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救师姐,却偏偏叫师姐生了厌。(2 / 2)
她恍然大悟,终于回想起最初的端倪。
渡生门救人的代价不小,自然不会做先救人再讨好处的亏本买卖。转醒前她已昏迷了三个月,而叶凛是为送贺礼而来,左右不过照看她半月时间。这救了她性命的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叶凛。
可若不是叶凛,这天下还有谁会……
沅陵心思一转,脑中忽的就浮现出另一个名字。
燕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对渡生门外的传言并不熟悉,大半的事都是从叶凛口中听来。可若是细细去算,这流言传出的时候,大约也正是……三四月前。
时间线正能对上,一个荒唐且的大胆的想法就冒了出来。
沅陵本欲开口追问,却见齐珩生对上她的视线,冲她摇了摇头,于是便歇下再开口的想法,只转头,咬牙死死盯着叶凛,掌心攒成拳状,暗自用劲,掐出凹痕。
叶凛不再多话,额上冷汗涔涔,这会竟是歇了心思,起身想走,然而人才一起身,连个告退的借口都还未出口,便被面前陡然腾出的一道捆仙锁压制着捆了个结实,带着人跪倒在地。
他惊惶抬头,却只对上齐珩生波澜不惊的双眸。
“我同沅仙长还有话要说,你着急起身做甚。”
满腹不甘愿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之下悉数成了泡影,叶凛面色阴沉,然而只是低头深吸口气,忽地就变了脸色,再一抬头,又成了满脸笑意,“齐掌门这是哪里的话,您同师妹有要事详谈,我自然应当先行告退。”
齐珩生轻嗤一声,却不看他,只是转过头来,一手搭在脸侧,倚身看向沅陵,“那是该问……沅仙长的意思。”
被问及的人正咬牙切齿,眸色之中俱是隐忍的怒意,她攒成拳状的双手几度收紧又放松,沉默良久,终于才强压下失态,垂眸道:“你走。”
叶凛听这一声,还以为沅陵是心疼他,于是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之态,就柔柔开口,“小陵儿,师兄知道你是……”
他盘算得极好,本打算再说上几句好话向沅陵道个歉认个错揭过此事,谁知话才说了个头,耳侧便“咻”地一声砸下一柄佩剑,堪堪贴着肌肤擦过,翩然削落鬓边三三两两碎发,惊得他一下噤了声,连大气也不敢出。
“滚出去。”沅陵的声音极冷,一字一句,淬着透骨的寒意,“你我之事,桩桩件件,日后我必细细清算。”
“今日你当庆幸,我满心惦记着的是找人,而不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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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沅陵松口,齐珩生也没再插手两人间的事,抬手收了捆仙锁,冷眼看叶凛头也不回地逃出门外,才收回视线,施施然开口。
“那叶凛心思不纯。”齐珩生仿佛早有预料,对沅陵这般反应半点也不讶异。他神色微顿,眉心蹙起,似是犹豫片刻,却最终仍是开口。
“我见过叶凛和旁人的婚契,那时你尚且昏迷着。”话说到这里,后面的部分也没有了遮掩的必要,齐珩生没看沅陵脸上神色,指尖在扶手上轻口几下,才微蹙起眉,继续道:“他是轻尘门下首徒,定契大事少不得要过个形式做做面子,给我也送一份喜帖。我见过那上面名字,同叶凛相合的那位女子当是姓柳,叫柳扶风。”
沅陵几乎觉得耳边阵阵嗡鸣,一时叫他连齐珩生近在咫尺的话语都听不清。
她自然也知道柳扶风。
这人是她与叶凛共同的小师妹,暗中也倾心叶凛数年,只不过是叶凛后来选了自己,这位小师妹才渐渐歇了心思,淡出叶凛视线。
如今她陡然得知这一消息,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带着心口处泛起一股尖锐的疼痛。她怔愣许久,明知齐珩生所说便是事实,却仍不死心,又替叶凛辩驳。
“师兄给我看过婚契,若不是我的,他怎么敢……”
“那你可曾看过其中内容?看过上书姓名,确定那当真是你与那好师兄的婚契?关于此事,我言尽于此,若是不信,来日你自有千种万种的法子查证。”齐珩生不待他说完,便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而后话锋一转,又问:“事到如今,你满心满眼俱是你那满口谎话的叶师兄,我倒是想问,难道你就不曾关心过……救你性命之人吗?”
齐珩生这一句话如破天惊雷,一下将沅陵从反复追究惦记叶凛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她神色怔怔,深吸口气,阖眸紧抿着唇,待了许久再睁开眼,才颤声问:“不是他,那是谁……救我?”
齐珩生紧盯着她的神色,不答反问,“出口之前,想必你自己心中已有答案。”
那头一下陷入长久的沉默。齐珩生却不恼她,只自顾自向下继续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醒来这么久,难道还不曾见过燕巍然吗?”
沅陵闭上了眼,从胸腔之中发出一震颤抖的悲鸣。她伸手捂住了脸,一下下颤抖着。许久,齐珩生才听见她抖得厉害的声音。
“我已见过他两回。
“可我也伤透他两回。”
这一刻沅陵再止不住内心的痛意。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分明此时并不是煽情回忆的好时机,可沅陵仍无端想起先前同燕巍然见面时的情形。
他们总在并不算美好的情形之下重逢。每每气急,她就几乎不太记得燕巍然的神情,只恨不得一巴掌就将人扇得远远的,再也瞧不见,好姑且得个眼前清净。
沅陵对这同记忆之中大相径庭的小师弟原是只有厌恶的。
她始终不明白明明能走正道清修的人为何忽的转了性子,就沦落到他宗炉鼎的位置。
于是成见太深,就以至于她连燕巍然赴死前的最后一面也不肯见。
她从未动摇过惩处他的心思。
直到今日,齐珩生坐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当日是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你。而我告诉他,‘渡生门中不缺其他,只单缺个炉鼎。你若是愿意,你师姐便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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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就红了眼眶。她低下头去,只一轻轻吸气,眼中就浮起湿意,再开口时,便带了哽咽,“为何……为何要这般对他?”
“我同你们师尊轻尘有些宿怨罢了。再说,当日分明是他自己撞上门来。”齐珩生自知理亏,便有意回避了沅陵视线,勉强应答,“我后来也曾许诺会在你醒来之前替他消除鼎印,扫清影响。只不过出关误了时间,这才……。”
这回齐珩生又想起自己意外延长的闭关经历,于是思绪不可避免地被拉到助力了自己出关的那一阵魇兽异动上。
他已查过门内记录,魇兽异动不假,门内弟子无人失踪亦是事实。至于众人三缄其口的燕巍然……
齐珩生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
燕巍然在门内的遭遇多半同他的放任有关。闭关前他才稍整过一众弟子,本以为自己只是暂离几日,左右他们也不敢造次,然而不曾想修炼出了岔子,连带着本该出关的日子一再延期。
他才出关时尚且能捉到门内弟子躁动不满的行径,更遑论不在的这些时间。
燕巍然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如今四处都打探不出他近来的消息,人又不见了踪影,只怕后山魇兽的异动就是与他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如此,自己便又该欠他几分换不清的救命恩情了。
一垂眸间,齐珩生的思绪转过万千,手上动作一顿,说出的后半句话却仍是流畅,“我对他有亏欠。今日来,便是想做些补偿。”
沅陵有许久没有开口。
她知道自己是应该记恨眼前的罪魁祸首的,然而今日若不是齐珩生的一番话,她还傻愣愣地被蒙在鼓里,丝毫不察叶凛的作假虚伪。
更何况……她待燕巍然,倒也不必齐珩生好上几分。
沅陵神色暗淡,摇了摇头,“既是补偿,那便该去找燕……师弟,不该找我。我于心有愧,怎么有脸再见他。”
闻言,齐珩生便站起了身。
沅陵因着他的动作抬起头来,才仰见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前几日渡生门内有魇兽的异动,那之后,便没人再见过他的踪迹。”齐珩生似是不忍,咬咬牙,然而终归只是叹了口气,继续道:“只怕那坠入魇境的人是他。”
于是这一下再坐不住的人便成了沅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猛然起身,却因心绪波动,一个趔趄,险些没能站稳,于是伸手搭上椅背借了个力,才堪堪稳住身形。
那日是她与叶凛温存时听到的这一阵魇兽异动。原先她是想同叶凛问起此事的,然而当时她眼见叶凛神色变换,还以为是叶凛心思全然在她身上,因而并未在意这响动。
如今细细思来,只怕那时叶凛便已知晓了燕巍然的打算,于是一听异动,便知是他坠入魇境。
若是燕巍然已死,待回了宗门,具体事项如何,便全由她与叶凛传达了。
先前她对燕巍然观感不好,成见极深,只怕就是叶凛在描述中多加些什么诋毁话语,她也察觉不出。
而到时,叶凛便可将坏事错事一并推到燕巍然身上,自己则鸠占鹊巢,昧下救命之恩,同她重归于好。
沅陵就这般想着,忽然自内而外冒出一股寒气。
她真心错付,竟险些同这般蛇蝎之人成了道侣。
沅陵才发觉自己错得彻底,她怔怔许久,仰头看向齐珩生,抖了抖唇瓣,颤抖着问:“我该如何……才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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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不是渡生门门中之人,对于魇境终归只是略知一二。先听齐珩生说了有法子,不待再听后面的部分,便已定下心思,要入境将燕巍然生魂带出。
齐珩生只觉得头疼,相劝却不知该从哪一处劝起,索性略一思索,理清措辞,拦下沅陵,开始从头细细讲起。
魇境是项极为可怖的事物。饶是齐珩生这般修为之人,也大有受困其中的可能。
然而真要追其根本,魇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人幻想的产物。人有欲望,心有所想,因而才会堕入魇境之中。
黄粱美梦,镜花水月,终究是脱出现实所追求的虚幻之物。若是心无旁骛,自然再如何也不会受困于魇境之中。
就算受困其中,也不过如同醉饮之徒,昏昏沉沉,醉生梦死,若一朝清醒,便可脱身。
又或者,有人强行介入破境,将沦陷之人带出。
齐珩生属于前者。他正是靠着燕巍然触发的一阵魇兽声响寻得清明,脱出魇境。只不过这一方法,外力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助力,到底是依仗受困之人自身心性修为。
如今沅陵想试的办法属于后者。
然而强行入境之人,心中怀有救人的心思,便是有了欲望,既然有欲望,本就容易迷失在魇境之中,更何况,在旁人魇境之中,除了要对抗本心,更难分辨的的是不可控的,来自旁人的欲望念想。
乍看之下,都能觉察出二者相去甚远的操作难度。
分明前一种法子,想救人亦无需自身涉险,然而……
齐珩生盯着面不改色,一脸坚毅的沅陵,脑中浮现的却是初见燕巍然那一日,他同样坚定的神色。
那时燕巍然跪在他身前,一倾身,湿漉漉的发梢就向下坠落成串水滴,沾染他浸透血水的袖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视线才一落到对方手上,便见他将染血的袖口都要向内收起,藏在腕下,一脸小心翼翼。
齐珩生还以为他胆子极小,生性怯懦,只是个放放大话的小修士。
却没成想纵然自己提了个荒诞至极的条件,对方也肯应下。
燕巍然虽是狼狈,可眼神之中的坚毅,执着得几乎叫人难以推拒。
一如今日,定定跪在他面前的沅陵。
那时燕巍然拼了命地想求他救下师姐。
而如今,他师姐跪在此地,几近哽咽,只求自己给她一个机会,好换得燕巍然一线生机。
齐珩生只觉得恍惚。
这三月里,他亦深思良久,几度悔过当初的一念之差。只是补救的手段总是阴错阳差,好像反倒一步步将初见时明媚的少年郎推进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时间一晃过去三个月,救人和被救的两人,身份掉了个转,却像是宿命般,再度被牵系在了一起。
而他还在其中。
齐珩生只觉得自己胸腔之中重新长出了残破的良心和愧疚,沉重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缓缓理顺了气息,眼底是沉甸甸的动容之姿。
这一刻他并未阻拦,反倒是从身侧储物袋中摸出一件法器摆在桌上,对沅陵郑重道:“我可助你入魇境,但也只能护住你入境。到出魇境时,若是事变有异,你传信于我。到时候就是千难万险,我也至少……替你护住他片缕残魂,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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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魇境之中最多可停留十日,如今算来,已然过去七日。”齐珩生微微沉声,算着日子,说出来这么一句,“若是想救他,只怕一刻也再耽搁不得。你可愿意?”
于是只一转眼,沅陵的灵力化形已从面前擦过。
她一言不发,仍跪在原地,只是抬手召出灵力,将桌上的法器收入怀中,紧紧揽住,而后朝齐珩生深深一拜,“求齐掌门助我。我愿此刻就入魇境,只要掌门助我,我……”
沅陵额间抵在冰凉地面,喉头收紧,胸腔剧烈起伏着,话只说到一半,便成了哽咽。
分明是极其失态的动作,齐珩生却什么也未说。
他走上前去,微蹲下手,一手悬在沅陵肩上,神色却不似先前那般冷淡了。刹那间自他手下涌出成股灵力,流水般柔柔转过沅陵周身,将她笼罩其中,又无声消散。
这一道护身咒便算是成了。
灵力护身,周身的任何便会顷刻传至出手守护之人身上。对方也可借此评断守护之人所需的法力增益,再填入其他。
总归算是出手护住了沅陵。
而后他才再度开口,示意沅陵松开手中法器,向其中注入了一股灵力。
“我同样留一样灵力在这法器之内,出境阻力远在入境阻力之上,我无法随身护你,纵然你心性坚定,可若是燕巍然他……不愿离开,你亦会受困其中。”这道灵力收尾,齐珩生却没着急收回手,只是叹了口气,又向其间注入了另一股灵力,两股灵力交汇之中,他缓缓开口“届时若实在无法,你可动用这件法器,加之召我助你,将他魂魄先且震碎困于法器之中,待归来后,再慢慢拼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沅陵几乎是在闻言的瞬间便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齐珩生。她微仰着头,抿了抿唇,才从口中竭力挤出几个带颤的字来:“没有别的法子吗?若是要我震碎他魂魄,还不若,还不若……。”
她说不出剩下的话,只掩面垂下头去,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然而强撑的体面仅仅维持了那么短暂的几秒时间,下一瞬,她便在齐珩生无奈的“没有”声中落下泪来。
“无论你想如何补偿他,合该先同他有往后的时日,不是吗?”齐珩生有许久不曾见过这般情形,一时只觉得自己心尖上某处柔软位置也被极轻浅地抓挠了一下。他不自觉地放缓语调,“更何况,他连一身清白,半世修为都肯献祭,定是爱惨了你。日后若是你要哄他,想必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齐珩生本意不过劝阻一番,却不想这话一出,沅陵那头的眼泪几乎止不住地向外冒出,惊得他一下噤声,不敢再向下说,只拘谨地立在原处,扭头转开视线。
许久,他才听见沅陵带着泣音的话语传来。
她说:“同门十数载,我从不知他心悦于我。”
“我眼里……没有过他。”
“我何德何能……我竟不知……这些……什么都不知……”
低泣掩过话语的尾音,逐渐消于无声。偌大的室内,只余下长久的低泣。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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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是同齐珩生一同去的后山。
这一路本该是人迹罕至,颠簸崎岖,然而因着燕巍然前几日才刚经过,一路上便踩出细细一处通道。
沅陵走在路中,虽人已是小心翼翼,落脚仍觉得艰难,就更不必说先前燕巍然独自一人来到此处时的光景。
定是比眼下还更困顿。
他目标明确,直奔向魇境,想必是抱了必死的念想。
这般一想,沅陵心尖忽颤,顿生出股痛意,脚步微滞,然而一咬牙,便又加快了步子。
齐珩生施了法咒,一路追踪燕巍然来时足迹,于是才在那一处山崖上停下了脚步。
这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对面,是渡生门遥遥可见的出口。
出于对宗门内魇兽行踪的熟悉经验,齐珩生只一眼便知晓这一处山崖之下便是魇兽的巢穴。
只不过眼下两人还未跨出山崖范围,不到魇兽的活动地盘。这些魇兽便仍是成群窝在一起,并不催生魇境。
齐珩生便停下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当是此处。”他视线落到云雾缭绕的山崖之下,“痕迹断在此处,魇兽的巢穴也在此处,想来,便是这里了。”
沅陵顺着他的视线上前,一低头,却只见云雾只见若隐若现的山崖。她抿了抿唇,却没再刨根问底,低头谢过,而后道:“那我该如何……才能进入燕师弟所在的魇境?”
“这点倒无需你忧心,在你入境之前,我会用灵力护你,带你寻得去处。你所要做的事便是……跳下去。”齐珩生微眯起眼,指尖一点,挥向崖间,“你怕吗?”
被问及的人神色微顿,却很快回神,摇了摇头,咬咬牙,缓声道:“不怕。”
她话音才落,便听得齐珩生一个“好”字响起,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先前隐在她身侧的那股庇护灵力。金光片片,伸手轻触,便散开水波纹似的圈圈。
沅陵转过一圈,便点点头,拜别了齐珩生,深吸一口气,走上崖边。
她脚尖轻点,人便向下落去。
坠落却只在第一瞬带来了轻微的失重。她才进入山崖之间的范围,周身便被庇护的灵力柔和托起,缓冲了坠落的力度。
随着下落,四周被云雾遮掩的景象终于展现在了沅陵面前。
长耳长鼻的魇兽通体漆黑,大半倒挂在山崖之上,垂着细长的勾尾,它们约摸半寸长的利爪紧贴着石壁,挂出极深的划痕。
但大约是沅陵身上带有齐珩生落下的庇护禁制,这一众魇兽对她的到来恍若未闻,只轻轻一抬眼便又甩着尾巴昏睡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沅陵踏着齐珩生留下的灵力,平稳落到崖底。护身灵力此刻回收,融成了一小个光团,引着她向前。
密密匝匝的魇兽趴伏在四周,沅陵一手按在佩剑上,一手护在身前,猫着身子小心迈步,缓缓往前行去。
她走过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才远远瞧见一堆七零八落的粗制衣物。
这些物件提不起魇兽的兴趣,于是多半被随性丢在各处,然而上头的痕迹看着很新,像是才落在此处。
沅陵的眼神就亮了亮。
近来有许久,这一处山崖都无人到来,若此刻能熏得哪怕丁点痕迹,都有可能是燕巍然留下的。
这点发现一下叫沅陵燃起信心,于是连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起来。她追着光团飞奔起来,终于在转过一处凸起的石壁后远远看见了一处魇境的光晕。
以及被魇兽困在其中的燕巍然。
起初她离得太远,以致于几乎看不清燕巍然的神情,然而待她凑到近前,才恍然看见燕巍然眉眼弯弯,唇角翘起。
仿佛只是正进行着一场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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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才触及那处魇境,便觉得有一股极强的吸引力自内而外牵引着她一个趔趄就向前冲去。
这一切只在转瞬之间,她还未回神,只一眨眼,四周的景致便已发生了变化。
陌生景致之中,齐珩生给出的那道小球光晕在她眼前不慌不忙地转了个圈,倏忽向前又浮动起来。
沅陵一下有些晃神。
四周是几乎陌生的满目山林景色,这一处郁郁葱葱,齐刷刷种着她偏好的杏树,叫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原生的自身魇境当中,还是已经进入了燕巍然的魇境当中。
她的视线盯着齐恒生留下的那道光晕。沉默良久,眼见到光晕向前飘动,才又迈步向前走去。
沅陵继续向前走着,林间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她条件反射地屏息凝神,警惕着一手按上自己佩剑,闪身躲到树后。
却在听得一声熟悉的“师姐”声响之后,从眼前的枝叶间瞧见了燕巍然的脑袋。
他眉眼弯弯,见沅陵从起先藏身的地方转过几步,走到他面前,便洋溢出满脸笑意,迎上前来,伸手拉住她,极为自然流畅地开口:“师姐今天去了好久,可都收获了什么?”
沅陵仍是有些晃神的,然而这一见燕巍然后,她忽地发现齐珩生留下的光晕打着旋,没入燕巍然身上,没了踪迹。
于是这才确信自己正是落在了燕巍然的魇境之中。
只是想来他的魇境之中本来就有自己的身影,于是这般落入,也不过顶替了原本幻象的位置,并未叫燕巍然觉察出这其中的不妥。
眼前的小师弟一笑琅然,同先前在渡生门中所见的死气沉沉大有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沅陵只是看着,便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勉强压下心中的这点苦涩,端着性子“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话。
毕竟是贸然进入,顶替了原来幻象位置,她脑中并无先前幻象的记忆。于是更不敢贸然回复,生怕让魇境中的燕巍然觉察到事情的不对。
但大约是应得不够自然,燕巍然皱着眉,一脸关切地又凑近了些,紧张发问,“师姐可是伤着了,都是我不好,我……”
他嘴上说着懊恼,人便快步走近,眼看就要贴到沅陵身前,惊得沅陵下意识地就要后退。可念着尚且不清楚魇境情况,沅陵这才想迈出的脚步又生生定在原地,硬着头皮含糊回应道:“我无事,只不过今日什么也没有。”
燕巍然目光灼灼,盯得她她背上冷汗涔涔,边说着话边仔细去瞧燕巍然的神色。
却见他只是笑着,脸上没有半分不耐与抱怨,得了沅陵应答才轻笑一声,松了口气,凑上前来,在距离沅陵两三步外的位置站定,双手背在身后,笑盈盈开口,“师姐无事就好。别的……无妨,我摘了师姐最喜欢的杏子。师姐若是觉得不够,我还可再去摘一些。”说罢,一伸手从身后递出来一筐装的满当当的饱满甜杏,直塞到沅陵手中。
沅陵不敢直面这般视线,慌忙撇过头,小心接了,习惯性刚道了声谢,便听的那头燕巍然苦皱起一张脸,盯着她满脸失落,顿了片刻,才失魂落魄地开口:“我特意寻了师姐喜欢的甜杏,好不辛苦,今日师姐却不赏我吗?”
沅陵只觉得心慌。她如何能得知沅陵和燕巍然平日里的赏是什么,于是只好勉强端着性子,应他:“
赏自然会有,只是你想要……便该主动求求师姐。”
她这般想着,自己将主动权给了燕巍然,再如何也不会有差错。
没曾想燕巍然被她这般一说,一下就涨得满脸通红,连耳尖都通红。
他支支吾吾半天,好容易才语带羞意道:“那求师姐……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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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沅陵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燕巍然的话语。
然而眼前人绯红羞涩的脸色和她那忽地急促起了的的心跳声一并提醒着避无可避的事实:
燕巍然在索吻。
只是一个吻,应当……不算难事。
这般思量,沅陵只停顿片刻,便快步上前,仰头吻上来人。
在陡然加速的,声如擂鼓的心跳声中,沅陵无论如何都难以在欺骗自己,她不动心。
她分明几乎分辨不出自己对待燕巍然的情意,却还是在这一瞬觉得心尖上颤了颤。魇境中的事情瞬息万变,每一下都让她措手不及。她极其克制地、自欺欺人地将自己的这些反应悉数归咎于魇境,却在内心无比清楚。
她是动心的。
自从听见燕巍然为他倾尽所有的那一刻,她便动心了。
从没有人待她这般,纵使是叶凛,她那定了契的道侣也不曾。
何德何能…沅陵这般想着,本只打算一触即分搪塞来人的念头忽地就散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伸出舌尖,打着旋去撬燕巍然禁闭的双唇。
这一吻来得太急,带着股攻城略地的蛮横冲劲,燕巍然一时反应不及,惊慌得瞪大了眼,双唇才因惊呼分出条细缝,便被沅陵的舌尖长驱直入,从齿尖扫到上颚。
他周身一颤,眸中就有了水气,分明有些气短了,却也并不挣扎,仍任由沅陵动作。
好容易结束一吻,沅陵盯着明显腿软的人,才迟钝地意识到这一吻过了火。
她有些懊恼,然而这会燕巍然气息稍显混乱,却着急地小声唤她。
沅陵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紧捂在小腹上的右手,忽地就明白了当下的情景。
燕巍然竟被这一吻撩拨起了反应。
只一吻还不算难事,然而若是要再深入些……
沅陵面色微沉,正思虑着该如何拒绝,却又见燕巍然轻咬下唇,略带羞意地小心问道:“师姐今日还想看我……自己玩缅铃吗?”
沅陵的眉心跳了跳。
不曾想魇境中的自己竟是这副模样。
她虽然不是初涉情海,却也不曾试过这样的方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与叶凛行事向来按的是寻常男女修饰的体位,本也从未尝试过这般……
今日就是她对燕巍然于心有愧,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于是就在这长久的沉默之中,似乎是燕巍然先察觉到了沅陵的局促,于是便缓缓收回了案在小腹上的手,将头低垂下去,假装没看见沅陵满脸的拒绝意味,勉强笑着说道:“师姐,今日大约是累了。既然如此,我自己解决便好。还是不麻烦师姐了。”
他这话语之中明晃晃的失落意味掩都掩不住,刺激得沅陵心口一痛,当即又改了主意。
不过是没见识过,又不需要自己动手……
于是她咬咬牙,快步上前,拉住转身欲走的燕巍然手腕,“那师姐陪着你。你自己来可好?”
说完这话,沅陵额上已是冷汗涔涔,紧张得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这已是她能给出的最大让步。
沅陵尽力使自己维持着一副柔和的神情,带着温情的视线落在燕巍然身上,便带了几分诱哄的味道。
燕巍然顿了顿,脸上一下“腾”地烧红,说话就结结巴巴起来。他纤长的睫毛扑扇着,羞涩得几乎只要沅陵一撒手,便要跑得没影。
然而人却还是站在原地,小小声道:“自然…可以。师姐想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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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从一个过火的吻开始失控,一转眼就成了沅陵始料不及的旖旎情形,叫她有些晃神。
她本以为面对如此情形,自己定然是要觉得后悔,甚至是抗拒的,然而不知是不是对燕巍然的那种复杂愧疚之情太过强烈,以致于一时间盖过其它负面情绪,叫她反而没了胡思乱想的纷乱思绪,脚下极为自然地就跟上了燕巍然的步子。
两人并肩而行,走出一段路,到了能看见住处的岔道口,沅陵才稍稍回神。
她分辨不出同样陌生的道路,到底哪一处才是返回的路,于是干脆稍稍放缓了步子,落在燕巍然略后半步的位置,跟着他的脚步前行。
只是才走几步,身边人便敏锐地觉察了这一点。他似是有些疑惑地顿了顿脚步,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就顺手将怀中一筐甜杏向上托了托,维持着这般一前一后的姿势向前。
沅陵悄悄瞧他神色,只抓见那转瞬即逝的困惑,在此之后,更无其他。
于是沅陵这才放心,只当他并未察觉什么不对,松了口气,在选过岔道方向后又悄悄跟上了燕巍然。
这条小道并不长,然而两边都是光秃秃一片,同先前的光景相较,几乎算得上荒凉。
沅陵试图抬眼去看另一条小道上的风景,却见那侧地处被浓白的云雾团团包围,什么也瞧不见,便干脆收了心思,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脚下。
这一路上的燕巍然格外沉默,沅陵只当他仍未从那点羞涩的情绪中转换心情,也不将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
好在这沉默持续得并不久。转过那岔口处的微隆山坡,便可一眼望见极近处的小园。
走得近些,进了门,沅陵便又听燕巍然开口叫了声“师姐”。
她循着这一声轻唤侧目,果然望见燕巍然又烧红的耳尖。才想说些什么,燕巍然却先一步迈向前,抬了抬两人拉紧的双手,一抿唇,才羞涩道:“师姐、师姐松一松手,我才好……准备。”
这一下沅陵拉紧的手隐约发烫,烫得她一下子晕头转向,呆呆“啊”了声,才迅速放开手,人却彻底僵在原地,脸上一点点浮出红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巍然就笑了,“噗嗤”一声,没半点掩饰,而后在沅陵反应之前,先跑开几步,将怀里的满当当一筐甜杏放到桌上,从中摸出几枚个大饱满的放在边上,笑道:“师姐先吃甜杏。”
沅陵下意识对着燕巍然抬手,便见对方顺势将手边的甜杏抬手一抛,稳稳送到她掌心。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半点停滞迟钝也无,一如在归元宗时,燕巍然找她习剑时两人常做的那般互动。
时间仿若一下倒回在归元宗的时候。
两人习剑前那些点滴排山倒海般顷刻涌现。沅陵呼吸一滞,手中的杏子就成了沉甸甸的一份,压在她心上,叫她有些呼吸不畅。
她点点头,掩下眸中泛起的酸涩之感,应了句好。
燕巍然就扬扬手,笑着退出房门,果然一下没了影。
沅陵来回轻抚着手中那枚弥足珍贵的甜杏,眼中是难掩的温柔。又过许久,才抬手将那杏子递到口中,轻轻咬下。
果皮开裂的那瞬间,饱满汁水涌入口中,果然是沅陵记忆中最喜欢的一种。
甜得发腻。
却叫沅陵顷刻落下泪来。
她闭上眼,这一瞬里,就佛接过先前幻境里那位“师姐”的种种情绪,心底莫名涌出止也止不住的汹涌爱意。
原来我这样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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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燕巍然时,沅陵险些惊得连手中的杏子都拿不稳。
她从未肖想过燕巍然会是这番光景。
薄纱之下,他的赤裸身躯一览无余。纤细指尖紧捏着的银质缅铃只露出一小条极细的长链,稀拉垂下,在空中来回晃荡,带动整个缅铃发出震颤声响。
只一眼,就叫人深陷进去,沾了一身黏腻的喜欢情绪。
含羞带怯的人微微抬眼,视线才触及沅陵惊愕表情,就猛地退回,游离到地面,缩在自己赤裸脚背上,整个人木头似的僵住,一动不动。
他不敢抬头,几乎是惶恐地收紧指节,将缅铃的颤动扼在掌心,半晌才颤着声,低低问:“师姐……不喜欢我这样吗?那我这就、再去、去……”
沅陵轻轻吸了口气。
此刻心中升起的却不是厌恶,而是由内而外生出的细密痛意,针扎一般,透进四肢百骸,一丁一点,蚕食侵吞整个身躯。
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丝丝缕缕微妙的怜惜和喜欢。
她上前拥住了燕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薄纱下的身躯轻颤着,僵硬得不行。沅陵闭眼,一下下轻抚在他背上,将人从极度焦虑紧张的状态中慢慢抽离。
分明是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此刻抚慰起人,却是一副信手拈来的模样。
“很喜欢。”她微微仰头,抬手抚在燕巍然脸侧,而后握起他捏着缅铃的指节,轻轻落下一吻,“就是一时……太兴奋了。”
于是前一刻还如霜打的茄子般发蔫的人顷刻间又恢复了精神,从指尖到耳尖红透一片。沅陵指尖一推,燕巍然那握着缅铃的手就刚巧抵到了自己胸前,震颤起来。
手上动作轻车熟路,像是已经历过了千次百次。
露在外头的银链接口处凸起好巧不巧正抵在乳尖处的凹陷上,只一震动,就从那一处向外扩开一股酥麻的感觉。
早被玩弄得熟透的身躯下意识地挺起胸膛,将脆弱的乳肉贴紧缅铃,迎接一波高过一波的快感,舒服得让他不自觉微眯起眼,有些失神。
却只是一瞬。
回过神的燕巍然瞪大了眼,红唇微张,慌神地想挣开那一处的震动,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沅陵攥紧指节又向内一按,于是想说的话就成了尾调旖旎的“嗯啊”声。
沅陵仍上前来,他下意识的退后,腰侧就抵上了方桌边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磕磕绊绊的“师姐”好容易才发出声来,却没能换得眼前人收手,反倒让她扣住燕巍然腰身,将人钉在桌边,刻意地一下下拨弄起那颗缅铃。
燕巍然呜咽了声,偷偷抬眼去瞧沅陵神色,见那眸中没有了愕然,反倒有几分情动之态,这才一闭眼,任由自己的身体因情欲哆嗦起来,再不躲了。
沅陵见他好容易稍稍松手,便去拨弄他掌中的缅铃,拽着银链绕在指尖,而后扯着小球,滚到另一侧同样硬挺立起的乳尖。
身下人的呜咽声一下子碎得稀里糊涂,半天喘不匀气。
肌肤相贴,沅陵自然也感受到燕巍然抵在自己腰的硬挺阳物。于是那捏着缅铃的手就顺着胸膛一路向下,堪堪停在小腹的位置,不上不下,就一圈圈打着旋。
燕巍然好容易从方才强烈的快感中脱出,喘了口气。
他半身已全然躺倒在桌上,额前碎发湿了大半,胸前的薄纱也叫情动时溢出的乳汁浸得湿透,紧贴在胸前,勾勒出凸起的弧线。
才终于说出来句完整的话。
他说,“想要师姐……再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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