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区】灵与(1 / 2)

('真实与虚幻,赛博与虚拟。相信许多人都听过这样的一个假设,一个人在自己的意识注入进赛博网络中,在假象世界永生的故事。但人有“意识”这个东西吗?或者说,人有一种可以被量化,切割的所谓“意识”吗?许多灵修和神秘学爱好者都相信着灵魂的假设,相信着人死后转世的故事;又有许多自称是科学信仰者的人们认为这一切这是细胞、神经活动的产物。但无论怎么说,「意识」都存在了,成为了「我们」。

【A区】,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性。昏暗的视频里性交的人们,他们戴着面具,插入,射精,然后淫叫,喘息。这里有这样一个男人,也是千千万万的男人中的一员。他大抵是个大学生,或是一个刚步入工作不久的成年人,看中了□□里的一个看上去就很好骗的小姑娘,于是他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询问她的年龄,怂恿她发裸照给他。多次沉默中,她告诉他她一十岁,不过他并未在意,反而催促得更紧迫了些。在多次尝试无果后,他平淡地和她讲述起他和他上一任女朋友,准确来讲是约炮对象的性爱故事。

她没有过多理会他,他或许也感到无趣,便退了出去。事后她把许许多多的人当成了他,不过这是后话。后面她又来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被称作某【——】的禁地。那里有一个男人A,和一个女孩,以及一个半死半活的男人B。A大约在二十一岁,是一个勉强算是有道德心的平庸人。女孩则十六岁,她是一个黑暗、危险的女子,已有一任现实的男友,不过偶尔也会与校外不同的社会人约炮,做爱。她和A有过这样一次争吵,故事起因是她想要打乳钉,而他斥责她不自爱,嘲讽她又知道些什么。她感到愤怒,感到赤裸的,如利刃般的耻辱。她说:「我早就读过拉康,荣格,叔本华的书了——」A没有说话,渐渐的沦入一片死寂。她想,明明她早就把他当做她的兄长,她第二个隐秘的情人,不过这事或许不得了之了。

A和B私交匪浅,但B不会和A在一起,更不会有什么暧昧的余地。他另有一位贤惠的妻子,跟现实的家庭,不过就像女孩对待A一样,他是她的兄长,是她隐秘的情人一样,他和他亦是如此。积劳过后,B会和A讲述他在军队里的故事,他的经历,完了后又是半年,或是一年的断联。有时候A会想,这段关系或许会在不远后结束,但他还是期望着维续这样的三人家庭。

期间有一个路人D的插入,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渴望所谓的真爱,但又对现实的女人失望的男人。有这样一个她,认为婚姻只是交易,找一个合适的,但无感情的女人或男人结婚,婚后维持利益各玩各的岂不美哉?而他只是嘲笑了她的天真。许多年后她十分迫切的想要与另一位女人结婚,不过他的故事就无从知晓了。

', '')('【B区】,一个男性和一个女性,这两位大致是年岁相近的人,她十一岁,而他十二岁。他们的相识是一场意外,也是一个必然。几十亿的人群之间的相撞,数千亿细胞之间的联动,他们之间,大致就是如此。

他们之间的交谈可以说是无趣的,也可以说是贫瘠的。他和她讨论死,讨论着仇恨。他问她,她恨她的血亲吗?在得到她模糊的答案后,他洋洋洒洒地向她编织了独属于他的幻梦,那些他谋杀父母的计划和故事。他自以为她和他应该是同类人,或者说,某种程度的类似,不过他又对这种相似感到无趣和恶心。他说他原计划在他十二岁前动手,杀死他们,这样他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他说她真是赶上了好时节,她还这么年轻,这么轻松的日子,为什么她不去杀人呢?为什么她不去动手呢?明明她有远远比他更好的条件和手段,那为什么不去做呢?是出于杀人的懦弱吗?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像他那样的恨意?她问他:「那你动手了吗?」于是,他哑火了。

之后她没有再和他相遇,她也对他感到无趣和空洞。她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人和狗的故事。人总是在深夜与狗交换身体,于是身为人的狗和人的爱人做爱。而身为狗的人,则半是被迫,半是主动的与其他狗做爱。最后,人的爱人爱上了夜晚的狗,狗得到了人的爱人。而被抛弃的人,也彻彻底底的,从身体到心灵,都成为了一条狗。她又想起另一个荒谬的故事。一个卑微的,跪求怜爱的女人,她被心爱的男人剥削、背叛,还十分下贱的容忍了她的爱人和另一位女人,甚至自愿成为这两人奴隶,自愿被两人欺辱、折磨、伤害。可即使她做到如此境地,下贱到如此地步,在他杀死了另一个女人后,他仍旧不要她,无情的抛弃了她。纵使她对他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要待在你身边」,最后她还是被抛弃了。没有一丝幻想,也没有一丝余地。

有时候她会想,这个世上是自杀的人多,还是谋杀人生命的人多?大部分人甚至连对自己的谋杀都办不到,更别说去谋杀别人。许多杀人犯或是为了金钱利益,或是被逼的实在没有余地这其中又有一部分是被自己「幻想」,被逼到没有余地,或是癔症式重复着某种创伤和欲望。而还有一部分人杀人,并不为了这些实在的缘故,而是为了某种他们自己撰写的「艺术」。「杀人犯的艺术」?听起来也真是滑稽,不过这是极少数了。在当下的当下,似乎谋杀,强奸,混合着性与死的罪恶都变得无举轻重起来。没有人在意死者,也没有人在意杀人者。他们想要的是一个符号,一个能够被他们利用,为某种观念背书的事迹。而那些黏稠的,让人廉烂、作呕,却又作为真实,作为内核的故事「真相」,就这样,如此轻易的被草草掩盖。

', '')('他们,许多个他们,许多个狂欢、淫欲、奔腾的人们。他们跟随着某一种信仰,即使他们内心并没有信仰。他们只是匍匐的,听从着特定的人士,沉醉于那些人编织出的绮丽之梦。

这群人中有这样一个人,他不完全属于他们,却又属实是这群人中的一员。K和他讨论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恋童癖和一个恋老癖之间稀疏的谈话。故事的主角是一个有着恋父情结和恋老癖的少女,无可救药地对幼年猥亵过自己的X产生了诡异的情感。她一边了解X,仇恨X,恶心X,一边对他怀拥着畸形的依恋。在少女的设想中,再过几年X就会对步入青年的她失去兴趣,就像垂垂老矣病入膏肓的他一样沉默的死去,最终幻想破灭,结束这恶臭腐烂的关系。但事实并没有像少女期望的那样,她陪伴他人生最后的几年时光。结尾的他们在一次小事上大吵一架,就此断掉联系。有一节谈话是这样的,「她问他的童年是否被性侵过?他回答,是的」。

K听完这个故事只觉得淡淡的恶心,她觉得这只是一场荒诞的意淫,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平静地听完他的讲述。他说他只是个对权力欲而不得的可悲男人。他向她讲述克尔凯郭尔、德勒兹、阿尔都塞、波德里亚。即使她不感兴趣,他也知道她不感兴趣,但她依旧会百无聊赖地听着他的叙述,仅仅只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听着他的声音入眠。于是就这样,他们以漫无目的的谈话,维持着零落的相交。有一次,她了一则俗套的故事,男主是个贫瘠的人,女主则是个如死亡般魅惑的人。她诱惑了他,于是他爱上了她,再之后,就是他们的相爱。可就在故事临近结尾的时候,女主却因为不可抗力的毁灭,为了他而死亡。男主悲痛万分,凄凉也一点点渗透身为读者的K心里。可最后的最后,男主遗忘了她,与另一位女子相爱、结婚、生子。他们是那样幸福,那样随意,就好像她那样毁灭般的死根本不存在一样。K感到十分讥讽,心也一点点沦落。K对他说,她只是不明白,故事男主凭什么遗忘,又有什么资格遗忘?即使她和他一样十分清楚,根本没有人不能离开谁,所有自以为的崩塌和痛苦,在时间的消磨下都只剩下虚无,甚至连空洞都没有几分。

许久之后,一次必然的意外中,他的挚亲挚爱就像女主一般死去。在女人的葬礼上,他落下他的泪水,颤抖的对K说,葬礼是为了遗忘,是为了遗忘死亡这个最为黑洞的存在……因为死者,我们无法忽视它,无法忽视其存在,所以我们只能够遗忘。通过献祭,通过祭拜,通过怀念他们的方式,遗忘他们,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死去,让其死亡的活火彻头彻尾的熄灭……他当时的讲述是如此的哀伤,让K也感受到了些许的刺骨。纵使K和他都十为清楚,他最终会像男主一样遗忘她,就仿佛他从未体验过她的毁灭与死寂,从未撼动过他一样。

', '')('想到了一次很久远的,我和她的事情,差不多就在去年今日。大致是我说错了话,她生气了,我在十分无助的黑暗下向她道歉,哄了她一整个晚自习还有一整个下午。我祈求她的原谅,她写字条说讨厌我,决不原谅我。晚自习后,我坐在她身边恸哭,声嘶力竭,后面靠在了她的大腿上。我语无伦次,鼻涕和眼泪都流了一脸。她的厌恶让我感到整个人生的黑暗,让我产生一种不想活着了的幻梦。不,我就是不想活着了。我哀求她,请求她不要厌恶我,在得到她不会讨厌我的保证后,我说起他的故事。我说我就像他,一个绝望的恋尸癖。我说我畏惧人,我恐惧现实活着的人,我无望地爱着一个尸体,因为只有尸体不会背叛我,不会抛弃我,不会让我在百般折磨的痛苦中不断的去自杀,又被救起来,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力去死也无力去活。我说我真的好希望有人能杀死我,不要救我,无论是虐杀还是其他什么,只要能够让我死去的,那就请让我死去吧。那天我哭了快一个多小时,教室里有一对小情侣走过看到我也毫不在乎。我曾经如此在意过一个人,现在却如此的荒凉。

他说,你的一些细腻的感触其实让对方感到不耐烦,想推你拖你又不行,想不理也不行,很难有行动,或者也容易冲动之后后悔,造成伤害和影响之后也没法“当没发生过”而恢复联系。他说这是某种……姿态、形象上的决绝感,就是跟你一旦破裂就不想恢复了。他说□□和□□的影响,会让对方把冲突和伤害和不看得很重,要花更多时间才能慢慢恢复,才能恢复“见你一面没什么大不了”的状态。他说至少你可以确认就是对方□□□□□,对方的某种投入感或者感受的强度,应该是比你高的。可我已经觉得当时的我,已经到了即将死去的地步。我只觉得可笑,我只觉得滑稽。她说抽出来的后续有一张审判,她说与之对应的是愚人和魔术师。她说这完全可以说是无关紧要;她说她只是想要掌舵你,控制你;她说下一次的下一次,或许能够有个结果。只是不愿意承认,只是感到耻辱。我以为我扮演的角色会是一个男人,事实却是我扮演的却是一个痛苦的,在无止境的冷暴力,和伴侣与他人的暧昧感情拉扯中,被逼的歇斯底里的女人。她如同一个男人一样冷漠,滥情,让人作呕。「她仿佛像一个男人一样掌舵着我」,这个事实让我十分的恐惧和恶心。

现在想来还有很多很多可以说的,可到了最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这是我最耻辱的一次,如此没有脸面的痛哭,如此绝望的悲哀,得到的却是一个讥讽的答案。她说她只是要面子,想着拖到第二天再原谅我。我只感觉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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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分班,我被分到她的班级,刚好座位还在她的前面。和她的相识十分草率,大概就是我在一节听歌的音乐课上点了一首算是流行的英文歌,是Bara的《WatgMe》,她觉得我的歌品不错,于是便向我搭了话。

她问我听不听乐队,我说我听,她看上去十分激动,说真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听乐队。对于她的热情,我其实有些尴尬,不过到后面我再也没有体会过了。我和她继续无所谓的谈话,聊着漫画、二次元、音乐之类的东西。当时的我刚刚看了《欢迎回来爱丽丝》,即使我谈不上什么喜欢,可以说是无趣,但我还是试探式地向她提起押见修造。她说她看过,我略微有点惊讶,原以为最多也就知道市面上通俗流行的番剧罢了,于是我尝试更加深入。关于漫画,她说她喜欢《BLAME!》,我没有听过,随意地敷衍了下,就给她看了我认为还行的漫画截图,《愚者之夜》《K的葬列》之类的。我说我很喜欢《K的葬列》,纵使我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而喜欢,我只是觉得很美。后面我才从她的口中得知,我给她看了《K的葬列》的漫画截图后,她觉得我很装,认为我是那种懂哥懂姐。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过,而且风格也太过另类,想着最多也就和我聊点音乐什么的。我十为不解,我只是平常地给她分享了我当时在看的漫画,这只是我的日常而已。

那节课后我们便加了微信,中午她一直在给我分享她的歌,一开始我每一首都认真点进去听,到后面便觉得十分不耐。因为我中午必须午睡,不午睡下午我就无法认真学习,我无法接受我不能认真听课。那时候我还是个很在乎学习,视学习为第一位的人之后她还说过我,说完全想不到我是XX班的第一,感觉就是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而且对于她分享的歌,我其实没有一首get到,只是觉得尴尬,便隔几首回个「好听」「不错」这样的字符。但这并不是因为她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个感情十分稀薄,也十分苛刻的人。没有满足某种特定的条件,达到某种的刻骨,我无法有什么触动,或是「好」的想法。之后她回看我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时,她质问我,是不是当初她分享的歌我都不感兴趣,那时候我已经喜欢上她了,却还是十分尴尬地说了是。

那天中午她还给我发了电影《小武》的截图,并强烈推荐我看,但我对这类电影并不是很感兴趣,我会更偏好欧美的电影,像是《德意志零年》《午夜牛郎》《春之森林》之类的影片,而且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电影了。后面过了许久许久,直到我狂热地爱上她,迫切地想要了解她的一切的时候,我才去看掉了这部影片。不过我看完《小武》后只觉得还好,并不觉得有多优秀和独特,可以说是千篇一律。但我算是因为她重新燃起了对电影的兴趣,那段时间我看了《母亲与娼妓》《偷窥狂》《诗人之血》《阿尔劳娜》1952和1928两个版本我都看了,以及一些实验影片,《TopicIetII》1989《OpticalSurgery》1987。后面我还在她家里和她一起看了《驴子巴萨特》《白衣怪客》电视里的名字叫《白衣男子》《碧血金沙》《祖与占》,她看得可以说是昏昏欲睡,我为此感到诡异的甜蜜。记得还有《双子》2005这部可以说是稀烂的恐怖片,这是她要求看的,事实证明还是稀烂的恐怖片比这些片子更能挑起暧昧和欢乐气息。

记得有一次我半是强迫地让她看掉了目前我最爱的作者的书,让·热内的《阳台》。他的里我并不是最喜欢这本,也不是《鲜花圣母》《玫瑰奇迹》,但觉得这本她更容易接受些。毕竟她是一个不怎么喜欢,也很少的人,最多的可能就是抖音上的一些文青文案吧。所幸的是,最后在我的多次努力下,她成功看完了,并觉得不错。

', '')('对她感情的萌发,我无法去言说,毕竟这感情来得太过荒谬,也太过讥讽。我因为一些缘故,得罪了某些人,在新班级过得十分痛苦,于是和她的谈话成为了我消解麻木的唯一手段。和她漫无目的、永无止境的谈话,或许在其中产生了不一样的特质。最开始我完全不在意她,可以说是廉价的。因为她最为热爱的音乐,我只能说是算感兴趣因为他告诉我,音乐是先于文学的体验,我才去听的,谈不上像她那样热爱的程度,而我十为热衷的文字她也同样不感兴趣,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共同话题。

产生改变的起因,是一次她对我偶然的斥责,大概是说我「没有把她当做朋友」之类的。那时候的我对待关系十分极端,认为我只能有一个唯一重要的人,只有那个唯一特殊、唯一独特的人才能称得上「朋友」「朋友」对我而言,是要共度余生的。可我这样的观念对和我超过泛泛之交,但又没有足够深入的人过于直接,我会偶尔违心地说他们是我的「朋友」,不过我其实从内心深处从未认可过他们……所以是的,我没有把她当做朋友过,只把她当成完全无所谓的人。这样的认知让我感到愧疚,我以为她这么说,就是说明她对我有些所谓的「在意」了,而我贫瘠的内心却无法给她相应的回应。我十分不安,十分想要迫切地给她相应的回应,我不想成为一个失败的人。于是我日后和她的相处,我逼迫自己在意她,逼迫自己对她付出……不过可笑的是,在我这样做之后,她对我就冷漠起来了。

出于这种愧疚心,偶然听她说起她在拼多多买几块钱的耳机用到漏电的事情,我无端地对她产生了一种怜悯——我觉得她好可怜。她从小学一二年级就开始听歌,居然连一个像样的耳机都没有用过。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可怜的人呢?我似乎对她产生了一种母亲对女儿的溺爱心,于是产生了一种迫切的心理,我想要给她买一个耳机。我当时算是对hifi有一点了解,不过这种了解也仅限于刷视频图个乐子。最后挑挑拣拣下,我给她买了一副cvj的耳机,送给了她,借口作为她的生日礼物。她后面说她以为这时候我就喜欢上她了,但我这时候只是对她产生了一种溺爱的怜悯心……以及想要成为肤浅的、能够合得来的「朋友」这个「朋友」绝对不是我上文提到的那种朋友的渴望。

因为我在现实里从未遇见过这样的,能和我在一些特殊领域聊得起来的人;从未见过能如此平静地、和我一起寡淡地说想要去死的人。现实的人都太过贫瘠,太过无趣,生活似乎除了吃、喝、睡就没有其他话题,对我而言只是平常的想死的心情,普通人也只会安慰我,叫我不要极端云云……但这只是我的生活,我的日常,我只是十分平静地想要去死而已。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这份对死的眷恋,不会有任何人明白。

这件事后并没有让我和她的关系有什么所谓的进展,出于上文的愧疚心,我强迫自己对她主动,给她发消息,但得到的只是她无休止的冷暴力。我给她发几条,她就无视几条,在下一次的某个时刻重新开始某个话题,我又因为「责任心」继续接着她的话题,最后又继续被无视……我感到很不爽,但这是我能够忍受的,因为当时的我并不是很在意她,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这种憋屈、压抑、痛苦,一直持续到我和她认识的第五个月。

记得是一节平平无奇的课,同学都在无所谓的和身边人讲话,于是我也闲来无事转过头找她聊天,她却将我无视,冷冷地斜了我一眼,就和她的同桌嬉笑去了。我感到冰冷,感到不堪、耻辱、愤怒……种种情绪,我强笑着对她说:「是不是我的话你就不想搭理?」她说:「是啊,你怎么知道。」那一瞬间我感到无比的难堪,我黑着脸转回去,越想越发气愤、恶心、作呕。我原本以为「她在乎我」,于是才「在乎」她,可现在看来似乎只是我一个人的耻辱,我一个人的讽刺。我胸闷,越想越发不解,我不明白我怎么会落到如此耻辱的境地,渐渐躺在床上流下眼泪。我从未体验过这样强烈的情绪,因为一个人如此气恼。后来等了两天都没有得到她的道歉,或是一句给出台阶的话,恼羞成怒的我将她拉黑,我只是太过恶心了。

当时的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掰掉,不过共友A给我发了她们间的聊天记录。详细的内容无论是当时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通通遗忘了,我也不在乎。我只记得聊天记录里「吉吉我的昵称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样的话。我感到一种很莫名的热情……从来没有人,没有人这样的,说出我是对方「重要」「最好」的xxx的句子。我一直想要这样的感情,一个人沉浸地爱我,我便能做到和对方一样同等的爱对方。我是能因为所谓的「责任心」,和另一个人捆绑一辈子的,我也渴望能够捆绑一辈子的关系和感情。我不在乎这究竟是健康还是畸形的,我内心深处究竟对对方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只是想要一个永远都不会更改的港湾,一段永远都不会变更的寄托……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这样的可行性,一个可以长久的,作为「朋友」的可行性,我可以说是热泪盈眶。

共友A让我取消对她的拉黑,我解除了。之后她给我发了几百字的小作文,无非就是她很抱歉,她没有想到那句话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之类的话语我当时格外感动,回到学校就立马和她甜蜜挽手。不过时隔太久我已经忘记了小作文的详细内容,我也删除了所有有关她,以及和她相关的人和微信。那些过往的碎片,我再也找不到了,也就不再提及。

', '')('那次和她第一次吵架后,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再然后,就是春节。除夕夜那天,我和她互相庆祝了新年快乐,忘记了是我还是她先贺喜的,这不重要。她给我发了新年红包,5.20。我内心溢出一丝甜蜜的褶子,算是半较劲地给她发了13.14我想给她发52,或者是131.4,但害怕吓到她。她和我吐槽她过年亲戚来了,她只能一个人睡沙发,我为此感到气愤,不满她所受到的待遇。她说寒假有许久没有想我了,想见见我,不过由于她那边不适合打视频电话,我们就互相录视频给对方。

我发了一段我唱歌的视频,歌曲是TheCure的《lovesong》Disiion。因为之前晚自习她叫我在她生日的时候唱给她听,可我没有忍住就提前唱了因为我觉得这样更有意义,她后面说没关系让我唱别的歌不过她生日的时候我们又吵了一架,就草草作罢。那段视频我录制了十多遍,即使家人们都睡着了还是偷偷摸摸地唱了,还听到了隔壁外公外婆不耐烦的声音……总之我唱完了。收到视频后,她的回复十分激动,我的内心也扬起过往从未有过的喜悦。我说我应该在这天凌晨就悄咪咪地发红包给她,这样她一觉醒来就可以看到我给她发的红包,这样我就是第一个给她发红包的人了。她说这样她会很感动,开心好几天,看到她的文字我愈发后悔没有这样做,心也一点点落寞。我问她我是不是今天给她发金额最多的,她说是,我心里又升起一丝小雀跃。她问我我这边有没有放烟花,我说没有,今年管得严,这个点了都没什么烟花,以往都是连绵不绝的。

记得似乎是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她发了三张调成黑白色的烟花照片给我,她说她那边放了一次烟花,她特意跑到楼下给我拍的。我当时感觉我快要哭了,过于孤僻的我,过年可以说是从来没有人给我发什么消息,「新年快乐」这样的群发消息也是少得可怜……有也最多一个人,可今日的我却体验到了如此的幸福。紧接着,她给我发了「爷用行动爱你」和一个[红唇]emoji。这一刻幸福与欢愉都到达顶点,我感受到了一种热情,一种狂妄,某种不明的情愫从我的脚底一直蔓延至我的大脑,好似要将我整个人都淹没。渐渐地,我又感到了一丝不安,这是正确的吗?对一个人如此危险的感情……这是可以容许的吗?

不过我很快将这种疑虑抛到脑后,因为她给我发了一个截图,一个人给她转账1314的聊天记录。她说有个神经,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给她转账。我感到十分地气恼,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可以——原本我才是第一的,我才是今日给她发红包最多的——我才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他怎么能——怎么可以。我强忍我的怒气,脑海中滋生对这个陌生的,打破现阶段甜蜜的人无止境地辱骂——我越想越气,越想越加无法忍受——她根本不认识他,一个陌生的□□就应该清楚自己位置——

在种种情绪的加持下,我无法控制地我的情感,给她同样转账了1314。后知后觉的,我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似乎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愤怒,这样的泪水,已经不能是「朋友」可以容纳的了。我想,我内心里定义的「朋友」,似乎就是世俗意义上的「恋人」……但我不愿意承认,我始终认为这是有本质不同的很后面的后面,我才知道「QPR」。我想,如果这能称为所谓的爱的话,那我大抵是爱上她了。可分明以前我也不是没有对人有过什么好感……但我都能通过理性去遏制,分析出「我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喜欢她身上的XXX」,于是疏离,冷漠。可为什么,在她身上就如此失控,就如此的荒诞……明明我向来是拒斥他人的姿态,和我认识六七年的朋友,直到第五个年头才意识到「是重要的」,可我和她的相识连一年都不到……我想不明白,我感到讥讽,感到荒谬。我不受控制地抽了塔罗牌,询问我和她的结局,抽出了高塔,以及月亮。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发了「哥们你没事吧」这样意思的话。但我觉得我十分平静,我只是在冷漠地愤怒。沉默了许久,她将话题扯到别处,说到她和一群摇滚懂哥一起听,她点了摇滚哥最不喜欢听的citypop,还有一首很流行的金属,她害怕被懂哥批斗死。之前转账的事情就这样草草带过,直到转账失效,她都没有收。回到学校后,她用一种玩笑式的口吻说,她根本不敢收,害怕我整死她。我内心想,我不会的,我只会滑稽地告白,在她拒绝我后决裂,仅此而已。

', '')('意识到我喜欢她后,我和她的同桌共友A刚好是共同好友,于是晚自习我就经常缠着共友A换位置,这样我就可以和她坐到一起。在一次和她同坐的晚自习里,偶然的谈话中,我无意间提到初一时,被父亲告到警察局,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的事情。

她似乎有点惊讶,责备我,说我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没有跟她说。我感到很意外,我自觉的我这样多嘴的个性,应该早早和她透露光了。我继续向她阐述我已经阐述过千百遍的事迹,我说我那时候十分痛恨他,咒骂他是婊子、贱人。他认为我有病,就把我按在地下打,说要枪毙我,打死我,叫我母亲报警,叫嚣着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曾经最为信赖的母亲打了电话,她甚至拍了几张我被压在身下的照片,还打电话给婶婶,让她得知了这场闹剧。后面警察来了,他们的眼神……是看畜生的眼神,后面我也的的确确的被当做了畜生。他们不允许我走动,甚至我想找个位置坐都是不被允许的。我觉得很痛,全身上下都是,十分的可笑。后面父亲在外面和那些所谓的警察聊着什么,我记不清了,母亲则怪罪我为什么要和父亲起冲突。可我不明白,明明天天说父亲骗了她对她怎么怎么殴打她的人,难道不是她吗?后面警察走了,父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沉默的到浴室里洗澡,手上的酸痛让我无法抬起手,于是母亲就帮我搓头发。母亲当时和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的没的,但我都记不清,也不在意。我只记得,我问母亲:「她是父亲的孩子吗?」母亲哑口了,最后回答我是。他们一直在骗我,说所谓的「姐姐」是孤儿院领养的,是大伯家来寄住的,但她都不是,她是父亲和别的女人的孩子。这一天,我所有过往的疑虑和不解,通通解开了。

母亲那天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她说她被父亲骗婚,嫁到父亲那才发现他和别人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她说姐姐的母亲也是个神经病,被父亲亲自送到精神病院,所以他很痛恨像我那样与常人行为不同的人,但我只觉得可笑……我想我已经麻木了,我已经不想去思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让我疲惫。

讲完这个故事后,我忘记了身旁她的反应,估计也不太重要。【】我漫无目的的言说,说我总是会想起小学那对一男一女,甚至过去了那么多年我都还记得男方的名字。以及那个女的,总是让我联想到幼儿园拿铅笔戳我眼珠子的那个人……我想我应该是恨他们的,但我现在好像没有了这样的恨意。明明当年的我是日日夜夜做梦都想着这群人去死的,但现在好像除了空洞就什么都没有。有的时候我甚至能明白他们,理解他们背后的缘由,他们像是两个被逼到歇斯底里的人,癔症的疯子。我无法很好的形容我的感受,现在的我也办不到,我想我这样的叙述,大抵只是被她当做无所谓的斯德哥尔摩,但我并不是如此。

现在想来对她的喜欢,或许是源自于这份莫名类似的人生经历。同样的被霸凌,同样畸形的家庭,甚至我们小时候父母买的平板都是同一个款式。她曾经记错了她的生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记错」了,说她的生日和我是同一天,这又加深了我某一种的命定之感。路人F说我会在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我相信了,自以为是她……现在看来似乎只有嘲讽。

', '')('人类是癫狂的,他们失去了理智,或者说正是因为极端的理性使他们疯癫,我也只是想和她更多的接触。一次月考后的下午,我到她家玩,看了电影,后面稀里糊涂请了晚自习的假,到她的老家吃了顿饭。她的亲戚都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看我,她打趣我,说我就是她异父异母的姐妹了,不过在和她的亲戚介绍的时候还是称呼我为同学。

她很快速的吃完了饭,我也紧接着跟了过去。我们在漆黑的路灯下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在坐车回县城的路上,我们像是完全无视了前方开车的人大笑,并没有什么意义。回到县城后,她骑着小电驴带我到公园荡秋千,其中有一对小情侣也想要和我们抢占位置,但被我们抢占先机,我还记得她说「快跑,不要让小情侣抢了我们的位置!」的话语。一开始是她在后面荡我,后面我和她一起坐在秋千上荡漾,飞得也越来越高,像是幻与梦的交响曲。我记得她还和我说了很多很多,但通通被时间稀释,却依稀记着消融的笑颜,还有对面被映在河流上的缕缕灯光。

再之后,她送我回学校,因为我是住宿生,明天还要上学。我有些不舍,我不想要那么快的结束,于是我和她又蹲在校门外的小角落闲聊着。

虽然那天是夏日,不过由于是夜晚的缘故,倒也不算太热。风刮在身上一片又一片,甚至可以说是清爽。我靠在墙壁上,又想起去往她老家路上的风景。她说她喜欢那种静谧的氛围,没有人,好似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我随意的应着,心里只是想着我和她的距离。

之前我给她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人和他的父母,隐秘的乱伦情结和性剥削的故事,她说这只是叙事者的臆想。我也同样给她讲过另一个故事,一个女人,自幼被自己的母亲猥亵。她的母亲仇恨她,仇恨她不是一个男人,让她得到了夫家不公的对待,责怪女人导致了她悲惨的人生。她说她恨她,她说她爱她。她的母亲一边抚摸她的下体,一边亲吻她。她用一种死寂的语气对她的女儿言说,灵魂仿佛抽离至墓穴。

她的母亲对她说,我从来没有爱过那些男人,我只爱过你。

她对她说,我只有你。

后来女人到了结婚的年纪,她的母亲一次又一次搅黄她的婚姻,张牙舞爪地好似一个被侵犯领地的野兽,一个接一个的赶跑女人的男友。不仅如此,她还每月要求女人按时给她打钱,不给就怒骂她不孝,跑到女人工作的地方撒泼。最后女人实在无法忍受,将她的母亲拉黑,一个人悄悄的搬到了外地,单方面断绝了来往。

她对这些故事的评价只有「恶心」,视作为猎奇,或是为玩笑。没有人真的在意这些故事人物,就和叙事者的我一样。

我又继续言说,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东西」,也只能称作东西。他所爱的既不是真实存在的事物,更不是某种对理想形象的幻想。他所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因为他无法爱上真实的事物,存在让他恐惧,让他惊慌,让他感到被抽皮扒骨般的赤裸。所以他只能讥讽的,如一位恋尸癖一样空洞的爱着不存在的事物。但他又不能容忍被他视作最神圣纯粹的爱,沦为对某个理想符号的意淫,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所爱的那个不存在的事物,有任何标签和指代,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连【逻各斯】都称不上的东西,可以说,他爱上了空气,爱上了【无】。

很快,他又无望的发现,他对「没有符号」的渴求,恰恰是最大的符号,就像禁欲主义本身也是一种欲望一样【他所追求之道,否定了自身】。并且,他对「什么都没有」本身,对没有存在,没有立足点的爱感到空虚和荒谬。他开始绝望,开始痛苦,开始歇斯底里。他违背了他最开始,「爱不能沦为廉价符号的意淫」的誓言。他自顾自的幻想,自顾自的癔症,自顾自的仇恨他所爱之物。他编造出一个谎言,他爱的对象是一位残忍的角色,肆意玩弄他的感情又残忍抛弃;他臆想出一个故事,他的爱投射的对象死去了因为死亡,所以不在实在存在,残酷的遗弃了他,将他一个人徒留世间。

他竭力去寻找那个爱的对象在现实里,所谓存在的证据,又痛苦的被他单方面认定的,「他所爱之物不存在」的理念所折磨。到后面,他甚至想到把自身当做欲望的载体,让自己成为【欲望】本身,以此获得存在的证据。

「他彻底魔怔了。」她说。

我嘲讽的笑了笑,说是的。就这样荒诞的情感,他居然坚持了整整十年——他爱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东西,连欲望符号都算不上的存在,整整十年。不过这份虚妄的爱也只停留在第十个年头。后面的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位女人,一个现实存在的女人。他自以为那个女人会是那片虚空的无,自以为是的认定了她……他解脱了?大抵可以这么说吧。体验过现实的爱的他也再也无法继续爱着空与无,纵使他千方百计的想要回到那最原始、悖谬的状态,他都再也回不去了。他清醒的意识到,当初他的爱,只是因为当时的他的灵与肉被过多的苦痛碾压,于是随意寻找的,用来锚定的工具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嫉妒心,感情里的独占欲。过去的我一直渴求某种独一无二的位置,我也一直清楚我的爱欲机制的扭曲。就像我分不清友情和恋情一样,我也不明白那种循序渐进的情感模式。似乎对我而言,那些对我产生过意义的人,往往都只是一种突然,一种从白纸到烈火的间距。

例如某个对我产生过重大意义的路人F,在我和她相识的第五个年头,才意识到她对我的重要性,而那时我已经和她产生了许多超越普通人际的互动。我只是十分突兀地,在某个时间点,心里莫名涌流出诸多对她的感情。而在这个时刻前的我,完全只是冷漠地把她当作背景板的角色。即使我和她已经有了数夜数小时的电话,无数个凌晨的相互倾吐,但我还是空洞地把她当作无所谓的人,直到那个时间点后才莫名地对她产生了在乎的情绪,纵使依旧是可以被割舍的。

但这又和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同,我的情感只会对那些和我有过亲密互动、相互熟悉的人才会产生,通常都需要以年为单位的时间。要么深厚,要么就完全不在乎。我理解不了中庸的感情,我也没有。并且我十分傲慢地,在我认定了那个一直长存我心里、那个唯一特殊、唯一重要的人后,其他人我就真的完全不在乎,只当作是路人、工具般的存在,简直没有任何理由。一旦认定后,我就会将我的所有情感都倾注在那个我所认定的对象身上,我的世界也只有对方的存在。这是畸形的,是让人不安的。但这本身是谎言。

还记得一次无意的谈话,在我最开始意识到我喜欢她后,路人G承担了被我倾诉的角色。我和她说,如果我的告白没有成功的话,我就和她断绝来往,如果得不到就什么都不想要。她说我太极端了,换作她宁可做朋友。我对此感到不可理喻,无法理解。真的会有人,会有人能接受和喜欢的人继续做朋友吗?那种粘稠、干涩的不安和酸苦,如此不清不楚的东西,真的有人能忍受吗?但路人G回答我说,她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远远观望就可以了。最后,我略过这个话题,心里却十分不认同,只觉得是感情不够,并且当事人承认是荒谬情感的产物。

总是追求某种深刻,某种无理由的神圣性,好似不把所谓的爱情提纯到最纯粹、快要结晶的程度就是不干净一样,却又明知此举的荒谬和滑稽,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那时的我坚信我爱她,我对她的感情是不同于我对其他任何人的,我也从未在其他人身上产生如此激烈的激情。我以为她会是,即使我清楚她不会是。或者说,我只是太寂寞太寂寞,实在是太想要一个能够确定我这么多年来可笑坚持的基石。我想要一个锚,一个被观测、被抚摸、可以被确定的东西。我投入我全身心的情感,我的欲望,我的渴求,就像对待那不可名状的虚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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