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结局分线】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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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不是渡生门门中之人,对于魇境终归只是略知一二。先听齐珩生说了有法子,不待再听后面的部分,便已定下心思,要入境将燕巍然生魂带出。

齐珩生只觉得头疼,相劝却不知该从哪一处劝起,索性略一思索,理清措辞,拦下沅陵,开始从头细细讲起。

魇境是项极为可怖的事物。饶是齐珩生这般修为之人,也大有受困其中的可能。

然而真要追其根本,魇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人幻想的产物。人有欲望,心有所想,因而才会堕入魇境之中。

黄粱美梦,镜花水月,终究是脱出现实所追求的虚幻之物。若是心无旁骛,自然再如何也不会受困于魇境之中。

就算受困其中,也不过如同醉饮之徒,昏昏沉沉,醉生梦死,若一朝清醒,便可脱身。

又或者,有人强行介入破境,将沦陷之人带出。

齐珩生属于前者。他正是靠着燕巍然触发的一阵魇兽声响寻得清明,脱出魇境。只不过这一方法,外力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助力,到底是依仗受困之人自身心性修为。

如今沅陵想试的办法属于后者。

然而强行入境之人,心中怀有救人的心思,便是有了欲望,既然有欲望,本就容易迷失在魇境之中,更何况,在旁人魇境之中,除了要对抗本心,更难分辨的的是不可控的,来自旁人的欲望念想。

乍看之下,都能觉察出二者相去甚远的操作难度。

分明前一种法子,想救人亦无需自身涉险,然而……

齐珩生盯着面不改色,一脸坚毅的沅陵,脑中浮现的却是初见燕巍然那一日,他同样坚定的神色。

那时燕巍然跪在他身前,一倾身,湿漉漉的发梢就向下坠落成串水滴,沾染他浸透血水的袖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视线才一落到对方手上,便见他将染血的袖口都要向内收起,藏在腕下,一脸小心翼翼。

齐珩生还以为他胆子极小,生性怯懦,只是个放放大话的小修士。

却没成想纵然自己提了个荒诞至极的条件,对方也肯应下。

燕巍然虽是狼狈,可眼神之中的坚毅,执着得几乎叫人难以推拒。

一如今日,定定跪在他面前的沅陵。

那时燕巍然拼了命地想求他救下师姐。

而如今,他师姐跪在此地,几近哽咽,只求自己给她一个机会,好换得燕巍然一线生机。

齐珩生只觉得恍惚。

这三月里,他亦深思良久,几度悔过当初的一念之差。只是补救的手段总是阴错阳差,好像反倒一步步将初见时明媚的少年郎推进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时间一晃过去三个月,救人和被救的两人,身份掉了个转,却像是宿命般,再度被牵系在了一起。

而他还在其中。

齐珩生只觉得自己胸腔之中重新长出了残破的良心和愧疚,沉重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缓缓理顺了气息,眼底是沉甸甸的动容之姿。

这一刻他并未阻拦,反倒是从身侧储物袋中摸出一件法器摆在桌上,对沅陵郑重道:“我可助你入魇境,但也只能护住你入境。到出魇境时,若是事变有异,你传信于我。到时候就是千难万险,我也至少……替你护住他片缕残魂,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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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魇境之中最多可停留十日,如今算来,已然过去七日。”齐珩生微微沉声,算着日子,说出来这么一句,“若是想救他,只怕一刻也再耽搁不得。你可愿意?”

于是只一转眼,沅陵的灵力化形已从面前擦过。

她一言不发,仍跪在原地,只是抬手召出灵力,将桌上的法器收入怀中,紧紧揽住,而后朝齐珩生深深一拜,“求齐掌门助我。我愿此刻就入魇境,只要掌门助我,我……”

沅陵额间抵在冰凉地面,喉头收紧,胸腔剧烈起伏着,话只说到一半,便成了哽咽。

分明是极其失态的动作,齐珩生却什么也未说。

他走上前去,微蹲下手,一手悬在沅陵肩上,神色却不似先前那般冷淡了。刹那间自他手下涌出成股灵力,流水般柔柔转过沅陵周身,将她笼罩其中,又无声消散。

这一道护身咒便算是成了。

灵力护身,周身的任何便会顷刻传至出手守护之人身上。对方也可借此评断守护之人所需的法力增益,再填入其他。

总归算是出手护住了沅陵。

而后他才再度开口,示意沅陵松开手中法器,向其中注入了一股灵力。

“我同样留一样灵力在这法器之内,出境阻力远在入境阻力之上,我无法随身护你,纵然你心性坚定,可若是燕巍然他……不愿离开,你亦会受困其中。”这道灵力收尾,齐珩生却没着急收回手,只是叹了口气,又向其间注入了另一股灵力,两股灵力交汇之中,他缓缓开口“届时若实在无法,你可动用这件法器,加之召我助你,将他魂魄先且震碎困于法器之中,待归来后,再慢慢拼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沅陵几乎是在闻言的瞬间便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齐珩生。她微仰着头,抿了抿唇,才从口中竭力挤出几个带颤的字来:“没有别的法子吗?若是要我震碎他魂魄,还不若,还不若……。”

她说不出剩下的话,只掩面垂下头去,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然而强撑的体面仅仅维持了那么短暂的几秒时间,下一瞬,她便在齐珩生无奈的“没有”声中落下泪来。

“无论你想如何补偿他,合该先同他有往后的时日,不是吗?”齐珩生有许久不曾见过这般情形,一时只觉得自己心尖上某处柔软位置也被极轻浅地抓挠了一下。他不自觉地放缓语调,“更何况,他连一身清白,半世修为都肯献祭,定是爱惨了你。日后若是你要哄他,想必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齐珩生本意不过劝阻一番,却不想这话一出,沅陵那头的眼泪几乎止不住地向外冒出,惊得他一下噤声,不敢再向下说,只拘谨地立在原处,扭头转开视线。

许久,他才听见沅陵带着泣音的话语传来。

她说:“同门十数载,我从不知他心悦于我。”

“我眼里……没有过他。”

“我何德何能……我竟不知……这些……什么都不知……”

低泣掩过话语的尾音,逐渐消于无声。偌大的室内,只余下长久的低泣。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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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是同齐珩生一同去的后山。

这一路本该是人迹罕至,颠簸崎岖,然而因着燕巍然前几日才刚经过,一路上便踩出细细一处通道。

沅陵走在路中,虽人已是小心翼翼,落脚仍觉得艰难,就更不必说先前燕巍然独自一人来到此处时的光景。

定是比眼下还更困顿。

他目标明确,直奔向魇境,想必是抱了必死的念想。

这般一想,沅陵心尖忽颤,顿生出股痛意,脚步微滞,然而一咬牙,便又加快了步子。

齐珩生施了法咒,一路追踪燕巍然来时足迹,于是才在那一处山崖上停下了脚步。

这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对面,是渡生门遥遥可见的出口。

出于对宗门内魇兽行踪的熟悉经验,齐珩生只一眼便知晓这一处山崖之下便是魇兽的巢穴。

只不过眼下两人还未跨出山崖范围,不到魇兽的活动地盘。这些魇兽便仍是成群窝在一起,并不催生魇境。

齐珩生便停下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当是此处。”他视线落到云雾缭绕的山崖之下,“痕迹断在此处,魇兽的巢穴也在此处,想来,便是这里了。”

沅陵顺着他的视线上前,一低头,却只见云雾只见若隐若现的山崖。她抿了抿唇,却没再刨根问底,低头谢过,而后道:“那我该如何……才能进入燕师弟所在的魇境?”

“这点倒无需你忧心,在你入境之前,我会用灵力护你,带你寻得去处。你所要做的事便是……跳下去。”齐珩生微眯起眼,指尖一点,挥向崖间,“你怕吗?”

被问及的人神色微顿,却很快回神,摇了摇头,咬咬牙,缓声道:“不怕。”

她话音才落,便听得齐珩生一个“好”字响起,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先前隐在她身侧的那股庇护灵力。金光片片,伸手轻触,便散开水波纹似的圈圈。

沅陵转过一圈,便点点头,拜别了齐珩生,深吸一口气,走上崖边。

她脚尖轻点,人便向下落去。

坠落却只在第一瞬带来了轻微的失重。她才进入山崖之间的范围,周身便被庇护的灵力柔和托起,缓冲了坠落的力度。

随着下落,四周被云雾遮掩的景象终于展现在了沅陵面前。

长耳长鼻的魇兽通体漆黑,大半倒挂在山崖之上,垂着细长的勾尾,它们约摸半寸长的利爪紧贴着石壁,挂出极深的划痕。

但大约是沅陵身上带有齐珩生落下的庇护禁制,这一众魇兽对她的到来恍若未闻,只轻轻一抬眼便又甩着尾巴昏睡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沅陵踏着齐珩生留下的灵力,平稳落到崖底。护身灵力此刻回收,融成了一小个光团,引着她向前。

密密匝匝的魇兽趴伏在四周,沅陵一手按在佩剑上,一手护在身前,猫着身子小心迈步,缓缓往前行去。

她走过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才远远瞧见一堆七零八落的粗制衣物。

这些物件提不起魇兽的兴趣,于是多半被随性丢在各处,然而上头的痕迹看着很新,像是才落在此处。

沅陵的眼神就亮了亮。

近来有许久,这一处山崖都无人到来,若此刻能熏得哪怕丁点痕迹,都有可能是燕巍然留下的。

这点发现一下叫沅陵燃起信心,于是连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起来。她追着光团飞奔起来,终于在转过一处凸起的石壁后远远看见了一处魇境的光晕。

以及被魇兽困在其中的燕巍然。

起初她离得太远,以致于几乎看不清燕巍然的神情,然而待她凑到近前,才恍然看见燕巍然眉眼弯弯,唇角翘起。

仿佛只是正进行着一场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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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才触及那处魇境,便觉得有一股极强的吸引力自内而外牵引着她一个趔趄就向前冲去。

这一切只在转瞬之间,她还未回神,只一眨眼,四周的景致便已发生了变化。

陌生景致之中,齐珩生给出的那道小球光晕在她眼前不慌不忙地转了个圈,倏忽向前又浮动起来。

沅陵一下有些晃神。

四周是几乎陌生的满目山林景色,这一处郁郁葱葱,齐刷刷种着她偏好的杏树,叫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原生的自身魇境当中,还是已经进入了燕巍然的魇境当中。

她的视线盯着齐恒生留下的那道光晕。沉默良久,眼见到光晕向前飘动,才又迈步向前走去。

沅陵继续向前走着,林间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她条件反射地屏息凝神,警惕着一手按上自己佩剑,闪身躲到树后。

却在听得一声熟悉的“师姐”声响之后,从眼前的枝叶间瞧见了燕巍然的脑袋。

他眉眼弯弯,见沅陵从起先藏身的地方转过几步,走到他面前,便洋溢出满脸笑意,迎上前来,伸手拉住她,极为自然流畅地开口:“师姐今天去了好久,可都收获了什么?”

沅陵仍是有些晃神的,然而这一见燕巍然后,她忽地发现齐珩生留下的光晕打着旋,没入燕巍然身上,没了踪迹。

于是这才确信自己正是落在了燕巍然的魇境之中。

只是想来他的魇境之中本来就有自己的身影,于是这般落入,也不过顶替了原本幻象的位置,并未叫燕巍然觉察出这其中的不妥。

眼前的小师弟一笑琅然,同先前在渡生门中所见的死气沉沉大有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沅陵只是看着,便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勉强压下心中的这点苦涩,端着性子“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话。

毕竟是贸然进入,顶替了原来幻象位置,她脑中并无先前幻象的记忆。于是更不敢贸然回复,生怕让魇境中的燕巍然觉察到事情的不对。

但大约是应得不够自然,燕巍然皱着眉,一脸关切地又凑近了些,紧张发问,“师姐可是伤着了,都是我不好,我……”

他嘴上说着懊恼,人便快步走近,眼看就要贴到沅陵身前,惊得沅陵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可念着尚且不清楚魇境情况,沅陵这才想迈出的脚步又生生定在原地,硬着头皮含糊回应道:“我无事,只不过今日什么也没有。”

燕巍然目光灼灼,盯得她她背上冷汗涔涔,边说着话边仔细去瞧燕巍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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