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结局分线】4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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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沅陵松口,齐珩生也没再插手两人间的事,抬手收了捆仙锁,冷眼看叶凛头也不回地逃出门外,才收回视线,施施然开口。
“那叶凛心思不纯。”齐珩生仿佛早有预料,对沅陵这般反应半点也不讶异。他神色微顿,眉心蹙起,似是犹豫片刻,却最终仍是开口。
“我见过叶凛和旁人的婚契,那时你尚且昏迷着。”话说到这里,后面的部分也没有了遮掩的必要,齐珩生没看沅陵脸上神色,指尖在扶手上轻口几下,才微蹙起眉,继续道:“他是轻尘门下首徒,定契大事少不得要过个形式做做面子,给我也送一份喜帖。我见过那上面名字,同叶凛相合的那位女子当是姓柳,叫柳扶风。”
沅陵几乎觉得耳边阵阵嗡鸣,一时叫他连齐珩生近在咫尺的话语都听不清。
她自然也知道柳扶风。
这人是她与叶凛共同的小师妹,暗中也倾心叶凛数年,只不过是叶凛后来选了自己,这位小师妹才渐渐歇了心思,淡出叶凛视线。
如今她陡然得知这一消息,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带着心口处泛起一股尖锐的疼痛。她怔愣许久,明知齐珩生所说便是事实,却仍不死心,又替叶凛辩驳。
“师兄给我看过婚契,若不是我的,他怎么敢……”
“那你可曾看过其中内容?看过上书姓名,确定那当真是你与那好师兄的婚契?关于此事,我言尽于此,若是不信,来日你自有千种万种的法子查证。”齐珩生不待他说完,便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而后话锋一转,又问:“事到如今,你满心满眼俱是你那满口谎话的叶师兄,我倒是想问,难道你就不曾关心过……救你性命之人吗?”
齐珩生这一句话如破天惊雷,一下将沅陵从反复追究惦记叶凛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她神色怔怔,深吸口气,阖眸紧抿着唇,待了许久再睁开眼,才颤声问:“不是他,那是谁……救我?”
齐珩生紧盯着她的神色,不答反问,“出口之前,想必你自己心中已有答案。”
那头一下陷入长久的沉默。齐珩生却不恼她,只自顾自向下继续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醒来这么久,难道还不曾见过燕巍然吗?”
沅陵闭上了眼,从胸腔之中发出一震颤抖的悲鸣。她伸手捂住了脸,一下下颤抖着。许久,齐珩生才听见她抖得厉害的声音。
“我已见过他两回。
“可我也伤透他两回。”
这一刻沅陵再止不住内心的痛意。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分明此时并不是煽情回忆的好时机,可沅陵仍无端想起先前同燕巍然见面时的情形。
他们总在并不算美好的情形之下重逢。每每气急,她就几乎不太记得燕巍然的神情,只恨不得一巴掌就将人扇得远远的,再也瞧不见,好姑且得个眼前清净。
沅陵对这同记忆之中大相径庭的小师弟原是只有厌恶的。
她始终不明白明明能走正道清修的人为何忽的转了性子,就沦落到他宗炉鼎的位置。
于是成见太深,就以至于她连燕巍然赴死前的最后一面也不肯见。
她从未动摇过惩处他的心思。
直到今日,齐珩生坐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当日是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你。而我告诉他,‘渡生门中不缺其他,只单缺个炉鼎。你若是愿意,你师姐便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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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就红了眼眶。她低下头去,只一轻轻吸气,眼中就浮起湿意,再开口时,便带了哽咽,“为何……为何要这般对他?”
“我同你们师尊轻尘有些宿怨罢了。再说,当日分明是他自己撞上门来。”齐珩生自知理亏,便有意回避了沅陵视线,勉强应答,“我后来也曾许诺会在你醒来之前替他消除鼎印,扫清影响。只不过出关误了时间,这才……。”
这回齐珩生又想起自己意外延长的闭关经历,于是思绪不可避免地被拉到助力了自己出关的那一阵魇兽异动上。
他已查过门内记录,魇兽异动不假,门内弟子无人失踪亦是事实。至于众人三缄其口的燕巍然……
齐珩生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
燕巍然在门内的遭遇多半同他的放任有关。闭关前他才稍整过一众弟子,本以为自己只是暂离几日,左右他们也不敢造次,然而不曾想修炼出了岔子,连带着本该出关的日子一再延期。
他才出关时尚且能捉到门内弟子躁动不满的行径,更遑论不在的这些时间。
燕巍然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如今四处都打探不出他近来的消息,人又不见了踪影,只怕后山魇兽的异动就是与他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如此,自己便又该欠他几分换不清的救命恩情了。
一垂眸间,齐珩生的思绪转过万千,手上动作一顿,说出的后半句话却仍是流畅,“我对他有亏欠。今日来,便是想做些补偿。”
沅陵有许久没有开口。
她知道自己是应该记恨眼前的罪魁祸首的,然而今日若不是齐珩生的一番话,她还傻愣愣地被蒙在鼓里,丝毫不察叶凛的作假虚伪。
更何况……她待燕巍然,倒也不必齐珩生好上几分。
沅陵神色暗淡,摇了摇头,“既是补偿,那便该去找燕……师弟,不该找我。我于心有愧,怎么有脸再见他。”
闻言,齐珩生便站起了身。
沅陵因着他的动作抬起头来,才仰见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前几日渡生门内有魇兽的异动,那之后,便没人再见过他的踪迹。”齐珩生似是不忍,咬咬牙,然而终归只是叹了口气,继续道:“只怕那坠入魇境的人是他。”
于是这一下再坐不住的人便成了沅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猛然起身,却因心绪波动,一个趔趄,险些没能站稳,于是伸手搭上椅背借了个力,才堪堪稳住身形。
那日是她与叶凛温存时听到的这一阵魇兽异动。原先她是想同叶凛问起此事的,然而当时她眼见叶凛神色变换,还以为是叶凛心思全然在她身上,因而并未在意这响动。
如今细细思来,只怕那时叶凛便已知晓了燕巍然的打算,于是一听异动,便知是他坠入魇境。
若是燕巍然已死,待回了宗门,具体事项如何,便全由她与叶凛传达了。
先前她对燕巍然观感不好,成见极深,只怕就是叶凛在描述中多加些什么诋毁话语,她也察觉不出。
而到时,叶凛便可将坏事错事一并推到燕巍然身上,自己则鸠占鹊巢,昧下救命之恩,同她重归于好。
沅陵就这般想着,忽然自内而外冒出一股寒气。
她真心错付,竟险些同这般蛇蝎之人成了道侣。
沅陵才发觉自己错得彻底,她怔怔许久,仰头看向齐珩生,抖了抖唇瓣,颤抖着问:“我该如何……才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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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不是渡生门门中之人,对于魇境终归只是略知一二。先听齐珩生说了有法子,不待再听后面的部分,便已定下心思,要入境将燕巍然生魂带出。
齐珩生只觉得头疼,相劝却不知该从哪一处劝起,索性略一思索,理清措辞,拦下沅陵,开始从头细细讲起。
魇境是项极为可怖的事物。饶是齐珩生这般修为之人,也大有受困其中的可能。
然而真要追其根本,魇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人幻想的产物。人有欲望,心有所想,因而才会堕入魇境之中。
黄粱美梦,镜花水月,终究是脱出现实所追求的虚幻之物。若是心无旁骛,自然再如何也不会受困于魇境之中。
就算受困其中,也不过如同醉饮之徒,昏昏沉沉,醉生梦死,若一朝清醒,便可脱身。
又或者,有人强行介入破境,将沦陷之人带出。
齐珩生属于前者。他正是靠着燕巍然触发的一阵魇兽声响寻得清明,脱出魇境。只不过这一方法,外力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助力,到底是依仗受困之人自身心性修为。
如今沅陵想试的办法属于后者。
然而强行入境之人,心中怀有救人的心思,便是有了欲望,既然有欲望,本就容易迷失在魇境之中,更何况,在旁人魇境之中,除了要对抗本心,更难分辨的的是不可控的,来自旁人的欲望念想。
乍看之下,都能觉察出二者相去甚远的操作难度。
分明前一种法子,想救人亦无需自身涉险,然而……
齐珩生盯着面不改色,一脸坚毅的沅陵,脑中浮现的却是初见燕巍然那一日,他同样坚定的神色。
那时燕巍然跪在他身前,一倾身,湿漉漉的发梢就向下坠落成串水滴,沾染他浸透血水的袖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视线才一落到对方手上,便见他将染血的袖口都要向内收起,藏在腕下,一脸小心翼翼。
齐珩生还以为他胆子极小,生性怯懦,只是个放放大话的小修士。
却没成想纵然自己提了个荒诞至极的条件,对方也肯应下。
燕巍然虽是狼狈,可眼神之中的坚毅,执着得几乎叫人难以推拒。
一如今日,定定跪在他面前的沅陵。
那时燕巍然拼了命地想求他救下师姐。
而如今,他师姐跪在此地,几近哽咽,只求自己给她一个机会,好换得燕巍然一线生机。
齐珩生只觉得恍惚。
这三月里,他亦深思良久,几度悔过当初的一念之差。只是补救的手段总是阴错阳差,好像反倒一步步将初见时明媚的少年郎推进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时间一晃过去三个月,救人和被救的两人,身份掉了个转,却像是宿命般,再度被牵系在了一起。
而他还在其中。
齐珩生只觉得自己胸腔之中重新长出了残破的良心和愧疚,沉重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缓缓理顺了气息,眼底是沉甸甸的动容之姿。
这一刻他并未阻拦,反倒是从身侧储物袋中摸出一件法器摆在桌上,对沅陵郑重道:“我可助你入魇境,但也只能护住你入境。到出魇境时,若是事变有异,你传信于我。到时候就是千难万险,我也至少……替你护住他片缕残魂,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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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魇境之中最多可停留十日,如今算来,已然过去七日。”齐珩生微微沉声,算着日子,说出来这么一句,“若是想救他,只怕一刻也再耽搁不得。你可愿意?”
于是只一转眼,沅陵的灵力化形已从面前擦过。
她一言不发,仍跪在原地,只是抬手召出灵力,将桌上的法器收入怀中,紧紧揽住,而后朝齐珩生深深一拜,“求齐掌门助我。我愿此刻就入魇境,只要掌门助我,我……”
沅陵额间抵在冰凉地面,喉头收紧,胸腔剧烈起伏着,话只说到一半,便成了哽咽。
分明是极其失态的动作,齐珩生却什么也未说。
他走上前去,微蹲下手,一手悬在沅陵肩上,神色却不似先前那般冷淡了。刹那间自他手下涌出成股灵力,流水般柔柔转过沅陵周身,将她笼罩其中,又无声消散。
这一道护身咒便算是成了。
灵力护身,周身的任何便会顷刻传至出手守护之人身上。对方也可借此评断守护之人所需的法力增益,再填入其他。
总归算是出手护住了沅陵。
而后他才再度开口,示意沅陵松开手中法器,向其中注入了一股灵力。
“我同样留一样灵力在这法器之内,出境阻力远在入境阻力之上,我无法随身护你,纵然你心性坚定,可若是燕巍然他……不愿离开,你亦会受困其中。”这道灵力收尾,齐珩生却没着急收回手,只是叹了口气,又向其间注入了另一股灵力,两股灵力交汇之中,他缓缓开口“届时若实在无法,你可动用这件法器,加之召我助你,将他魂魄先且震碎困于法器之中,待归来后,再慢慢拼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沅陵几乎是在闻言的瞬间便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齐珩生。她微仰着头,抿了抿唇,才从口中竭力挤出几个带颤的字来:“没有别的法子吗?若是要我震碎他魂魄,还不若,还不若……。”
她说不出剩下的话,只掩面垂下头去,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然而强撑的体面仅仅维持了那么短暂的几秒时间,下一瞬,她便在齐珩生无奈的“没有”声中落下泪来。
“无论你想如何补偿他,合该先同他有往后的时日,不是吗?”齐珩生有许久不曾见过这般情形,一时只觉得自己心尖上某处柔软位置也被极轻浅地抓挠了一下。他不自觉地放缓语调,“更何况,他连一身清白,半世修为都肯献祭,定是爱惨了你。日后若是你要哄他,想必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齐珩生本意不过劝阻一番,却不想这话一出,沅陵那头的眼泪几乎止不住地向外冒出,惊得他一下噤声,不敢再向下说,只拘谨地立在原处,扭头转开视线。
许久,他才听见沅陵带着泣音的话语传来。
她说:“同门十数载,我从不知他心悦于我。”
“我眼里……没有过他。”
“我何德何能……我竟不知……这些……什么都不知……”
低泣掩过话语的尾音,逐渐消于无声。偌大的室内,只余下长久的低泣。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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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是同齐珩生一同去的后山。
这一路本该是人迹罕至,颠簸崎岖,然而因着燕巍然前几日才刚经过,一路上便踩出细细一处通道。
沅陵走在路中,虽人已是小心翼翼,落脚仍觉得艰难,就更不必说先前燕巍然独自一人来到此处时的光景。
定是比眼下还更困顿。
他目标明确,直奔向魇境,想必是抱了必死的念想。
这般一想,沅陵心尖忽颤,顿生出股痛意,脚步微滞,然而一咬牙,便又加快了步子。
齐珩生施了法咒,一路追踪燕巍然来时足迹,于是才在那一处山崖上停下了脚步。
这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对面,是渡生门遥遥可见的出口。
出于对宗门内魇兽行踪的熟悉经验,齐珩生只一眼便知晓这一处山崖之下便是魇兽的巢穴。
只不过眼下两人还未跨出山崖范围,不到魇兽的活动地盘。这些魇兽便仍是成群窝在一起,并不催生魇境。
齐珩生便停下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当是此处。”他视线落到云雾缭绕的山崖之下,“痕迹断在此处,魇兽的巢穴也在此处,想来,便是这里了。”
沅陵顺着他的视线上前,一低头,却只见云雾只见若隐若现的山崖。她抿了抿唇,却没再刨根问底,低头谢过,而后道:“那我该如何……才能进入燕师弟所在的魇境?”
“这点倒无需你忧心,在你入境之前,我会用灵力护你,带你寻得去处。你所要做的事便是……跳下去。”齐珩生微眯起眼,指尖一点,挥向崖间,“你怕吗?”
被问及的人神色微顿,却很快回神,摇了摇头,咬咬牙,缓声道:“不怕。”
她话音才落,便听得齐珩生一个“好”字响起,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先前隐在她身侧的那股庇护灵力。金光片片,伸手轻触,便散开水波纹似的圈圈。
沅陵转过一圈,便点点头,拜别了齐珩生,深吸一口气,走上崖边。
她脚尖轻点,人便向下落去。
坠落却只在第一瞬带来了轻微的失重。她才进入山崖之间的范围,周身便被庇护的灵力柔和托起,缓冲了坠落的力度。
随着下落,四周被云雾遮掩的景象终于展现在了沅陵面前。
长耳长鼻的魇兽通体漆黑,大半倒挂在山崖之上,垂着细长的勾尾,它们约摸半寸长的利爪紧贴着石壁,挂出极深的划痕。
但大约是沅陵身上带有齐珩生落下的庇护禁制,这一众魇兽对她的到来恍若未闻,只轻轻一抬眼便又甩着尾巴昏睡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沅陵踏着齐珩生留下的灵力,平稳落到崖底。护身灵力此刻回收,融成了一小个光团,引着她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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