口气,道:「怎麽又在跟我讲这个呢?你要知道我现在在美国赚多少钱,我回去台湾一个月又可以赚多少?我在美国早已经年薪破百万,回去台湾啊,了不起一个月四五万吧!你叫我怎麽甘心放下现在这个工作回台湾呢?任谁都知道要选哪边靠吧?」
叶蕙兰仍是有些执拗的,声音还夹带了浓浓的思念:「赚那麽多钱又怎样?我们李家不算富裕,可也还没穷到缺你跑那麽远去美国赚钱吧?妈真的很想念你...你把美国的工作辞了回台湾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能。」李雅之的声音蕴含了不容违背的坚定:「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已到了一个想用工作来成就自己的时候,更何况我最近才刚升主管职,这对一个在纽约的黄种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你要我放弃现有的一切回台湾去重新开始?那除非台湾有人以更好的条件来挖我,不过我想很难。」
李雅之心里沉吟了一会,又说:「再给我几年时间,等到我钱赚够了,或者是我认识台湾有人能以不错的条件挖我回去,那我就回去。」
叶蕙兰有些气恼起来,每次跟儿子谈这个话题就被四两拨千金的拨开,她忍不住就说重话:「等几年是再几年?到时候搞不好你爸跟我都发生什麽意外死了!要知道你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你的几年到底是再几年?」
眼见母亲有些发怒的样子,李雅之才摆低姿态,软言软语的好声安抚:「妈..别生气啦...我最近才刚升官,还想要再拼一下,要不然我答应每年过年都回去看你好不好?」
「一年365天才只有几天过年啊...」话筒旁的叶蕙兰有些失落,狭长的眼眸里显露出惆怅的情绪来,过了半晌才小声问:「雅之,你还在生妈妈的气吗?」
「嗯?生什麽气?」
叶蕙兰态度份外小心翼翼的,生怕又再讲错一句话,李雅之就连女儿的婚礼都不肯回来参加了。「就是几年前我不是反对你跟学校的男教授来往,才把你赶到美国去,结果没想到你後来都不肯回台湾了....」
「雅之,你还在生妈妈的气吗?」
李雅之的脸色瞬间就黯淡下来,眼眸流转间尽是莫名情绪,过了半晌才开口:「不是啦!我只是工作课业都很忙没时间回去。」
回话的声音却添了些冷淡。
自己从小一手拉拔大的孩子,什麽样的个性叶蕙兰早已完全摸透。一察觉他声音里的冷淡,叶蕙兰更是笃定这就是李雅之不愿回台湾的原因,她只是又很怕他生气似的,放低了姿态开口:「雅之,你不要怪妈妈,妈妈当时也是为你好...」
「过去这麽久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李雅之有些烦燥的打断她。他不喜欢别人去揭他的旧伤疤,苦涩的回忆就任由时间去平复它,不能重头的过往再提几百次也是无济於事,所以他不喜欢别人去提它,就算这个人是他最亲密的家人也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雅之可是後来妈妈有想过...」叶蕙兰的声音有些後悔似的,「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跟女孩子在一起的话,那也勉强不了...後来妈妈有跟你姐姐谈好了,她生的头一胎过继给我们李家传香火,你去纽约的这五年妈妈想了很多,以後你要跟什麽样的人在一起妈妈都不会反对,所以你别再生妈的气,回台湾工作好吗?」
「妈,你到底在想什麽?」李雅之忽然就加大了音量,「我喜欢过一个男人,不代表我就只喜欢男人,我不回台湾是因为我想在纽约拼事业,你不要胡思乱想这麽多!你怎麽会叫姐姐的头一胎过继给李家传香火呢?这样她对夫家的人怎麽交代?」
叶蕙兰满心以为李雅之会感激她的体谅,想不到竟然被李雅之训斥了一顿,忍不住就刺了回去:「那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没有这麽做,李家就会断香火!」
原本温馨的对话一下子变的箭拔弩张起来。
「你的感情生活一直不稳定,现在又已经好几年没有交女朋友,之前还为了一个男人跟我闹家庭革命,你叫我怎能不往这一头去想呢?妈也是考虑很久才下这个决定,你以为要接受自己儿子爱男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我都已经退这麽多步来求你了,你还想怎样!」
李雅之不想跟叶蕙兰吵,马上就想要挂电话:「妈我不想一直跟你吵这个,反正我三月底会回家,就先这样!」话音方落就想要按下结束键。
「你给我等一下!」叶蕙兰忍不住吼出声来,李雅之才没有马上挂电话,只是也不出声,把一口闷气堵在自己心里面。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叶蕙兰才放软了音调道:「请你记得天下间你可以有无数朋友,无数情人,但你只有一对父母。因为我爱你,所以我选择让步,那你能否也对妈做些让步,不要再跟妈赌气了,好吗?」
「雅之,请你记得妈妈很爱你。」
李雅之垂下眼眸,过半晌才淡淡开口:「嗯,我知道。」
叶蕙兰叹口气,道:「知道了你就自己好好想想,我先挂电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周末结束後,开工的礼拜一李雅之立刻给公司上层递了假条,请了半个月的事假。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回台湾的日子,照例是在飞机上枯燥的渡过两天一夜,李雅之却极少阖眼,大部分在飞机上的时间都睁着眼,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重重云雾。
人生是不是宛如梦一场?漫长的五年就有如一眨眼,他曾经逃也似的去了美国,历经了几段失败的感情,差点就踏入婚姻,而现在他在美国有一个成就极高的工作,感情却是孑然一身。
漫长的五年好像改变了他什麽,又好像没有改变什麽。
心里那块暗影好像随着时间逐渐的发白褪色,又好像很容易因为某些小事而忽然鲜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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