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结局分线】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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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了一整晚的身躯终于逐渐缓过不适,迟钝地恢复原本状态。

燕巍然动作缓慢,许久才将碎裂的本命剑身和染血的铭牌一并收进了翻找出的粗制木盒中。

他原是想用灵力掐只纸鸢留个传讯,再将这些事物一并交到师兄手上,然而体内灵力几乎在昨夜被榨了个干净,眼下滴点不剩,稍稍动用,过度干涸的经脉之中便是一股干涩尖锐的疼痛。

于是只得作罢,抱着手中的木盒,起身颤巍巍捡了块皂角,挑一身干净衣物,出门去寻后山的灵泉。

血腥气味浸透肌肤发丝,不仔细清洗,便难摆脱。

于是燕巍然再下手便隐隐带了几分力气。

然而过分敏感的身躯却因这一下滑腻擦蹭而不可避免地亢奋起来。胸前的血腥气味还未洗净,烂熟通红的乳尖却已高高挺立,颤抖着向外溢出乳白汁水。

燕巍然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反应变化。他咬紧下唇,原是想用指尖将溢出的乳水撇开,却不想被玩弄惯了的乳尖一经指尖触碰,便又兴奋得向外溢出更多汁水,淌得他指尖上一片淅淅沥沥。

他一下红了眼眶,连吸气都带着情绪激动的颤意,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呜咽出声。只一泄气,便猛地脱力,整个人重重坠入水中,呛了大口。

躯体的求生本能促使他整个人向近岸处扑腾,竭力抓着石块,就挠出道道血痕。好容易借力半撑着倚住石块,却因猛地喘不过气,一下下剧烈咳嗽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巍然撑在岸边,连呛水的咳嗽劲头都没能缓过,便低头瞧见了面前石块上晕开的淡淡乳白色。

混杂了泉水的乳汁“啪嗒”滴落在石上,汇聚成流,小股向下,自成一道细细水痕。

眼见水痕越延越长,就要顺着石块落到地上,燕巍然下意识就伸着赤裸手臂去擦,却用力太猛,一下蹭破皮肉,带出一片血痕。他木然顿住片刻,才恍惚回神,伸手掬了捧泉水,自上冲下,将痕迹冲淡,而后搭着石块小口喘息,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冰冷泉水的凉意透进骨髓,就勾出细碎的痛意。燕巍然咬牙忍过一阵,又屏息凝神,向下沉身,阖眼吐息。

被勾起的情欲久久不得发泄,发涨的下身就颤着溢出清液,带着身后的小口翕张收缩,湿濡一片。

燕巍然浑身紧绷,僵硬许久,仍是对抗不过被肏熟后的生理反应,于是只能自嘲着伸出手去,用泡的发皱的指节探入身后,缓缓抽动。

他半身浸在水中,低垂着头,手腕机械动作,打出道道水波,晕开极远。又不知过去多久,才在一声低喘后停下动作,小口小口地喘息起来。

与迸射精水一同喷溅而出的乳汁又将面前的整块石岸污浊大半。

余颤未尽,他脑中仍是一片昏昏沉沉。待到那片乳渍滚落到水面,才惊得回神。于是低头,舀出成股泉水,泼上石面,一遍遍冲刷,将痕迹洗到几乎看不清。

他撇过头去,一拳落在石上,而后静静阖眼,微扬起头,沉默良久,才抬手抹干面上水痕,迈步起身,换了干净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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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巍然抱着木盒,在沅陵门外立了许久,却怎么也敲不开这扇门。

他退开几步,侧目望去,室内三人的剪映团在一起,好不热闹,难怪他等了半天也无应答。

知晓事实真相的燕巍然登时泄气,半张着口,却最终也没出声,只在手上稍稍用劲,将木盒拥得更紧,而后默不作声地退到廊外,盯着池中灵鲤出神。

于是便又被甩了一身水。

燕巍然视线游走在满池灵鲤当中,才惊觉这一池的灵鲤各个生得肥硕活泼,显然日子过得极为滋润。满池灵鲤见他在廊侧坐下,嗅到他身上灵石捎带的灵气,还以为是有新的吃食,于是纷纷聚到一团,争先恐后地扑腾甩尾,向上仰头。

燕巍然先是下意识地起身退开几步,而后才渐渐觉察出这些灵鲤动作并非恶意,于是又重新坐在廊侧,俯身去看池中积极向他讨食的灵鲤。

满池子肉眼可见的欢喜和期待激得他一下反应不及。灵鲤看不见他身上鼎印,于是仍因着他身上灵石带有的灵气争着要与他亲近。

归元宗弃他如敝履,渡生门只将他当做器物对待。

如今他在这世间孑然一身,连个说说笑笑的对象也没有。

他几乎已不记得自己上一回被这样情绪包裹着时是什么时候。

这些淡色鳞片在池中折射出彩色光晕,其中一片正落在燕巍然抱着木盒的手背上,映照出一道流转的光影。他盯着这点美景,一下讶然,晃神许久,才匆忙伸手去摸自己袋中仅有的几个灵石。

灵鲤到底也算是灵修,因此平常弟子们喂饲的吃食里总免不了带点灵气。平日里常用于交易的灵石中蕴藏灵力,拿来喂养灵鲤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灵石中的灵力充沛,纵然只是下品,直接将整块灵石拿来喂灵鲤也算是奢侈了。

然而眼下燕巍然半点也不在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右连未来都瞧不见,自然更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他腾出右手,摸出几块灵石,掌心稍动蛮力,硬是将成块的灵石掰成小份,而后一个翻手,捏着那些碎块一点点放开,盯着他们落进池中,被一拥而上的灵鲤瓜分。

本就围成一团的灵鲤嗅到灵石中的浓郁灵力,便更躁动起来,跳动着跃出水面,鱼唇翕张,就想去够燕巍然掌中攥着的灵石碎块。

燕巍然被这一碰惊得将手又向上抬起几分,险险避开又冲撞上来的另一尾灵鲤。

动作紧张的同时,心情却稍稍得了松懈。因炉鼎之身而遭受的痛楚在这一刻似乎短暂地被从燕巍然身体中抽离了。

他被不断用力跃得更高的灵鲤激发出几分玩性,渐渐就从坐处站起身,弯着腰缓缓抬高手腕,眉眼带笑,连唇角也不自觉上翘。

那些灵鲤倒也捧场,就跟着他的动作跃得越发高,尾鳍一扫,正略过他指缝。

燕巍然一下失笑,干脆站直身躯,掌心向上,将剩下的灵石悉数放出,待着池中灵鲤跃上。

然而就在此时,自不远处正传来一阵开门的“吱呀”声响。

燕巍然心头一震,掌心用力不稳,就被堪堪擦过手背的一尾灵力打翻掌心。细碎灵石窸窸窣窣落了一片,被灵鲤飞快吞吃了个干净。灵石耗尽,再察觉不到灵力波动的灵鲤们在周边兜兜转转,最终仍是各自散开,拍动水面,游到各自去处。

而这一刻的抬眼对望中,燕巍然只看见独自走出房门的叶凛。

叶凛望着他,眉眼温和,出口却是鲜有的不留情面。

他说:“小陵儿说她此生都不想再见你,央我出来处理。小燕师弟这般通情达理,应当……不会叫我为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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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燕巍然竟觉得面前的叶凛陌生至极,几乎与从前归元宗内光风霁月的温柔师兄判若两人。

然而这点思绪转瞬即逝。

在燕巍然深究这其中缘由之前,叶凛已说完了话,转身合上房门,快步向他走近。他人刚一走到近前,便匆忙拉起燕巍然手掌,眉心微蹙,面色戚戚。

“我方才所说并非肺腑之言,不过是为了让你沅师姐消气。燕师弟切莫当真。”叶凛伸手抚在眼前人额角处,一垂眸,眼中便带上沉沉愧疚,“师弟是我看着长大的,若要我选,我定然是全心全意信着师弟。只是陵儿的脾气你也知晓,她非除……这其中细节不便再说,总归我劝了许久,才叫她暂且消去念想,却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而今在我看来,惟只有一个法子。”

他说道半处,便忽的止住话语,只叹一口气,低头从自己储物袋中摸出来道能藏匿行踪的传送符,递到燕巍然手中,又不说话了。

燕巍然心思还未转过弯来,一时察觉不出叶凛话中深意,于是怔了怔,先接过符咒,才回过神来,明了这未完的话。

原来是师姐一心要除了他这替宗门蒙羞的败类,而师兄偏偏想救他,于是费尽心思,先且装模作样在师姐面前训斥伤他几分,再借了说话的由头,悄悄给他送来张价值不菲的顶尖传送符,好让他能闯开门派禁制脱身此地,隐匿了行踪,到一处无人寻得的地处去。

这法子实在巧妙,只是若当真事成,难免要牵连叶凛。

燕巍然盯着那张闪着金光的烫手符咒,半天也未伸手。于是叶凛也同样就伸手递着符咒,动也不动,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做成此事,便执意与燕巍然比倔。燕巍然看着他神情之中的坚毅执着,凛然正气,忽地就有些自惭形秽。

他低头细细回想着,若是没有当日沅陵重伤一事,沅陵师姐与叶凛师兄二人的结契大典应是定在了哪一日。

似乎是初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门师尊亲自掐算过的大喜日子。而今日子一晃过去小半年,也不知下个月里将近的初十还是不是个宜嫁娶的良辰吉日。

若是的话,说不定,他们二人这就能弥补上先前欠下的一场结契大典。

他已是罪孽深重,如若再因着自己的事情使得师兄师姐生出嫌隙,耽误结契,便是千刀万剐都难赎罪了。

于是这般想着,燕巍然终于伸出手去,一掌将叶凛递出的符咒推开,勉强挂出个惨淡浅笑,“多谢仙长好意。只是……关于去处,我已心中有数。”他伸手将抱在怀中的木盒捧到跟前,示意叶凛伸手探查。

叶凛只探瞬息,便查出这盒中碎裂的本命剑与铭牌气息。饶是他这般狠绝心思,也没料到燕巍然已动作迅速地断了自己生机。于是他暗自心惊,缓和片刻,才一手捏在燕巍然肩上,红着眼眶,惊呼起来。

“师弟怎么这般、这般傻!你是剑修,若本命剑碎,便形同经脉寸断,伤及根本,仙途毁尽,你……”

“仙长放心。处置败类而已,不必脏了归元宗其他人的手。”燕巍然直直望向他,吐字清晰,“我会自行了断。”

燕巍然对死亡已没有太多恐惧。他只觉得有些遗憾。

他等不到师姐的结契大典了。

他自嘲地垂下头去,暗暗骂了声下贱。

哪怕师姐想杀他,立誓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他也还是好想好想,见一见师姐结契时候的幸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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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凛得了这么个说法,自然诧异,然而任凭他如何追问,燕巍然也咬死不肯透漏半分,于是便只能歇了心思。

燕巍然不待叶凛再换个说法旁敲侧击,先将木盒塞到他手中,再一躬身,恭恭敬敬行了道师门礼,就转身欲走。但大约是觉得这样的回应实在太过敷衍,无论如何配不上叶凛的这一番情意,于是才迈开脚步,便又回身,抿了抿唇,定定沉声道:“不会太久,最多三日。”

齐珩生久未出关,渡生门内对此众说纷纭,然而好在这个消息到底还未传出渡生门去,纵然滋长些骚乱,也不过是宗门内部的事宜。

只不过越是这般多事之秋,门内便越不乏唱衰势头正盛的弟子。这帮子人蠢蠢欲动,端的不知是怎样一种要将整个渡生门内境况搅浑的心思,似乎是想遍了法子要将消息递出宗门去。

这便成了渡生门内几位长老近日来忧心忡忡的缘由。

然而掌门不在,这邦弟子再如何动作,也总能找出借口遮掩过去,叫人抓不到把柄。于是无奈之下惟有加重门中把守,宽进严出这一办法。

这几日后山的魇兽都被刻意激发出了属性,性子凶猛,连带造出的魇境迷幻效果也更甚许多。如今渡生门门中之人想要出门,若是没有长老信物保驾护航,自然绝不可能走得出魇境。

燕巍然掐指算着,正是这几日魇境就要到迷幻效果最强的时候,只怕连长老修为都难以抵抗,照理应当是无人会去。

若他选在此时,理应是万无一失。

于是剩下该活的时日便成了掐指可数的半日。

放在旁人身上,这自然是个什么都来不及准备的短暂时间,然而给了燕巍然,却成了太煎熬的时间。

他本没什么该准备的身后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欠下的人情。

这般想着,燕巍然忽地想起来先前随他一同照顾沅陵的十三。

因着照看沅陵的缘故,十三同他从生分到熟络,后来也算他在门中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对象。

他单方面向十三瞒着的炉鼎身份一事,不曾想竟会在上次被一齐抖了个干净。

于是原只是许久未见的人就成了再难面对的人。

燕巍然心尖上颤了颤,忽地就生出点愧疚,想着总归应当给十三些补偿的事物,来弥补他被自己骗着交心的事来。

只是他身上太过窘迫,自己都身无长物,更遑论再分出零星半点给旁人。

许久,他按在收纳袋上的手指微动,指尖翻飞,就灵巧解下腰上的收纳袋,将里头仅有的丹药衣袍取出,堆叠在手中,而后腾出个空荡荡的收纳袋,递到叶凛手中。

燕巍然抱着衣物,又调节一番姿势,有些窘迫地截住下落丹药,好容易分出心思,却又觉得这收纳袋也不算什么拿得出手的事物,于是兀自重新调整好情绪,才干巴巴对叶凛说:“十三是药修,旁日最爱收集些不知名的药材研究,我想着兴许……这个能派上些用处。”

未等叶凛回应,燕巍然便先叹出一口气,躬身向他拜别。

他嘴上虽是这般说,脑袋却泄气地低垂下去,没了声音。收紧的指节用力掐在洗得发白的道袍一角,就扯出无穷无尽的窘迫。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飞快,跌跌撞撞,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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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巍然死死抱着怀中的一堆破烂旧物,走出一段路,才渐渐放慢步子,回神去看自己的全部家当。

其实俱是些根本不值钱的物件,对于眼下心意已决的燕巍然来说,派不上什么实际用处。

于是在这么仔细看着,燕巍然忽然就犯了难。

这些东西是他在渡生门门内住处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原本他将这些东西一股脑都揣在收纳袋中,便无需考虑实用与便携的问题。然而眼下自己将收纳袋送了出去,这堆衣物丹药便只能捧在手上,看起来就显得有几分可笑了。

脚下这一条路是回房中的路,平日走得太多,于是燕巍然下意识就走到了途中。但如今抱着这些东西又回房内,就显得多此一举。

他左右不打算在渡生门内再待,留下任何东西也是毫无意义,还要徒增旁人收拾的麻烦。

这般想着,燕巍然的动作就顿在原地,他手中抱着破烂堆,轻咬下唇,眉头皱紧,苦思起来。

许久,他才松口,脚步一转,直奔后山的出口而去。

出口附近有魇兽出没,修士稍有不慎就容易跌入魇境当中,魂飞魄散,因而除非必要离开渡生门,否则几乎没有门内修士会在这片地方附近游走徘徊。

大约再没有比这一个地方更适合燕巍然和他这些破烂宝贝的去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有了目的地的人,再迈步时步子就比先前更坚定几分。

分明这样凶险的地处,往往是远离修士正常活动范围的,燕巍然却仍觉得路程不远。他步履匆匆,心思全落在马上就能迎来的终结之上,连自己走了多久都没注意。

明明出门时才堪堪日出,一转眼都到了日落的时间。

深入后山的部分人迹罕至,枝丫横生,几乎分不出一条行人的通道来。橘红色调的暖光西斜,漏过枝叶间的缝隙,细碎落在燕巍然脚下,随他脚程深入,变得越发稀薄。

燕巍然借着逐渐消失光线,伸手拨动枝叶,吃力地向前继续走着。

才落过雨的林间,枝叶上都是蓄饱的雨珠,轻轻一碰,就哗啦啦落下一片阵雨。燕巍然有些无奈地看向怀中已经淋湿大半的衣袍,默默叹了口气,手中动作却是不停,又抬起横斜在眼前的玉兰花枝,边小心避开脚下凹陷处的积水。

他已走得足够远。四周的树叶枝干上隐约能够看见魇兽活动留下的六指爪印,空气中也浮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味。

燕巍然又走几步,爬上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山坡,在略微开阔的视线中,依稀瞧见了极远处天边一点点变得微弱的太阳光线。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他站在原地,低头俯瞰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山崖,而后轻笑着,将手上一堆累赘悉数向前扬起,看着它们飘然坠入深渊,连声响都听不清。

而后他顺势在山崖上坐下,本是想再看一眼世间日落美景的。然而在时,却忽地听见山谷间不知从那一处传来“哄”的一声,而后便是此起彼伏的相似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魇兽独有的叫吼声响。

人在入眠后有梦,而魇境同梦境一向难辨难分。除了魇兽造境之前,那标志性的吼声。

若是换了其他修士,只怕此刻已抱着家当落荒而逃了。

然而燕巍然本就是冲着魇境而来,于是面对这陡然响起的魇兽声响,不但没想着躲避,反而就站起身,寻起发出声响的位置。

燕巍然分辨半天,才发觉大部分叫声竟是从自己方才抛了东西的崖底传来,于是便有些哑然。

难怪还不到日落,这帮魇兽便已蠢蠢欲动,原来是这样恰巧,自己误打误撞,正打扰了魇兽的栖息地吗?

他这般想着,意识却已在魇兽一声声的吼叫之中变得模糊起来。

彻底失去记忆之前,燕巍然只记得自己从山崖之上跃了下去。

他的脚步轻快,大张着手,神色之中并无半点惊惧,反倒是唇角勾起,露出深陷美梦的浅笑。

就这样坠入了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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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跌入魇境,魇兽的吼声便骤响,划破天际,打破整个渡生门表面之下的平静。

正在沅陵房中悉心哄着她的叶凛猛听得这一声响,心头一震,瞬间便明了了燕巍然三缄其口的解决办法。

原是这样。

落入魇境,十日不得出,肉身即死。肉身既死,魂魄便会永困于魇境之中,直至魂飞魄散。他燕巍然既是求死,必然不可能靠自身力量脱出。若外头想破开魇境救人,除了一身修为,更重要的是心无牵挂。唯有如此,才不会被自身和受困者陷落的双重魇境所困。

然而既然已是想破境救人,便不可能算作心无旁骛,有了弱点,自然更难脱出魇境。如此看来,破境救人就成了绝无可能得死局。

更何况那是燕巍然……一个叫宗门厌弃的叛徒炉鼎罢了,谁会拼尽全力要救他?

叶凛这般一想,心头就生出股酣畅淋漓的快意。

燕巍然必死,他心头的石块终于得以落下。如今只要能说服沅陵随他一同离开,就不必再惦记自己顶替燕巍然救下沅陵一事。

这一行,终于是既能给师尊带回交代,又可与沅陵重修旧好,再续前缘。

于是叶凛的脸上除却平日就有着的一点温和,又透出来些掩着的欣喜。沅陵倚在他肩头,余光正瞥见这一番神色变化,想问魇境一事的心思就歇了歇,转而换出点逗弄的心思。她伸着食指,轻轻搭在叶凛唇边,正碰触到向上弯起的弧度。

“阿凛想到了什么高兴事,心思连掩都掩不住?”

叶凛眼中笑意就更甚。

他伸手捉住沅陵伸出的指节,拉到唇上,轻轻落了一吻,笑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想和小陵儿成契的事情。”

沅陵逗趣不成,反被叶凛这一动作撩拨得面红耳赤,“噌”地一声,迅速抽回手,坐直了身体,姿态一下变得紧张紧绷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凛就笑起来,伸手摸着她腰身,将人揽得近了,故意贴在她耳边呼气。似乎是觉得话到此处,应当再给这氛围再烘托一番,叶凛便轻轻去吻沅陵耳际。

大约是心中大事有了着落,忧心的事情有了解决,叶凛也大胆起来,伸手去摸自己怀中那份同小师妹的定契的婚书,却并不打开,只假意递到沅陵面前,语带蛊惑,“小陵儿,婚书……我藏得可好可好。该不该,得个甜头?”

虽说婚书一打开就势必露馅,然而叶凛太熟悉沅陵,料定在这般动情的情形之下,她定然不会细读婚书。不仅不会细读,还可能因为羞涩主动央求他将婚书收起,而后半推半就地同他滚进一床温柔乡。

他盘算得极好,而沅陵的一系列反应也尽在他的预料之内。几次轻吻之后,他已一欺身压上沅陵,将人推倒在柔软床榻之上,伸手就要去解她身上系带。

却就在此时,自窗外忽地破开照进一道叫人目眩的白光。紧随而来的是一连串山石碎裂的地动山摇。

两人一下都失了再深入的心思,匆忙起身,整理起衣物,提了佩剑就出门查看。

四下是一片起起伏伏的惊呼声响。

他们随着众人仰起的视线望去,齐珩生闭关之处的洞府正由内向外源源不断地泄出璀璨光芒。

不知是谁先喊起来一句“掌门出关了”,所有人便随着高呼起来。

一时间,整个门内士气高涨,人人心潮澎湃。

惟有叶凛悄悄攥紧了掩在袖中的手,心下一沉。

看来是轻易走不了了。他想。

那张价值不菲的高级传送符既没促成燕巍然出逃,如今也难用在他和沅陵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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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齐珩生出关的消息一时间掩盖过其他任何事情。

连燕巍然坠入魇境时引发的短暂关注也被迅速的掩在了齐珩生出关的事上。

几乎人人都不愿放过这个千载难逢与掌门拉进关系的机会,于是才一出关,齐珩生的门前便拥堵起形形色色的人群,变着花样向他道贺。

然而只有齐珩生自己清楚,他这一趟闭关,远比预料之中凶险。

分明他早在半月前便该出关,却硬生生又拖了这般久,只怕该惹出一片流言蜚语。

齐珩生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勉强应付过三日,盯着每日仍是源源不断地来人,干脆出言谢绝了接下来一众前来拜贺的长老弟子,坐回房中,边翻看着渡生门近日的事务记录,边细细思量。

他几乎分辨不出自己这一回闭关,到底是在哪一步落入了心魔魇物当中。大约是因为一直困在心魔生出的魇境当中,才叫他挣脱不得。

其实直到最后关头,他也并非靠自身定力脱出魇境。

而是……

齐珩生微蹙起眉,忽地回想起自己出关当日那声刺穿洞府的尖锐魇兽叫声。

这样震响的声音,就仿佛是有人跌入魇境。

他也被这道声响一刺激,脑中意识才冲破魇境,忽地得了片刻的清明,于是便借着这点清明迅速觉察出自己身中魇境,而后破除心魔,得以出关。

否则,等待他的便该是永远被困魇境,直到修为尽失,魂魄碎裂,彻底迷失游离。

若要算起,这一道声响,于他是救命之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此处,齐珩生一下合上手中记录的书册,猛站起身,召进一位弟子,追问这一件事。

“前几日我出关时,门中可有异动?”

“似是有的,后山魇兽躁动了一阵,元长老本是要细细查探的,只是后来掌门您出关,似乎就没再安排……”被问及的弟子一歪头,仔细思索片刻,娓娓应答。

齐珩生这便笃定自己当时反应不是错觉,点点头,又说,“若当真有门内弟子坠入魇境,核验一番名录便知”他伸手在掌上的书册边角处抚了抚,“近日门内可有弟子失踪?”

“渡生门弟子没有。但听归元宗的两位仙长说,那位做了门内炉鼎的归元宗弟子不见了。”

这话超出齐珩生认知太多,叫他一下反应不及,顿了顿,才恍然大悟,“两位仙长,是那位重伤的仙长醒了,还有哪一位?”

“前几日送贺礼来了一位,听说门内有位重伤的归元宗弟子,便留下来照料了。”

难得能与掌门一口气说上大段对话的弟子一时间受宠若惊,没听见齐珩生追问,好容易松了口气,却又听他莫名又拾起话头,再度追问。

“不见的那位弟子,可是姓燕,叫燕巍然?”

他视线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被问话的弟子,神色不似之前那般平静,吓得这弟子一紧张,说话便磕磕绊绊起来。

“似乎是,但但大约……”被紧咬着追问的弟子神色惶恐,结巴许久,终于还是心虚地噤声,拿一句“弟子不知”敷衍了事。

齐珩生垂眸,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再说,摆摆手,叫弟子退了出去。

他的视线越过窗外,一直落到昨日传来魇兽声响的后山,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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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生找上了沅陵。

这位重伤新愈的弟子面对齐珩生却没多少刻意的讨好。该有的行礼寒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拜会结束,便兀自坐在边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齐珩生却不在意这点,视线越过沅陵,落在她身侧的叶凛身上。

这便是那位替归元宗送贺礼上门却意外留下的弟子。虽说拜会后留下的理由略显得牵强了些,却也

他神色恭恭敬敬,动作也做得标准,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齐珩生不开口问起,他便也不着急搭话,只静静待着,浅笑轻盈,不紧不慢。

瞧着分明是实打实的诚恳谦卑,落在齐珩生眼中,却莫名多了几分虚伪作态,像极了归元宗那惯会装模作样的轻尘仙尊。

齐珩生将两人反应看在眼里,面上却是不显,仍招呼十三到跟前,揉揉她脑袋,吩咐她先出去了。

沅陵盯着齐珩生,眼底仍带着几分不快,然而毕竟有救命之恩在身,她犹豫片刻,还是低下头。

“多谢齐掌门救命之恩。”

这话语之中虽然还是带有几分排斥的意味,却远不及齐珩生刚进门时那般强烈了。齐珩生细细看去,发觉方才是沅陵身边那位归元宗弟子握着她的手,缓和了她的情绪。

于是齐珩生这便注意到了沅陵身边一直温和陪伴着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同沅陵姿态亲昵,只一小会的时间里,两人的指尖已交握在一块,难舍难分。

齐珩生忽的回想起燕巍然说起过的师姐道侣,心下又多了几分揣测,便点点头,承下沅陵的一声谢,问道:“这位是?”

被问及的人显然等这一刻已等了许久,于是连个缓冲也没,一下松开紧握的手指,抱拳起身,对着齐珩生沉沉一拜,朗声应答,“弟子是归元宗轻尘仙尊座下首徒,灵修叶凛。”

他说到此处,话锋一顿,视线瞄向身侧的沅陵,“亦是沅仙长定契道侣。这些时日,多谢齐掌门出手救治,今后若是……”

齐珩生一下了然,心道这弟子果然是燕巍然口中“叶师兄”。只可惜这人虽生得一副好皮相,内里却堪称得了轻尘仙尊真传,上上下下透着股虚伪气息。

眼下他借着替沅陵道谢的名头,话里话外不漏痕迹地将齐珩生夸了个遍,一番作派下来,虽不是明说,却显得好似是他替沅陵博来这一生机。

这番话骗骗旁人不成问题,可想瞒过他齐珩生,自然还是差些火候。

于是齐珩生也不着急言语,只等叶凛自顾自说出长篇肺腑之言,才淡淡接茬。

“我渡生门救人向来代价不小。交易而已,不必这般道谢。”齐珩生神色淡淡,视线却略过叶凛,却又落回沅陵身上,“左右是一桩正经买卖,我来不过是想问问沅仙长眼下身体可好了?”

他这话问得轻描淡写,却叫沅陵又想起叶凛在面对“交易代价”这一话题时的三缄其口。于是她神色微变,就抿了抿唇,开口道:“我知道渡生门救人代价不小,只是伤在我身,叶师兄虽是我定契道侣,也断没有替我做这番交易的道理。还请掌门,让我也承担部分。”

齐珩生一挑眉,视线就落到叶凛身上,“我何时说过,这代价……是你叶师兄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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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一下怔在原地,半天都反应不及,静默良久,才转头试探着望向叶凛。

然而叶凛却在这一刻避开了她的视线。他同齐珩生根本还未有交集,不知为何便被这般点出了真相,一时几乎难掩面上的焦躁,双眼死死盯着齐珩生,就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齐掌门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齐珩生却不看他,只盯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沅陵,轻笑一声,故意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回避?”

叶凛一时哑然,半天没接上话头,于是一下起身,深吸口气,勉强定住心神,打起感情牌。

“我与陵儿是真心相爱,若不是我清楚齐掌门为人正派,便要以为掌门一番话是为了挑拨离间。这些日里,我为照顾她,也算尽心竭力,掌门闭关不知,可陵儿却是清楚。”

“我并未说你照顾不周。”齐珩生神色淡淡,一指搭在椅背,却笑了,“我只不过说的是交易的事,你慌神作甚?”

叶凛好容易才将话题从交易牵扯到照料上,只一瞬,便又叫齐珩生扯回原地,就失了再辩驳的办法。多说多措,他撇过头去,索性闭上了嘴。

沅陵忽地就明了了真相,也终于填不上自己认知中那些自相矛盾的部分。

她恍然大悟,终于回想起最初的端倪。

渡生门救人的代价不小,自然不会做先救人再讨好处的亏本买卖。转醒前她已昏迷了三个月,而叶凛是为送贺礼而来,左右不过照看她半月时间。这救了她性命的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叶凛。

可若不是叶凛,这天下还有谁会……

沅陵心思一转,脑中忽的就浮现出另一个名字。

燕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对渡生门外的传言并不熟悉,大半的事都是从叶凛口中听来。可若是细细去算,这流言传出的时候,大约也正是……三四月前。

时间线正能对上,一个荒唐且的大胆的想法就冒了出来。

沅陵本欲开口追问,却见齐珩生对上她的视线,冲她摇了摇头,于是便歇下再开口的想法,只转头,咬牙死死盯着叶凛,掌心攒成拳状,暗自用劲,掐出凹痕。

叶凛不再多话,额上冷汗涔涔,这会竟是歇了心思,起身想走,然而人才一起身,连个告退的借口都还未出口,便被面前陡然腾出的一道捆仙锁压制着捆了个结实,带着人跪倒在地。

他惊惶抬头,却只对上齐珩生波澜不惊的双眸。

“我同沅仙长还有话要说,你着急起身做甚。”

满腹不甘愿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之下悉数成了泡影,叶凛面色阴沉,然而只是低头深吸口气,忽地就变了脸色,再一抬头,又成了满脸笑意,“齐掌门这是哪里的话,您同师妹有要事详谈,我自然应当先行告退。”

齐珩生轻嗤一声,却不看他,只是转过头来,一手搭在脸侧,倚身看向沅陵,“那是该问……沅仙长的意思。”

被问及的人正咬牙切齿,眸色之中俱是隐忍的怒意,她攒成拳状的双手几度收紧又放松,沉默良久,终于才强压下失态,垂眸道:“你走。”

叶凛听这一声,还以为沅陵是心疼他,于是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之态,就柔柔开口,“小陵儿,师兄知道你是……”

他盘算得极好,本打算再说上几句好话向沅陵道个歉认个错揭过此事,谁知话才说了个头,耳侧便“咻”地一声砸下一柄佩剑,堪堪贴着肌肤擦过,翩然削落鬓边三三两两碎发,惊得他一下噤了声,连大气也不敢出。

“滚出去。”沅陵的声音极冷,一字一句,淬着透骨的寒意,“你我之事,桩桩件件,日后我必细细清算。”

“今日你当庆幸,我满心惦记着的是找人,而不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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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沅陵松口,齐珩生也没再插手两人间的事,抬手收了捆仙锁,冷眼看叶凛头也不回地逃出门外,才收回视线,施施然开口。

“那叶凛心思不纯。”齐珩生仿佛早有预料,对沅陵这般反应半点也不讶异。他神色微顿,眉心蹙起,似是犹豫片刻,却最终仍是开口。

“我见过叶凛和旁人的婚契,那时你尚且昏迷着。”话说到这里,后面的部分也没有了遮掩的必要,齐珩生没看沅陵脸上神色,指尖在扶手上轻口几下,才微蹙起眉,继续道:“他是轻尘门下首徒,定契大事少不得要过个形式做做面子,给我也送一份喜帖。我见过那上面名字,同叶凛相合的那位女子当是姓柳,叫柳扶风。”

沅陵几乎觉得耳边阵阵嗡鸣,一时叫他连齐珩生近在咫尺的话语都听不清。

她自然也知道柳扶风。

这人是她与叶凛共同的小师妹,暗中也倾心叶凛数年,只不过是叶凛后来选了自己,这位小师妹才渐渐歇了心思,淡出叶凛视线。

如今她陡然得知这一消息,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带着心口处泛起一股尖锐的疼痛。她怔愣许久,明知齐珩生所说便是事实,却仍不死心,又替叶凛辩驳。

“师兄给我看过婚契,若不是我的,他怎么敢……”

“那你可曾看过其中内容?看过上书姓名,确定那当真是你与那好师兄的婚契?关于此事,我言尽于此,若是不信,来日你自有千种万种的法子查证。”齐珩生不待他说完,便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而后话锋一转,又问:“事到如今,你满心满眼俱是你那满口谎话的叶师兄,我倒是想问,难道你就不曾关心过……救你性命之人吗?”

齐珩生这一句话如破天惊雷,一下将沅陵从反复追究惦记叶凛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她神色怔怔,深吸口气,阖眸紧抿着唇,待了许久再睁开眼,才颤声问:“不是他,那是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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