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结局分线】3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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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齐珩生出关的消息一时间掩盖过其他任何事情。
连燕巍然坠入魇境时引发的短暂关注也被迅速的掩在了齐珩生出关的事上。
几乎人人都不愿放过这个千载难逢与掌门拉进关系的机会,于是才一出关,齐珩生的门前便拥堵起形形色色的人群,变着花样向他道贺。
然而只有齐珩生自己清楚,他这一趟闭关,远比预料之中凶险。
分明他早在半月前便该出关,却硬生生又拖了这般久,只怕该惹出一片流言蜚语。
齐珩生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勉强应付过三日,盯着每日仍是源源不断地来人,干脆出言谢绝了接下来一众前来拜贺的长老弟子,坐回房中,边翻看着渡生门近日的事务记录,边细细思量。
他几乎分辨不出自己这一回闭关,到底是在哪一步落入了心魔魇物当中。大约是因为一直困在心魔生出的魇境当中,才叫他挣脱不得。
其实直到最后关头,他也并非靠自身定力脱出魇境。
而是……
齐珩生微蹙起眉,忽地回想起自己出关当日那声刺穿洞府的尖锐魇兽叫声。
这样震响的声音,就仿佛是有人跌入魇境。
他也被这道声响一刺激,脑中意识才冲破魇境,忽地得了片刻的清明,于是便借着这点清明迅速觉察出自己身中魇境,而后破除心魔,得以出关。
否则,等待他的便该是永远被困魇境,直到修为尽失,魂魄碎裂,彻底迷失游离。
若要算起,这一道声响,于他是救命之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此处,齐珩生一下合上手中记录的书册,猛站起身,召进一位弟子,追问这一件事。
“前几日我出关时,门中可有异动?”
“似是有的,后山魇兽躁动了一阵,元长老本是要细细查探的,只是后来掌门您出关,似乎就没再安排……”被问及的弟子一歪头,仔细思索片刻,娓娓应答。
齐珩生这便笃定自己当时反应不是错觉,点点头,又说,“若当真有门内弟子坠入魇境,核验一番名录便知”他伸手在掌上的书册边角处抚了抚,“近日门内可有弟子失踪?”
“渡生门弟子没有。但听归元宗的两位仙长说,那位做了门内炉鼎的归元宗弟子不见了。”
这话超出齐珩生认知太多,叫他一下反应不及,顿了顿,才恍然大悟,“两位仙长,是那位重伤的仙长醒了,还有哪一位?”
“前几日送贺礼来了一位,听说门内有位重伤的归元宗弟子,便留下来照料了。”
难得能与掌门一口气说上大段对话的弟子一时间受宠若惊,没听见齐珩生追问,好容易松了口气,却又听他莫名又拾起话头,再度追问。
“不见的那位弟子,可是姓燕,叫燕巍然?”
他视线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被问话的弟子,神色不似之前那般平静,吓得这弟子一紧张,说话便磕磕绊绊起来。
“似乎是,但但大约……”被紧咬着追问的弟子神色惶恐,结巴许久,终于还是心虚地噤声,拿一句“弟子不知”敷衍了事。
齐珩生垂眸,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再说,摆摆手,叫弟子退了出去。
他的视线越过窗外,一直落到昨日传来魇兽声响的后山,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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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生找上了沅陵。
这位重伤新愈的弟子面对齐珩生却没多少刻意的讨好。该有的行礼寒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拜会结束,便兀自坐在边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齐珩生却不在意这点,视线越过沅陵,落在她身侧的叶凛身上。
这便是那位替归元宗送贺礼上门却意外留下的弟子。虽说拜会后留下的理由略显得牵强了些,却也
他神色恭恭敬敬,动作也做得标准,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齐珩生不开口问起,他便也不着急搭话,只静静待着,浅笑轻盈,不紧不慢。
瞧着分明是实打实的诚恳谦卑,落在齐珩生眼中,却莫名多了几分虚伪作态,像极了归元宗那惯会装模作样的轻尘仙尊。
齐珩生将两人反应看在眼里,面上却是不显,仍招呼十三到跟前,揉揉她脑袋,吩咐她先出去了。
沅陵盯着齐珩生,眼底仍带着几分不快,然而毕竟有救命之恩在身,她犹豫片刻,还是低下头。
“多谢齐掌门救命之恩。”
这话语之中虽然还是带有几分排斥的意味,却远不及齐珩生刚进门时那般强烈了。齐珩生细细看去,发觉方才是沅陵身边那位归元宗弟子握着她的手,缓和了她的情绪。
于是齐珩生这便注意到了沅陵身边一直温和陪伴着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同沅陵姿态亲昵,只一小会的时间里,两人的指尖已交握在一块,难舍难分。
齐珩生忽的回想起燕巍然说起过的师姐道侣,心下又多了几分揣测,便点点头,承下沅陵的一声谢,问道:“这位是?”
被问及的人显然等这一刻已等了许久,于是连个缓冲也没,一下松开紧握的手指,抱拳起身,对着齐珩生沉沉一拜,朗声应答,“弟子是归元宗轻尘仙尊座下首徒,灵修叶凛。”
他说到此处,话锋一顿,视线瞄向身侧的沅陵,“亦是沅仙长定契道侣。这些时日,多谢齐掌门出手救治,今后若是……”
齐珩生一下了然,心道这弟子果然是燕巍然口中“叶师兄”。只可惜这人虽生得一副好皮相,内里却堪称得了轻尘仙尊真传,上上下下透着股虚伪气息。
眼下他借着替沅陵道谢的名头,话里话外不漏痕迹地将齐珩生夸了个遍,一番作派下来,虽不是明说,却显得好似是他替沅陵博来这一生机。
这番话骗骗旁人不成问题,可想瞒过他齐珩生,自然还是差些火候。
于是齐珩生也不着急言语,只等叶凛自顾自说出长篇肺腑之言,才淡淡接茬。
“我渡生门救人向来代价不小。交易而已,不必这般道谢。”齐珩生神色淡淡,视线却略过叶凛,却又落回沅陵身上,“左右是一桩正经买卖,我来不过是想问问沅仙长眼下身体可好了?”
他这话问得轻描淡写,却叫沅陵又想起叶凛在面对“交易代价”这一话题时的三缄其口。于是她神色微变,就抿了抿唇,开口道:“我知道渡生门救人代价不小,只是伤在我身,叶师兄虽是我定契道侣,也断没有替我做这番交易的道理。还请掌门,让我也承担部分。”
齐珩生一挑眉,视线就落到叶凛身上,“我何时说过,这代价……是你叶师兄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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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一下怔在原地,半天都反应不及,静默良久,才转头试探着望向叶凛。
然而叶凛却在这一刻避开了她的视线。他同齐珩生根本还未有交集,不知为何便被这般点出了真相,一时几乎难掩面上的焦躁,双眼死死盯着齐珩生,就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齐掌门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齐珩生却不看他,只盯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沅陵,轻笑一声,故意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回避?”
叶凛一时哑然,半天没接上话头,于是一下起身,深吸口气,勉强定住心神,打起感情牌。
“我与陵儿是真心相爱,若不是我清楚齐掌门为人正派,便要以为掌门一番话是为了挑拨离间。这些日里,我为照顾她,也算尽心竭力,掌门闭关不知,可陵儿却是清楚。”
“我并未说你照顾不周。”齐珩生神色淡淡,一指搭在椅背,却笑了,“我只不过说的是交易的事,你慌神作甚?”
叶凛好容易才将话题从交易牵扯到照料上,只一瞬,便又叫齐珩生扯回原地,就失了再辩驳的办法。多说多措,他撇过头去,索性闭上了嘴。
沅陵忽地就明了了真相,也终于填不上自己认知中那些自相矛盾的部分。
她恍然大悟,终于回想起最初的端倪。
渡生门救人的代价不小,自然不会做先救人再讨好处的亏本买卖。转醒前她已昏迷了三个月,而叶凛是为送贺礼而来,左右不过照看她半月时间。这救了她性命的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叶凛。
可若不是叶凛,这天下还有谁会……
沅陵心思一转,脑中忽的就浮现出另一个名字。
燕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对渡生门外的传言并不熟悉,大半的事都是从叶凛口中听来。可若是细细去算,这流言传出的时候,大约也正是……三四月前。
时间线正能对上,一个荒唐且的大胆的想法就冒了出来。
沅陵本欲开口追问,却见齐珩生对上她的视线,冲她摇了摇头,于是便歇下再开口的想法,只转头,咬牙死死盯着叶凛,掌心攒成拳状,暗自用劲,掐出凹痕。
叶凛不再多话,额上冷汗涔涔,这会竟是歇了心思,起身想走,然而人才一起身,连个告退的借口都还未出口,便被面前陡然腾出的一道捆仙锁压制着捆了个结实,带着人跪倒在地。
他惊惶抬头,却只对上齐珩生波澜不惊的双眸。
“我同沅仙长还有话要说,你着急起身做甚。”
满腹不甘愿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之下悉数成了泡影,叶凛面色阴沉,然而只是低头深吸口气,忽地就变了脸色,再一抬头,又成了满脸笑意,“齐掌门这是哪里的话,您同师妹有要事详谈,我自然应当先行告退。”
齐珩生轻嗤一声,却不看他,只是转过头来,一手搭在脸侧,倚身看向沅陵,“那是该问……沅仙长的意思。”
被问及的人正咬牙切齿,眸色之中俱是隐忍的怒意,她攒成拳状的双手几度收紧又放松,沉默良久,终于才强压下失态,垂眸道:“你走。”
叶凛听这一声,还以为沅陵是心疼他,于是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之态,就柔柔开口,“小陵儿,师兄知道你是……”
他盘算得极好,本打算再说上几句好话向沅陵道个歉认个错揭过此事,谁知话才说了个头,耳侧便“咻”地一声砸下一柄佩剑,堪堪贴着肌肤擦过,翩然削落鬓边三三两两碎发,惊得他一下噤了声,连大气也不敢出。
“滚出去。”沅陵的声音极冷,一字一句,淬着透骨的寒意,“你我之事,桩桩件件,日后我必细细清算。”
“今日你当庆幸,我满心惦记着的是找人,而不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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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沅陵松口,齐珩生也没再插手两人间的事,抬手收了捆仙锁,冷眼看叶凛头也不回地逃出门外,才收回视线,施施然开口。
“那叶凛心思不纯。”齐珩生仿佛早有预料,对沅陵这般反应半点也不讶异。他神色微顿,眉心蹙起,似是犹豫片刻,却最终仍是开口。
“我见过叶凛和旁人的婚契,那时你尚且昏迷着。”话说到这里,后面的部分也没有了遮掩的必要,齐珩生没看沅陵脸上神色,指尖在扶手上轻口几下,才微蹙起眉,继续道:“他是轻尘门下首徒,定契大事少不得要过个形式做做面子,给我也送一份喜帖。我见过那上面名字,同叶凛相合的那位女子当是姓柳,叫柳扶风。”
沅陵几乎觉得耳边阵阵嗡鸣,一时叫他连齐珩生近在咫尺的话语都听不清。
她自然也知道柳扶风。
这人是她与叶凛共同的小师妹,暗中也倾心叶凛数年,只不过是叶凛后来选了自己,这位小师妹才渐渐歇了心思,淡出叶凛视线。
如今她陡然得知这一消息,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带着心口处泛起一股尖锐的疼痛。她怔愣许久,明知齐珩生所说便是事实,却仍不死心,又替叶凛辩驳。
“师兄给我看过婚契,若不是我的,他怎么敢……”
“那你可曾看过其中内容?看过上书姓名,确定那当真是你与那好师兄的婚契?关于此事,我言尽于此,若是不信,来日你自有千种万种的法子查证。”齐珩生不待他说完,便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而后话锋一转,又问:“事到如今,你满心满眼俱是你那满口谎话的叶师兄,我倒是想问,难道你就不曾关心过……救你性命之人吗?”
齐珩生这一句话如破天惊雷,一下将沅陵从反复追究惦记叶凛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她神色怔怔,深吸口气,阖眸紧抿着唇,待了许久再睁开眼,才颤声问:“不是他,那是谁……救我?”
齐珩生紧盯着她的神色,不答反问,“出口之前,想必你自己心中已有答案。”
那头一下陷入长久的沉默。齐珩生却不恼她,只自顾自向下继续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醒来这么久,难道还不曾见过燕巍然吗?”
沅陵闭上了眼,从胸腔之中发出一震颤抖的悲鸣。她伸手捂住了脸,一下下颤抖着。许久,齐珩生才听见她抖得厉害的声音。
“我已见过他两回。
“可我也伤透他两回。”
这一刻沅陵再止不住内心的痛意。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分明此时并不是煽情回忆的好时机,可沅陵仍无端想起先前同燕巍然见面时的情形。
他们总在并不算美好的情形之下重逢。每每气急,她就几乎不太记得燕巍然的神情,只恨不得一巴掌就将人扇得远远的,再也瞧不见,好姑且得个眼前清净。
沅陵对这同记忆之中大相径庭的小师弟原是只有厌恶的。
她始终不明白明明能走正道清修的人为何忽的转了性子,就沦落到他宗炉鼎的位置。
于是成见太深,就以至于她连燕巍然赴死前的最后一面也不肯见。
她从未动摇过惩处他的心思。
直到今日,齐珩生坐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当日是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你。而我告诉他,‘渡生门中不缺其他,只单缺个炉鼎。你若是愿意,你师姐便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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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就红了眼眶。她低下头去,只一轻轻吸气,眼中就浮起湿意,再开口时,便带了哽咽,“为何……为何要这般对他?”
“我同你们师尊轻尘有些宿怨罢了。再说,当日分明是他自己撞上门来。”齐珩生自知理亏,便有意回避了沅陵视线,勉强应答,“我后来也曾许诺会在你醒来之前替他消除鼎印,扫清影响。只不过出关误了时间,这才……。”
这回齐珩生又想起自己意外延长的闭关经历,于是思绪不可避免地被拉到助力了自己出关的那一阵魇兽异动上。
他已查过门内记录,魇兽异动不假,门内弟子无人失踪亦是事实。至于众人三缄其口的燕巍然……
齐珩生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
燕巍然在门内的遭遇多半同他的放任有关。闭关前他才稍整过一众弟子,本以为自己只是暂离几日,左右他们也不敢造次,然而不曾想修炼出了岔子,连带着本该出关的日子一再延期。
他才出关时尚且能捉到门内弟子躁动不满的行径,更遑论不在的这些时间。
燕巍然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如今四处都打探不出他近来的消息,人又不见了踪影,只怕后山魇兽的异动就是与他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如此,自己便又该欠他几分换不清的救命恩情了。
一垂眸间,齐珩生的思绪转过万千,手上动作一顿,说出的后半句话却仍是流畅,“我对他有亏欠。今日来,便是想做些补偿。”
沅陵有许久没有开口。
她知道自己是应该记恨眼前的罪魁祸首的,然而今日若不是齐珩生的一番话,她还傻愣愣地被蒙在鼓里,丝毫不察叶凛的作假虚伪。
更何况……她待燕巍然,倒也不必齐珩生好上几分。
沅陵神色暗淡,摇了摇头,“既是补偿,那便该去找燕……师弟,不该找我。我于心有愧,怎么有脸再见他。”
闻言,齐珩生便站起了身。
沅陵因着他的动作抬起头来,才仰见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前几日渡生门内有魇兽的异动,那之后,便没人再见过他的踪迹。”齐珩生似是不忍,咬咬牙,然而终归只是叹了口气,继续道:“只怕那坠入魇境的人是他。”
于是这一下再坐不住的人便成了沅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猛然起身,却因心绪波动,一个趔趄,险些没能站稳,于是伸手搭上椅背借了个力,才堪堪稳住身形。
那日是她与叶凛温存时听到的这一阵魇兽异动。原先她是想同叶凛问起此事的,然而当时她眼见叶凛神色变换,还以为是叶凛心思全然在她身上,因而并未在意这响动。
如今细细思来,只怕那时叶凛便已知晓了燕巍然的打算,于是一听异动,便知是他坠入魇境。
若是燕巍然已死,待回了宗门,具体事项如何,便全由她与叶凛传达了。
先前她对燕巍然观感不好,成见极深,只怕就是叶凛在描述中多加些什么诋毁话语,她也察觉不出。
而到时,叶凛便可将坏事错事一并推到燕巍然身上,自己则鸠占鹊巢,昧下救命之恩,同她重归于好。
沅陵就这般想着,忽然自内而外冒出一股寒气。
她真心错付,竟险些同这般蛇蝎之人成了道侣。
沅陵才发觉自己错得彻底,她怔怔许久,仰头看向齐珩生,抖了抖唇瓣,颤抖着问:“我该如何……才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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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不是渡生门门中之人,对于魇境终归只是略知一二。先听齐珩生说了有法子,不待再听后面的部分,便已定下心思,要入境将燕巍然生魂带出。
齐珩生只觉得头疼,相劝却不知该从哪一处劝起,索性略一思索,理清措辞,拦下沅陵,开始从头细细讲起。
魇境是项极为可怖的事物。饶是齐珩生这般修为之人,也大有受困其中的可能。
然而真要追其根本,魇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人幻想的产物。人有欲望,心有所想,因而才会堕入魇境之中。
黄粱美梦,镜花水月,终究是脱出现实所追求的虚幻之物。若是心无旁骛,自然再如何也不会受困于魇境之中。
就算受困其中,也不过如同醉饮之徒,昏昏沉沉,醉生梦死,若一朝清醒,便可脱身。
又或者,有人强行介入破境,将沦陷之人带出。
齐珩生属于前者。他正是靠着燕巍然触发的一阵魇兽声响寻得清明,脱出魇境。只不过这一方法,外力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助力,到底是依仗受困之人自身心性修为。
如今沅陵想试的办法属于后者。
然而强行入境之人,心中怀有救人的心思,便是有了欲望,既然有欲望,本就容易迷失在魇境之中,更何况,在旁人魇境之中,除了要对抗本心,更难分辨的的是不可控的,来自旁人的欲望念想。
乍看之下,都能觉察出二者相去甚远的操作难度。
分明前一种法子,想救人亦无需自身涉险,然而……
齐珩生盯着面不改色,一脸坚毅的沅陵,脑中浮现的却是初见燕巍然那一日,他同样坚定的神色。
那时燕巍然跪在他身前,一倾身,湿漉漉的发梢就向下坠落成串水滴,沾染他浸透血水的袖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视线才一落到对方手上,便见他将染血的袖口都要向内收起,藏在腕下,一脸小心翼翼。
齐珩生还以为他胆子极小,生性怯懦,只是个放放大话的小修士。
却没成想纵然自己提了个荒诞至极的条件,对方也肯应下。
燕巍然虽是狼狈,可眼神之中的坚毅,执着得几乎叫人难以推拒。
一如今日,定定跪在他面前的沅陵。
那时燕巍然拼了命地想求他救下师姐。
而如今,他师姐跪在此地,几近哽咽,只求自己给她一个机会,好换得燕巍然一线生机。
齐珩生只觉得恍惚。
这三月里,他亦深思良久,几度悔过当初的一念之差。只是补救的手段总是阴错阳差,好像反倒一步步将初见时明媚的少年郎推进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时间一晃过去三个月,救人和被救的两人,身份掉了个转,却像是宿命般,再度被牵系在了一起。
而他还在其中。
齐珩生只觉得自己胸腔之中重新长出了残破的良心和愧疚,沉重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缓缓理顺了气息,眼底是沉甸甸的动容之姿。
这一刻他并未阻拦,反倒是从身侧储物袋中摸出一件法器摆在桌上,对沅陵郑重道:“我可助你入魇境,但也只能护住你入境。到出魇境时,若是事变有异,你传信于我。到时候就是千难万险,我也至少……替你护住他片缕残魂,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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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魇境之中最多可停留十日,如今算来,已然过去七日。”齐珩生微微沉声,算着日子,说出来这么一句,“若是想救他,只怕一刻也再耽搁不得。你可愿意?”
于是只一转眼,沅陵的灵力化形已从面前擦过。
她一言不发,仍跪在原地,只是抬手召出灵力,将桌上的法器收入怀中,紧紧揽住,而后朝齐珩生深深一拜,“求齐掌门助我。我愿此刻就入魇境,只要掌门助我,我……”
沅陵额间抵在冰凉地面,喉头收紧,胸腔剧烈起伏着,话只说到一半,便成了哽咽。
分明是极其失态的动作,齐珩生却什么也未说。
他走上前去,微蹲下手,一手悬在沅陵肩上,神色却不似先前那般冷淡了。刹那间自他手下涌出成股灵力,流水般柔柔转过沅陵周身,将她笼罩其中,又无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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